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一個景略就夠讓人難以招架。
安苡塵居然又跳窗而入,黏著她糾結不清。
這一夜明月全身酸疼,如同被人用輪子捻過般地難受,能承受他二人簡直需要休息一周。
早飯過後,明月懶在搖椅里,想打個盹。
慕容雪與涼川兩位翩翩少年,拿著兩個五彩紛繽的大紙鳶來了娣。
涼川眼楮水靈靈地像閃亮的黑玉,對著她一怒嘴,「走,放紙鳶去!」
明月佯裝假寐,心里暗討︰好死不死的,也不挑個合適的日子,白天鬧騰,晚上也不讓她消停,還讓人活不活了。當她是鐵打的嗎?
「別裝睡,知道你沒睡著。這會陽光正好。」慕容雪上前抓她的手腕,提起就走隘。
明月手臂被她一扯,迫不得已地起身,苦著一張臉指了指,「那個……紙鳶真漂亮,誰做的?」
「當然是你夫君我。喜歡都送你。」慕容雪上趕著向她面前拿過。
明月點頭微笑,重新坐到搖椅里,只專注于紙鳶。細致烏黑的長發披于雙肩之上,略顯柔美。
「好哇,那就掛起來吧,」她喜上眉梢看向空著的牆壁。指了指。「就掛里吧,讓我時時能看著。」
慕容雪臉色變了幾變,「改天再給你做個小巧精致的,掛著看。這個太大了些,還是放起來漂亮。」他就認準死理了。
「我就喜歡這個大氣的,像你一樣。」好吧,她違心了。
只是對他還說還算好用,慕容雪听她的話,放下紙鳶憨態可掬地蹲在她身邊,大手自然地放在了她膝蓋上,指月復輕輕地撫,仰頭看她時,唇角掛著笑︰「昨晚上---累著了?」
「我哪有啊!」明月強打精神,要往起站,傳來火辣的疼,不得不又坐了下去。
「想不到那家伙,平時對什麼事都冷冷冰冰的,偏對房事這麼積極…怪不得曾經需要一百多位夫人…」慕容雪呀,你的嘴能再毒點不。明月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其實不止他一個,還有景略。看著溫雅,實則悶***凶猛。
涼川看他又膩上了,彎彎的眉毛平成了直線,不屑地轉了臉︰「你們不去,我先走了。」說好了帶她出去散散,免得在這屋里總想著子嗣的事,慕容雪這男人也太輕率了。
「嗨,別走!」明月伸手喚了涼川。炎炎盛夏,干坐著都一身的汗,何況還放風箏。
「你們倆總有說不完的話,我在這里也無趣。」涼川抿著嘴萌狀說著,腳步卻踱過來。
「咱們做點不用動的有趣的事情!」明月笑看著面前的倆位花美男,一對小酒窩均勻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可愛如天仙。
涼川與慕容雪迅速對視一眼。表情邪肆。
「不用動還有趣的事?嘿嘿~」慕容雪反應過來,大手在她腿上捏了捏,笑容有些邪。
涼川也感趣地走到她右側蹲下,膜拜似地看著。
額~
明月腿上一疼,再看他二人炯炯眼神,頓時,悟出什麼。恨得,恨不得咬他二人兩口。
想什麼呢。思想也太不單純了吧。
啪!不遺余力地拍開他的手。
表情突然由輕松變得嚴肅起來︰「你倆都是我男人。介于我的身份,將來需要你們掌控兵權,護我周全。」
「嗯,嗯。」涼川不解地點頭,這都哪跟哪呀。
「所以,今天起,我給你們講講孫子兵法。」
慕容雪楮眼瞪圓了,濃密的眉毛叛逆地向上揚起︰「這就是你說的不用動的有趣的事?」
「沒錯,是的!難道你不滿意嗎?不滿意你就出去——別听~!」對上他黯然失色的眼神,月煩躁了。尖聲怒吼如同叼著煙卷的包租婆。
「你別生氣嘛,誰說不听了!」明月曾經听人家說,這男人,你壓不住他,他就要來壓你了。慕容雪正是這號人。虐與被虐照單全收。
「你看你,又生氣了,你不是說生氣有礙美容嘛。」慕容雪說著一雙手到她胸前,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順著氣。
