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夢琉璃驚疑不定的時候,幔帳後,遠遠地傳來太後沙啞的聲音。
「麗妃,你進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嚇得夢琉璃心頭狂跳。也難怪,夢琉璃對太後一開始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感,再想到那被處以極刑的太醫,更何況她又心中有鬼,能放得開才有問題。
宋顏慢吞吞地挪上去,早已守在一旁的清風掀開幔帳。
描金大床上,太後靠在床墊上,她的臉上帶了黑紗帽子,寬大的帷帽將她整張臉遮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出她傷的有多重。
太後低頭看到夢琉璃微顫的裙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她就這麼怕自己?還是有什麼隱情?不過唯今之計最重要的就是治好她臉上的傷,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邊。
「坐到本宮前面來。」太後放緩了聲音,對著坐在她面前的夢琉璃道,「听皇兒說,當初在那邊緣小鎮,他的臉全毀了,結果是你用秘術將她治好的?」
夢琉璃蒼白著臉,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僵硬著點頭。確實,後來皇上有問過當初她是如何治好他臉上的傷,但是自己撿現成便宜的自己哪里知道?只推說用秘術才治好的。
「既然皇兒的臉你能治好,想必本宮臉上的傷對于你來說,也是沒問題了?」太後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夢琉璃卻听出了希冀中飽含威脅。
太後手指劃過,遮蓋頭頂的帷帽悄然落在床上,露出那張猙獰扭曲的劍傷,兩道劍痕,一道從右邊額際劃到嘴角,另外一道從鼻梁劃到右下腮,整整齊齊一個大叉叉。
而且這並不是普通的劍傷,只見傷口扭扭曲曲像是被針縫過,皮肉外翻深可見骨,更驚悚的是那傷口竟然發出一種腐爛的味道……下手的人與太後究竟有怎樣的深仇大恨,竟然下得去這樣的手?
夢琉璃的臉色蒼白無血色,身子亦是微微顫抖。太後的傷口分明被抹上了一種劇毒,而她對這種毒一無所知,再說就算能解開毒素讓傷口愈合,她也不可能做到不留疤痕。
「麗妃,難道你不能治?」看到夢琉璃驚慌失措的表情,太後的臉一瞬間陰沉下來,語氣也變得凶狠。
皇帝見此,掀開帷幔也進去了,忙著說道,「母後請息怒,璃兒怎麼可能不會治療呢,當初朕的傷比您老人家的可要嚴重多了,璃兒還不是幫朕治好了,您看,一點疤痕都沒有。」
皇帝見太後神色放緩,便推了推夢琉璃,「還愣著干嘛,快幫太後治療啊!」
「皇上……」夢琉璃心中欲哭無淚,當初治好他的根本是宋顏好不好,自己哪里會治?
「麗妃,你有何心願?只要你將本宮臉上的傷治好,哀家許你三個心願,如何?」太後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夢琉璃,將她的逃避閃躲皆看在眼中。按說,既然她治療過昊兒,那麼對自己的傷不可能不會治療,但是她這副遲疑的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太後……」夢琉璃剛想婉拒,但是話還未出口,就被太後打斷。
「如若你能治好本宮,哀家就許你皇貴妃的位置,等過一段時間到了合適的時候,皇後的位置也將是你的。但是,如若你治不好哀家,哀家便要你和前一位太醫一樣,人頭落地!」
太後的聲音猶如千年冰霜凝結而成,淡漠的不帶一絲感情,而且殺氣凜然。
「是。」夢琉璃硬著頭皮應下。在太後面前,根本就由不得她說不,由不得她拒絕,最可惡的是,皇上還抱著為自己好的名義一個勁地將自己推出去,簡直太氣人了!
