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靈一閃身,一腳向瑞踢去,反正**沒了也不會影響他招供,易靈出手的時候毫不留情。炎之氣匯聚在腿上,收斂住沒有外放出來,「炎斂」狀態下的沖擊力遠大于「釋焰」。
這一切,都生在一秒鐘之內。
易靈冷笑一聲,將運氣方式切換成「釋焰」。頓時,在白熾色的火焰之前,青色的藤蔓化成黑色的焦炭,輕輕一抖就碎成灰燼。
無論再怎麼耐火的植物,在踫到上千度高溫的火焰之後,它的下場只能是灰飛煙滅。易靈的火焰完全就是瑞的能力「春」的克星,瑞在他面前是玩不出任何花樣的。
瑞見到火舌舌忝食掉所有的藤蔓,不禁微微皺眉,說道︰「即使是靈,隨便殺害植物我也是會心痛的,也會有些討厭靈。這種人格真是討厭,如果不是長得好看的話,我才不會選擇跟他融合。」言語之間毫無懼色,一點都不擔心能力被克制的問題。
易靈剛準備上前去給瑞致命一擊,腳下突然一軟。易靈下意識地向下一看,地板上不知何時憑空出現一個洞,易靈便因這個洞掉落到一樓。
高溫火焰也有它的副作用。易靈腳下的地板就無法承受如此高溫,融化了。
在半空中,易靈切換回「炎斂」,腳尖隨意找了一個支撐物一點,從那個洞中跳回到二樓。
正好來得及看見瑞的背景,他朝著走廊盡頭跑去。
走廊是一條筆直的過道,而易靈身邊恰好有一尊大理石雕像。易靈不假思索地拉過雕像,這雕像在易靈手下輕飄飄地就像紙扎成的一樣。把雕像拉到自己身前之後,易靈用起十分力,一腳踢上去。
雕像毫無懸念被踢成幾塊,碎石向瑞飛去,說閱讀,盡在就以瑞的身材來說,隨便哪一塊都能讓瑞骨斷筋折。在踢出的一瞬間,易靈向瑞沖去。碎石一共有七塊,易靈對自己的腳法很有自信,就算命中率不是百分之一百,也是百分之九十九。他不指望石頭能夠傷到瑞,只要能盡可能拖住瑞就夠了。
瑞即不回頭,也沒有用藤蔓去抵擋,只顧一個勁地向前跑。
一塊石頭眼見就要砸到瑞,在它旁邊的一塊石頭突然改變軌跡。兩塊石頭撞在一起,同時往左右彈開,攔住了之後的兩塊石頭。之後的兩塊石頭被這一帶,月兌離了原來的軌道,像是一個陀螺似地在半空中轉了起來。
第五、第六塊石頭撞到它們,四塊石頭同時碎裂,細小的碎石亂飛,卻沒一塊打中瑞。只有最後一塊石頭沒受任何影響,筆直向瑞飛去。就在易靈以為必中之時,它卻擦過瑞的衣服,撞在走廊盡頭的牆上。
最後一塊石頭離瑞只有數毫米,但卻偏沒有命中,它就是那百分之九十九之外的百分之一。
易靈的腳步不自覺地放慢,這種事情未免也太巧了一點,仿佛這碎石命中注定不會踫到瑞一般。瑞轉過一個轉角,便再看不見他。等到易靈跑到那個轉角時,前面是一條空蕩蕩的走道,什麼人都沒有。
這里是瑞的地盤,每一代的管理者其實都只不過是它附身的容器。在幼年時就開始培養自己的接班人,等到有必要的時候就更換容器。因此,每一代的管理者才會在氣質上如此相似,那個畫廊上的畫實際上都是他的自畫像。如果瑞要想跟易靈捉迷藏的話,易靈一輩子都休想找到它。
易靈不會去找,他要讓瑞自己出來。既然瑞躲在這個旅館里,那麼放火燒旅館總能把逼出來。
正打算實行縱火計劃,易靈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一把刀。最後一塊石頭雖然沒有命中瑞,不過卻把他身上的某樣東西蹭了下來。
那是一把只有十幾厘米長的小刀。刀鞘做得十分精制,上面用銀絲瓖著數個魔法陣和許多看不懂的符文。拔出刀,刀柄和刀身是用同一塊金屬制成的。刀刃在燈光的反射下透出奇妙的銘文,看著這把刀,易靈無端感覺到一陣寒意。
易靈拿起刀,隨手在一根柱子上劃了一下。少年完全沒有切到東西的感覺,好像他劃過的只是空氣。那根大理石柱上出現一條細小的縫隙,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見。易靈在那道縫隙上方二十多厘米處又劃了一刀,同樣的手感,同樣的細縫。他在兩條縫間一按,一截高二十幾厘米、直徑三十厘米的圓柱體掉在了地上。
