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有佳人,絕世而**,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傾國,傾國又傾城,佳人難再尋。
以前在書上讀到這句詩,司徒錦總認為那樣的絕世佳人,恐怕這世上再難尋。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卸去偽裝的女子,她不得不贊嘆造物主的杰出。
「小姐?」朱雀嫣紅的嘴唇動了動,神色更加的不自在。
她最擔心的一點還是來了。
她這張禍水臉,不知道讓多少人恨不得毀了。小姐雖然不是那般的俗人,可畢竟也是女子,而且還是主子未來的世子妃。早在來執行任務之前,身邊的伙伴一再的叮囑,千萬別讓人看到她的真容,否則後患無窮。她是主子身邊的人,小姐會不會誤會什麼?會不會因此而毀了主子的一番好意?
想到這些,朱雀就有些發 。
主子從未在乎過哪個人,如此呵護未來的世子妃還是頭一遭。如果這份好意斷送在了自己的手里,那她就可以以死謝罪了。
司徒錦打量著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不禁感嘆起來。那樣明艷的絕色,卻要委身做她這個平凡無奇女子的丫鬟,還真是委屈她了。
真不知道那隱世子怎麼想的,居然派這麼一個絕色佳人來。
「好了,變回以前的模樣吧。你這樣子…的確是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光是府里的那個風流浪蕩子,就夠應付了。
朱雀對于她的反應感到很吃驚。
小姐還真不是尋常人,見到她的真容居然還能如此沉得住氣,臉上的神色始終如一。既沒有羨慕也沒有嫉恨,甚至一句贊美的話。
真是夠特別的!
難怪主子會動了心。
當朱雀再次回到司徒錦面前的時候,又變成了那個平凡的臉。
「主子,西廂那邊又鬧騰起來了。五小姐听說自己的親事訂下了,很是不滿,正在那兒鬧呢!」緞兒提著一簍子木炭進來,將這個最新的八卦消息透露給了屋子里相對安靜的兩個人。
朱雀听了這話,難免有時一頓冷嘲熱諷。「她還真是天真吶,打算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能夠攀上皇後娘娘的家族就算好命了,居然還敢反抗!呵呵,真不知道是她笨呢還是蠢!」
司徒錦指著下巴沉思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是啊,她們都是毫無自主權的女人,還是個毫無地位的庶女。她們的命運全都握在父母的手里,像芥草一樣卑微,只有被人宰割的命。可是庶女就不是人,不是爹爹的女兒嗎?難道女孩兒家的價值,就是充當聯姻的籌碼?
不,她絕不向命運低頭。
前一世,她就是太認死理,才會被人欺凌。什麼父女親情,什麼姐妹情深,什麼嫡庶之分,在她眼里統統都是一文不值的狗屎!
「小姐,小姐?」緞兒說了半天,發現小姐並沒有吭聲,便住了嘴。再仔細打量著沉默異常的小姐,忽然發現她的眼神簡直冰冷得嚇人。
司徒錦听到緞兒的呼喚,這才回過神來,眼神漸漸地變得柔和下來。「有事?」
「木炭取回來了,小姐可還有什麼吩咐?」
司徒錦回想起今日周氏的神態,轉移話題問道︰「母親今日身子可有不舒服?」
緞兒很是奇怪,不明白小姐為何忽然關心起夫人的身子來了。「這個,奴婢倒是沒听說。小姐問這個作甚?」
朱雀听了這話,眼楮中閃過一絲狡黠。「小姐,我今兒個可是看到夫人院子里的嬤嬤偷偷去了府醫那里,好像是要了一些治頭痛的藥。」
司徒錦「哦」了一聲,便不再吭聲。
不過仔細的看,就會發現她的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似笑非笑的。
緞兒扭著手里的辮子,都被她們的對話給弄糊涂了。不過好在她天性樂觀,很快便將這件小事給忘了。
夜深了,司徒錦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睡。
她的計策已經奏效了嗎?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周氏有個癖好,那就是特別喜歡吃豆腐。按說這豆腐在這樣的高門大戶的確算是上不得台面的菜色,但是周氏深知這豆腐的好處,不僅可以滋養身體,還可以起到美麗容顏的作用,可謂益壽延年養生的佳品。所以打從很小的時候,她就一直將這豆腐當做了每餐必食的佳肴。
然而豆腐雖然好,但也是有些忌諱的。
例如,豆腐和蜂蜜是不能同食的,否則會導致耳聾。加上蜂蜜也是滋補的聖品,對女子來說更是好處多多,而偏偏周氏又是個喜愛甜食的女子。如此一來,飯後喝上一杯蜂蜜茶,便成了周氏養成的習慣。
最近周氏總是頭疼,不過要強的她一直不肯就醫,看來老天也在幫著她呢。
司徒錦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善良之輩,畢竟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見慣了人情冷暖,一顆純潔的心早被塵世所渲染。再加上前世的總總,司徒錦就更加不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了。
她沒有想過讓周氏死,畢竟她現在也沒有對她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她不過是想給她找點兒障礙,好讓她無暇來給自己找茬罷了。
她將來還要護得母親和弟弟的周全,所以不得不防。
想到自己的生母,司徒錦的心總算是稍微得到了一絲的安慰。這一世,還有一個關心自己的人,真好!
「小姐,小姐,該起來了…」不知不覺中,天已大亮。
司徒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看見緞兒拿著一套新衣裳站在床前,等待著為她更衣。「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卯時了。」緞兒如實的稟報。「夫人派人過來催了,說是一會兒要去丞相府呢。」
說起這事兒,司徒錦頓時清醒了。
她怎麼就把這茬兒給忘了呢?
丞相府的老太君六十大壽,專門給她派了帖子的,她是不得不去的。想到那是周氏的母族,司徒錦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緞兒,替我更衣。」
梳洗完畢,司徒錦重新審視著鏡子里的人兒,不禁有些呆了。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瞧她這一身華麗的服飾,硬是將平凡的她裝扮成了一個清秀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