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教官團,林靖他們並沒有特警大隊的人事任免權,但有建議權。文字首發第二天一早,他又帶著全體教官出去跑步,而訓練場地上一如既往地只有鬼影小隊的人,除此之外,整個營區靜悄悄。林靖沉著臉,跑到值班室,下令全隊緊急集合。
值班警官拉響了警鈴,瞬間便響徹整個營地,所有窗戶都亮起了燈。林靖奔回訓練場地,站在前面的台子上,看著手上的表。在他旁邊,那六名教官站成一排,全都腰板挺直,猶如松柏。
警鈴一響,正在訓練的鬼影小隊便迅速向台前奔來,只用了三分鐘便集合完畢,應該攜帶的裝備本就佩戴在身,因此不必再回房去取。
過了幾分鐘後,陸續有人沖出宿舍,跑向訓練場地。直到二十多分鐘後,全隊才集合完畢,其中幾乎有一半的人都衣冠不整,沒帶武器裝備。
林靖怒道︰「看你們那個丟盔卸甲的模樣,要是敵人打來了,就憑你們這個樣子,肯定讓人家連鍋端。」他的聲音很冷,帶著金屬的質感,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
下面鴉雀無聲,大家都站姿標準,但有的警風嚴整,譬如說馮秋生那隊人,有的卻歪戴帽子斜穿衣,看上去非常滑稽。
林靖初來異國,不便一開始就上大刑,便嚴肅地道︰「今天是第一天,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以後絕對不行。吃完早餐後,我們的訓練正式開始,你們都要有思想準備,我的要求非常嚴格,訓練絕不會輕松。一個月後,我會進行測驗,不合格者全部淘汰,如果中途違犯紀律、消極怠惰、屢教不改,立刻清除出警隊,絕不姑息!」他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金石之聲,俊美的臉不會讓人有絲毫心神蕩漾之感,只會覺得心里真冒涼氣,不敢有絲毫懈怠。
林靖掃視了下面的人一眼,冷冰冰地說︰「你們每個人每時每刻的表現我都會看在眼里,記在心上,既然身為特警大隊的一員,就必須對得起自己的職業,對得起警隊的榮譽,听明白沒有?」
全隊人齊聲答道︰「明白。」
「好,解散。」林靖轉身下台,帶著教官團跑步回宿舍。
經過這一個下馬威,彌漫在警隊的渙散氣息頓時有所收斂,從早餐開始就表現出了嚴肅緊張的氣氛,大隊長當即在早餐桌上對林靖大加贊揚,說得這位「野狼」一直在皺眉。
回到專門撥給他用的辦公室,他接通了洛敏的電話,沉聲問道︰「這個大隊長是從基層干起來的嗎?」
洛敏沉默片刻,微笑著說︰「你真是太英明了,才到了一天就看出問題的癥結所在。這個大隊長確實不是從基層干起來的,而是從警察總署調過去的,他以前沒有干過特警,更沒有在特種部隊服役過,所以,他實際上是個外行。他能調到那里去上任,是幾大派系政治平衡的結果。」
「這不是亂來嘛,會死人的。」林靖緊皺眉頭,「我希望你們能盡快做出人事調整,把這個不利局面扭轉過來。」
洛敏胸有成竹地說︰「由你代理大隊長,怎麼樣?」
林靖一愣,「我?」
「對。」洛敏微微一笑,「我國的法律法規沒有禁止邀請外國人來擔任公職,所以總統才請了子寒來擔任他的特別助理,軍方也請了不少國外的軍官來擔任要職,所以,我請你暫代大隊長,這也是合理的。我把現任大隊長調開,由你接任,你幫我訓練警隊,再給我帶個稱職的大隊長出來,怎麼樣?」
林靖忍不住搖頭,「洛局,你可真厲害。」
「不敢當。」洛敏愉快地說,「能請到大名鼎鼎的中國野狼前來,我當然得充分倚重,不然豈不是浪費資源?」
林靖笑了,「如果洛局信任我,我願意干,不過,先得說清楚,政治的東西我不懂,也不參與,我只管訓練警隊,培養干部,指揮行動,其他的我一概不問,也別交給我。」
「非常好,這正是我最需要的。」洛敏很高興,「那就說定了,林大隊長,我先去安排一下,保證下午就把現任大隊長調走,然後就下達對你的任命。」
「好。」林靖答應著,結束了通話。
一上午就在對所有特警的分組摔打中度過,下午,大隊長被調離,他是高高興興地與林靖辦交接的,因為他上有雙親下有稚子中有嬌妻,對于這個危險性頗高的職位是相當不喜歡的,一直在活動,希望能調到比較安全的部門去。這次洛敏調他去監獄管理局,大大滿足了他渴望安定的心願,于是他非常歡喜,立刻把工作交代了,收拾包袱走人。
林靖再次召集全體警員開會,宣布了由自己代理大隊長的任命。大部分人听完都露出興奮之色,解散後重新開始訓練時變得精神百倍,充分表現出對于新上任的這位大隊長的信賴與欽佩。
忙完一天的工作,林靖踏著夜色回到自己的公寓。他的門邊放著一束鮮艷的紅玫瑰,花瓣上似乎還有露珠,看上去異常嬌艷。林靖以前收過不少花,卻都是比較特別的品種,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帶有明確示愛意義的普通的玫瑰。他拿起花束查看了一下,里面並沒有夾帶爆炸物或其他危險物品也沒有藏著卡片之類的東西,完全沒頭沒腦,不知道是誰送的。他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便將花拿下樓,插進旁邊的花園里,這才在夜色里走回公寓樓,開門進屋。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始終面無表情,一進房間便打電話給自己的下屬,「你去調今天我們這幢樓的監控錄像,發過來給我看。」
那個年輕的軍官迅速奔出,找到監控室,將有關貴賓公寓樓的所有錄像資料都找出來,打包發給林靖。他很懂規矩,自己一點沒看,也什麼都不問,更不回答監控室值班人員的問題,做完這件事就回去了。
林靖洗完澡,坐下來調出錄像資料仔細查看,很快就找到一個人手拿玫瑰進樓的畫面。他將那個人定格,剪切下來,與警隊所有人員的資料比對,卻沒找到人,顯然這人不是特警隊的警員和後勤人員。他微微皺眉,將此人資料發到洛敏在國安局的工作郵箱,附言,「請查一查這個人的資料。」
洛敏已經下班,這事也不是特別要緊,林靖並沒有催問,誰知洛敏第二天一上班就給他打來電話,急切地問︰「林先生,這個人做什麼了?」
林靖冷靜地說︰「他放了一束花在我門邊。」
洛敏的臉色一沉,「這人是五梅幫幫主康明的貼身護衛,混黑道的,他應該是幫康明送花給你的。林先生,康明在黑道上是有名的公子,黃毒賭一樣不少,逼害過不少好人家的孩子。他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覺得難以想象,不過,此人色膽包天,很多時候不按常理出牌,因此不能用正常的邏輯來推斷。這事你注意一下就行了,諒他也不敢對你怎麼樣。現在的問題是,他的人怎麼能大搖大擺進入你們營地?」
「嗯,這事我也在琢磨。」林靖很沉著,「洛局,我會對整個警隊和營地都梳理一遍,請你放心。」
洛敏立刻點頭,微笑著說︰「有你在,我一點也不擔心。」
「謝謝洛局的信任。」林靖說完,關掉電話,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目光變得十分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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