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闖沒來由的心一沉,抬頭看向厲昊南,主動的交代,「昊南哥,我帶厲熠去游樂場時,遇見顧小姐了!」
厲昊南眉頭一動,臉上逐漸僵硬起來,「她去那了,你們什麼時候遇見的,今天?」
吳闖無奈的瞥了一眼厲昊南,低聲說︰「不是,前些天就遇見過一次了!」
「什麼?」厲昊南赫然側頭,這麼大的事情吳闖怎麼沒有及時告訴自己,忽然想起從前吳闖和顧筱北那段若有似無的關系,他心中不是不暗惱的,但厲昊南是何等人,片刻恢復了常態,很隨意的抱著厲熠坐到沙發上,「她認識你們嗎?」
「不認識,但厲熠認識她,見到她抱著叫媽媽,我怎麼勸都不肯松手,顧小姐對厲熠很和藹,帶著厲熠一起玩。文字首發」
厲昊南把厲熠放到沙發上,他動手扯下領帶,松開領口和袖口的紐扣,輕輕的出了一口氣,神色自若得當,「你們到現在為止遇見兩次了?」
「嗯。」
「你看她的樣子,你們是巧遇還是她故意制造的相遇?」
「不太像巧遇,這兩次顧小姐都帶著一個小孩去的游樂城。」
厲昊南的臉色變了變,但隨即意識到顧筱北剛離開不到半年,即使她跟烏墨在一起了,也不至于有了孩子,他皺眉想了想,「孩子?多大的孩子?她哪來的孩子?」
「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我托人打听了一下,那個孩子是烏墨在金三角時收養的。」
厲昊南旋即展眉別有深意的問道︰「她還記得厲熠或者你嗎?」
「她好像不記得我們了。」
厲昊南听了吳闖的這句話,有些失落,但也隨著松了口氣,如果顧筱北把自己忘的干干淨淨,可她偏就記得吳闖,那他真是連撞牆的心都有了。
他閑適的靠著椅背,解下領帶的襯衫散開了兩顆扣子,袖子挽高,露出結實麥色的小臂,「你覺得,她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裝的失憶了?」
吳闖感覺到厲昊南深邃的黑眸定定地落在自己身上,典型的厲昊南式高壓逼迫,他開始有些緊張,「顧小姐……她,她表現的很坦然,看不出她是裝的,但能看出,她對厲熠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他此時真的矛盾極了,他不知道怎麼說,厲昊南是他的大哥,他應該忠誠于厲昊南的,可現在的厲昊南雖然痛苦,被動,但他從來都是強者;反倒是顧筱北,無論她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無論她是跟在厲昊南身邊還是跟在烏墨身邊,她都是弱者,吳闖只怕自己的一句話,就把顧筱北再次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里。
厲昊南的嘴角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仿佛是嘲諷,卻少了剛剛的凌厲,他將頭靠在沙發上,微閉上眼楮,「吳闖,你先帶厲熠出去吧,我想歇一會兒。」
感覺著吳闖把小厲熠抱出去,屋里靜了下來,厲昊南再次煩躁的皺起眉頭,他不能確切的說吳闖對自己撒了謊,可是他著實不喜歡這種感覺,如同自己的妻子背著自己和自己的好朋友偷情一樣,別扭。
厲昊南惱恨之余又不得不心生警醒和悔意,自己這兩天真的是太忙了,竟然沒有分出專人來暗自監視顧筱北,真的是大意了!
顧筱北到底是真的失憶還是裝的失憶?如果她是真的失憶,自己痛心,如果她是裝的失憶,就證明她是跟烏墨一起對付自己,那可真夠他寒心的!
