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我們也算是合作過一次,居然這十幾天來都沒有找過我,你這也太冷淡了一點吧。」見易靈說不出什麼來,6仁冰便開玩笑地說道。
對啊,自己究竟是來干嘛的?
可這也太奇怪了一點。
「嗯……你不覺得,這里的人非常冷漠嗎?」易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6仁冰談這個。
「早習慣了。」6仁冰淡淡一笑,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輕蔑。「無論到哪里,我們都是被人害怕而遠離的生物。」他當然不會輕蔑自己,只能是輕蔑那些害怕他們的普通人。
「這是當然的,因為他們不了解我們,如果了解了,一定就不會這樣了。」易靈回答。他的腦海里幾乎就可以勾勒出這樣一幅景象︰想要幫助他人的人,卻被人誤解、被人背叛,就好像當年的自己一樣。拼盡全力去跟地下勢力斗爭,卻被人誤解成流氓團伙的老大,被他幫助過的人見到他時卻唯恐避之不急。
易靈一直相信,只要人們真切地知道他想干什麼,就一定不會這樣。
「一旦了解,那他們將會更加害怕。不要抱著這樣天真的念頭。」6仁冰扔掉燃盡的煙頭,重新點起一根。6仁冰的身上始終是散不盡的煙味,易靈早就已經習慣看見煙霧在6仁冰左右繚繞。「我很想舉個例子來說明這個問題,比如說一只闖進羊群的狼之類的,不過好像不是很恰當。不過,我想,你一定會經歷這樣的事,那比我說多少句都有用。」
「被人誤解,然後憤世嫉俗?」易靈無奈地想道,「這種事情,我還以為只會在小說里看見呢。」易靈感覺自己已經有些明白6仁冰的看法,而這種看法絕對是錯誤的。
「喂,看你那張臉,該不會以為我被人誤解,所以就憤世嫉俗了吧?」6仁冰大笑起來。
「沒有……」嘴上這麼說,易靈心里卻在感嘆︰「居然全被他猜中了。」
「說實話,雖然不是怎麼關心你,但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總以為一己之力能夠改變世人的看法,到最後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被當成小丑來娛樂大眾罷了。」
「你還敢說自己不憤世嫉俗。」易靈有些生氣,「難道你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如果不去做,你又怎麼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別人的誤解!」
「年輕人,火氣不要太大。」6仁冰嚴肅地說道,「誰說我什麼都不做。不然你以為我這個隊長是當了好玩的?我所能做的,就是盡我所能,為能力者爭取一點權利。博愛這種事情,是神對人類會去做的。但我們不是人,普通人類是跟我們完全無關的生物。非我族類,其心必誅。這話不僅對人類有效,對我們也同樣有效。只有異能者的事,才是值得我去關注的。人類誤解也好,遠離也罷,我會在乎嗎?」
易靈完全愣住了,根本沒有想到6仁冰會連珠炮似地說出一大堆話。
「拋棄我者亦被我所拋棄。」6仁冰冷冷地說道,「希望你能記住,你再這樣執意幫助人類,下場是絕對不會好過的。」
「不要一口一個人類,你以為自己就不是人類嗎!」易靈怒道,「你坐上人組隊長的位置,人組的職責不就是要保護無力抵抗異能者侵犯的普通人嗎?」
「真奇怪,我什麼時候有說過這樣的話?」6仁冰揮揮手,示意易靈離開。「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能明理的人,不過看來我錯了。年輕人的沖動果然還是需要時間去消磨,你走吧。不經歷這一道檻,看來你是不會成為一個成熟的能力者。」
易靈霍地站起,不顧被弄翻在地的椅子,打開門離開,離開前還重重地把門砸上。
仁冰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現在跟他說這些,好像沖擊力太強了一點。但活在理想之中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等到他通過自己的經歷體驗到這一點,那對他的精神沖擊實在太大了。希望能因今天一席話,讓他稍微有一點心理準備吧。」
「生了什麼事?」陳償走進門,看見被翻弄的椅子,便把它扶起來。不用說什麼,陳償就能知道他們之間的談話並不愉快。
「沒什麼,他似乎是把‘天地人’當成是慈善機構了。」6仁冰出神地看著煙在空氣中彌漫變幻。他在想,如果易靈知道6仁冰的每一個任務都是相應的代價時,不知會怎麼想。