易靈馬上意識到,這把刀一定就是那個司機所使用的武器。考慮到以後可以用得著,易靈把它收下了。
走出旅館,外面的空氣十分清新,讓易靈心身為之一振。
雖然外牆是石制的,但因為上面生長著許多藤蔓,反正比房間里要好燒一些。易靈總共在一樓各處放了十幾把火。
不知是不是因為空氣特別清新的緣故,火勢蔓延得特別快。只幾分鐘的工夫,整個一樓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易靈走在院子里,找個雪少的地方坐下,欣賞著火焰在自己面前翻騰。
夜空被火焰染成赤紅,黑色的煙遮蔽住月亮。不過夜晚並沒因此而變得黑暗,火光早就已經讓月亮失色。易靈不擔心會有人來關心這里,白天的經歷已經告訴他,自己跟這些人是沒有交點的。
就像是處于不同軌道上的行星,億萬年都不會遇上一次。
「軌道、交點!」這兩個詞在易靈腦海里一閃而過,想到剛才的情景,易靈現了瑞本身能力的關鍵。
白天的事毫無疑問就是瑞操縱的,加之剛才的事件,易靈已經可以肯定,瑞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操縱命運。所謂操縱,就是改變事物之間的關聯性。用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明,就是兩條線。如果這兩條線相交的話,就意味在命運的某一時刻,它們就會生關系。把它們改成平行線的話,它們就永遠不會生關系,命運也由此被改變。反之,如果這兩條線是平行線的話,也一樣處理。
易雪失去蹤影,也一定是因為這家伙把他們之間的關聯性給切斷的緣故。如果把這家伙的身體毀掉,那麼它就無法使用能力,到時易雪就能回來了。想到這里,易靈不禁微笑。不過很快他又有些沮喪,易雪回來的前提也是要能打贏他。能夠操縱命運,這豈非是無敵的能力。就好像剛才的碎石,完全就打不中他,根本別提打敗他。
既然無敵,為什麼他還沒有統治世界呢?任何能力都一定有其弱點,這個貌似無敵的能力也一定是這樣。為了救出易雪,拼盡全力也一定要打贏這家伙。易靈在心中暗暗誓。
眼前突然一黑,出于戰斗本能,易靈馬上進入「釋焰」狀態。易靈現一件很可怕的事,雖然炎之氣在不斷釋放,但卻不見火焰出來。而剛才的眼前一黑,也是因為旅館的火焰突然熄滅。
「終于完成了。」庭院外,瑞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既然「釋焰」無用,易靈一早就改回「炎斂」。見到瑞出現,易靈馬上向他沖去。沒有「釋焰」,「炎斂」也足夠收拾瑞。
即將靠近瑞,易靈剛準備跳起飛踢,卻覺得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全運動中的易靈受這麼一下,居然被絆得躍至半空。在空中易靈想修正自己的姿態,卻不知為何而失敗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後馬上以手撐地,一個後空翻。他起身才現,自己離瑞的距離又遠了幾分。地上,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一塊小石頭,正是罪魁禍。
瑞一臉不忍地說道︰「靈,你千萬別過來,跟你說吧,我的能力是‘命運三女神’,能夠操縱事物間的關聯性。剛剛我用‘’切斷了你和庭園之外土地的關聯,所以說,你是無法跟庭園外的土地生關聯的。」
若是易靈早一點听到這話,可能會莫明其妙。但現在他已經明白,瑞的意思就是︰命中注定,他無法再邁出庭園一步。
易靈不會想要嘗試挑戰這個規律,那只能是自取其辱,就好像剛才摔的那一跤一樣。易靈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該如何去破解這個能力。
如果瑞給他這個時間的話。
