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兩個孩子鬧到晚上,林靖便叫上雷鴻飛,一人抱著一個進了兒童房,關上燈哄孩子睡覺。文字首發
雷鴻飛笨手笨腳的,在林靖的言傳身教下才找到正確的姿勢抱孩子,一邊在房里慢慢地轉悠一邊輕輕地拍孩子的背。
兩人心里都很擔心凌子寒,卻一直沒有吭聲。等到孩子漸漸睡熟,把他們放進童床,蓋好被子,兩人才悄悄關上門,走到臥室門口,往里看去。
狹窄的屋子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型病房,放滿了各種醫療器械,童閱他們此時卻不再忙碌,而是凝神看著手里的檢查結果,輕聲討論著凌子寒病情。
雷鴻飛和林靖都覺得不便打擾,只得退出去。那屋子那麼擁擠,就算想給他們拿杯水進去都沒地方放,兩人便也不再客氣,一起走到陽台上,看著外面的夜景。
已是隆冬季節,凌子寒早就把玻璃罩裝上,密閉性能良好,雖然外面風雪交加,這里仍是溫暖如春。
雷鴻飛紛飛的大雪,听著呼嘯的風聲,忍不住輕嘆,「子寒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身體不好,一個人怎麼帶兩個孩子?」
「這事其實好辦,我們兩個可以天天來幫忙,再想辦法找兩個穩妥的保姆,問題都不大。」林靖皺緊了眉,「最主要的是子寒現在的心情很差,這樣熬下去,他的病肯定好不了。」
「是啊。」雷鴻飛比他更郁悶,「好不容易子寒的病好起來了,可是這麼一來,好像一切都白費了。」
「那倒不見得。」林靖微微搖頭,「他現在有兩個兒子,做了父親的人往往會有很多顧忌,即使不珍惜自己,也要為孩子著想。」
雷鴻飛沉默了。
他們的好朋友不多,而所有的朋友中,只有他與凌子寒最為親厚。從凌子寒生下來第一天,他就在心里認了這個弟弟,後來一直當他就是親兄弟一樣,再後來,他們相愛、分手,從情侶又退回到兄弟的情份,凌子寒對他始終如一,他對凌子寒的性格也非常了解。別人都以為凌子寒自閉、悒郁、冷漠,其實他最清楚,凌子寒沒受傷之前就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對旁人冷淡疏離,對親朋好友卻是掏心掏肺的好,他受傷以後,身心遭到重創,但對于親人和好友也仍然竭盡所能地親近。他自小就孤單,對親人非常珍惜,現在有了兩個親生兒子,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折損自己的身體,讓兒子重走他當年的路。
這麼一想,雷鴻飛的心情好了很多,念頭一轉,便興高采烈地說︰「老林,子寒這里不能離人,一是要照顧他,二是要幫他帶孩子。」
「對。」林靖點頭,「暫時就你和我幫幫忙吧,等他醒過來再商量,看有沒有別的朋友幫著找找保姆。」
「保姆的事……」雷鴻飛本來沖動之下想讓自己母親幫忙,可轉念一想,便住了口。凌子寒現在心情不好,如果他母親過來口不擇言,說出什麼不中听的話來,徒增煩惱,與事無補。
「這個保姆可不是隨便請的。」林靖看他猶豫,以為他沒什麼辦法,便思忖道,「不但要懂得帶孩子,還要吃苦耐勞,手腳干淨,而最最重要的是,必須可靠。」
「對。」雷鴻飛同意,「這事我看還是要跟凌叔叔和童叔叔他們商量。」
「他們忙成那樣,我看還是不要太打擾的好。」林靖很認真,「我們是子寒的朋友,難道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到?還要去麻煩長輩?」
「那倒是。」雷鴻飛一拍大腿,「好,這事我來解決。」
他的話音未落,門鈴就響了,雷鴻飛和林靖出去一看,見是羅瀚,便開了門。
羅瀚現在很少拋頭露面,但雷鴻飛和林靖在凌子寒那里見過他一次,知道他們是朋友,也知道他在國安部工作,自然是信得過的。
跟著羅瀚進來的還有羅衣,這位身手超卓的女殺手此刻卻像是個在公司上班的白領,斯文秀氣,只有笑容里透著爽朗。
羅瀚看到雷鴻飛和林靖並不覺得意外,輕聲為他們介紹道︰「羅衣,他們夫妻跟子寒都是朋友,我們剛剛才听到消息,就趕過來看看。小羅最近都在休假,可以幫著帶帶孩子。我太太也休假,明天白天再來。這樣她們兩人可以輪流休息,還可以勸勸子寒。」
雷鴻飛和林靖都對羅衣點頭致意,心里還以為羅衣是羅瀚的妹妹或者別的什麼親戚。他們白天要上班,請一、兩天假還可以,總不能天天休息,有一個可靠又細心的女子在這里幫忙,那當然是最好的。
羅瀚是接到衛天宇的電話,這才知道了凌子寒兒子的事,卻並不知道他舊病復發,這時見他們兩人都沒睡,卻沒看到凌子寒,不由得有些奇怪。他四處張望了一下,低聲問道︰「子寒呢?」
雷鴻飛的聲音也很輕,「子寒病了,童院長帶著人正在給他治療。」
羅瀚和羅衣都吃了一驚,同時奔向臥室,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才靜悄悄地退回來,關心地問︰「要緊嗎?」
「不知道。」雷鴻飛微微搖頭,「童院長一到這里就忙得很,沒人跟我們說病情,不過,他們並沒有把子寒帶回醫院搶救,想來還不至于太嚴重。」
「哦。」羅瀚和羅衣這才放了一點心。
林靖覺得氣氛太過凝重,倒似有什麼不祥之兆,反而對凌子寒不好,便對兩人說︰「子寒的兒子已經睡了,我們去看看吧。」
「好。」羅瀚和羅衣都沒意見,也很好奇。
四個人一起走進兒童房,借著黯淡的夜燈看著在童床里熟睡的兩個孩子,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回到客廳。
都不是客人,也不需要誰招呼誰,他們便自己找了椅子來坐,低聲寒暄了幾句。有童閱在臥室里,他們都不便談起這件事的是非對錯,只能聊聊孩子的長相,並一致同意,兩個孩子跟凌子寒長得一模一樣。
羅瀚忽然嘆了口氣,「自從子寒病了,我就一直提心吊膽,現在看見這兩個孩子,倒是終于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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