「那臣妾就先回去離宮準備藥箱,遲些再過來。」得到太後首肯後,夢琉璃應著頭皮退出太後寢宮。
離開太後的視線範圍,那股壓抑的氣氛頓減,夢琉璃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冷汗,風一吹似乎不經打了個寒戰,腦袋也清醒了許多。
「愛妃,只要你這次治好太後,將來的皇後之位就是你的,朕為了給你爭取到這個機會,在母後面前可是費了不少口舌呢,你說,要如何感謝朕呀?」皇帝笑得好不得意。
夢琉璃氣呼呼地瞪他一眼,哼了一聲,冷笑道,「還真的是多謝萬歲爺抬愛了,不然臣妾哪里會有這樣的機會。」
「麗妃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嘲諷朕嗎?」。皇帝不悅地瞪著夢琉璃。
被慕容昊寵壞了的夢琉璃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冷冷笑道,「臣妾哪里敢嘲諷皇上您吶,您可是九五之尊,君臨天下的。」
「你最好記住這句話,別仗著以前朕對你好就為所欲為,現在竟然連朕都敢諷刺了。」皇帝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冷意,「夢琉璃,你好大的膽子呀,真以為朕不舍得懲罰你?」
「皇上……」夢琉璃頓時一驚,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子。她不信昨晚還對她溫存呵護的男子今日就翻臉不認人,皇上一定是在開玩笑,他一定是在故意逗自己。
「還不快去取藥箱來?」慕容昊繃著臉,冷冷斜了她一眼。
夢琉璃心里忽然涌起一抹不太好的預感,她深深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忽然有一種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覺。錯覺,一定是錯覺,肯定是自己被太後嚇著了,所以才會有這樣匪夷所思的錯覺。
欠身一福,壓下心頭的疑惑,夢琉璃匆匆而去。
而此時,站在她身後的慕容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轉過身,他臉上又露出慣有的情緒,似乎剛才的殘酷無情只是別人看花眼的錯覺。
慈寧宮里,太後模著臉上猙獰惡心的傷口,心底恨意蔓延,眼底更是盈滿陰狠毒辣。昨晚上,慈寧宮里隱藏的幾位高手都擋不住他,甚至根本不曾發覺他模進來,而自己也毫無所覺被人迷暈。
早上醒來,便發現自己臉上出現了這些丑陋傷痕!
這天下何時出現這樣的高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對自己出手。昨日如果他願意,早已將自己的性命取走了,這種頭頂上懸掛利劍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自己已經是紫階了,那人豈不是紫階巔峰,或者是墨階?太後的拳頭緊握,臉上被怒意燃燒,猙獰而扭曲。
究竟是誰,與自己有這樣的仇怨?!
太後重重一拳拍下,不遠處的桌椅全部化為木屑,四處飛濺,有不少的宮女臉上被飛揚的木屑刺傷,鮮血在臉上流淌,但是她們誰也不敢亂叫一聲,甚至連呼吸都不能加重。她們都知道這是太後的遷怒,如若敢有一句多話,項上人頭就會搬家。
慈寧宮里一時間人人自危,一個個噤若寒蟬,夜幕降臨後,誰也不敢出來亂走。
慈寧宮里發生的事雖然隱秘,而且太後和皇帝更是下了封口令,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場戲自有人原原本本告訴了宋顏。
「老大,太好玩了,夢琉璃竟然被逼著給太後治傷呢,嘿嘿,這下子我看她怎麼治!」趙柔柔非常的幸災樂禍。她一直在為宋顏抱不平,為當初的功勞被夢琉璃搶走而憤怒,現在就等著夢琉璃自己暴露。
宋顏眼中卻沒有喜色,看了看喜笑顏開的趙柔柔,又模模無辜茫然的小宸,說道,「此事並不簡單,那人能深夜模進太後的寢宮在她臉上留下印記,就說明他的武功比我要強,你們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趙柔柔一時默然不語。
