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已是深夜,外面的狂風已經止息,只有大雪靜靜地落下。浪客中文網文字首發
林靖在激烈的快感中天旋地轉,過了很長時間才漸漸清醒。感受著承受的重量,他不由得苦笑。
雷鴻飛安靜地趴在他身上,發出輕微的鼾聲,竟然已經睡著了。醉酒、情緒劇烈波動再加上身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于是讓他酣然入睡,渾身上下都在無意識中彌漫著一種得償所願的滿足感。
林靖也同樣感到疲憊不堪,甚至都憤怒都沒有力氣發作。他躺了一會兒,感覺到雷鴻飛進入了深層睡眠,緊緊箍住自己的胳膊漸漸放松下來,這才一點一點地掰開,終于擺月兌了鉗制。他舒暢了呼吸了一會兒,胸口不再窒悶,腦子也清醒了一些。扭頭看著呼呼大睡的家伙,他的臉色急劇變化,眼神非常復雜。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暴打這個流氓加文盲一頓,但是又顧忌這混蛋醒來後耍無賴,反而讓自己尷尬。
想了好一會兒,他站起身來,只覺得全身從肌肉到骨頭都在疼,倒像是自己剛被人暴打過一頓。他有些茫然地嘆了口氣,先上樓去洗澡。
浴室里的大鏡子讓他清晰地看到身上的淤青以及肩頭的牙印,這讓他心里又騰起了怒火,沖動地想要奔下樓去,狠狠地修理那個混賬。他出了幾口粗氣,這才按捺住怒意,站到花灑下,把自己上上下下洗得干干淨淨,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穿上睡衣,裹上睡袍,他猶豫了一下,一只手抓著一塊熱毛巾,另一只手拎著被子,胳膊下夾了一個枕頭,沉著臉下了樓。站在客廳里,他又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無奈地蹲下來,把雷鴻飛月復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擦干淨,順手把毛巾扔進垃圾桶,然後抓起被子胡亂扔到他身上,再把枕頭塞到他的頭頸下面。
以前雷鴻飛住院時,他也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可這一次卻不同以往,讓他感到特別憋屈,可又不得不做。他有輕微的潔癖,要把被子就這麼扔到雷鴻飛身上,那鐵定是不能要了,豈不是浪費?所以雖然恨得咬牙,現在也沒辦法跟一個醉鬼計較,只好先替他擦干淨身體,再給他蓋被子。
做完這些事,他沒管雷鴻飛扔到一邊的東西,從地毯上撿起屬于自己的衣物,扔進了智能洗衣機。把「犯罪現場」大致收拾好,他直起腰來,輕輕吐了口氣,眼中重又出現了一絲迷惑與混亂。
把一樓的燈全部關上,他緩步上樓,進了臥室,卻沒有絲毫睡意。他拉過椅子,坐到窗前,看著外面靜靜飄落的雪花,想了很多很多。屋里很熱,他覺得喉嚨發干,便不斷喝水,可端著水杯的手總有點微微顫抖。直到黎明將至,他才漸漸平靜下來,立刻就被濃重的倦意擊倒。他默默地起身鎖緊房門,上床睡去。
雖然要過年了,周末仍然照常休息,院子里很安靜。雷鴻飛睡得酣暢淋灕,直到中午才醒來。
一睜開眼,他就愣在那里,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睡在客廳的地上。他慢慢坐起來,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然後就發現自己衣冠不整,敞胸露懷,十分狼狽。他低頭看看蓋在身上的被子和一旁的枕頭,只覺得宿醉後的頭疼更加劇烈,讓他一時無法思考。
他抬手壓住突突亂跳的額頭,努力集中精神,回憶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從岳成鋼過來到送他走,他的記憶都是連貫的,但是回來之後,他只記得將林靖抓著按到牆上,然後就思緒非常混亂,只依稀記得一些片斷。這些零亂不清的片斷讓他既驚且喜,同時卻也有些困惑,他不知道那是酒醉後做的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這里除了他的東西外沒有任何痕跡屬于林靖,仿佛他喝醉後發了一陣酒瘋,然後就席地而臥,一覺睡到大天亮。
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仍然未果,只好先去洗澡。他把被子和枕頭撿起來,打算放回臥室去,上樓後一推房門,卻發現從來不鎖的門此刻卻推不開。這太反常了,他站在那里發呆,又開始琢磨那些記憶中的零碎片斷究竟是夢是真。
苦苦思索了半天,仍然想不起來,他頹然長嘆,伸出手指對準門鎖。幾個細小的工具彈出,他駕輕就熟,只用了幾秒鐘就打開了反鎖的門。
屋里窗簾低垂,光線很黯淡,雷鴻飛只能依稀看到床上睡著一個人。不知怎麼的,他就覺得有些心驚肉跳,不敢去打擾。站在門口想了又想,他還是咬咬牙,壯著膽子,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俯身想要仔細查看。
林靖側身躺著,被子蓋得很嚴密,只露出大半張臉在外面。雷鴻飛的頭剛剛接近,他就猛然醒了過來,眼楮還沒睜開就月兌口而出,厲聲呵斥,「干什麼?又在發酒瘋嗎?」
「呃……」這句話坐實了他昨天夜里曾經醉後發瘋,讓雷鴻飛頓時手足無措,趕緊低聲下氣地解釋,「沒有,沒有,我上來拿衣服……那個……洗澡……」
林靖冷冷地哼了一聲,翻身繼續睡,那姿態很明確,別來打攪我。
雷鴻飛的動作更輕,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枕頭和被子堆到椅子上,然後打開衣櫃,隨便拿了一套休閑服和內衣褲,就趕緊出去了。他怕在臥室附帶的浴室里洗澡會吵到林靖,便去了客房的浴室。
等到房門關上,林靖便坐了起來。他悶悶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下了床,拉開窗簾,再去打開衣櫃拿衣服。櫃門上的穿衣鏡映照出他肩頸上那些曖昧的吻痕,讓他臉色都有點發青。他恨恨地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一件半高領的青色長袖t恤,套上後勉強能遮蓋住所有不宜讓人看到的痕跡。他有些無奈地長出口氣,穿上長褲和純羊毛格子襯衫,看上去年輕了不少,像是剛出大學校門不久的年輕人,讓人無法察覺他內心的矛盾與身心的萎靡。
他走出臥室,走過客房,看著里面地上散落的那些零件,想起很久以前跑來拆床的兩個可愛小鬼,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縷微笑。他一邊下樓一邊思索,然後拿起電話打給凌子寒,「子寒,最近忙嗎?」
「還行,不是特別忙。」凌子寒愉快地說,「我們比你們幸運,用不著出去應酬。」
「那倒是。」林靖嘆了口氣,「咱那兩個兒子今天有空嗎?我想接他們過來玩,好久沒看到了,怪想的。」
「好啊。」凌子寒一口答應,「我們吃過飯就過來。」
「那就過來吃吧。」林靖高興起來,「我昨天出院,也算慶祝一下吧。」
凌子寒當然沒意見,「行,我們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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