這代價不是錢,雖然錢也很重要。初次和易靈見面時,6仁冰收到的任務就是佔領那個工廠,而不是摧毀,任務的代價就是釋放三個因為能力突然覺醒而失控殺人的能力者。暗殺沈念宗的報酬就比較豐厚,獲準在某地建立一個孤兒院,專門用來收養被父母當作怪物丟棄的擁有異能的嬰兒。而這次的任務如同成功的話,孤兒院將會得到一筆資金援助。
雖然能力者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賺到大量金錢,但那些都是不屬于異人會公賬的黑錢,就比如說6仁冰在賭城里掙到的那筆錢。不過,這些黑錢自然也有地下渠道去使用,異能者消息的搜集、購買被販到黑市的異能者等等,每天都要花出白花花的銀子。
不僅是經濟上的壓力,還有各方面敵對勢力的排擠,異能部的運作實際上都是6仁冰和莫然在扛著。因此,6仁冰迫切地期望能力者能夠團結在一起,才會跟易靈吐露心聲。
只是易靈完全不明白6仁冰的心思,他氣沖沖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
「好啦,別生氣啦。」易雪輕聲地安慰道,「不管他怎麼說也好,你可是答應過我的,這是你最後一次戰斗了。結束之後,就要和我一起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唔。」易靈應了一聲,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突然間,整個潛艇劇烈地震動起來。易靈猛地從床上躍起,穩住身形,一把抱起易雪。無論是敵襲還是什麼,他都不能再失去易雪。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保護好易雪。
震動持續不停,所幸房間之中的陳設都是固定住的,唯一隨著地板的起伏而翻滾的東西就只有床單之類沒有殺傷力的物件。
燈熄了,房間中陷入一片絕對的黑暗。除了嘈雜的機械聲,什麼也听不見。
他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靜靜地在房間里等待著,易靈明白自己出去也只能是給別人添亂。持續不斷的震動無疑不是一個好兆頭,但他們就是什麼也做不了。
在深海之下,潛艇就跟一具移動的鐵皮棺材無異。一旦這個棺材出現破損,那麼整船都只有死路一條。哪怕易靈的炎之力再強大,也不可能與深海的水壓相抗衡。
人畢竟還是勝不過天的。
在這里,易雪仿佛就成為天地間唯一和易靈有關聯的存在。緊抱著她,易靈心中一片平靜,不再去擔憂身邊切實的威脅。
過了幾分鐘,震動停止,燈重新亮起來。房間里一片狼藉,這只不過是小事。相擁的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絲毫沒有剛從鬼門關前走過的感覺,有的只是甜蜜。看著易雪的嘴唇,易靈忍不住吻了下去。
門被人猛然推開。
陳償從門外走進來,看到這情景,有些尷尬地笑笑,準備轉身離開。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易靈松開手,臉色微紅,易雪神色平靜地開始整理房間。
「好像出了一點小狀況,剛才我們被那個島的防御系統襲擊了。剛才只是警告,我們駛遠一點之後,他們就停了。」陳償拋起硬幣,然後再接住,反面向上。「看樣子,這個潛艇是不會再前進了。」
易靈不禁皺眉,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以對方的實力,莫說一艘潛艇,就算一個艦隊也能輕松地收拾掉。
「仁冰在和艇長交涉,收拾一下行李,輕裝上陣,不必要的東西就別帶了。」
「去哪?」易靈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當然是去那個島。」陳償拍拍易靈的肩膀,「五分鐘後見。」說罷,看了易雪一眼,扭頭走了。
五分鐘後,易靈和易雪向6仁冰的房間走去,的船員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易靈被看得心里毛,但卻還是忍住不去問任何問題。
幾個跟他們擦肩而過的人嘴里輕聲嘀咕著︰「一幫瘋子。」
來到6仁冰的房間,就看見艇長面色不善地坐在房間里。6仁冰微笑地抽著煙,看見他們來到,微笑著迎上來。「走吧,我們邊走邊聊。」
離開房間,易靈馬上就把自己的疑問提出來。「我們現在就要去那個島?」
「按照計劃所說的,乘坐小型噴射艇……嗯……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就是那種經由改裝過的魚雷射口射的單人艇。就是那種東西,通過它來離開這里。」
