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行動
一輛汽車在黨校附近停了下來。文字首發劉奇沒有讓沈斌下車,自己走下去,在附近看了看。幾個攝像頭的位置,被劉奇牢牢記在心里。
劉奇從車上拿了本書遞給沈斌,他則是拿出一部大號手機。沈斌沒有問為什麼,這幾天他學會了沉默和觀察。
「下車,跟著我。」
劉奇說完,兩個人拿著洗澡的用品下了車。這家洗浴中心比較高檔,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別看洗浴中心里一應俱全,但住在機關大院里的人來這里洗澡,還是喜歡自帶用具。馬新華交代劉奇這麼做,也是為了讓人看著好像是內部家屬一樣。
「沈斌,低頭看書~!」劉奇拿著手機,像打電話的樣子很自然的遮擋住了半張面孔。
沈斌一邊走著,一邊很‘認真’的看著書,他知道這樣做,可以避開監控攝到自己的正面。
「沈斌,臉朝右邊看風景,前行七米左右恢復正常狀態。」劉奇再次說道。
這段不到二百米的距離,沈斌變換了好幾種姿態。他現在是打心底佩服劉奇,真不知道這個富二代是跟誰學的,簡直趕上地下黨了。沈斌可不知道,劉奇的殺手組織里,有幾名教官可是正宗蘇聯老牌克格勃。
進入更衣室兩個人月兌完衣服,劉奇沒有馬上進入浴池,而是低頭抽了支煙,仔細的看了看更衣室里大體情況。
浴室中,兩個人泡在藥浴池里,此時曹昆還沒到,兩人只能等待。
過了大閱十分鐘,劉奇看了看手上的防水手表,已經八點了,不明白曹昆怎麼還不見人影。
「哥,不會是有什麼會議,那家伙不來了吧。」沈斌小聲說道。
「不應該,這段時間市里應該沒有什麼大事,他是分管組織的頭,也很少下去。如果有變化的話,馬哥下午就會通知咱們。」劉奇坐在池邊,微微皺著眉頭。
沈斌剛要說話,就看到三個人從更衣室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發福的中年人正式曹昆。
「曹部長,您慢點,小心地面滑。」一名戴眼鏡的男子,一臉媚笑的跟在後面。
劉奇給沈斌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來到噴淋下,抹了一腦袋的洗發水,白色的泡沫遮擋住兩個人的臉。這個時間大都在吃飯,加上又是正規洗浴,所以人不多,劉奇不想人讓那倆家伙關注他們。
曹昆簡單泡了一下,就向桑拿房走去。沈斌趕緊沖了沖,把毛巾在手上一纏,慢慢跟了過去。
劉奇進去後,站在了門邊透過玻璃看著外面。沈斌把木盆里的水,一勺一勺的澆在火紅的干石上,桑拿房里溫度開始不斷的增加。
曹昆坐在木榻上不停的擦著汗,他奇怪這年輕人怎麼這麼喜歡熱。劉奇忍受著高溫,目光卻盯著外面。
「小伙子,行了,溫度太高對身體不好。」曹昆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
別看市委大院里有專門的浴室,曹昆卻喜歡到這里來。一是環境幽靜,二來樓上有個會拔火罐的師傅,手藝確實不錯。再說這里是正規洗浴,也不怕傳出什麼不雅的事情來。
沈斌笑了笑,站起身坐到了木榻上。
曹昆官不小,這里的經理保安基本都認識他,平時這個時間段來幾乎都沒什麼人,所以也就沒有要單間。另外,曹昆還是喜歡在大池子燙泡的感覺。
劉奇給沈斌遞了個眼色,意思是可以行動了。沈斌的手有點微微顫抖,畢竟是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個這麼大的官員。
沈斌深呼吸了一下,展開雙臂,看似是個很隨意的伸懶腰動作。曹昆看到這年輕人開展的手臂,已經伸到他的背後,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曹昆畢竟是個政府的高層官員,沒必要跟這個年輕人一般見識。房里熱氣太大,曹昆站了起來就要出去。就在這時,沈斌肌肉一繃,包著毛巾的右手‘啪’的一下在曹昆腦後震了一下。
曹昆頭腦一蒙,身體還沒軟下就被沈斌抱住。按照陳嘯東所教的方法,沈斌把暈過去的曹昆靠在木榻上,後仰的頭部正好枕著二層。
沈斌快速抓起曹昆的毛巾在水盆里沁泡了一下,拿起來蓋在曹昆的臉上,還用手按了按。
「哥,搞定。」沈斌對著蒸房門口的劉奇說道。
劉奇看了看時間,「你過來盯著。」說完,劉奇走到木榻邊坐下,一只手搭在曹昆的脈搏上。
沈斌又舀了幾勺水,讓房間里的熱度增加。沈斌滿身大汗,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過于緊張。
劉奇大口喘息著,房間里的熱度已經有點過高。終于,劉奇的手離開了曹昆的脈搏。
「撤!」
劉奇拿著毛巾擦了擦汗,沈斌趕緊開門走了出去。曹昆的司機和秘書,還泡在藥浴里不知道聊著什麼,根本不知道他們仰仗的‘大佬’已經去見了前輩們。
陳斌和劉奇走進更衣室,快速穿好衣服走出大堂。一出洗浴中心大門,劉奇不停的做著面部揉搓,好像是剛洗完澡在擦護膚品一樣。沈斌則是低著頭整理著提籃中的洗浴用具,兩個人很快走到車邊。
一坐到車上,沈斌才發現自己的心髒一直都在緊張的直跳,雙手也有點微微顫抖。