數條藤蔓從地上生長出來,糾纏住易靈的雙腳。「炎斂」可不是用來看的,雖然不能燒毀這些藤蔓,但卻有足夠的力量將它們撕裂。易靈雙腳一掙,輕易就將腳上的藤蔓掙斷。這些植物沒有就此放棄,瘋了一般地前赴後繼。這種不會痛又殺之不盡的敵人,實在是任何一個能力者的夢魘。
一條,易靈能輕易弄斷;兩條,易靈也能輕易弄斷。三條、四條……百條……千條……當鋪天蓋地的各色植物向易靈卷來時,少年就像是狂風暴雨中一葉小舟,無力地抗爭著自然的力量。
沒過一分鐘,易靈便被牢牢地捆住。只有在衣服之外的肢體還稍微有些自由,火浣布不僅讓易靈在戰斗時能夠保全體面,同時也保護了那些纏在衣服外的植物不被高溫蒸干。
瑞嘆了一口氣,走到易靈身邊,說道︰「你這樣又不是何苦呢。何必硬要跟我作對呢。忘記那女人吧,她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她就是我靈魂的一部分,我跟她就是一體的,哪有自己會對不利的。」說這話時,易靈在心中默念︰「再靠近點,再靠近點。」
「你不明白,她只要存在,就是對你的不利。她是在分享你的生命,有她在,你至少要折壽一半。」提到易雪,現在的瑞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厭煩,同時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易靈。
「你胡說什麼!我喜歡她,她是最重要的存在,不用說是分享生命,即便是把我的命全部給她。我都樂意!」易靈正色道。
「你……」瑞走近一步,似乎還想說什麼。
易靈暴起,身上所有的睫蔓被切斷,一道寒光向瑞切去。瑞還沒有來得急反應,就被那把能切斷一切的小刀割下腦袋。
頭落下,身體依舊站著。
易靈早就知道自己總會有力盡的一刻,早就把刀握在手里,趁瑞不防時將其一刀殺死。
易靈站起身,抖落身上的藤蔓,也就十幾秒鐘的工夫。做完這些後,他一抬頭,不禁一愣。地上還殘留著血跡,噴出的血肆意張揚,空氣中不明緣由地充滿了一股濃郁的香味。這一切都說明自己剛剛確實殺了瑞,殺人不見血的刀還握在手上,但是瑞的頭和身體卻都不見了。
「真的很痛吶。」瑞的聲音從庭院外傳來,就好像在撒嬌一般。「剛剛我還在奇怪‘來自地獄’到哪里去了,原來被你撿到了呀。」
易靈猛然轉身,然後倒吸一口冷氣。
那情景實在是太恐怖了。瑞正微笑著看著易靈,更確切地來說,應該是瑞的頭正微笑著看著易靈。瑞那無頭的身體站在庭院外,手里捧著他自己的頭。脖子的斷處長出無數條綠色的或粗或細的藤蔓,就像是神經一樣連結著頭和身體。瑞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捧起頭,然後將頭裝在脖子上。
過了一會兒,瑞的頭就和身體拼接起來。在夜色中,瑞依舊是那個凡美麗的男人,絲毫看不出脖子有任何破綻。這種程度的復原力,幾乎跟易雪不相上下。體內所寄宿的不明植物,替代了骨骼、神經、肌肉、血管,執行它們的任務。可以說,瑞已經被掏空,填充進了這種植物,跟某種被稱為冬蟲夏草的菌類十分相似。
在吸過一口冷氣後,易靈的腦子清醒了不少。像這樣的家伙,無論手上的武器再怎麼鋒利,也還是殺不死他。如果真要消滅他,把他的靈體逼出來,一定要靠自己的「釋焰」。易靈再次嘗試釋放炎之氣,但依舊沒有火焰出來。
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腦海里在思索著這些問題,易靈絲毫不敢松懈警戒。瑞是他所見過的所有敵人中實力最強的一個,尤其是那個「命運三女神」。
在易靈思考對策時,瑞也在動著腦筋,希望能在某人來到之前結束戰斗。他有考慮過使用毒粉之類的東西,但無論要面對的是「炎斂」還是「釋焰」,瑞都找不出可以抵御其高溫的花粉或是汁液。原來以為靠藤就可以解決,但想不到竟讓他撿到了「來自地獄」,難道老天爺也站在他那一邊?如果用「」倒是可以一氣解決,但易靈的命也不保了。要想在不傷到易靈的前提下活捉他,真的讓瑞很為難。