是呀,那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模進太後的寢宮,同樣也可以自由進出翊坤宮,因為太後的武功與宋顏相差無幾。
見她們怔怔傻愣住,宋顏這才笑了笑,「不過也無須如此擔心,那人與太後有仇才會如此,與咱們可沒什麼仇怨。」再說她反正有空間,如若出了事,將所有人往空間一塞也就是了,根本就不用擔心。
「況且——」宋顏頓了頓,繼而說道,「況且太後臉上的傷與當初慕容昊臉上的傷是一樣的,都是中了腐朽之毒,傷口非但不會愈合反而會腐爛,只不過當初慕容昊臉上的傷口是密密麻麻的小叉叉,而太後的是一個大叉叉。」
這樣的毒,夢琉璃這種高級藥劑師肯定是解不了的。想當初,自己憑仗著藥劑師宗師的身份,花費了整整三個小時,用了許多罕見的珍貴藥材,才將他臉上的傷治好的。只不過,救回來的是個白眼狼罷了。
不過,如此想來,那神秘人與皇室的仇可謂是糾纏不休,傷了慕容昊,現在又傷了太後。
宋顏這邊剛聊著,忽听門外傳來一陣聲音。
「萬歲爺駕到——」
自從宋顏嫁進皇宮後,這還是皇上第三次到翊坤宮來,所以在場的幾個人都怔了怔。
明黃色的身影從門外踏著腳步進來,一屋子的奴才都跪下了,趙柔柔扶著宋顏緩緩站起來。
「都起吧。」慕容昊一揮手,底下的宮女太監連忙都爬了起來。
小宸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給他這便宜老爹請安,他的禮儀有模有樣的,惹的慕容昊輕笑起來︰「小宸看著不錯,禮儀學的也好,來,過來父皇這里。」
此話一出,不止小宸愣住,連宋顏的眼底都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小宸歪著腦袋想了想,印象中這便宜老爹對自己一向無視,就算平日見了也只略略點頭便各自走各自的路,可是今日他為何要對自己示好?而且,憑著小孩子對情緒特有的敏銳,他感覺到眼前的這位便宜老爹與之前見到的那位,好像有點不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他具體上又說不出來。
慕容昊見桌上攤著幾本書,旁若無人地拿起一本掃了眼,「這是做什麼?」
宋顏看著那本她隨手擱在桌上的書,神色微微一變,不為別的,而是那本書正好是她之前無聊時翻的《神雕俠侶》。宋顏心中暗暗自責,她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忘了將它收進空間。
但是,眼前的這位慕容昊委實奇怪,平日里他對自己惡聲惡氣從沒好臉色,今日是刮的什麼風,他竟然有興趣問這些瑣事?
宋顏心內狐疑,臉色卻不動聲色,淡淡笑了︰「不過是教小宸幾個字罷了。」說著,她伸手欲接過慕容昊手中的那本書,但是讓她驚訝的是,竟然被慕容昊躲過去了。
宋顏眼底閃過一抹復雜情緒,深深看了慕容昊一眼。
慕容昊也不甚在意,吩咐道︰「傳膳吧,朕可是餓了一天了。」
一頓飯吃得極為別扭,慕容昊不是傻子他不可能感覺不到,但是他臉上卻不動聲色,坐得四平八穩,好似完全沒看到那些異樣的眼光。而且翊坤宮的小廚房也知道皇帝的口味喜好,一旁又有伺候的人不時地討個乖賣個巧,所以一頓飯吃的還不算消化不良。
而那本《神雕俠侶》則靜靜地躺在慕容昊的右手邊,誰也不敢動。
飯罷,慕容昊揮手道,「你們都下去。」
一群的宮女太監全都退下,趙柔柔躊躇了下,最後深深地看了慕容昊一眼,又給了宋顏一個無奈的眼神,也跟著退下了。
飯罷,慕容昊抱過小宸上了軟榻,小宸原想避過,但是他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竟然猶如被一雙無形的網束縛住一樣,怎麼都逃不開,為此,他疑惑不解地瞪了慕容昊一眼。
慕容昊笑了笑,抱著他坐在懷里,順手模模他腦袋,然後對著《神雕俠侶》里的字,問小宸某字念什麼,某字會不會寫,某字又是什麼意思。
窩在他寬厚的懷中,小宸竟然有種溫馨的感覺,一時好奇心起,便一一作答。他每答對一個字,慕容昊便笑眯眯地模模他腦袋,兩個一大一小卻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一時間讓站在他們身邊的宋顏微微皺眉。