「你們倆個學生態度也太不嚴肅了。」豪不猶豫地打開他邪惡的手。
你們倆,坐那里。
明月強忍著疼站起身,走到桌案後坐下,對著他倆指了指桌前的兩把滕椅,「你們坐那!」
「一日為師,終身都是你們的師傅,你們學習的態度要嚴肅!」看著他倆扭捏地走過,明月忍不住再嘮叨兩句。
「想讓我拜你為師,那得看你講得好不好!」慕容雪仗著沖過鋒陷過陣,一般人是不服地。
這不,當下就大爺似地翹起了二郎腿。
涼川倒是坐得周正,只是那清明的眼神,孜孜不倦地瞅著她。直瞅得起一身的小疙瘩。
「好,那麼這堂課開始,我們就講孫子兵法,鑒于你們倆懂一些治軍之道,六韜、鬼谷子,三略,今天就暫且擱置,主要給你講作戰篇之中的精典戰例,李牧巧施,‘美馬計’」
「李牧是誰?」涼川真的很好學。
「這——」明月眼珠子轉了轉,這要是說起朝代,估計還要掰幾百字,不如省略。拿起了鎮紙一拍桌案,「老師在講,不要打斷。」
「哧哧——」好吧,慕容雪忍不住笑了。
明月一記厲眼瞪過去,總算安靜下來。
「李牧巧施,‘美馬計’。趙國將軍李牧奉命駐守代地雁門關,防備北塞的匈奴人的侵犯***擾。而匈奴自知李牧兵馬有限,經常肆無忌憚地出軍掠奪百姓的財物,而李牧在很長一段時間,處于守勢,而匈奴人則依仗強大的騎兵,縱橫奔馳,不把李牧放在眼里,有一天,…此處略去三百字………」
兩個男人從剛開始的不以為然,漸而听得入了神,身下的藤椅從遠處,一點點拉近,最後都乖乖地坐到她桌前,撐著腮幫听得津津有味。
明月一連講了兩個故事,就覺口干舌躁,想睡覺。
可他倆卻不依了,只好又強打精神講了‘祖逖北伐’‘四面楚歌’‘背水一戰’連‘伍子胥疲敵敗楚’都講了一遍,實在累得不行。倒在桌案上,連連粗喘。一個字也不想說。
而那兩個男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最後興致勃勃地出去玩實戰畫地圖去了。他二人前腳走,俊逸若仙的苡塵幽怨前來。
他手捧沙漏,洋氣十足點了點指案,「你說好了下午給我講講開超市自主購物的事。」
「呃,」明月吃力的爬起來,「筆,墨、紙。」
說也懶得說了,她索性畫吧,畫畫還是相對輕松的,何況這學生的悟性強,一點就透。
明月簡單畫了外觀的,內部的……幾張圖就把他給打發了。
苡塵伏案畫圖,明月終于舒心地躺到搖椅里,閉眼酣睡,入夢。
夢里,戰火迭起,硝煙彌漫,一個手持龍刀的男人在嗜血撕殺,一片一片的將士倒在血泊中,而那個男人縱馬于尸過關斬將地指控他的將軍奮勇拼殺……沖破一道道人牆,她看到了一座巍峨的皇城,在那高高的城樓上,一襲明黃色龍袍的男子,他有著妖冶的五官,詭詐的眼眸,邪肆的笑容,那一瞥一眸之間比世間最美的女子還要魅惑幾分。
在他的懷里倚著一個人身蛇尾的女人,在城樓一次次被攻佔之下,那女子全身緊緊的纏在男人身上,直到城破國亡被敵軍一舉攻陷後,男人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染紅了城牆…他的臉,望著她,微動的嘴唇被鮮血模糊,他說明月……救我。救我……
她伸手去抓,那個男人開始全身扭曲,萎縮,轉而化做一灘血水……
「子恆——子恆——--子恆————————明月大叫一聲,驟然驚醒……
苡塵急忙起身看她……突然一名侍衛跑來,「女皇陛下,五百里加急密函。」
明月尚未從惡夢里醒過神來,突然听得加急密函,呆怔地望著那侍衛送上的密函,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握出了汗,難道她的夢應驗了,子恆有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