雖然兩人僵持不下,但目前畢竟還是瑞佔著上風。只有要充足的時間,瑞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打倒易靈。
當然,並不是指把易靈餓暈過去,瑞耗不起那個時間。
易靈在庭院里找了干淨點的地方坐下,同樣耗時間,當然還是休息著比較好。見易靈坐在地上,瑞微微一笑,幾條青藤從地下冒出來,長成一個椅子的形狀。
「沒事,坐吧,我不會趁機偷襲你的。坐在易著涼,如果生病就不好了。」瑞關切地說道,就連這樣的小事他也考慮到了。當然,他也給自己弄了一把這樣的椅子。
易靈悶哼一聲,坐在地上,右手握著「來自地獄」,時刻注意著周圍土壤的變化。
見自己的心意沒被人接受,瑞一臉的郁悶,不過很快又換成輕松的笑容。「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她,而不愛我呢?」瑞現在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他是曾經被對面那少年殺過一次的人,倒像是在跟情人聊天。
易靈自然不會回答,但被這麼一問就不由自主地思考這個問題來。自己為什麼會喜歡易雪?喜歡易雪,這件事好像是十分理所當然的。就連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愛上了易雪,或許是第一眼看見時便一見鐘情。
「要我說啊,你對她的感情,純粹是青春期時對異性的向往罷了。她根本不是你的真愛,只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一點,所以你才會喜歡她。假如我是用女身的話,絕對會比她好看一萬倍。」瑞繼續說道,「你呀,根本就是把愛和對異性的憧憬給搞混了。」
「你胡說!」對面那少年忍不住開口了,「你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我,憑什麼這麼說。」話剛出口,易靈就忍不住責怪自己,居然被瑞套出話來。
「憑什麼?」瑞的神色有些黯然,「你居然問我憑什麼?你以為我水性楊花到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就會喜歡上嗎?」
听了這話,易靈有些奇怪。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五十年前,我被那家伙打敗,被強制分派了這個任務。那時候我真想化歸到‘
’算了,我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只井底之蛙。不過我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所幸沒有。十五年前,我知道自己所負責的那個人已經出生,便時刻關注著他。你肯定不知道,我陪伴著你,一直到現在啊。直到跟你見面,我才現,原來我已經喜歡上了你。一千五百年來,這還是我的第一次,所以我決定背叛他們,跟你一起遠走高飛。你說我不了解你,這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
十五年與一千五百年,易靈對這個差距徹底地無語了。
對于「存在」來說,無論是十五還是一千五百,都不過是一瞬間罷了。
「真是頭痛啊……」易靈喃喃道。他強行把某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從自己腦子里驅趕出去,只考慮如何戰勝瑞。
只要能讓他離開庭院,或是能使用「釋焰」,那麼打敗瑞就輕而易舉了。要離開庭院就必須破解「命運三女神」,這種深不可測的能力,易靈對其完全沒轍。那麼無法使用「釋焰」又是為什麼呢?
