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桃花驚愕看著鐵百川月兌下了她腳上的鞋,輕柔的月兌下白布襪,他的那雙好看的濃眉皺得緊緊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玉足。
桃花不由羞澀萬分,畢竟都是未婚男女,這姑娘家的腳怎麼可以隨便讓男子看呢?
「百川哥,這個...呃...」
鐵百川沒有看她,而是緊盯著那白皙的玉足上的兩個小圓齒印,俯首直接用嘴去吸蛇毒。
呸——
一口血水。
呸——
兩口血水。
......
「百川哥,你,你,你小心...」桃花感動成分的看著鐵百川,一陣頭暈目眩傳來,雙手撫上額頭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桃花,桃花你怎樣?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桃花...」
鐵百川一把抱起了桃花,眸底閃過濃濃的慌亂和無助,低頭看著懷里臉色蒼白如紙的伊人,動情的呼喊著她。
「百川,桃花怎樣了?」
唐子諾從那頭看到這邊露出了頭了人時,心一急,腳尖往地上一掂,輕身一縱,便飛了過來。
「桃花,剛剛摘茶葉時,被一條蛇給咬傷腳了。」
鐵百川看著一臉急色的唐子諾,著急的道。
「我來看看。」隨後而來的柳如風一听,連忙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丹藥喂進了桃花的嘴里,緊接著又搭上了她的手,皺著眉,細心的把起脈來。
「子諾,你把桃花快點抱回去,傷她的蛇含有劇毒,我們得把她平躺下來,再清毒。」柳如風抽回了手,一雙白眉皺得緊緊的。
「嗯。」唐子諾沉重的嗯了一聲,從鐵百川手里抱過桃花,腳尖掂地,躍身一縱,像是天外飛人般的一縱一躍往村莊飛去。
鐵百川望著那快如風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絲的崇拜。
「百川,桃花是怎麼了?」氣喘吁吁的喬春,站在鐵百川面前,急迫的問道。
那唐子諾轉身一閃就飛了,她只好找鐵百川問問情況。
「唐大嫂,桃花被蛇咬傷了。」
「啊?蛇?」
喬春臉色發白,忍不住尖叫一聲,愣是把旁邊聞聲趕來的人,給嚇了一大跳。一個個不由的跳了起來,緊張的看著地面。
「那,那,那你陪我一起回去看看吧?」喬春瞄了一眼鐵百川手里的鞋,轉過頭對眾人叮嚀著,「大家多看著點,現在這季度蛇蟲比較多,只要大家不踩到它,它也是不會咬人的。大家都去忙吧。」
話剛落下,她又提裙擺飛快的往村莊跑去。
該死的,自己要是也會輕功該有多好?看來,得讓唐子諾教自己一些防身功夫才行。
而跟在後面手里拿著繡花鞋的鐵百川,也同樣暗嘆自己沒有武功傍身,不能給心愛的人安全感。
待她們回到唐家時,家里每個人臉上都神色凝重。
喬春走上前,伸手握著林氏發抖的手,安撫道︰「娘,你別擔心,有柳伯伯在,桃花不會有事的。」
「嗯。」林氏紅著眼,鼻音重重的嗯了一聲,還是忍不住抽噎起來。嘎吱∼∼
房門打開,唐子諾從里面走了出來,微笑著看向守在門口的大伙,道︰「大家別擔心了,桃花已經沒事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說著,看著人群中明顯松了一口氣的鐵百川,又道︰「多虧了百川兄弟及時將一部分毒血給咬了出來,不然,後果可能就嚴重了。」
「呃——,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鐵百川看著眾人都朝他望了過來,忍不住臉一紅,揚著手里的繡花鞋,緊張得口齒不清起來。
