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要關頭,總是能挖掘出人類的潛能,豆豆雖然體力不足,但面對著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她沒命的往下潛,朝對岸游去。
豆豆並沒有發現跟著跳下來的人是尹立平,她以為那是追兵。
尹立平奮力的朝豆豆游去,眼看著就要追上了,又被跟著跳下來的那些人給纏住了。
那些人知道尹立平的身份,自然不敢對他真的動手,只是幾個人負責纏住他,另外兩個人則負責去追豆豆。尹立平瞧出了他們的用意,再也顧不了許多,招招狠厲,式式索命,沒多久就解決了纏住他的那幾個人。
望著浮出湖面的尸體,綠裳氣憤的朝一旁的隨從揮手,道︰「你們也下去,今天我一定要讓他們不能活著浮出水面。」
幾人面露難色,目光恍恍的垂落在自己的鞋面上,聲音低如蚊鳴般的應道︰「夫人,我們兩個並不識水性。」
「廢物!」綠裳目露凶光的看著面前微微發抖的兩人,指著湖面不容拒絕的斥道︰「就是不識水性,也給我跳下去。」她實在是氣極,怒極,恨極,眼看著心中的仇恨可以消去一些,卻又被尹立平給破壞了。
想起這個恆王的嫡子,她除了恨還是只有恨。
「夫人,我們……」
砰砰兩聲,湖面擊起了一丈多高的水花,綠裳身邊已空無一人。
她木然的看著兩個狼狽的在湖面上撲通的人,嘴角緊緊的抿著,那目光就像是在看兩個與她有深仇大恨的人。沒過一會兒,湖面恢復的平靜,那兩人已經停止了掙扎。
「娘,你這是在做什麼?」尹立宏氣急敗壞的帶著威虎等人趕了過來,當他們看到湖面上浮著的人時,皆是一愣,疑惑的看向綠裳。
綠裳扭頭看了一眼尹立宏,沒有理會他,而是指著威虎命令道︰「威虎,立刻派人下水,那個唐家的小賤人和尹立平都在湖里,你讓人下去,逮到他們無需再押回,死無赦。」
「大少爺也在里面?」威虎聞言,立刻緊張的望向湖面,他並不知此刻他臉上緊張的表情,分外的刺痛綠裳母子倆的眼楮。
尹立宏想起昨晚威虎對自己的保證,再看看他此刻的表情,心痛不已。
他揮了揮手,道︰「威虎,你親自帶人下去,一切按夫人說的辦。」
「主子,萬萬不可啊。我們還要拿那個丫頭來換取免死玉牌呢?」
尹立宏的臉色變了幾變,目光緊緊的盯著威虎,像是在看穿他的心思,「萬萬不可?你是不想看到尹立平死吧?」威虎的心還是傾向大哥,自己在他的心里,永遠都不會排在第一位。
以前如此,現在還是這樣。
威虎單膝下跪,行禮道︰「主子,威虎不敢!只是主子萬萬不能因為一時賭氣,而壞了多年來規劃的事情。有了免死玉牌,對我們的大業是有極大幫助的。」
「不用多說了,按我娘說的辦。」此刻,尹立宏什麼也听不進去,他的心早已被妒忌給蒙蔽了。「就是沒有唐家的丫頭,那免死玉牌我也一定能夠拿到手,你就下去吧。別讓他們給逃了。」
見多說無益,想想如果派其他人下去,對大少爺更是不利,威虎不再勸解,站起來,親自帶了幾個人,跳進了深不見底的湖中。
湖底下,尹立平解決了纏住自己的人後,就奮力的游向前面的豆豆。
體力不支的豆豆很快就被那兩個人追了上來,她在水中吃力的避開對方的攻擊,漸漸的覺得胸口悶痛,她知道如果不游出湖面去呼吸空氣,自己很快就會被水嗆到。
可是這兩人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得緊緊的,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向上游。
呃?胸口中了一掌,豆豆的身子向後翻了幾個跟斗,水從嘴巴里,鼻子里流了進去,嗆得她面色發白。尹立平見狀,連忙抽出腰上的軟劍,只見水中銀光閃了幾下,那兩人便不動了。
血染紅了湖水,尹立平朝豆豆游了過去,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二話不說就堵住了她的紅唇,將空氣過渡給她。環在她背後的手,則將體內的真氣傳輸給她,讓她恢復體力。
豆豆瞪大了雙眼,用力捶打尹立平的胸口,以為是追兵上來就對她非禮。感覺到了對方的好意後,豆豆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透過紅色的湖水,終于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是尹立平。
突然,豆豆閉上了雙眼,軟軟的倒在了尹立平的懷里。
尹立平大吃一驚,連忙用胳膊夾著她,心急如焚的游向對岸。
「豆豆,你怎麼樣了?」尹立平不再顧忌許多,直接拖著豆豆游出了水面,他一邊游向對岸,一邊焦急的沖著豆豆喊著。
岸邊的尹立宏和綠裳見他們二人浮出了水面,立刻沖著湖面,喊道︰「威虎,他們在湖面上。快,快抓住他們。」
也不知是威虎在水面沒有听見,還是他故意聞而不應,久久都不見有人浮出水面來對付尹立平。綠裳氣得直跺腳,如果不是湖面上沒有支撐點,又如果不是他們距離岸邊很久,她一早就運著輕功追了過去,親自解決了這兩個讓她生恨的人。