易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格外的清新,仿佛不夾雜半點雜質。
「雜質?」易靈靈光一閃,驀地明白為何無法產生火焰。瑞操縱大量的植物進行光合作用,吸收二氧化碳產生氧氣。氧氣只是助燃劑,光有它是無法燃燒的。當空氣的氧氣達到極高純度後,就不會出現火焰。而自己的炎之氣雖然帶一個「氣」字,但畢竟跟氣體是不同的,不是燃料,無法燃燒。
難怪自己會覺得這里的空氣特別新鮮,原來是在吸純氧啊。
易靈心中一凜,呼吸濃度過高的氧氣會導致氧中毒,時間拖得越長,對他越不利。少年粗略估計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大致可以視為在一個標準大氣壓下,吸入濃度為一的氧氣。情況還算不錯,要吸入八小時左右才會造成肺型氧中毒。
八小時听上去很久,但對于無法離開庭園的易靈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早晚都會被打敗的。
易靈看了看手中小刀,听瑞說過他才知道它的名字。雖然有些奇怪,但這的確是一把好刀。經過兩次使用,易靈已經可以知道它能夠無視一切外因,切斷它所切的東西。
少年心中有一個念頭,這麼鋒利的刀,用來割草實在是浪費了一點。他走到一棵樹旁,輕輕一揮,比易靈還粗的大樹就腰折了。大樹轟然倒地,雖然覺得有那麼一點浪費,但為了降低空氣中的含氧量,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唉……」瑞心痛地嘆了一口氣,「這棵樹,可是我在上個世紀栽下的。如果早知道會附身在一個那麼愛樹的人身上,當年我就不種了。」說話間,庭院外被無數藤蔓包圍起來,它們都在易靈的攻擊範圍之外。
「好像被你看穿了,其實我很想試試看能不能通過蒸騰作用來提高氣溫,從而改變氣壓,使你氧中毒。不過因為以前沒玩過,怕給玩砸了。不過可以告訴你,無論你再怎麼用力呼吸,外面這一排植物都夠維持目前的純度,所以你就乖乖地投降吧。」說完,瑞撲哧一笑,可能是覺得自己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易靈默然。他再看看「來自地鐵」。既然它能夠切斷一切,那麼,能把氧氣切斷嗎?
「如果是這把刀,相信能達到‘抽刀斷水’的境界吧。」這樣想著,易靈對著空氣揮了數刀,想象著從空氣中像切蛋糕一樣切出一塊來。
完全沒有反應。
外面的瑞已經笑到不行了。「靈,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啊……」
易靈堅信空氣中一定被切下來了一塊,但空氣本來就是松散的。就算切開來了,也還是拿它沒轍。
果然,破解「命運的三女神」才是關鍵。
易靈盯著瑞看,想從他身上找出什麼問題。注意到易靈在注意自己,瑞嫵媚地一笑,跟他眉目傳情。
看了一會兒,易靈便放棄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瑞對他的一種精神層面上的攻擊。無論瑞再怎麼漂亮,易靈都無法接受一個男人這樣看著自己,哪怕「他」的靈魂是一個女性。
總是想不出,易靈開始有些急躁起來,來回地在院子里面轉悠。直到這時,易靈才認真地觀察了這個庭院。比旅館還要高的那棵樹處于庭院的正中央,一切其它的草和樹木都是圍著它而種植的。
平心而論,如果不是那個叫「春」的能力把這里變成一個殺人陷阱的話,這個庭院布置得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寒風中吹來的陣陣讓人舒心的淡淡香味,多走幾圈的話,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這香味跟瑞所沏過的茶香很像,在靠近草木的時候,香味會比較濃一點。
易靈覺得有些奇怪,這香味是從哪里來的,是草木散出來的?易靈突然想到,在殺死瑞時,那噴出的鮮血也是帶著這股香味。再怎麼跟植物接近,香味也不該滲進血液里吧。易靈下意識地向那灘血跡望去,卻已找不到它了。到處都是干干淨淨的,連一絲紅色都看不見。