「呵呵!」廖氏看著他那窘迫的樣子,忍俊不禁,低頭掩嘴吃笑起來。
鐵百川看著自己手里的繡花鞋,臉紅得更加厲害,好似可以涅出水來一樣。窘迫的伸出那只手撓著自個的頭發,憨笑著將鞋子遞到林氏面前。
「噗——」
林氏看著他那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一時之間,大伙也跟著笑了起來,剛剛那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喬春透過鐵百川看向林氏,正巧林氏也看了過來,兩個的眼神在空中交了個匯,彼此含笑的點了點頭,達成了意識。
不一會兒,喬夏(喬秋,喬冬)她們也一臉緊張的趕了回來,沖進來就大聲問道︰「姐,桃花怎樣了?」
「她被蛇咬傷了,不過,現在沒事了,柳伯伯正在里面幫她上藥呢。」喬春看著那一臉緊張的三個妹妹,淺淺一笑,對著大伙,又道︰「大家都到大廳里坐吧,待柳伯伯出來,估計桃花也需要休息,咱們就先不要進去打擾她了。」
一行人,魚貫而出,來到了大廳。
鐵百川看著大伙,臉仍舊很紅,不自在的憨笑著道︰「伯父、伯娘,大家先休息,我去茶園里忙了。」說著,轉身就跑走了。
「哎——」林氏看著他那逃跑似的背影,好笑的搖了搖頭。
喬春旁邊坐著的唐子諾倒是一頭霧水的看著嘴角含笑的大伙,輕聲問道︰「你們在笑什麼?」
他記得以前,她娘跟鐵村長家好像有疙瘩啊,以前總不讓桃花靠近鐵百川的,今天看起來不像啊?
「我們在笑,你妹妹終于有人疼了。」廖氏欣慰的笑了起來。
「有人疼?桃花不是一直都有家人疼嗎?」唐子諾傻傻的反問了一句。
「真是個木頭,鐵百川那個樣子難道你看不出點什麼來嗎?」喬春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卻是更濃了。
這人不是這方面很開竅的嗎?現在怎麼像是個二楞子?
「呃?你們是指桃花和鐵百川?」
唐子諾不可思議的看著大伙,隨即又一臉緊張的道︰「桃花還那麼小,怎麼可以......」
「噗——」眾人瞧著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全都噗笑起來,他是還停在三年前嗎?桃花都快滿十六歲了,還小?有些人這個年齡早就為人娘了。
「馬上就快十六歲了,還小嗎?以前我家春兒十六歲就和你定了親,十七歲成的婚,你說說看,桃花她還小嗎?」雷氏笑看著提醒他。
「呵呵,是不小了。」唐子諾訕訕的嘿笑著,偏頭滿眼柔情的看著喬春。
喬春瞧著他的眼神,臉上不由一紅。
心中卻不由暗道,他對妹妹的婚事就這般緊張,以後要是豆豆長大了,踫到有情人了,他會是什麼表情?腦子里浮現出很多不同版本的唐子諾的囧樣,喬春忍不住輕笑出聲。
喬春抬眸看著大伙興致勃勃的盯著她看,有些窘迫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角余光瞄到給大伙添茶的喬夏,心里不禁感嘆起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得真快,轉眼自己就已經來這里三年多了,妹妹們一個個都長大了。
「桃花和喬夏也到了定親的年齡了,看來,我們得找個媒婆問問有沒有合適的人選。」雷氏順著喬春的眼光,瞥了一眼喬夏,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
林氏听著,沉思了一會,贊同道︰「嗯,是該幫她們尋覓一下了,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這些小丫頭片子都長成大姑娘了。」說著還不忘盯著喬夏和喬秋頻頻點頭。