……
烏墨的別墅裝修的很具古典韻味,別墅里面的各種功能室也很齊全,但呆在別墅的時間長了,顧筱北大多數是無聊的,尤其最近見了孩子後,她覺得呆在這里的每分每秒都是難捱的,因為想著孩子,她連午睡都睡不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把電視頻道換來換去,有個台正播放娛樂在線,屏幕上一張張俊男美女的臉,讓她想起了賀子俊,她鎖定這個頻道。
看了一會兒,鏡頭突然一轉,竟然真的播報起關于賀子俊的新聞,只是節目中爆出的消息讓顧筱北心驚肉跳賀子俊所在的劇組因為一場爆破戲引起火災,賀子俊為了救人差點在火災中丟掉性命,現在送往醫院搶救。
顧筱北看著這則新聞,平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穩了穩心神,仔細看清電視上所說的那家醫院,然後穿上衣服,風風火火的就往外面跑去,自己都能感覺到一陣風在耳邊打著圈。
賀子俊所在的醫院外面現在已經圍了無數的記者和新聞工作人員,架著各式的攝影工具,拎著話筒,時刻準備著獲得第一手資料,一旦有影視公司的人出現,閃光立時會此起彼伏,明里暗里埋伏的娛記們會爭相恐後的往上沖。
顧筱北悄悄的站在人群邊听了一會兒,知道賀子俊這個時候已經被轉到病房了,據說賀子俊是為了在濃煙中救人,一氧化碳中毒昏倒的,現在已經月兌離了危險。
緊張過度的顧筱北,站在那里有些恍惚,賀子俊沒事了,賀子俊沒事,沒事了她就可以放心了,她就可以回去了,可她就是無法挪動自己的腳步。那些美好的從前仿佛又回到眼前,那些單純無憂的笑容,那些關懷體貼的話語,在她最最孤單的歲月里,是賀子俊給了她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溫暖和安全感。
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個失去記憶的人,不適合出現在這里,可她只是想去看賀子俊一眼,她想,偷偷地看一眼就好,看到他真的沒事她就安心了,那個人是她的子俊哥哥,曾經給過她最珍貴的溫暖。
顧筱北突然要來醫院,保鏢們早就跟烏墨通過電話了,顧筱北只說自己吃壞了東西,肚子痛,來看醫生然後開些藥,烏墨在電話那邊听了好像挺擔心,也要來醫院,被顧筱北連聲的拒絕了。
在保鏢們橫沖直撞、殺氣騰騰的開路下,顧筱北順利的來到賀子俊所在的樓層,這里是vip病房,走廊里靜悄悄的,一般人進不到這里來的。
顧筱北讓保鏢到前台,很容易地就問到了賀子俊的病房,她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生怕被別人發現一樣。
賀子俊的病房關著門,她惦著腳趴著窗子往里面看,萬幸的是,賀子俊住的不是厲昊南醫院里那些如同總統套房般帶著客廳的病房,從這里可以看見他的病房里堆著鮮花,也能看見躺在病床上閉著眼楮的賀子俊,床頭上吊著點滴。
顧筱北隔著一扇門,貪戀著看著里面的賀子俊,他的臉被雪白的被單襯得更加蒼白,但看著卻依然俊美得不可思議,斜飛的劍眉,狹長的眼瞼,高高的鼻梁,在午後淡淡的陽光照射下,如同天使的臉一般。
這是自己的子俊哥哥,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曾經發誓生死相隨的人,顧筱北真想推門走進去,可她卻不能。
她就這樣靠在門上,如同是靠著賀子俊,子俊哥哥,你知道嗎?我來看你了,你知道嗎?今生我們之間的距離,也許此刻就算是最近的時候了!
顧筱北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如同站了一個世紀,又如同是短短的一瞬間,直到身邊傳來微弱的響聲,她才猛然回過神,對上的一張臉,讓她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顧小姐,你怎麼在這里?」
顧筱北一時間感覺腦袋里面是整片整片的空白,她只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得了語言障礙癥,只是盯著眼前的人看,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厲昊南背脊筆直的站在她面前,也許是天熱的關系,他又剃了極涼爽的板寸頭,如此看起來耳邊的白發不再那麼明顯,他穿了一件雪白的t-shirt,米色休閑長褲,很是隨意,但氣勢不減。
一到夏天,他本來就不算白皙的皮膚會有些微黑,但襯著他硬朗的氣質反而令他看起來有種健康的美感,他的人看起來比從前略略瘦了一些,兩人前些日子還見面了,此刻單獨的站在寂靜的長廊上,卻恍若經年。
做賊的人都怕被看出來,所以容易先行緊張,顧筱北如同做了壞事被人抓到的小孩子,緊張,害怕,有種想掉頭就跑的沖動,但她知道,那樣的做法太幼稚,只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心虛,最重要的是,自己有本事在厲昊南的眼皮子底下跑掉嗎?
她心跳如鼓,一下一下,重重的撞擊著她的胸腔,她悄悄地握緊拳頭,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但依然有些著慌的說︰「我在這里怎麼了,這里又不是你家的地盤!」
厲昊南若有若無地嘆氣,「沒人在你身邊出謀劃策了,你就又變得這樣孩子氣!」
顧筱北暗罵自己愚蠢,她現在應該若無其事的笑著,說聲︰‘厲先生,你好!’或者是︰「這麼巧,你也在這里!」
後悔于事無補,她干脆耍賴到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白眼瞥他,知道此時話越多,越容易壞事,轉身就想往來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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