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麼呢?
愛就是啊,讓你莫名其妙地想傻笑,讓你可以抱著他送的東西一整天,讓你稀里糊涂地為了他做些稀里糊涂的事情,到頭來仍然稀里糊涂。//////——
《側妃攻略》
青映的一頓點心,喬淺淺吃到了傍晚。只怪青映一直磨磨蹭蹭不肯走,說是什麼民間樂事無窮,他還想再逗留兩天,氣得她直想拿拳頭毆打他——民間樂事無窮,無窮到連連小命都不想管了!
再然後,到夕陽遍天的時候,青映總算啟程回宮了,她才放心地回到了秋水宮里。本來還想爬牆來著,哪知到了門口發現連個守門的都沒有,樂得她直想哼歌,樂哉樂哉地進了門,直奔自己的房間——
找不到她,莫司情該等急了吧。
一路上,守備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都不在崗,喬淺淺正好省了躲躲藏藏,大大方方地往自家院子跑。
「你回來了。」
才邁進院子,喬淺淺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就看到了莫司情。
夕陽之下,莫司情一身的紅衣成了金紅色,臉色有微微的蒼白,襯著他如墨的青絲,讓她忽然想起了以前書上見過的精魅。以前怎麼沒發現呢,她眯著眼閑閑地想,莫司情原本就長得非常的漂亮,但是和楚藝截然不同,以前她一直分不清到底哪里不同,這會兒她終于相通了︰莫司情的漂亮,帶了幾分異彩。與其說是凡人的漂亮,倒不如說是精魅地精致。
「嗯,我回來了。」
不知道他在院子里等了多久,喬淺淺歉意地笑了笑,抬眼就發現了莫司情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像是萬年冰凍的湖泊,蒼白得有些怕人。
她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麼?
不由地。她心里有些不安,上前幾步想去抓他的袖子。哪里知道被他稍稍退後閃躲開。
莫司情?
喬淺淺終于凝神認真打量有些不對勁的莫司情,心里的不安慢慢地升了上來。
「莫司情……」
「你,還知道回來,我是不是該感恩?」
莫司情的嘴角泛上一抹冷笑,如同一支白色地蠟燭被點燃了。@君@@子@@堂@@首@@發@明艷,卻寒冷。
喬淺淺本來想再接再厲去握他的手,無意中抬頭見到了他地神情。她的手就僵在半空中。風吹得她的袖子亂翻,腕上涼颼颼的,她咬咬牙。把手縮了回去。
莫司情不看她,一眼也不。
兩個人就如是僵持著,誰也不想走開,誰也不想開口。
「你,知道我去了青映那里?」
半晌,喬淺淺輕輕開口,然後看見莫司情臉上的神色閃了閃,眼里寒潮肆虐。
早上還好好地,傍晚就成了這副樣子。除了他已經知道她去找青映。喬淺淺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性了。
「我那個……是……」
她想說,我那個是怕你有事啊。只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忽然靠近逼上來的莫司情嚇得把話咽了下去。莫司情只用了一個手,就把她一把揪了過去,寒潮翻涌的眼盯在她地臉上,像是要把她看出個洞來一樣。
「淺妃,你還想說什麼?」
莫司情冷冷地笑,幾乎是帶著揶揄的。
喬淺淺在那一剎那懵了,之前噩夢一般的記憶席卷而來。淺妃淺妃,這兩個字就像是個烙印,不,是覆蓋在她身上地烙鐵,哪天莫司情受刺激了,她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被他狠狠把烙鐵掀開。
忍不住,苦笑蔓延,喬淺淺能做的是用足了力氣狠狠一把把莫司情推開!
混蛋!
混蛋混蛋!
氣得不得了,喬淺淺咬牙切齒,抬起拳頭就往莫司情身上招呼。
莫司情反應不及,被她結結實實一拳打在胸口,悶悶地哼了一聲,臉上的神色莫名的復雜。
「莫司情,你的事情,老子再也不管了!」
變態的面罩男,當她是什麼?喜歡又怎麼了?她要是任由他搓圓揉扁,她喬淺淺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你……」
「你什麼你,我,我要不是為了你,我干嘛自己送上門去?你……混蛋!」
說來說去,也就翻來覆去那麼幾句話,外加一個名詞,混
她越說越激動,激動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然後發現眼里的莫司情開始打轉,晃晃悠悠搖擺不定。::首-發君*子*堂::該死的,她想咒罵,好好站會兒不行麼?非得轉來轉去地——然後才發現,竟然搖晃地是她自己。
不至于吧?
喬淺淺昏昏沉沉也顧不上什麼,隨手扶住身邊的樹干,回頭朝著莫司情惡狠狠一眼。
「淺淺……」
莫司情忽然好像慌了神,朝她伸出了手。
「干什麼!」
喬淺淺一個白眼,晃晃悠悠走到院子里地石凳上,往上面一坐,腦袋就枕到了手臂上。
不知道為什麼,頭好暈。
難道真的被莫司情氣得?