「娘,你在說什麼呢?人家還小呢?」喬夏被瞧得臉紅耳臊,嬌嗔了雷氏一眼,放下茶壺,側著身坐在一邊。
「還小?不小啦,你比桃花還大一個月呢?」
雷氏含著笑提醒著她,看著她的樣子,心中不由低嘆,唉,自家閨女的心思她又怎麼會不明白呢?可是,人家看起來好像一點意思都沒有,純粹就只當她是個妹妹而已。
如果不早日給她定一門親事,讓她從夢中醒過來,怕是只會越陷越深。
「可是娘,我?不跟你說了,反正,我是不會答應的。」
喬夏說著,站了起來,轉身就跑向後院。
「呵呵!我去看看我二姐,大家喝茶!」喬秋見喬夏跑了,生怕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來,連忙跟著站了起來,招呼了一聲,就跑開了。
「果果、豆豆,來小姨帶你們去院子里玩去。」
喬冬站起來,拉著果果和豆豆,三個人一起離開了大人的世界。
喬冬同情的回過頭,看了一眼後院,搖了搖頭,心中暗喜,幸好自己是最小的一個,不然恐怕這耳朵根子也清靜不了。
「這,這,你們看,這些個閨女怎麼當我是豺狼虎豹一般?一個個都逃之夭夭的。真是白讓人心疼了。」
雷氏看著一個個落跑的閨女,忍不住為之氣結,輕嘆了一口氣。
「娘,她們還小,你別操之過急。」喬春輕聲笑道。
在她的觀念里,她們真的還太小,可是,她明白現在不是在21世紀,所以,她們也不小了。
「不小啦!桃花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茶園里那麼多雙眼楮看著,我就隨了他們的心好了。」林氏說著,又轉過頭看著唐子諾,道︰「子諾啊!你是兄長,俗話說得好,長兄如父。所以啊,你抽個時間去找一下你鐵伯伯,讓他來咱家商量一下桃花和他家百川的事。」
這些年來,桃花和百川的謠言就從未斷過,背地里早就不知被人笑了多少回了。現在瞧著這百川對桃花的心意,她倒也就放心了。
女大不中留,既然他們彼此有意,那就成全她們得了。
「我知道了,娘。」唐子諾輕聲應了下來。
「當家的,你也說說咱喬夏。」雷氏一看桃花的親事*不離十了,心里大急啊!連忙轉過頭對沉默在一旁的喬父,輕聲的道。
「這事情你當娘的說方便一點。」喬父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出了大廳,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著果果和豆豆,眼神悠遠,不知在想些什麼?
「哎——,你們說,哪有他這樣當爹的?什麼事都推到我身上?我,我...」
雷氏指著喬父的背影,氣呼呼的看著大伙。
「娘,你別急,喬夏那我去問問。」喬春看著生氣的雷氏,連忙出聲安撫。
看喬夏那麼抗拒的樣子,該不會是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吧?
一家人聊了一會的天,就開始忙午飯了。
而喬春則趁空開始在工作室,拾掇著工人們下工時送回來的鮮茶葉。
「春兒,你這是在做什麼?」唐子諾尋了過來,看著喬春將鮮茶葉倒在平竹匾里,動作熟稔的翻動著。
「喏,為子挑這個。」喬春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攤開了手,將幾片老茶葉呈現在他的面前。
「呵呵,原來是找老茶葉,我也來幫你找。」
唐子諾說著就撂起了袖子,飛快的幫忙拾掇起來。
「哎,你是幫忙呢,還是趁機揩油?」喬春抬眸瞪了他一眼,他這哪是什麼幫忙,三五二時的模模你的小手,難道這也算是幫忙?
