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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去看看小說網。()」他的手,溫暖;他的聲音沉的如夜里的海,讓人沉醉。
「嗯。」可她,卻似難以忍受,輕輕避開了去,讓他溫熱有力的大掌驟然在她臉側滑下。
帝王沉沉的雙目中閃過一絲復雜難測的流光。
她不想瞞他,低了頭,淡淡地道︰「皇上,奴婢的身子……已經……髒了。」。
苦手輕輕覆在自己的月復部。
也許,沒有人會比她更傻了吧?
她想要問他的那個問題,曾經已經成為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唯一念力,此刻,還沒有問,更沒有答案,她卻傻傻地告訴他這個。
故難道,她就不怕他惱了,那個答案永遠成謎,再也無法解開了嗎?
「你……不髒。是朕……委屈了你。」龍殤離幽幽一身嘆息,他溫熱的掌再次伸出,不容回避地抓緊了淺歌那雙微帶涼意的柔荑。
眸光中,他眸子又見深沉,似凝著千古也難散盡的深情。
淺歌一震。
這就是他對她的寵嗎?
就算是他的女人再也不是他的女人,他也毫不吝惜他對她的愛?
這樣的恩寵,這樣的疼愛……
心不是不痛,
可是,有誰能告訴他︰飛過滄海,就再不是桑田。
她,和他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
就如當日︰律君魅那一言成讖!
淺歌苦笑著搖了搖頭。
再次的,從他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
「皇上怕是沒明白淺歌的話……」唇角淡淡飄出一絲疏離。
她兩次將他的手,從自己身體上推離,
是因為,
她已經忘記了他的味道,
甚至,對他的溫存,已有了排斥之意,
就仿佛,推離一個從來就不認識的陌生人。
她對自己嘲笑,也許,是移情別戀太快,所以對他遺忘……更快
也或許……根本,她從未深愛。
「歌兒……」龍殤離手中的暖驟然消失,他一怔後,並不怒,反而深邃的眸中涌上一層清晰可見的暖意。
「朕沒有什麼不明白。當初放開你,是朕之意。如今,你回來,朕再也不會放手。」
他的聲音很低沉,微微帶著些嘶啞,若是看得仔細了,能看的見帝王的雙眸中隱著根根紅絲。
那紅絲,如血如泣。
像是無數紅線,想要將她和他纏繞在一起。
「皇上……」
她還是叫他皇上,曾經,她記得,她叫他「離。」
如今,她自稱奴婢,對他,疏離的稱作皇上。
「奴婢這次回來,只為,想問明白皇上一件事。」咬了咬牙,淺歌迫著自己的抬起眸子望向龍殤離那兩潭深邃的目。
「只是這一個問題,問明白了,淺歌也可放心的離去了。」
「離開?」龍殤離倏地凝住淺歌,良久,他唇角慢慢劃出一個弧度,道︰「歌兒,你似乎還不明白……」
似乎還不明白……
曾經,這句話又是誰所說?
淺歌一笑,眸光閃過淒楚,「就如當日皇上所言︰歌妃,看來你似乎還不明白,朕,今日所見一切,就是真相?」
「難道皇上,不該將那個真相告知奴婢麼?」
龍殤離眼神漸漸幽沉起來,他重瞳里隱著些復雜,看起來,更多的還有一重重難以掩飾住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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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頎長的身子,竟無可抑制地抖動起來,那一身的明黃在燈火之下竟然多了一層暗色,襯得他雋秀尊貴的龍顏之上一層黑暈。
「歌兒……答應我,不要離開朕。」他霍得第三次從明黃的袍袖中伸出臂,抓住了淺歌的手。
微微能感覺到,他已經亂了心神,似溺在痛苦中的帝王掌心沁出一層薄薄的汗水,而他的眼神,似穿過了她的身體看向不知道何方的遠處。
「那件事,朕此刻還不能告訴你,時候到了,朕自會說……只要,你再不離開朕。」他的雙臂下一瞬間,驀地將她抓緊了,抱在懷里,像是再也經不得失去般,要把她揉進骨血。
他的下頜緊緊頂在她的頭頂,有些生生的疼。
「世間最痛之事,還有什麼比失去所愛,更痛?你不能走……真的再不能走了……」
他近似狂亂的聲音,嘶鳴猶如受傷的獸,一陣一陣在她耳邊咆哮著。
也仿佛,他早已看透了她的心事般,再不容得她的離開。
這一次,她沒推開他。
或許是被他的悲鳴震住,也或許是她曾經真的愛過他,不願再看他這樣受傷的痛苦?