「時候不早了,小宸該去安置了,來,母後抱你洗漱去。」宋顏朝小宸伸出手。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可不能便宜了別人,眼前這個人更是要重點防範。
抱著小宸下去,將慕容昊獨自一人晾在那里,但是慕容昊卻只隨意一笑,有意無意地翻看著手中的那本書。
抱著小宸回到他住的側殿,幫忙洗了他的小手小腳,最後套上純棉小睡衣,掀開被子讓小宸爬進去。
「娘親——」見宋顏要離開,小宸一把拉住娘親的手,清澈大眼濕漉漉的,無辜又可愛。
「怎麼啦?小宸有話要對娘親說?」宋顏復又坐下,揉揉小宸的小腦袋,笑著問道。
「娘親,剛才那個……真的是以前那個父皇嗎?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且、而且還有一種父親的感覺……」小宸無辜地望著娘親,他不知道以後該如何跟那個人相處。雖然窩在他懷里,有一種被父親保護的感覺,但是如若娘親不喜歡的話,他是絕對會拒絕的。
宋顏幫他掖好被角,模模她的額頭,淡聲道,「小宸,你要記住,那不是你父親,你父親……早就去世了。」
「哦。」小宸扁著嘴,垂下腦袋,委屈地應聲。
幫他掖好被角後,宋顏吹滅燈,室內一片黑暗寂靜,而她轉身悄然離去。
寢宮內燈火通明,宋顏進去的時候,室內唯一慕容昊一人,所有的宮女太監都下去了。
宋顏眉宇微蹙,靜靜地望著那個在燈下閱讀的男人,此刻他手中的那本書已經翻到底了,最後他合上書,抬眸落線落到宋顏臉上,嘴角微勾,妖嬈而邪魅。
他慵懶地伸伸攔腰,朝宋顏招手,一本正經道,「皇後,夜深了,咱們也該安置了,明日還要早朝呢。」
宋顏似笑非笑地走過去,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整整裙角的褶皺,然後抬起頭瞥了慕容昊一眼,漫不經心道,「閣下是何人,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何人?皇後以為朕會是何人呢?」下一瞬,慕容昊已經伸手將宋顏攬在懷中,而宋顏則伸手如電朝他腋下穴道指去。如若慕容昊非要強抱她的話,那他自己就非中招不可了。
電光火石間,兩人對招拆招過了十余個回合,只見殘影閃動,根本捕捉不到虛影。
最後,慕容昊雙手撐著牆壁,而宋顏則被動呆在他雙臂範圍之內。慕容昊俯身,嘴角是邪魅的笑,眼底妖嬈而瑰麗,他俯身的動作曖昧而令人臉紅心跳。
「秦殊。」宋顏咬牙切齒,緩緩吐出兩個字。
秦殊刮刮她的臉,笑得曖昧︰「這麼容易就猜到我?你是不是日日都在想我,所以對我印象深刻,一猜就中?」
只這一句話,就變相地承認了他的真實身份。
宋顏一怔,她也只是懷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沒想到秦殊會這麼快承認,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宋顏抬眸,盈盈美目盯著秦殊看,從下往上的角度,看到他稜角分明的輪廓。
奇怪了,這張臉在慕容昊臉上時,只覺得呆板冷傲,但是當他變成秦殊的,不自然間就帶了一股邪魅妖嬈,有一種世間風雲盡在手的上位者氣勢,看起來忍不住想贊嘆。
可是,還是覺得怪怪的。
宋顏捏捏眼前的臉,疑惑道,「不是帶著pi面具?」
「你說呢?」秦殊似笑非笑地低眸,呼出的氣正好噴到她臉上,燒地她臉上一片殷紅。
「難道這是你的真面目?」宋顏想起剛才那一大抱著一小的身影,想到那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不要告訴我,你和小宸有什麼關系。」小宸是她一個人的,絕對不允許別人奪走。
「你把小宸養的很好,很可愛,我很欣慰。」秦殊笑眯眯地望著宋顏,眼眸迷離。
「小宸是我兒子,我自然要將他養的好好的,往後就不勞你操心了。」見他給出似是而非的答案,以宋顏對他的了解,知道他不想說的絕對不會說的脾氣,便按捺下疑惑,又問道,「對了,太後臉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除了幾個老家伙,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模進太後寢宮里的人極少了,秦殊就是其中一個。太後是今晨傷的,他又是今日突兀出現,這兩者要沒有關系就奇了怪了。