「春兒,你說這活我就該傷心了。我明明就是在幫忙啊,只是不小心踫到你而已。」唐子諾一副很受傷的樣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喬春。
喬春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瞪圓了杏眼,瞄了旁邊空著的平竹匾一眼,勾了勾唇角,嘴角溢出了精美的笑容。
唐子諾看著心中不由一顫,他發現自己對春兒的笑容完全沉迷,無力自拔。
「你要幫忙?真心的?」
「嗯,嗯,嗯!」
唐子諾點頭如蒜,可他怎麼覺得自家娘子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那好,你拾掇這一竹匾的茶葉,我再弄一個竹匾,這樣你幫起忙來會更方便。」喬春輕笑著,從他身邊繞了過去,彎腰拿起空竹匾,將竹簍里的鮮茶葉給倒了進去,飛快的翻動了起來。
「春兒,我...」唐子諾偏過頭,看著一旁的喬春,剛說了幾個字就被喬春給堵了回來。
「要幫忙就快點,別廢話。」喬春轉過頭,瞪了他一眼,低下頭緊咬著嘴唇,小手飛快的拾掇起來,看得唐子諾目瞪口呆。
呵呵!總不是老是自己吃憋吧?看著他現在那副像是沒要到糖的孩子,她的心情陪陪爽。
「好吧!」
「親親,爹爹,你們在做什麼呢?」豆豆從門外走了進來,好奇的看著他們。
「豆豆來啦!」唐子諾眉歡眼笑的放下手里的活,正想蹲下去抱豆豆,不料耳邊傳來了喬春不悅的喝道︰「別想偷懶!」
「我沒有偷懶,我只是想抱抱豆豆。」唐子諾理所不然的應道。
「唉,終究是個不能幫忙的。」喬春輕嘆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著。
呃——
唐子諾伸向豆豆的手,驟然抽了回來,站起來瞄了喬春一眼,站回竹匾前,低頭對豆豆,柔聲的道︰「豆豆乖,爹爹和娘親有事要忙,你自個先找哥哥玩去。」
說著又瞅了喬春一眼,見她仍舊低著頭,手里飛快的做著事,伸手向豆豆揮了揮手,也跟著忙了起來。
豆豆愣是不願走,從灶膛口端了張小圓凳坐了下來,雙手托著下巴,烏黑閃亮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爹娘看。看了很多,她滿臉苦惱的道︰「豆豆,好想長大哦!」
「什麼?」喬春和唐子諾雙雙停了下來,飛快的對視了一眼,雙雙走到豆豆面前蹲了下來,問道︰「豆豆,你剛剛在說什麼?」
豆豆抬眸看了爹娘一眼,又蔫巴巴的低下了頭,嘆了一口氣。
這一下可把喬春和唐子諾害得不輕,這好好的怎麼就這般模樣了?兩個人又對視了一眼,心里不禁嘀咕,難道是因為剛剛他們沒有跟她玩?
「豆豆,你怎麼啦?」唐子諾著急的伸手扳起豆豆的小肩膀,柔聲問道。
「爹爹,我好想長大哦。」豆豆抬起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爹爹輕聲的道。
「啊?為什麼?」
唐子諾和喬春松了一口氣,嚇了個半死,還以為她怎麼了,結果就是在煩惱自己還沒快點長大。
豆豆看著唐子諾一臉的平靜之色,理所當然地回道︰「因為,豆豆長大了,就可以嫁給三舅舅了。」
啊?!?
唐子諾雙腿一滑,一坐到了地上,驚愕的看著豆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事也太嚴重了吧?豆豆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她要嫁給三舅舅?好個錢財,居然打不到喬春的主意,就打他寶貝女兒的主意,他這也太過份了吧?
不行!他得去找錢財說清楚。
想著他驟然起身,氣呼呼的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喬春抱起豆豆,望著唐子諾那十萬火急的樣子,淡淡的問道。
瞧他那火冒三丈的樣子,該不會是想到鎮上去找錢財算賬吧?
「我去鎮上。」唐子諾頓住了身子,生氣的道。
果然是想去找錢財,喬春看著他那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如果他真去找錢財,那不讓人給笑掉大牙?