尹立宏怒瞪著湖面上的兩個人,朗聲喊道︰「如果你將她帶過來給我,我們還是好兄弟,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們從此見面不相識,兄弟情斷。」
他想再給尹立平一個機會,最後的一個機會。
如果尹立平不珍惜這個機會,那麼他發誓,再也不會對他心慈手軟。如果他敢再礙自己的事,那自己便不會再留情,再不會對他有什麼兄弟之情。
尹立平微微的怔了一下,卻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
他一邊游向對岸,一邊應道︰「立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放屁!我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你既然不停下來,那就表示你也認可兄弟情斷的說法。好!很好!真的很好!從此刻開始,你我就不再是兄弟了。下次,你再敢攔我的路,就休怪我手下無情。」尹立宏對著水面的人兒咆哮,額角的青筋如蚯蚓般跳動著。
綠裳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輕聲勸道︰「宏兒,娘一早就勸過你,你親他,敬他,他可不一定會將你視給自個的親弟弟。他恨我們母子倆,你就是為他付出再多,你就是退讓再多,他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我不想听!」
「宏兒,你?」
「你回去吧。」
「宏兒,為娘說的並沒有錯,你一定要听為娘的話。」
突然,尹立宏扭過頭,雙目赤紅的看著綠裳,語氣中充滿了不滿和氣惱,「我叫你回去。如果不是你瞞著我來這里,他又怎麼能跟著你尋到這里來?如果不是你,那唐家的丫頭又怎麼會被他救走?」
綠裳愕然的看著尹立宏,不敢置信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竟然這樣的指責自己。
胸口有一股怒氣在翻滾,發酵,沖斥,爆炸……
她死死的咬著下嘴唇,目光中既是失望,又是悲痛,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著……
最終,她還是轉身離開,什麼也沒有和尹立宏說。
而尹立宏看著她悲傷的背影,心稍稍過意不去,卻也同樣的選擇沉默,一句抱歉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
符致恆帶著幾個姑蘇派的人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楊柳鎮。
楊柳鎮,一如他當日來過一樣,幽靜景美。
生怕打草驚蛇,符致恆也如尹立平一樣,選擇去住當日他們住過的客棧,準備商量一下再作進一步的調查。剛踏進客棧大門,老掌櫃便迎了上來,「幾位客倌,快請里面坐。」
「掌櫃的,麻煩給我們一人安排一間房,我們要住宿。」符致恆微笑著道。
老掌櫃愣了一下,微眯著雙眼疑惑的上下打量著符致恆,只覺得他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
符致恆見狀,又笑著道︰「掌櫃的,你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前不久,我還和我妹妹在你這里住過,當時,你們這里正鬧鬼,客棧里一個客人都沒有。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掌櫃的,生意有沒有起色?」
老掌櫃恍然大悟,听他這麼一說,立刻知道他就是那個廚藝很好的公子爺,他笑著拱手行禮,道︰「原來是公子。小的眼拙,還請公子見諒。」說著,他朝隨從的幾個人看了一眼,又問︰「公子,那個跟你一起的姑娘呢?想不到沒過多久,你們三個人都回來了。」
說著豆豆,又勾起了符致恆的心事,他隱下了焦急,道︰「我家小妹在柳州城,我回來有事要辦。」
「我還以為你們和當時那位公子是一起離開的呢,原來,你們出子鎮子就分開了。」老掌櫃笑了笑,又道︰「公子這次可是回來和那位公子踫頭的?」
怪不得兩個人都說有事要辦,原來,他們是約好的。
「那位公子?」符致恆愣了一下,「掌櫃的是說尹兄也回來了?他現在也住在這里?」
他怎麼會回來這里?
他不是說要遠游嗎?怎麼這麼一段時間,他又回到了楊柳鎮?
楊柳鎮地處偏僻山區,並不是南通北達的交通紐樞點,他不可能是路過這里?那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呢?上次就覺得他有些可疑,可又說不出來,也找不到證據,現在他這麼湊巧的出現在這里?
會不會他跟豆豆這事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