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的悠哉日子 男主or男配

作者 ︰ 小晚

////「嘶鳴琴乃靈性之物,果然不是什麼人都駕馭的了啊。去看看小說網。」簫音清雅中,慢悠悠地踱進來一位俊朗的少年。

只見他面如秋月,眉如劍鋒,細致狹長的丹鳳眼湛湛有神,輪廓俊帥的如被雕琢而成一般。

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宋驊影身上,嘴角慢慢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似笑非笑,帶著一絲邪氣,讓人無法捉模。

他一進來,眾人的目光便都被他所吸引。

「辰兒,怎麼現在才來?一點規矩都不懂。」老狐狸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看老狐狸對他的態度和稱呼,莫非這人便是老狐狸最小的兒子楊宇辰?據說楊宇辰武功絕頂,但是生性頑劣,為人狡詐,在他迷人的笑容背後往往隱藏著惡魔般的玩弄。

「父皇,如若不是二皇兄他們的一曲七零八落的《鶼鶼相隨》,辰兒此刻還在樹上睡得好好的。」一副先前的曲調不堪入耳的嫌棄模樣。

楊宇凌也不生氣,對著他淡笑,「驚擾了三皇弟的好夢,愚兄實在是罪過。」

「二皇兄,就算你寵幸你的側妃娘娘,也不必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吧,誰不知道寧王精通音律,絕世無雙?就算沒听過,剛剛不也親眼見識了嗎?」楊宇辰見眾人下意識的點頭贊同,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只是如果二皇兄看人的眼光如同你的才華一般獨到,今天的這場鬧劇就不會發生了,不是嗎?二皇嫂,你說是不是?」他湊近宋驊影,邪惡的笑容在她眼前綻放。

他的目光帶著戲謔的笑,卻如寒光般尖銳,直直地望著她漆黑的眼底,似乎一眼就突破她故布迷陣的重重迷霧,望進她的內心深處……

這樣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湛清的就好像洞悉一切後的了然。

「也只有這般鬧劇才能將三皇弟你吸引來這里不是嗎?」楊宇凌笑得溫和,似乎早已習慣了他那三皇弟鋒利毒辣的嘴巴,一點也沒有生氣。

「那是啊,能將《鶼鶼相隨》彈成這樣的,也要有本事的。」楊宇辰笑得奸詐,「二皇兄,既然你寵愛的側妃娘娘不行,要不換正妃娘娘試試?」說著伸手便來拉宋驊影。

宋驊影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右手手掌與他擦肩而過,一定神,便發現手掌中多了一樣東西。硬硬的,涼涼的,還稜角分明……

她倒抽一口冷氣,正欲張口是嘴角瞬間僵硬!她下意識地迅速垂下眼瞼,掩飾心中的震驚!

「怎麼?二嫂也不賞臉嗎?二皇兄,我們兄弟倆也很久沒有一起彈奏音律了,不如趁此機會,來切磋一下?怎麼也要讓對我們皇家音律失望了的諸位重新恢復信心不是?」楊宇辰雖然句句歪理,卻都能夠自圓其說。(去看看小說網)

「既然三皇弟有此雅興,那愚兄奉陪便是。不知三皇弟要選什麼樂器?」

「剛小弟經過藏音閣是時候,听樂官說這月弦笛只是音色濁了點,現在已經調試好了,所以小弟便斗膽帶了出來。既然小弟吹笛,那二皇兄便演奏嘶鳴琴吧。」

楊宇辰很好心的親自將楊宇凌拉到嘶鳴琴前面,不經意地回頭,似笑非笑看了宋驊影一眼。

「小姐。」一直站在宋驊影身後的小舞擔憂地低呼。

「沒事。」宋驊影刻意壓低聲音。她心中雖然震驚于楊宇辰的反應,但是臉上依舊冷靜地不動聲色。

(中)

嘶鳴琴的確是她下的手,是她叫小舞將混了硝石、凌冰等物制成的藥水暗中抹上嘶鳴琴上。一開始藥物揮發的很慢,但是隨著手指的溫度與琴弦的接觸,涂抹于琴弦上的藥水將弦的溫度驟降。只要將量控制好,便可以掌握藥水的時效。宋驊影叫小舞下的分量,剛剛僅有一曲的時間,所以即使後來楊宇凌再次使用嘶鳴琴,也不會發現什麼。就算有人查起來也沒有關系,因為那藥水與空氣接觸後,便會隨之慢慢揮發,融入空氣中,一點痕跡也找不到。

這藥水是落兒搗鼓出來的。那次正值炎夏,落兒說要制冰,做冰鎮酸梅湯喝,所以便找來硝石研究起來,結果研究出了這東西。落兒說此物給沒有武功的人當暗器來使也是不錯的,于是便留了許多給她。

如果原紀香她們一伙沒有故意破壞月弦笛,事情便會按她設定的方向走,她也不會如此回擊。如今原紀香名譽掃地,只能怪她自己機關算計太聰明吧。

楊宇凌端詳著眼前的古琴。嘶鳴琴與別的琴略有不同,琴身通體沉暗無華,但卻泛著淡淡的光澤,更顯雍容和華貴。

「叮——」白皙如玉的指尖在弦上輕輕試了一個音調,只听見音色飽滿,清澈悠遠。

他微微蹙眉。

他是音律高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原紀香的琴技雖然沒有到達巔峰,卻也不差,和自己合奏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為何中途會突然跟不上自己的簫聲?