原來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這個說話果然是有依據的,瞧,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枚活生生的例子。
「要是毀了我女兒的清譽,我可饒不了你。」喬春在背後,懶懶的道。
「我這是要去快刀斬亂麻,省得女兒將來傷心,再說了,我可不想要這麼老的女婿。」唐子諾著急的看著喬春,義正言辭的說著。
暈,他還快刀斬亂麻哩!也就三歲小孩這麼一說,他就當真,真是笑掉大牙了。
喬春幾步向前,將豆豆放進他的懷里,掂起了腳跟,發現自己還是得仰視著他說話,于是伸手模了模脖子,酸酸的道︰「你沒事長這麼高干什麼?人家跟你說話會很累。」
唐子諾低頭痴痴的看著她那嬌嗔的樣子,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與自己平視著,道︰「這樣還會不會很累?以後,我就讓你這樣跟我說話,行嗎?」
「啊——」喬春尖叫一聲,摟住了他的脖子,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回過神來,推挪了他的胸膛一下,「你腦子有問題哦,這個樣子能見人嗎?」
「那你的脖子會痛,怎麼辦?」唐子諾輕松的將問題丟了回去。
「你站在離我五步外,這樣就不會累了。要不,你半蹲著也行。」喬春沉思了一會,一邊點頭,一邊看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這樣也行?
唐子諾一臉驚嚇的看著她,那他多冤啊。跟自家娘子說話還得站在五步之外,如果想要靠近就得蹲馬步,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春兒,這樣...我...我也會好累。」
「要不要隨便你,除非,你希望我的頸椎勞損。」喬春驚奇的發現,這樣與他抬杠的感覺還不賴,他這樣抱著自己,感覺也不錯,有點像是兒時,老爸抱自己的感覺。
「頸椎勞損?」
「就是這里,頸椎勞損听說會半身不遂,會影響記憶力,會......」喬春看著他驟變的臉,越說越興奮,越說越停不下來。
「停——春兒,我答應。」唐子諾沒轍,听她說得自己心肝亂顫的,實在是听不下去了。
盡管那樣會心累,身累,可是為了心愛的娘子,他無視那些虛的東西了。
喬春從他身子滑了下來,轉身往門外走去,邊走邊搖頭邊自言自語的嘟喃道︰「這樣說話也蠻好玩的,以後,在自己房里就準你這樣啦。」
唐子諾听著嘴角立刻咧了開來,呆滯了一下,抬腳便大步追了上去,沖著她的背影不確定的求證道︰「春兒,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喬春頭也沒回,直接回了他一句。
「我明明就听到了,你耍賴!」
「我沒有。」
「你有。」
「......」
一家人好笑的看著他們夫妻倆耍著嘴皮子逗樂,看著他們嘴角的笑意,大伙都會意的輕笑起來。
午飯過後。
喬家的春夏秋冬就開始炒制茶葉,唐子諾和柳如風都在制茶房里幫著挑鮮茶葉里的老葉子,看著喬春四姐妹熟練的炒制著茶。
那些反反復復的動作在他們眼里看來卻是一種享受。
唐子諾看著喬春快速的將新鮮茶葉灑進鍋里,飛快的翻動著,茶葉在鍋里飛揚得很高,像是仙花散花般的撒了下來,
他透過不停撒落的茶葉,看著喬春那張白皙的瓜子臉,不由的出神起來。
如果那散花的是仙子,那自家娘子就是散茶的仙子,怪不得外頭的人都在稱她是茶仙子,呵呵,他家的娘子真果是最棒的。
只是她這樣揉茶,那白女敕女敕的小手不得磨出繭來,唐子諾皺著眉,心疼的看著她白皙的手已經被茶葉染成了淡綠色,心里不由一痛。
不行!他得調制一種護手的膏藥出來,當然還得是香噴噴的那種。
「春兒,你的茶葉多久摘一次。」柳如風也覺得她們這樣,似乎累了一點。
「夏天的話五天一次,春天、秋天隔七天一次,快到冬天的時候就得封園,等來年開春天暖後,開園再采摘春茶。」喬春頭也不抬,繼續翻弄著鍋里的茶葉。
