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北走出書房,看著那扇臥室的門,心里百感交集,過了一會兒,她回頭在找時雷,早就跑的不見蹤影了!
她猶豫著,看著要走進的房間,吸了好幾口氣,方才有勇氣推門而入。文字首發
滿屋的清淡的花香,直直的沖入肺中。
房內,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她看見賀子俊背對著她躺在床上。地上是厚厚的毯子,她的鞋子踩上去,只覺得軟軟一團,仿佛每一步都像是踩到了棉花堆里,觸不到底。
顧筱北靜靜的走到床邊,並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滲透頭上的繃帶和觸目驚心……賀子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得轉過身來,看著她的眼中露出驚喜,還帶著頑皮的精光,「筱北?!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一瞬間,顧筱北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臉色倏地變得煞白,胸脯急劇起伏,心里對剛剛看到的一切而對他好不容易滋生的感動,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冷冷地說道︰「這樣裝病騙人,很好玩是不是?有這麼鬧著玩的麼?」說著說著火氣就上來了,幾乎要哭出來。
賀子俊見她這個樣子,知道是真的把她氣到了,坐起來,急急道︰「我那天去找你,你卻不肯見我。你知道,我的身份不能隨便的拋頭露面,不能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站在你家門前死耗,我沒辦法,才想出這麼個辦法來?筱北,別生氣了!」
顧筱北听得面色陣紅陣白,不發一言,轉身往外走。
賀子俊連忙從床上跳下了,幾步追上,伸手想要把顧筱北從地上抱起來,顧筱北架起胳膊擋了一下,冷冷說道︰「你別踫我,很好玩嗎?嗯?把別人當傻子耍,很好玩嗎!」
賀子俊當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顧筱北發這麼大脾氣,仍不怕死地跟她拉拉扯扯,將她往床上抱,不停的說︰「筱北,筱北,不這樣你讓我怎麼辦?就是我天天等在你家門前,你就能見我了,我還不知道你的臭脾氣,你把你這輩子的那點狠勁,都用在我身上了……」
「所以你就裝車禍嗎?」顧筱北吼叫著打斷他,「賀子俊,你這個笨蛋,你這個傻瓜,你這個二百五,你這個白痴!」她實在太生氣,狠狠地在賀子俊身上亂捶著。
「哎喲,你太狠了……你謀殺親夫……」賀子俊也不躲閃,捧著顧筱北的頭,仿佛帶著滿腔的急切,滿腔的愛憐,狠狠地吻下來,碾過她的唇,一遍又一遍。
顧筱北呆住了,隔了不知多少時候,她終于反應過來,奮力掙扎。剛剛掙月兌,她的腰間驀地一緊,接著,她的頭被一只手緊緊定住,密密的吻又壓下來,吻她的額頭,她的眼角,她的耳邊,她的頸項,最後,來到她的唇。
又不知過了多久,賀子俊才將她松開了,下巴抵住她的頭,氣息不穩心跳重重,一只手輕輕滑過她的頭發,最後,輕輕環住她的腰,聲音中甚至帶著一絲委屈,「筱北,筱北!你就一點不想我!」
顧筱北感覺到熱血從心髒涌上來,她覺得渾身發軟,感覺著從他手上傳來的溫柔的力道,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熟悉,那麼溫暖,她幾乎忍不住,要哭出來。
很久沒有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很久沒有听到他叫她「筱北」,她想他,片刻不停的想,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都想他。
她想他,每當她絕望的時候就會想他,在她決定殺了自己的時候最想的人還是他,他已經刻在她的骨子里,深入骨髓,永生難忘。
可是周可兒,厲昊南的臉龐輪番在她眼前出現,如同兩座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大山。
她掙扎著,試圖找回最後一絲清醒︰「賀子俊,你放開我!」
賀子俊這次真的有些惱了,「顧筱北,咱們有那麼生疏嗎,你要連名帶姓的叫我!」
顧筱北看著賀子俊隱忍的、帶著一絲痛的雙眼,鼻子又是一酸,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心亂如麻,喃喃道︰「你,你不是跟周可兒在一起嗎?你不是不認識我了嗎?」