莫司情的手微微顫了顫,想上前,腳卻邁不開來。那個讓他氣得摔了茶壺的人就趴在那里,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可是他卻得克制著不上前。
「你到底想干什麼?」他從喉嚨底擠出這麼一句,手握成了拳頭。
干什麼呢?喬淺淺支起腦袋,臉色明顯比剛才蒼白。
「關、你、屁、事。」
她愛他啊,把心都給了他,可他卻連這點信任都不給。
「你……」
「有種你別追過來。」
喬淺淺笑了笑。咬咬牙站起身往屋子里走,還沒走幾步就腳下一軟,朝地上栽倒下去。臨跌倒前,她想的是︰青冉啊青冉你不會這麼不給我爭氣吧,怎麼搞得像我還想裝可憐一樣?
那一瞬間,莫司情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大夫說的話,說她地身體已經烙下了病根,隨時可能坍塌。然後腦袋里轟的一聲炸開了。
他記起了很久前,陽光照在她眼睫上的陰影。那天她說她喜歡他,然後他的心也淪陷了。
事到如今,他還想怎麼樣呢?陷進去,原本就是輸了啊……
「淺淺!」
喬淺淺只是昏眩,還不至于失去意識。奮力睜開眼就看到了莫司情焦急的臉。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無奈之下把那句淺你個頭咽了回去。
再然後就是靈機一動,干脆裝暈。
朦朦朧朧中。她听到莫司情的聲音一直在耳邊。
莫司情說︰
淺淺,我愛你啊,可你。為什麼每次都讓我失去控制遷怒呢?
喬淺淺在心里答︰那是你變態。
淺淺,我……我希望你一直陪著我。
看你表現。
淺淺,淺淺……
你煩不煩?
原本只是想嚇嚇他,可是不知不覺游戲就變了味兒,莫司情溫熱的氣息掩蓋了上來。喬淺淺怕被發現不敢睜眼,在然後唇上就被一抹溫暖濡濕覆蓋了。
額?
心跳得厲害,莫司情功夫遠在她之上,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呢?這樣一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不做二不休。她猛地睜開眼,對上的是莫司情眼底流光一閃而過。
那眼里。有地是翻涌的微光,情思三千,因著主人壓抑著而隱而不現。
「你倒是繼續裝啊。」
莫司情皺起眉頭,想甩開手,看到她臉色真地有些蒼白還是不忍,眼里有些水潤,又讓他心中激蕩,只好冷眼一掃,閉著眼又吻了上去。
一個吻讓人沉浸,其實很簡單。
當然,不包括做賊心虛的喬淺淺。
「我……只是,只是怕你被青映追殺,他是皇帝,你功夫再好,也打不過一個軍隊啊。」
莫司情皺了皺眉,神色復雜。
「你,你不體諒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懷疑我!」不提就罷了,一提就來氣,「我喬淺淺頂天立地,說了愛你莫司情就一直一直愛到底,除非哪天你徹徹底底把負我,那我才徹徹底底忘了你!」
「真的?」莫司情垂眼。
「當然是真的啦,我……我從來沒有像愛你一樣愛過一個人……混蛋。」
莫司情輕輕舒了一口氣,輕輕笑出了聲。
「你不騙我?」
喬淺淺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了,這個人,簡直比女人還麻煩!多疑就算了,她當他是嫉妒,他居然還像個女人一樣拐著彎子讓人哄?該被哄的人是她吧,什麼時候,他們兩成了這個奇怪地狀態?男女對調了?
對于這種別扭的人,喬淺淺堅信,行動比解釋更奏效。
于是乎,干脆把眼楮一閉,摟過莫司情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把腦袋撞了上去。
「你干嘛?」莫司情問。
喬淺淺羞紅了一張臉,干嘛?讓她怎麼回答啊,難道說剛才我想主動吻你結果方法沒有用對?這……太傷自尊了……這種事情,打死也不能招。
「沒事,我看看你腦袋有沒有撞壞。」
現在什麼狀況?
喬淺淺特地看了看,發現現在地姿勢真是——曖昧得可以。
「莫司情,你可不可以放過青映?」曖昧歸曖昧,正事可不能忘。
「為什麼?」莫司情的臉又垮了下來。
「因為我不想守寡行不行?」
莫司情沉默了,好久都沒有說話。
只片刻,夕陽落山,寒風陣陣。
「我有我的理由,我一定不死。」
半晌,他說。
喬淺淺覺得,天,像是從春日一下子到了秋,忍不住抓緊了莫司情。她才不當聖母,只要莫司情不松手,她就不松手。天上地下也好,被人追殺也好,一直陪著就好了。
那夜下了一場大雨,緊接著是桃花落,荷葉舒,春去,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