若是後者……
呵。淺歌輕輕的笑出聲來。
她手,輕輕繞過龍殤離的發,輕輕將她的頭抱在自己的懷里。
若是後者,她卻再也不會這樣輕輕抱著他。
如此,只是因為她不再愛了。
是的,她不再愛他了。
「皇上,世間最痛之事,不是失去所愛,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她輕輕嘆了口氣。
「而是,愛到痴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
玉燁國,偏寧宮。
中午的日光明媚而又帶著些溫暖,淺歌提著小鏟、流朱提著花肥在種花。
就是如此奇怪,種花應該只在春日,她倆卻在初冬時節院中東南角的花圃里種花。
那花有個名字,曰「秋紅。」
居然和當日西平國蕭馨虞要給淺歌的那種刑罰,同一個名字。
「這花,冬日種,秋日開。花發的時候,一片片火紅的花瓣,像是……」話到一半,流朱頓了頓,那半截又咽下去了。
「像血……是嗎?」淺歌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流朱像說錯了話般,不肯再接她的話,頭微微擰到了一側。
「你忌諱什麼?人若是所有的忌諱都要顧及,也就不用活下去了。流朱,這可不像你了。」淺歌輕輕一笑,提起鏟子在地上攫出一個坑來。
流朱深深看了一眼淺歌,碧綠的眸子里凝了一絲復雜,一閃而逝後,方從掌心的布袋里掏出一粒小小的褐色種子撒了下去。
她咬了咬唇道︰「你不該再入這皇宮的,我們就住在偏寧小院不好麼?」
淺歌身形一凝,眸光恰從指上那枚黑色緞帶做就的戒指上劃過,她一笑,取了花肥撒到土中,這才慢悠悠的說︰
「已經來了,就做來的事。若是,有朝一日我想出去,你難道不能帶著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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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歌看著流朱笑。
流朱為這抹笑容,驀地也從唇角爆出璀璨至極的一朵笑來。
那笑,很動人,很驚艷。
「主子說的也是。只要主子高興,盡可做主子想要做的事。」
「嗯。」
淺歌點了點頭。
她記得御墨曾對她所說,她不能傷心,不能悲苦,她能做的,便是讓自己盡量快樂。
唯有這樣,她本就不長的生命,才會盡量綿延。
而這一點,從出谷的那日,流朱也提醒過她。
甚至,流朱還多說了一個御墨不知道的事情給她。
那一刻,她當即決定帶著流朱回玉燁國,而不是,和之前定好的,隨楚佩和御墨走。
所以,走的那天,她並沒有給御墨和楚佩留任何口信。
「只是,一會兒那人會過來。」流朱想到什麼似的,突然臉色一變,滿臉的喜悅似被著驟然想到的事,硬生生給劃破了一樣。
淺歌眉一挑,流朱這樣的反應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谷中時,流朱分明救了律君魅,可對律君魅的敵意從來沒有消減一分,到了玉燁國,流朱看龍殤離的眼神,也同樣帶著非善意的防備。
與待律君魅唯一一點不同的是,流朱對龍殤離的態度,除了防備的敵意外,還隱隱有著一層說不明道不破的糾結。
那糾結,會讓她以為,流朱應該和龍殤離之前早就認識。
可若說是認識,又從來不見他們二人有什麼額外的接觸。
白天,流朱寸步不離她左右,晚上睡著的時候,流朱又都會在外間的榻上陪伴她整夜。
流朱,和龍殤離,並無單獨接觸的機會。
想了想,淺歌又刨了個坑撒上一粒種子,問流朱︰「你有沒有覺得龍殤離其實是個很寂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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