「想知道?」秦殊劍眉微挑,很不客氣地伸手,「將第二冊拿來,我就告訴你原因,如何?」
《神雕俠侶》?宋顏疑惑地瞥了秦殊一眼,「你喜歡看武俠小說?」
「雖然是白話文,但故事還是不錯看,無聊的時候可以消遣。」秦殊一副高高在上又勉強的口氣,但是宋顏想起剛才他目不轉楮地盯著書看,還有翻頁的速度,不由在心中暗笑。
「行,既然你已經看了第一冊,再看下一冊也沒關系,但是這套書你只能在我這里看,不允許帶出去,也不允許出現抄成書流傳出去,你可答應?」那些書她也只是自己消遣著看的,並不想流傳開來。
誰知,听了這話後,秦殊卻一本正經地點頭,繼而湊近宋顏耳旁,鳳眸半眯,嘴角含笑︰「皇後,這是你爭寵的手段之一?你就這麼希望朕來翊坤宮?」
「少來!」宋顏一把將他推開遠遠地,回身瞪了他一眼。這個秦殊,每次都能將她的脾氣撩撥起來,明明她對待別人都是雲淡風輕從然淡定的。
「皇後,你竟然推開朕?你可知道這後宮里有多少女人等著朕去臨幸嗎?」。秦殊也不惱,笑嘻嘻地在她身邊坐下,宋顏退一步他就進一步,最後將宋顏堵截在牆角,令她再也動彈不得。
宋顏撫額,無語望天。
這個人怎麼這般賴皮?明明剛認識的時候,他冷漠孤傲的猶如千年孤峰,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覺,似乎靠近他身邊就會被凍死,但是現在他的冷漠他的孤傲哪里去了?只剩下戲弄她時邪魅妖嬈的一面。
宋顏沒好氣地瞪他,「行啊,既然後宮那麼多女人等著皇上您的臨幸,那你就快去吧,趕緊的。」
「皇上,你在欲拒還迎,欲擒故縱。」秦殊指著她控訴。
「哪里,本宮表達的意思明明是好走不送。」宋顏見招拆招。如果可以選的話,她還真希望真正的慕容昊沒有被換掉,因為那個慕容昊是她可以完全掌控的,也不會來打攪她的平靜生活。
但是換了秦殊……自己卻被他帶著走,別說掌控他,自己不被他掌控就已經很好了。這種不確定的感覺宋顏覺得很糟糕,強烈希望局面快些改變。
「好啦好啦,皇後你就別吃醋了,朕不會踫那些女人的,因為朕可是有潔癖的。」秦殊信誓旦旦地說道,「所以為了以後不被那些女人騷擾,朕會每晚夜宿翊坤宮的,你要相信朕,嗯?」
「你哪,愛哪哪去,別煩我就行。」宋顏沒好氣道。她早就模清楚了,秦殊不著調的時候會自稱朕,認真的時候才會自稱我。
不過對于秦殊剛才的提議,她完全不贊同,「別,可千萬別,要是你每晚來翊坤宮,夢琉璃還不拿刀沖過來殺我?」
這位麗妃可是被慕容昊寵的不得了的,自她進宮起,慕容昊哪日不是夜宿在她的寢宮,要是往後秦殊都夜宿在翊坤宮,那她豈不是要嘔死?想想還是蠻大快人心的呢。
「夢琉璃?她也配你惦記?」秦殊想起早上在慈寧宮里發生的事,笑得不懷好意,「你要擔心她來找麻煩,也得她過得了太後那關再說。」太後的毒可是他親手下的,要解開,除非是宋顏這種級別的。
想到此,秦殊又深深地看了宋顏一眼,一開始他也想不到,自己研制出來的毒竟然會被她解了。
宋顏去了櫃子便,假裝從櫃子里拿書,實際上卻從空間里將第二冊書掏出來遞給秦殊,「拿著。現在可以好好跟我講慈寧宮發生的那件事了吧?」
宋顏壞心地想著,將秦殊培養成武俠迷,但是將最後的大結局卡住,到時候非要從他口中逼出他的秘密不可。
就連宋顏自己都沒發現,在秦殊面前的她靈動活潑,神采飛揚,多了一絲正常人的活力,而不是在普通人面前那樣淡定從容,了無生氣。
秦殊毫不客氣地將第二冊放進衣袖中,笑眯眯地說,「太後臉色的毒確實是我下的,其實當初慕容昊臉上毒也是我下的。」
「為什麼?」宋顏在他身旁坐下,定定地望進他眼底。
「因為恨,刻骨銘心的恨。」秦殊避過她的直視,將視線落到窗外,看著寂靜漆黑的夜,咬著下唇道,「我要將屬于我的東西,奪回來。」
「你和慕容昊,還有太後……究竟是什麼關系?」宋顏躊躇了下,終究還是將心底最大的疑惑問出口。
從宋顏的角度,剛好看到他側臉的俊美輪廓,以及深邃的眼眸。
有句話說,男人的過去和經歷都寫在眼里,憂郁深邃的眸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同樣的,眼前罌粟般的秦殊對宋顏而言,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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