「難道說……」易靈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之前兩天給我們喝的茶,其實都是她的血!」一想到這,易靈就覺得一陣反胃,忍不住要吐。
「靈,你怎麼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瑞察覺到易靈臉色不對,關切地說道。
易靈想到更早之前的一件事,那就是瑞在泡過茶之後,手指上出現過傷口,還故意把手指湊在自己鼻尖下。現在想來,那根本就是故意在暗示什麼。
自己喝過人血,而且還覺得味道不錯。一想到這件事,易靈就覺得有一股酸水從胃里涌出來。不過在吐出來之前,易靈就讓它蒸了。
「靈,你真的沒事嗎?」瑞的聲音里帶了一點不安。
「沒事。」易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坐在地上。「你為什麼要讓我們喝你的血!」易靈冷冷地說道。
「嗯?血?啊……」瑞用手撥弄著自己的頭,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
「別裝傻!」
瑞看向別的方向,無視易靈的抱怨。
那個東西毫無疑問就是血,但為什麼瑞不肯承認呢?易靈搞不明白。如果只是單純的變態,他沒有理由做了不認。又或者,這血里面還有古怪。
易靈閉著眼沉思了一會兒,猛然睜開眼,握緊了「來自地獄」。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但不試試怎麼行。
他一刀斜著劈向大地。
瞬間,一道巨大的裂縫橫貫整個小鎮。大地裂開,瑞連忙一躍,剛才所處的地方裂開足夠兩人並行的縫隙。切向大地的一刀沒有把整個地球切斷,只不過是切斷這一帶的一層地層,給大地留下千百年也難以愈合的傷口。
易靈毫不猶豫地跳進裂縫之中,順著光滑的岩壁滑下去,足足滑了十幾米。一落地,易靈馬上向前沖去。在月兌離庭院範圍之後,易靈絲毫沒有要摔倒的跡象。
跑出數十米,易靈一個急剎車,再順著岩壁奔上去。一躍而出,穩穩地落在地上。易靈月兌離了庭院的範圍,站在瑞的面前。
「真讓我驚訝。」瑞抿著嘴唇說,「你居然能看穿‘’。」
白熾色的火焰纏繞住易靈,果然只有庭院處的空氣不正常。
一記橫掃,踢向瑞。數十條藤蔓纏住瑞,就像是橡皮筋一樣將他向後拉。這度遠在易靈之上,不過易靈本來就沒打算踢中他。這一踢是虛招,要的就是把瑞逼進不得不逃的絕境。
易靈手一揚,一道寒光向瑞射去,那是「來自地獄」。在那種狀態下,瑞根本沒有辦法閃避,他再快也不會快過飛刀。瞬間出現十幾張綠色網,擋在瑞身前。「來自地獄」輕易地就穿過它們,被小刀踫到後網就立即變成兩半,就連減緩刀的去勢都做不到。
易靈緊張地看著刀逼近瑞,如果這一刀能中,那說明他之前設想的一切都沒有錯。
瑞看著逼近的「來自地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被豎著切成兩半。數十藤蔓頓時失去平衡,兩邊的身體被甩到了不同的地方。鮮血灑成一條血路,散出濃郁的香味。就在還在半空中時,瑞的身體里就開始長出睫蔓,試圖跟另一半對接起來。
易靈沖向某一半身體,還來不及停就踢出一記後跟踢。那一半的眼楮幽怨地看著易靈,然後在火焰中化為灰燼。少了一半身體,另一半也只能無助地落在地上,易靈走過去,一腳踩下去。
焦蝶亂舞,火蠅紛飛。
「呼——」易靈輕松地吐出一口氣,「終于結束了。」
看著寒風中飛揚的灰燼,易靈突然有些失落。瑞處處顯得手下留情,而自己卻毫不留情地將他燒成灰燼。在戰斗中瑞的表現,讓自己簡直就是趁人之危一樣,利用他喜歡自己而獲勝。如果說他不是靈體,自己還能這樣做嗎?
能,因為易雪。如果瑞不去找易雪的麻煩,自己根本不用這麼做。
「對不起,我真地很喜歡她,絕對不是你所說的什麼對異性的好感。我想,即使你是女人,我也無法接受你的愛。她就是我的一切,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易靈對著空氣說道,像是在說給瑞听,又像是說給自己听。
貌似很容易地就取勝,但若是瑞真地用出全力,易靈根本只有被殺戮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