他試過,嘶鳴琴並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嘶鳴琴雖是上古名琴,但是撥弄琴弦的時候卻並不比一般的古琴沉重。

「二皇兄,不如我們合奏一曲《雲海之巔》?」楊宇辰勾揚嘴角,朝楊宇凌頑皮一笑。

楊宇辰話音一落,便听見大殿中嘩然一片。

原來這《雲海之巔》與《凰求鳳》、《鶼鶼相隨》等並稱音國四大曲目之一,其難度更是四大曲目之首。(去看看小說網)當然,難的不是曲調,而是意境。

雲海之巔,顧名思義就是站在十里雲海之巔,周圍是萬丈霞光流轉,俯視浩渺萬物……而要彈奏出這種無拘無束的意境,卻並非常人所能夠的。

「既然三皇弟有此意,愚兄又怎麼好拒絕。」楊宇凌撩起長袍,席地而坐,白皙如玉的指尖劃過光澤的琴弦,幽沉的嘶鳴琴發出一陣悠然的音調。

楊宇辰見此微微一笑後便拿起月弦笛,橫在薄唇邊緣,緩緩地,緩緩地吹奏起來……

兩兄弟,一琴一笛,演奏出曼妙的曲調,似乎將眾人帶到渺遠的雲海之巔。放眼遠望,只見眼前雲淡天高,滿天雲蒸霞蔚,周圍只剩下兩人,衣袂飄飄,幾欲乘風歸去,一琴一笛,劃出天音渺渺……

眾人听得如痴如醉,全都被如此絕妙的曲調所吸引。

楊宇辰嘴角一勾,目光定在無動于衷的宋驊影臉上,眼中似笑非笑,閃著難解的光芒。

宋驊影心中一顫,握緊手掌,卻發現手心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似被厲物劃過……她忽然想起來,是之前楊宇辰塞給她的東西。

硬硬的,涼涼的,卻稜角分明……

她趁大家的目光被他們兩兄弟吸引住,便低頭仔細一看,原來真的是她心中猜想的東西。

一直蔥綠精致的草編蚱蜢。

這只蚱蜢雖然似模似樣,卻還是可以看出新手的痕跡,所以絕對不會是她之前編給琢兒的那只。她忽然心中一緊,想到琢兒口中要等的小舅舅,豈不就是眼前的楊宇辰?按道理,他不會丟琢兒這個三四歲的丫頭獨自一人在梅林邊緣。但是,她記得很清楚,她四處打量過,周圍並沒有人跡。

他為何要送自己這只草編的蚱蜢?為何非要演奏這曲難度最高的雲海之巔?

雲海之巔……

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難道他當時正好躲在她和琢兒坐的那棵大樹上?這樣就可以解釋他看過一遍後便依樣編了另一只出來,這樣就可以解釋他為何要給自己這只蚱蜢,這樣就可以解釋他對自己一副了然的模樣……

她在心中無奈的嘆息一聲……她一向以為自己偽裝的夠好,卻沒有想無意中對一個丫頭溫柔,就讓自己所有的偽裝暴露在別人面前。

楊宇凌面如冠玉,青絲冠束,淡色冠帶隨風輕輕舞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玉般溫雅絕塵。他靜靜地坐在那里,指節均勻的白皙手指撥弄著琴弦,琴音輾轉繾綣,時而低回,時而高亢,悠悠揚揚,空靈清雅。

楊宇辰一直看著宋驊影的方向,所以對她的舉動了如指掌。當他看到宋驊影拿出他學她用長草編織的蚱蜢時的剎那瞬間,眼底如惡作劇得逞般笑得好不得意。

不經意地回頭去看他二皇兄。看見他的雙目深墨如黑玉,精致而美麗,完美至極,但是這麼美而精亮的雙眸卻看不到某人刻意偽裝的美好。

真是可惜啊,可惜。

想至此,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忽听他手中的月弦笛悠揚的曲調陡然一變,煙波浩渺般渺遠的曲調忽而充滿了肅殺的聲音,如千軍萬馬奔騰嘶鳴,戰鼓擂擂,高亢激昂!

