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空夜猶豫了好久,才敲響了掛著梔子花香袋的房門。
不一會兒,他就听到房里傳出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是幾句咒罵,最後門開了。
「你還是無時無刻不摔跤,很愛演。」別空夜嘴角隱著笑意。
「你說什麼?」宿盈螢委屈地模著。
「還沒睡?」
「嗯。」
「靜沒事了。」
「啊?」
「你是因為擔心這個才睡不著。」肯定句
「才——才沒有。」
「有空?」沒語氣詞的問句,也不需要回答。
「啊?!」
「出去走走。」別空夜拉起她的手。
「喂——」這男人怎麼想干啥就干啥,也不問人家願不願意。
————踫瓷踫瓷————
夜很靜謐,陽台上的花正吸著夜里特有的露水,為早晨綻放最好的一面做好準備。
兩人在陽台的椅子上坐下來。別家每個陽台都設有各具特色的桌椅,供人閑聊休憩。這個陽台的桌椅是純白色的,簡單的流線型反而有一種高貴的氣質,在夜色中更顯光芒。
別空夜全身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望著夜空中的耀眼繁星。
「喂,怎麼不說話?」宿盈螢正襟危坐。
「夜夜需要繁星才不寂寞吧?」他仰望夜空。
「你是說上面的夜空還是說你自己?」
他看著她,笑了,在冰冷的夜空下那笑容很溫暖。但那溫暖一閃即逝,很快他又抬頭看著遙遠的繁星,像要向那無邊的夜空飛去,毫不留戀地。
這男人偶爾會散發出超月兌凡塵的光芒。
「喂,你沒話說,我說。」
「嗯。」別空夜仍一動不動。
「今天發生的事讓我領悟到你們家是那麼凝固不可撼動的,讓人不忍心驚擾到它。而我的出現卻給你們——」
「不準你有這些想法。」
「可是——」
「加進協議,即使生效。」
「你不是想我離開嗎?我有這種想法是個好機會。」
「什麼時候想你離開了?」
「那天晚上你——你闖進我的房間說的不就是警告嗎,笨蛋都听得出來,魔鬼。」
「是警告。」
「果然你是趕我走。」雖然知道自己的分量,可是還是會傷心的。
「看來你比笨蛋還笨,沒听懂我的意思。」
「我懂了,你說如果我裝瞎子,你就會不惜一切報復我。」
「是這意思?」別空夜身體向前傾,造成的陰影圍住她。
「是——大概。」事實上,那位他就像現在這樣靠近她,搞得她心亂如麻,對他的話也只听了一半。
「你有裝瞎?」夜在她耳邊低喃。
「你知道的,還問——」宿盈螢看向他帶笑的眼眸,「你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別空夜坐回椅子上,看著她閃亮如星的眸子。
「你誆我!」
「是你自己跳進來的。」
「你卑鄙!」
「你笨,到處摔跤,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有,我那晚的意思是如果你傷害我們,我不饒你,而你那個只會做白日夢的小紅豆腦袋卻張冠李戴。」
「有話直說嘛,干嘛拐彎抹角。什麼紅豆腦袋?怪胎。」
「你沒帶來傷害,相反,你帶來了快樂。」他又笑了
那笑快讓她沉淪了——不行,只是因為他的笑太罕見而已,她絕不是……喜歡。
「早說嘛,害我整天心驚膽戰的,還上演真人摔跤100法,好痛呀!」
「你不演戲也摔來摔去。」
「我哪有?!」宿盈螢一拍桌子站起來,傾身憤怒地看著他。
「只有我在時不用裝瞎。像星星一樣的眼楮不能一直黯淡。」夜的指尖輕輕掃著她那長長的黑黑的睫毛,「喜歡它們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