這句話一講完,忽然雙手被人抓住,顧筱北看到一雙悲憤的的眼楮,賀子俊的聲音深沉而痛楚,「顧筱北……你真殘忍,你明明知道我離不開你,你明明知道新年的時候我們是誤會,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喜歡周可兒……我那天真的是有事情要離開,離開後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想要回去看你,可是這半年來又忙的不可開交。後來在打電話,你干脆關機了,我把電話打給鄰家的王叔,他說你走了。
我無數遍打你手機,永遠接不通。無數打電話到家里,你永遠不在。筱北,我真的害怕極了,我怕你生氣,我怕再也找不到你。我當時都要瘋了,特意挪開三天時間,回家找你,可是家里鎖著門,你就這樣不見了。
顧筱北,我沒想到你會這樣狠心,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我找遍了所有所有你的朋友,你曾經的同學,找遍了我們曾經認識的每一個熟人,想從他們那里找到你的消息,可是都沒有,你就這樣從我身邊消失了……」
「直到我在那次酒會上看見你,看見你竟然和厲昊南在一起,他說你是顧晴北。但是我知道是你,只一眼,我就已經認出了你,我沒有馬上認你是有原因的,我想你叫著你姐姐的名字,這中間一定有事情的,厲昊南是什麼人?我不認你,是怕壞了你的事情,害了你……」
顧筱北听著賀子俊說著過去的事情,原來他沒有和周可兒子一起,原來在自己想念他的同時,他也無數次的尋找過自己,原來他在酒會上認出了自己……
她一直以為他已經把自己忘了,這麼久的日子,她都在絕望中度過……
「筱北,從那天在酒會離開,我就在打听你和厲昊南的關系,才知道,你爸爸和厲昊南之間的恩怨,你爸爸把女兒送給厲昊南當情人,可是,可是送給厲昊南的應該是你姐姐,顧晴北啊!怎麼會是你?」賀子俊面如凝霜,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眼楮,有痛苦,有無奈,但是更多的,還是深深的柔情,「筱北,是不是你爸爸逼你,是不是他強迫你李代桃僵,強迫你代替你姐姐去給厲昊南做情人!」
顧筱北吸了一下鼻子,低著頭,不說話。
賀子俊緊緊握住顧筱北的手,好像害怕她隨時會消失一樣,無可奈何的說著︰筱北,「是我不好,筱北,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聯系我,你為什麼一個人做決定。自從我知道這些事情後,我就開始派人打听你的住處,尋找見你的機會。
筱北,你也知道厲昊南是什麼人,做這些的時候,我要找最可靠的人,要做到最謹慎小心,如果讓厲昊南感覺到一點兒風吹草動,就麻煩了,我就再也找不到機會把你從他身邊帶走。
在那天舉行活動時,我沒想到可以看見你……」
顧筱北听賀子俊說到這里,想起周可兒親昵的挽著他胳膊,和他並肩而立的情節,冷哼一聲,「你是沒想到我會看見你和周可兒在一起吧!」
「筱北!」賀子俊低著頭鄭重其事的看著顧筱北,有部分頭發不規則打到眉下,眼見得就要觸到眸子。這樣的頭型如果配上他往日略帶調笑的眼神,很有幾分電影中不羈少年的作風,可此時一旦認真起來,則太過專注,就叫人覺得壓力,覺得無處可避,心頭所有想法簡直無所遁形。
顧筱北在頓時心虛。
「筱北,你相信我,我和周可兒真的沒什麼,現在,一個厲昊南已經夠咱們為難的了,我們再不能給自己平添對手和困擾了。那天我不認你,是因為你身邊還跟著人,我知道她是陳家強的女兒。
我知道你在厲昊南身邊一定不好過,所以想盡快的想辦法讓你離開他,可是你又不肯見我,我也是逼急了,才想出裝病的辦法!筱北,你別怕,我不會在讓你回到厲昊南身邊,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顧筱北看著眼前的賀子俊,大玻璃窗里透進來的陽光正好映在他的臉上,烏黑的頭發被陽光鍍上一層絨絨的金圈,那雙深黑色的眸子流動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動人光彩,唇角漾著最柔暖的笑容,宛如春天盛開的大片大片的紫金花,她心中一痛,此時的他還是熠熠生輝的大明星,永遠讓人心動無比。
他的臉上帶著特有的陽光和朝氣,令人會有種平安無事的錯覺。他的氣息還是那麼干淨,幾乎只有淡淡的浴液的味道,他,還是那樣干淨,干淨得像剛曬過的被子,有一種肥皂泡與大太陽的味道,新鮮得想叫人埋頭好好睡一覺!
她不能對他說,她遇上的事情,她受過的委屈,她遭受的侮辱,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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