「媚兒!」
唐小東扳過她的身體,以少有的嚴肅表情道︰「我不喜歡你跟這個家伙有來往,我心里難受!」
雷媚白了他一眼,嗔道︰「你看你,又來了,人家都已經是你的人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唐小東沉聲道︰「我並不是反對你跟別的異往,只是這家伙對你存有壞心……」
「你怎麼能夠如此說別人的壞話,就因為他有些冒失的搭話?」
雷媚俏面隱現不悅表情。
操,竟然幫著他說話?
唐小東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听我一次好不好?」
雷媚幽幽嘆息一聲,「媚兒也有交友的權利吧?」
「你……」
「表哥,害我好找。」
唐甜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拉著唐小東的手直撒嬌,「表哥,陪甜兒去逛街嘛,好不好嘛?」
「我先上樓歇息了。」
雷媚低聲說了句話,徑自上樓。
看著她的倩影消失在房里,唐小東只覺心中一陣抽痛,突然之間,他感覺到在他與雷媚中間,已隔了一道深溝。
用力搖了搖頭,連作幾次深呼吸,極力讓自已平靜下來,然後拉著唐甜的小手兒上街。
「表哥,你是不是與媚姐吵架了?」
明顯感覺到唐小東的怒火,唐甜小心翼翼詢問。
把她拖到一家生意不算興隆的小酒店,唐小東只要酒不點菜,一氣灌下一整壺,然後睜著隱帶血絲的眼楮瞪住唐甜,「表妹,給我說說我爹我娘的事!」
悲憤中帶著令人不敢抗拒的霸道,唐甜從未見他如此表情,心中打了個突,怯生生道︰「表哥……我……」
「說!我要听!」
唐小東瞪著她,如同一頭隨時爆發的猛獸。
懾于表哥駭人的威勢,唐甜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說出了一段唐門的往事。
二十幾年前,唐門高手輩出,勢力幾達巔峰,年青一輩的杰出子弟中,排行第七的唐素雲不僅武藝超群,容貌出眾,更受長輩兄弟們的寵愛,前來求親的王孫貴族名門子弟多如過江之鯽。
出于家族利益的考慮,唐門欲與蜀南解家結成兒女親家,偏偏在解家迎親前一夜,準新娘唐素雲突然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唐門旁枝一個叫唐離的子弟。
據傳唐七小姐與唐離早有戀情,兩人是拒婚私奔。
唐門、解家高手盡出,搜遍天涯海角五岳三山,都沒有發現兩人的蹤跡,時間一長,此事也就不了了解。
唐小東嘆了口氣,憑唐門、解家的勢力,要找兩個人,豈有找不到之理,只不過是因為母親極受諸位長輩兄弟的溺愛,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噫,不對呀,按唐甜所說,當年的唐素雲是蜀中第一美女,而自已的老娘雖然也叫唐素雲,卻是個面黃肌瘦,病魔纏身的老村婦,根本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除非老娘臉上戴有高明得讓人看不出破綻的面具,高科技時代的易容可以以假亂真,這個他倒是相信,在這個科技文明都非常落後的唐朝,他還是不相信有如此發假亂真的高明易容技術。
不會是唐甜認錯人了吧?
他揉著臉,「甜兒,你們……會不會是弄錯人?」
「表哥。」
唐甜伸出小手,緊緊握住他那只粗造的大手,斷然道︰「阿牛表哥,不會的,你出生後,幾位叔叔每年都去看你幾趟,只不過這幾年事多才少去。」
「表哥,你不會怪長輩們無情吧?」
唐小東搖頭,真的唐阿牛已經死了,他只不過是借尸還魂義無反顧的肩負起他的擔子而已。
「唐……我爹是怎麼死的?」
想說唐離,又恐不敬,急忙改口,對于那個名義上的老爸,心中一時沒有什麼感情。
唐甜搖頭,遲疑道︰「甜兒也不清楚,只是听幾位叔叔說,他是踫上唐門的仇敵,一場血拼,雖然誅殺了強敵,但唐前輩重傷不治,七嬸也在那一役重傷……」
低頭沉思半晌,感覺唐甜說的都是真實的,只是老媽的容貌,這個還得等下次見到她本後人才能夠確定。
了解了身世,心情卻沒有半點舒解,相反越發感覺沉重揪痛。
「媚兒啊媚兒,你到底想干什麼?」
沒落的表情顯現臉上,唐甜低聲道︰「表哥,咱們回去吧……」
「哦,對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興奮道︰「柔姐的琴藝很好,讓她彈湊一曲清心普散咒,包你所有的不快都拋掉,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听柔姐彈湊的,百試百靈。」
不由分說,扔下一兩碎銀,拖起他就走。
唐府門外,依然擠滿了唐柔狂熱的追求者,只不過今天有點異常,一個個或坐或站,神情痴迷古怪,似乎都沉迷在某件事物之中。
院內,激昂奔放的錚錚琴聲傳出,激蕩得人熱血沸騰。
又是金大俠的《笑傲江湖》,傳得可真是快啊,沒想到連唐柔也會彈湊了。
「噫,好好听的曲兒,雄渾豪放,令人熱血澎湃……」
唐甜很快就被琴聲所迷,一臉淘醉表情。
步入後院花園的涼亭,看到端坐亭里的兩位佳人正在低頭撫琴,不由得怔住。
沒想到霍寒煙與唐柔竟是知已,難怪這一次彈湊的《笑傲江湖》比之在相府時霍寒煙的獨湊更加雄渾激昂,原來是兩琴合湊。
曲兒雖已湊畢,但琴音裊裊未絕,不僅兩女,就連唐甜仍是表情痴迷,沉浸在剛才的曲樂中。
「好,很好!」
唐小東拍掌贊道︰「如果是琴簫合湊,那更完美。」
兩女驚得抬頭,看到他,秀目中盡是驚喜與濃濃的好奇之色,只不過霍寒煙如煙如霧的明眸里多了幾分欽佩,幾縷柔情。
兩女俱是勝雪長裙,一個嬌弱可人,一個恬靜嬌柔,端坐百花叢中,秀發迎風飛揚,說不出的嫵媚動人,此景此境,令人幾疑身置仙境,心中所有的不快,甚至腦中俗事,盡皆拋至腦後。
「二姐呀,你們彈湊得太好了,甜兒還想听。」
唐甜上前纏著唐柔撒嬌,就象幾歲孩童在鬧著姐姐要吃冰糖葫蘆,令人忍噤不住。
兩女望了唐小東一眼,似乎都得到鼓勵,霍寒煙撫琴,唐柔弄簫,一連串激昂的音符充滯花園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