「我當然知道,但要前提是要這潛艇正常行駛三天後,我們才有可能用這種東西來離開這里。不然的話,在深海中耗盡燃料,也一樣是死路一條。」根據所掌握的情況,這附近除了沈月所待的那個島之外,再無半寸6地。
仁冰吐出一個煙圈,煙圈凝聚在空氣中,久久不動,就好像固化了一樣。「雖然現在的航距遠過單人艇的最大航程,但我可以消去海水所帶來的摩擦力。」
消去摩擦力,憑借著慣性,一個運動著的物體就可以永遠保持勻運動,不管施加在它上面的力有多大。只需要三人的噴射艇別離開6仁冰五米遠,就可以安然抵達目的地。
「在艇里的這麼長一段時間,食品、水和空氣該怎麼辦?」
「把單人艇制動、導向等亂七八糟的沒用東西拆掉。我能夠改變力的大小和方向來操縱它。多出來的地方只要你省著用,就足夠存在三天的食品和水。至于空氣嘛,我原本是打算把潛艇里的裝置拆下來,可惜太大了。不過,我們可以做一個簡單的電解水裝置,來產生氧氣。利用蓄電池的話,可以撐兩天,其間再利用自制的補充電能,那就綽綽有余了。」
「?」
「嗯,在我的領域里,沒有摩擦力的話,永動機也是可能的,所以利用最原始的辦法電,雖然效率低了一點,但還是能出電來的。我會調整五米範圍內的壓力,讓你們不會氧氣中毒。」
「那麼,對方襲擊我們怎麼辦?」
「海里沒有辦法用光學武器,最多就是用用魚雷,它們不會靠近我們五米之內。」6仁冰回答,「易靈同學,請問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沒有……」
易靈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自己覺得很復雜的事,在6仁冰看來就如此簡單。難道說真就是等級上的差異?如果真是那樣,那麼自己絕對不能輸給他。一定要勝過他,並證明他的觀點是錯誤的,能力者和普通人不是水火不容的。
易靈想到那個艦長,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個艦長面色不善,是在擔心我們嗎?」
「他才巴不得我們快點離開,只是因為沒有完成任務在郁悶罷了,不用去管他。」
易靈心中頗不以為然,他覺得6仁冰永遠不會覺得普通人對異能者懷有好意。
如果潛艇內的旅途是沉悶的,那麼單人艇內的三天則可以用孤寂來形容。易靈整天面對的就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在狹窄的空間里,可以做的動作也只有翻個身。易雪經常會和易靈心靈溝通,但身邊缺少了那個溫暖,易靈總覺得有些寒冷。
隔一堵牆就是深不可測的大海,那是完全未知的世界。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帶來一丁點兒虛幻的安全感。如果說潛艇和單人艇還有什麼其它區別的話,那也就只是棺材的大小之分了。盡管明知6仁冰能夠很穩妥地把自己送達,但易靈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惴惴不安的感覺。
雖然看不見,但易靈能感覺到。通過改變水壓的大小,小艇火箭般在海底穿梭。易靈想不通6仁冰是如何在漆黑一團的深海中判別方向,也不清楚操縱四條小艇需要耗費多大的精神。不過,6仁冰居然會想好三天之內,三人的排泄物該如何處理,這樣細心的人還有什麼不值得信任的。換作易靈就絕不考慮這一點,事實上他也確實忽略了,直到需要使用時才感激6仁冰的深謀遠慮。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6仁冰都是一個異常可靠的人。但易靈不明白,為什麼在6仁冰的眼里,能力者和普通人會如此涇渭分明。他從不主動地去為普通人做什麼,除非有上級的命令,不然哪怕是皇的復活會顛覆社會,他也不在乎。現在回想起幾次和6仁冰的接觸,6仁冰的這種傾向一早就表現出來,只是他掩藏得極好,自然到易靈完全沒有覺。
或許真像陳償所說,6仁冰是一個把自己感情深深埋藏起來的人。
易靈認識6仁冰才不過幾個月,而6仁冰能力的覺醒已經有十五年。這期間究竟生過什麼事,會讓6仁冰變成這樣一個人。盡管不願去刺探別人的**,但易靈還是很好奇,甚至于同情起6仁冰莫須有的悲慘過去。
時間感完全喪失,只有饑餓會讓易靈稍微感覺到時光的流逝,他現在似乎能體會被埋進棺材里的人會有什麼感覺。沒有別的任何可以做的事,除了思想,一切都被束縛住。
在這種怪異的場合里,易靈的思維活躍起來。雖然不一定完整,但皇為四族所安排的命運已經現出大半。令人高興的是,這些命運在開頭遵照劇本,卻沒能順利地完成結局。