楊宇凌心中一驚,不解為何一曲雲海之巔,他竟用上如此高的音調。但是既然他的笛音拔的如此之高,他便也不甘落後,指尖著力,重挑琴弦。

(下)

兩人均不甘示弱的拔高音調,眾人只覺得眼前如凜冽寒風呼嘯,心跳加速,熱血上涌,血管爆脹,實在是說不出的難受。

宋驊影微一蹙眉,因為她也感到自己心浮氣躁,胸口沉悶,呼吸也有些困難。

但是相斗的兩人似乎沒有停歇的意思,音調急促,步步高昂。只見琴音嘈嘈,如子夜驚雷,轟隆作響;笛聲嗚嗚,如狂風暴雨,滂沱肆虐。

一時間,雷雲風暴,星河傾斜,山崩地裂,萬物聞之而變色。

兩人皆運勁于樂器,只見音調越升越高,早已抵達常人難以到底的高度。

只听見「叮——」的一聲嘶鳴,琴弦斷了一根。而楊宇凌卻眉心不皺,指尖挑撥的越加急促,眾人似乎听見了蹄聲陣陣,廝殺聲此起彼伏,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

又听見「叮——」的一聲,琴弦又斷了一根……

忽然笛音音調一轉,自高亢激昂忽而轉為悠揚婉轉,如泉聲叮咚,流水潺潺;繼而,只剩少許幾根琴弦的嘶鳴琴亦跟著低回婉轉……

琴聲,笛聲,空曠遼遠,煙波浩渺,似乎又來到了雲海之巔,繼而,若遠若近,似有似無,直至消逝……

楊宇辰勾起唇角,余光瞥了眼楊宇凌手中的斷琴,心中得意一笑。

二皇兄的內功不急他,所以一旦他運勁將內功傾注與月弦笛之上,二皇兄必然會用盡全力追趕,這樣的結果就是毀琴斷弦。

他知道宋驊影派小舞在琴上動手腳,他也知道以他二皇兄的聰明必然會想到琴上的機關。于是,為了討好佳人,他就借人之手將宮中三大樂器之一的嘶鳴琴毀掉,只是他並不知道,那藥水早已隨空氣揮發而去……

「二皇兄琴技高超,小弟實在是佩服。」他是真的佩服。他的內功天下少有敵手,而在他用盡全力時,楊宇凌還能追趕的上他,如若不是琴技非凡,又如何能做到?

「三皇弟客氣了。」沒想到多日不見,三皇弟的內功精進的如此神速。他站起來,無奈一笑,「愚兄雖然與你持平,卻還是弄得毀琴斷弦,終究是愚兄輸了。」

「是輸是贏還未見分曉,二皇兄又何必急著認輸呢?」

「噢?三皇弟有何妙招可以立辨高低?」

「妙招倒沒有,不過秒人倒是有一個。」楊宇辰拉著楊宇凌信步跺到宋驊影身邊,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容,「二皇嫂,你說本王與二皇兄那個人更厲害些?」

他朝宋驊影眨眨狹長的丹鳳眼,眼底眉心都是笑意,卻笑得不懷好意。

「三皇弟,你就這麼相信你二皇嫂的眼光?我說誰贏便是誰贏?」宋驊影也故意假笑道。

雖然認識楊宇辰的時間很短,但是她看的清楚,如果說他皇帝老爹是只陰險的老狐狸的話,那他楊宇辰就絕對是只狡猾的小狐狸。他的一舉一動都隱藏著騙死人不償命的陰謀詭計,表面上純潔如天使,事實上卻狡詐如惡魔。

悲哀的發現,他和她,居然是同一類人。

「當然,二皇嫂說什麼便是什麼,二皇嫂說誰贏,誰就贏。」楊宇辰信誓旦旦。

楊宇凌實在想不明白,為何一個粗俗,野蠻,丑陋,潑辣的女子會讓狡詐如父皇對她愛護有加,就連一向乖戾的三弟也對她如此感興趣?難道自己眼中的她與別人眼中的她有些不同?

想到此,他的眼底沉暗了幾分。

「那當然是我們王爺贏咯。」宋驊影見楊宇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頓時心中一驚,面容上卻笑得更假。她拉住楊宇凌的胳膊,幾個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往他身上靠去,揚起脂粉濃抹的臉,咧開嘴角,笑得脂粉撲撲往他潔淨的衣服上掉,「你道聲音高就好嗎?我們王爺的琴聲才真的彈出了雲海之巔的意境呢,王爺,你說是吧?」邊說邊迫不及待地將整顆腦袋往他肩膀靠去……

果然——

如她所料——

品質高潔如天神般的寧王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眼底隱隱浮起一抹不悅之色。

宋驊影在心中為自己演技的再一次進步而雀躍時,一抬頭,又望進楊宇辰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心中一滯。

這個楊宇辰……故意的,丫絕對是故意逼她演花痴。

而楊宇辰此刻臉上雖然如常,但心中早已笑得抽搐……好玩好玩,沒想到這位傳說中粗俗潑辣的二皇嫂竟然如此有趣,看她向花痴一樣扭捏,真是笑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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