「怎麼,害怕了。」劉奇打著火,慢慢的把車開走。
「沒,只是有點興奮。哥,你說曹德陽那混蛋,是不是比他爹都該死。」
「世界的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奇怪,曹德陽惹出來的禍事,只不過是事情發展的結果。而他父親的高官權重,加上家庭的溺愛才是事情的根本。如果曹德陽沒有這樣的爹,那小子一樣只是個還在底層奮斗的小人物。再者說,如果他的父親管教嚴厲一點,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所以說,以後不管干什麼事情,都要低調一點。」劉奇說著,側頭看了沈斌一眼。
「哥,可我听說你在浙江,一點都不低調。」沈斌心說你這黑老大的身份,低調個屁。
「那只不過是給別人看的,表面上我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花天酒地的富二代。這樣做符合我的身份,任何強大的對手,不會把目標放在一個紈褲弟子身上。」劉奇笑了笑。
從這幾天的接觸當中,劉奇給沈斌的感覺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沈斌還真想象不出來,劉奇花天酒地紙醉金迷是個什麼樣子。
兩個人再次回到養殖場的房間。陳嘯東沒有走,一直在房間里等待著。
「怎麼樣,這小子沒嚇尿褲吧。」一看到兩人進來,陳嘯東笑著說道。
「還行,除了表情有點緊張,身體有點發僵之外,還算不錯。」劉奇看著沈斌,目光中露出少許的贊賞。
陳嘯東拍了拍沈斌,「小子,當年奇哥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回來吐了一地不說,還大哭了一場。」陳嘯東笑呵呵的揭著劉奇的短處。
「操!這次和那次怎麼比,我第一次殺人,本來設計的是用吊塔上的預制板把目標砸死。結果只砸斷了一條腿,害的老子只能親自動手,把那家伙解決掉。當時的場面慘不忍睹,這回跟睡著似得,根本沒什麼場面。」
劉奇說著,拿出一听啤酒扔給了沈斌。三個易拉罐踫撞在一起,為這次的成功而干杯。
沈斌本以為可以走了,沒想到劉奇說還要等待兩天。第二天的下午,南城新聞發出了曹昆的訃告。看到這條新聞,劉奇終于把心放了下來。他知道這樣級別的官員,如果沒有經過專家的認定,是不會亂發訃告的。
第九天的晚上,陳嘯東開著車帶著二人。看劉奇那樣子,沈斌可以認定他是要離開南城了。
「哥,是不是今晚就走?」沈斌問道。
「沈斌,這九天你小子給我的感覺還算本份。記住,別欺負我妹妹。」
沈斌尷尬的笑了笑,「怎麼會,她現在還是我的老板。」
陳嘯東把車停在火車站外,劉奇並沒有下車。不大一會兒,由杭州開往沈陽的列車,在南城靠了站。
看著出來的人流,陳嘯東一個人下了車。不大一會兒,陳嘯東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沈斌,這是回程的車票,從現在起,你又從杭州返回了南城。」劉奇把那剛下車之人的車票和沈斌的身份證交還給沈斌。
沈斌看了看,那家伙還真與自己長的有幾分相似。劉奇低聲與陳嘯東交代了幾句,給沈斌揮了揮手,直接鑽進停在路邊的一輛車中。
沈斌掏出手機,已經九天沒開機了,不知道劉欣她們會不會生氣。
沈斌剛要開機,卻被陳嘯東制止住,「沈斌,別忙著回去,奇哥還有件禮物要送給你。上車!」
「禮物?」沈斌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很听話的上了車。
陳嘯東開著車,走了幾條路,來到一個小區里。陳嘯東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外面。
「沈斌,仔細看著,馬上就有好戲上演。」
「我說東哥,別玩我了好不好,有什麼事情您就直說。」沈斌心里急的要命,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劉欣謝穎幾個人的身影。
就在這時,三輛車快速的從陳嘯東的車邊經過,嘎的一下,停在前面的樓前。車上首先下來一個女的,帶著六七個怒沖沖的男子打開防盜門沖進了樓道。
不大一會兒,整個樓道里傳來打罵和尖叫聲。那六七個男子拖著一男一女走出了樓道,一邊走一邊還大罵著。那被打的一男一女衣不遮體,一邊反抗一邊大聲呼救。
「臭不要臉,勾引我男人,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你們瘋了,放開,我是警察~!」那挨打的男子,一邊反抗一邊高聲喊道。
「你還有臉說,你個臭不要臉的,我哪點對不起你了~!」那帶人來的女人,掄圓了胳膊就是一嘴巴。
這時候,又有幾輛車開進了小區,車上下來不少人,手里拿著攝像機一通狂拍。
沈斌一愣,剛才看到那被打男子嚇的蒼白面孔,他居然認識,而且是刻骨銘心的熟悉。那家伙不是別人,正是那位緝毒支隊二大隊大隊長~許安!
文字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