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見甜表妹這副眼淚汪汪的楚楚嬌憐表情,唐小東大感好笑,不過這一笑又牽動到胸部的肌肉,痛得他五官都皺成一團。
兩女卻給嚇得花容失色,手足無措中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輕輕的在他淤腫的胸口吹氣。
「這個該死的王嘯雲,我絕饒不了他!」
李騰蛟心疼得銀牙直咬,俏面滿是騰騰殺氣。
唐小東忙道︰「你殺了他也沒用,不如留著他,還有大用處。」
反正自已傷都傷了,又不是很嚴重,很快就可以治好,不過這醫藥費嘛,怎麼都得狠狠敲他一筆竹杠。
從商人的角度考慮嘛,就是把損失的補償達到最大的利益化,反正王家富可敵國,這獅子的大口子能張多大就張多大,張小了實在對不起大唐首富這個響當當的稱號。
王傲風精明能干,必定深受王元寶的器重,說不定王家大半生意都歸他掌管。
身為大哥的王嘯雲,完完全全是個標準的公子哥,不被他老子罵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兩兄弟,一個深受老子的寵愛,一個卻受到冷落,相信被冷落的那一個肯定很不好受,心里自然有怨念,隔核就此產生,久而久之必勢同水火,只需稍稍加點催化劑,到時可有熱鬧看了。
李騰蛟取出絲帕,要為他擦拭唇角的血跡,唐小東忙制止道︰「別動,就這樣留著。」
要狠敲王元寶一筆,必須有李騰蛟配合才行,唐小東說出計劃,惹得兩女吃吃嬌笑不已。
唐小東也笑了一下,不過卻是五官皺成一團,慌得兩女又是眼淚汪汪,心痛得不得了。
唐甜的內家修為可沒雷媚那般深厚,無法以真氣貫輸療傷,只能干著著急。
相府外車水龍人山人海,朝中文武百官、長安城內的名流都帶著厚禮前來赴宴。
府內張燈結彩,大擺宴席,一派喜氣洋洋,那氣派隆重得不亞于大唐公主出嫁。
李林甫一代奸相,畢生都為權謀爭斗,不知多少忠臣才子冤死在他手上,雙手可謂是沾滿血腥。這個笑里藏刀的殺人魔王卻非常疼愛自已的子女,甚至溺愛到了有求心應的地步,實是異數。
李騰蛟聰明伶俐,倍受他的寵愛,就算她要星星月亮,李林甫都會想方設法上天摘下來。
寶貝女兒看上了唐小東,且非他不嫁,而他也很賞識這個貌不其揚的年青人,不僅三番五次救了他的愛妾,而且表現出來的驚人才干也讓他大為佩服。
這樣的人才不收為已用豈不可惜,如今正好是一箭雙雕,女兒嫁了個好丈夫,自已得了個得力的臂助,所以今天的宴會其實也就是女兒的訂婚宴會。
朝中文武百官、長安城里的名流都帶著重禮前來道賀,寬闊的府第里全是人,亂哄哄的可真夠熱鬧。
滿面春風的李林甫端坐太師椅,很是舒心的享受著大臣們的馬屁。
外邊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跟著有手下跑進來稟報,「稟相爺,姑爺受了重傷,大夫正在全力救治。」
「什麼?」
李林甫驚得站起,茶杯失手落地,乒的一聲摔成粉碎。
剛才大拍馬屁的一眾官員面面相覷,是誰吃了豹子膽了,敢打傷李相爺的未來姑爺?
李騰蛟的香閨,面色蒼白無色的唐小東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給人奄奄一息的不妙感覺。
哭成淚人兒的李騰蛟與唐甜坐在床,長安城里最出名的十幾個大夫全擠在房里,正手忙腳亂的給他把脈。
這些大夫們一個接一個的輪流上前把脈,之後神情古怪,額頭上開始有冷汗冒出。
行醫數十年,各種疑難雜癥見過不少,都是藥到病除,象唐公子這樣的病情,胸口被奔跑的馬匹踏中,就算不死,胸骨至少也斷個幾根,內傷肯定有,搞不好內髒破裂出血,胸前的淤腫黑得嚇人,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正常來說,這種傷勢嚴重的病人,脈搏應該斷斷續續很微弱才對,可是把脈時,唐公子的脈搏很絛亂,突而強得幾欲要把人的手指彈開,突而又弱得感覺不到,古怪得嚇人。
一干名醫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敢妄下結論。
「怎麼樣了?」
面色陰沉得嚇人的李林甫皺著眉頭,暈花老眼閃過一抹冷厲的凶光。
「你們不是長安城里最好的大夫嗎?這點病癥都就把你們統統難倒了?」
一眾大夫嚇得面無人色,渾身打顫,全都跪地叩頭,「稟相爺,唐公子的脈搏古怪之極,實是我等生平未見……」
「全是一群庸醫!」
李林甫怒極反笑,滿是皺紋的老臉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相爺饒命啊!」
大夫們駭得渾身發抖,拼命叩頭求饒。
「爹!」
哭得眼楮紅腫的李騰蛟不滿的叫了一聲。
「滾!」
十幾個大夫連滾帶爬逃出去。
李林甫冷哼一聲,「來人,快去請宮里的張太醫!」
其實不用他叫,善拍馬屁的個別大臣早派人入宮,叫來了張太醫。
張太醫把過脈,亦如那些大夫一樣神情古怪,冷汗直冒。
不安的瞟了李林甫一眼,張太醫伸手模了模唐小東淤腫的胸部,總算松了口氣。
心中雖然奇怪唐小東的脈搏為何這麼古怪,但胸骨沒斷,內髒也應該沒有破裂,但受損是肯定的,至于嚴不嚴重,還得繼續觀察。
他提筆要開藥方,李林甫擔心問道︰「張太醫,診斷如何?」
張太醫抹著額頭上的冷汗,擔憂道︰「相爺,令婿內傷頗重,脈搏絛亂,還有待觀察,下官只能先開幾副繼命的單子……」
「咚」的一聲怪響,一人闖進房來,跪在地上拼命叩頭。
李林甫看著他,半眯的眼楮閃現一抹冷厲寒芒,滿是皺紋的老臉再度閃現古怪的笑容。
這笑容,是他要殺人時的金字招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