蒂雖然有那個能力,但最終還是放過易靈。6仁冰雖被導向劉家村,卻沒有成為靈柩中的尸體。審判者不知所蹤,同樣不知所蹤的還有劉鏡蘭。至今沒有現身的掘墓者,和即將要面對的沈月。之前自己曾經和劉鏡蘭去過舊樓,卻什麼事都沒有生,說明沈月所要對付的將是審判者。兩者相距千里,恐怕是不可能再踫面了。
劇本早就已經偏離了編劇和導演的安排,這出戲想要再演下去,恐怕是很難了。
易靈不曾記得那晚在舊樓里所生的某些事,有關的記憶已經被審判者抹殺掉,所以他才會這樣認為。
想到劉鏡蘭,易靈的腦海中就浮現出舊樓里那個被殺掉的學生。「一個被關押了十五年的人格,一定仇恨自由者。當初莫名其妙地誣陷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據。」易靈這樣想著,同時又覺得劉蘭有些悲哀。任何人被禁錮十五年,都會變得不正常。「但可憐不能成為肆意殺人的理由,下次見面時,一定就將是決一死戰之時。」
沈月,易靈對她的了解最少。只有匆匆的幾眼,只能看出她是一個大家閨秀。那個組織所做的一切罪行,跟她恐怕沒有太大關系。惡已誅,這一切本應過去,但她卻偏被仇恨蒙蔽。能夠理解,但絕不正當。自己也有過喪失親人的痛苦,有機會一定要好好開導她。
有時易靈也會想,是不是該四人聯合起來一致對抗皇?如果6仁冰不那麼蔑視普通人;如果劉鏡蘭不是這樣敵視別人;如果沈月願意放棄復仇,糾正沈念宗的錯誤;或許還有聯手的希望吧。
希望極其渺茫,但只是對付四分之一的軀體的話,易靈有自信只靠自己一人就行。至于不知在何方的掘墓者,易靈不相信皇的手下會有比蒂的「命運三女神」更強大的能力。而連蒂,也被他打敗了。
易靈忘記了某些事,在遇見審判者時,他貿然開口,結果受到能力的影響,差點被抹去記憶。在遇見埋葬者時,連交手都沒有,就被吸進「靈柩」之中。如果不是蒂手下留情,易靈將會永遠被困在新。如果真按實力來選擇隊員,這次任務怎麼也不可能安排易靈上。
年少未免輕狂,易靈也不例外。輕易地忘記失敗,牢牢地記住勝利。雖然易靈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硬干的少年,但是否真正成為一個足以獨當一面的戰士,恐怕馬上就將是檢驗他的最終之戰。
雖然不知道離那個島還有多遠,但身體的反應已經足以證實這個距離正在漸漸縮小。身體的顫抖越來越厲害,差點還打翻了水。但易靈不承認這是害怕或是緊張,這是興奮,即將面對最終B的興奮。他不會去刻意壓抑住顫抖,他有預感,戰斗時他的手一定會比機械更穩。
剩下的一段時間,是他至今為止等待得最痛苦的一段時間。在心火的煎熬下,他反復翻身,徒勞地想要讓自己睡著。
終于,小艇停下了。沒有易靈預料中登6的沖擊,撞擊在的沖擊力都被6仁冰化解掉。易靈一腳踢飛出入口的門,一躍而起。當站到松軟的沙地上時,他差點被絆倒。顧不上這麼多,除了戰斗之外,易靈還有一件同樣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來到易雪的小艇旁,三兩下破壞掉門,把易雪從里面抱出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易雪的臉,一張櫻桃小嘴就貼上了易靈的嘴唇。舌頭在兩人的嘴內糾纏,互相品味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傳達過來的愛意。
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三日不見便隔九秋。對于一對無時無刻不在一起的情侶來說,這是一件絕對無法忍受的事。易雪柔軟的身體、醉人的香味、熾熱的嬌軀,無一不撩起易靈最原始的火焰。
「看來我們真的是老了。」易靈耳邊傳來6仁冰的聲音,「嘖,現在的年輕人啊……」
易靈一窘,想放手,但易雪出乎意料地緊緊抱住易靈,不肯松手。「有人想說什麼就隨便他們去吧。」易雪用水汪汪地眼楮看著易靈,眼神里便是這樣說的。這三天不僅是對易靈的煎熬,對易雪同樣也是一種煎熬。她要牢牢地依偎在易靈懷里,感受他的存在。
試問易靈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放手。
仁冰無奈地看了陳償一眼,只是無奈,並不生氣。誰都有過年輕的時光,如同僅因為自己年輕時沒有經歷過某些事,而不讓後輩的年輕人去做這事的話,那種人根本不配做長輩。至于影響任務之類的,6仁冰根本就沒有在乎過這個任務。
「嗯……雖然我也不想打擾你們,但既然來到這里,總不至于是想享受這里的陽光,來度蜜月的吧?如果真是那樣,我推薦你們還是去別的島吧。這里私人領地,禁止游客進入。」
微笑著,站在沙灘的一處沙丘上。仿佛一早就知道有客人要光臨這里,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