「那不是很累?就你們姐妹幾個?」柳如風輕蹙著眉頭,轉過頭看著一樣忙著炒制茶葉的喬夏和喬秋,輕聲的道。
「不累,柳伯伯,我們不累。」
喬夏接過了腔,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柳如風,嘴角高高的翹了起來。緊接著低下頭又開始揉搓著茶葉,笑道︰「我覺得一家人開心的在一起,做什麼都不累。何況大姐教會了我們這里,我們都很喜歡,所以,根本就不覺得累。要說累,應該是大姐最累,她當時生果果和豆豆時,是早產大出血差點就不行了。」
說著,頓了頓,又道︰「大姐這些年來,一個人撐著這個家才是辛苦了,所以啊,大姐夫,你以後可得好好對我姐,不然,我們可不會答應。」
「對!我們也不會答應!」喬秋和喬冬齊刷刷的抬眼,直勾勾的射向唐子諾。
唐子諾早就已經听得心痛如絞了,這會兒小姨子的威脅,他倒覺得很溫馨。起碼他知道了,這些年來自家娘子都是不一個人,在自己缺席的日子里,她還有家人陪伴著。
可是,他還是很心疼,听到果果和豆豆是早產的,她還從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如果,她那時沒撐下去,那他該怎麼辦啊?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們大姐的,現在我回來了,我一定不會讓她再獨自一個支撐這個家。」唐子諾定定的看著喬春,深邃的黑眸中柔光四溢,柔聲的道。
「我也會在一旁監視著,如果子諾對不起春兒,我第一個不放過他。」柳如風感動的吸了吸鼻子,抬頭狠很的瞪了一眼唐子諾,好像他已經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了。
唐子諾微怔了下,模了模鼻子,輕蹙英眉,他咋覺得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信任指數不高呢?
他這些年缺席還不是因為他受傷失憶了,不然,他怎麼可能丟下美嬌娘不理?
「也不知阿杰的情況如何?」柳如風快還的從鮮茶葉中挑出老葉子,眉頭擰成了川字形,擔憂的自言自語。
他有時覺得自己是年紀大了,要不是然就是兩年多的臥床日子將他的心變得善感了。
「師父,你別擔心!大哥一定可以應付的,他可是永勝王呢?」
唐子諾看著神情擔憂的柳如風,輕聲的安撫道。
「是啊!柳伯伯,戰場都可以戰無不勝。你該相信,我大哥的能力,他一定可以去掉那些人的威風。我始終相信,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
喬春稍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晶光閃亮的水眸看著柳如風,肯定的道。
「對啊!我大哥哥,最棒了。」喬冬臉上閃過肯定和信任,句句有力的道。
她的大哥哥是最棒的,一定可以收拾那些壞人,還豆豆和二妮一個公道。
「嗯。我人老了,想太多了。」柳如風輕嗯了聲,嘴角慢慢向上揚了起來。
「柳伯伯,你才不老呢?」
「就是,就是。」
「......」
平襄縣,縣衙。
「王爺,不知小女犯了什麼罪?王爺要將她抓拿起來?」劉清雲低頭躬腰拱手,站在皇甫杰前側,語氣恭敬的問道。
皇甫杰坐在縣衙後院的大廳主位上,慵懶的輕啜了一口茶湯,搖了搖頭,擰眉嘆道︰「唉,這茶真難喝,我還真懷念我家四妹的手藝。」
站在旁邊懸著一顆心的縣知府大人(胡澈)一听皇甫杰說茶難喝,立刻嚇得撲 一聲跪了下來,顫抖著道︰「王爺息怒!下官立刻派人換茶。」
說著,大聲對候在一旁服侍的丫環們斥喝起來,「你們這些人耳朵者聾了嗎?沒听到王爺說茶水太難喝了嗎?你們這些人手藝不佳也就算了,耳朵還不好使,哼。」
大廳里的六個丫環立刻嚇得渾身發抖齊唰唰的跪了下來,咚咚咚的對著坐在上位的皇甫杰磕起頭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