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煎熬等待,終于得到她的允可,修成了正果。
懷里,勛拂開她臉上發縷,輕點了點她的額角,「你得守著朕一輩子。」
明月纏著他頸項,小拳頭砸在他胸口︰「你若不欺,我才不離。」
他吻了吻她,將她攬得更緊——
與他一起,月第一次感覺到幸福的滋味。倚在他懷里,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西域公主,漂亮嗎?嬲」
勛綻開笑顏,「你這小家伙,又胡思亂想了。」手指在她腋下勾了勾。
「你只說漂亮不漂亮?」抓住他作祟的大手,嗔怪道。
他仰頭想了想,「朕的心里,只有你的位置,別人即便再美,也早已地放了。濤」
「花言巧語!」輕輕地白了他,從他懷里坐起身,模索著要找衣裳。
手掌觸及他的身體,就見他眉頭突地緊了緊,月突然意識到什麼,挑開床帳看向自己手心。入眼腥紅一片。
低呼一聲,急忙將那半片床帳挑開,讓外面的燭光照映進來。
「是不是傷口?」月驚駭地向他傷口望去,這才發現,他腰間早已被鮮血,象有千萬只不知名的黑甲蟲一起涌進腦海,嗡嗡作響。
「皇上,」視線慢慢上移,他俊逸的面頰上看不到痛楚,仍淺笑著看著她。
這一刻她完全沒有了思考能力,也不知現在到底心里是又痛又悔,或許痛悔的背後更多的是怕,怕他死去,「傷口裂開了,我早說了不行的,你這一國之君,任性起來比瑯兒更甚。」
勛抬起手輕撫上她的臉,「朕很想知道,你與瑯兒之間是怎麼回事?」接著又笑了笑,「瑯兒他居然對朕說,要娶你。朕希望你可以解釋一下。」
明月急得快哭了出來,沒心思和他說笑,拍開他的手,「現在這個要緊麼?」
顧不得赤著的身體,月跳下床,胡亂的找尋著衣裳……對于明知道他重傷在身,還做下這樣的荒唐事,真是悔恨交加。
回過頭看見他臉上依舊持著滿足的身笑,第一次有了他需要自己的感覺,再看模糊一片的傷口,心如刀絞,淚沒忍住落了下來,手忙腳亂的隨意抓過他搭在屏風上的一件衣袍裹上,「你再忍一下,我去傳太醫……」邊說邊往門口沖。
「不要傳太醫--」他的聲音依然輕松,但明顯少了些中氣。
明月已沖到門邊,擔憂回過頭,「你不要說話!等著我……」
「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朕不顧身體縱欲,傳出去朕威儀何在-----」
月急得咬牙切齒,但終是猶豫了,返回床邊,「皇上還顧著這些,又何必急于一時。」
他笑笑,美好漂亮的狹長黑眸里蘊著微笑,「朕怕與你離心離德。朕不想你不開心。」
「你這瘋子!」她絞著手指,鼻子一酸,眼淚沒出息地涌出來。
「櫃子里有藥箱,去拿來。」他笑說著,眼神有些迷離。
「嗯。」月自櫃子里翻出藥箱。
返回床邊,輕輕揭開被血浸透的紗布,傷口已然裂開,鮮血不斷滲出,更多的眼淚涌出來,一邊為他清理了傷口,止血,上藥,一邊哭道︰「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要陪我一輩子。」
勛凝視著在他傷口上搗鼓著的明月,臉上盡是溫柔,伸手拭著她臉上的淚,「朕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你放心,明年,朕還要陪你去看芙蓉花——」
明月有些著惱,橫了他一眼,「你許下的願也太多!要是做不到,我就再逃一次,記你永遠找不到。」
他睨著她刁蠻模樣,想起了從前的黎明月,與她像是回到了數年前,他愛這樣可愛的她。唇角上揚,笑了。
整整一夜,有她陪在身邊,他睡得即沉且穩。好久了,沒有這樣安心地睡一覺了。
翌日天未大亮,月兒在一片低語聲中醒來,抬起頭,看到南宮勛依舊沉沉睡著,輕輕起身,走向外間。
「你們這幫***才,連本王的路也敢擋?」
月兒剛走到殿門邊,就听得瑯兒憤怒的冷喝聲。
輕輕開了房門,走出去。
瑯兒那精明的小眼楮一看到美人姐姐衣衫不整地從門里走出來。先是一喜,後是一愣,那俊朗可愛的小臉上,立時現出隱怒。
「別吵,皇上還在睡著。」月兒看了眼門外的內侍和宮女,最後,視線才落到瑯兒身上。
「你怎麼來這麼早?皇上還未起身。」月伸手拉他小手。
瑯兒倏地縮手,躲開她的手,不高興地看向她脖頸上一枚很明顯的吻痕,垂在身側的小手緊緊握起來。兩道劍眉緊蹙起來。
月兒看他豐富的表情變化,回以輕輕微笑︰「找皇兄有急事?」
瑯兒听她這麼一問,眼圈發紅,張了張嘴,又閉緊。
「來,到里面說。」月看他一眼,率先邁入門檻。
瑯兒看著她嬌美的身影輕風拂柳地移開,眼神惆悵,跟著進去。
大廳里,空曠安靜。
「出了什麼事?」月兒拿了袖子為他拭了拭眼角的淚。
「姐姐,你不要瑯兒了嗎?」瑯兒出口就哽咽了。
明月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他的話,心中也透些酸,臉上依舊勾著笑︰「你叫我姐姐,我便認你做弟弟,永遠不會不要瑯兒。」
「我不要!」瑯兒狠狠打開她的手,「啪」地一聲,將她手背打紅一片。
月疼得皺了皺眉,臉上笑意不改,「瑯兒乖,不要胡鬧。」
「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哄我。我要的是什麼,你應該知道----」小瑯兒氣惱地轉過身,很有架勢地負手而立。
「?嗯?瑯兒要什麼?」月兒很有耐性地走到他面前,蹲去,讓視線與他平行。
「我,我,我要你做我的小媳婦。」
「噗——」實在忍不住,月兒不厚道地笑出聲。
「瑯兒,你听姐姐說,你現在還小,男女之間的事,你不懂,等你將來長大了,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到那時——」
瑯兒越听越氣,一步上前,抓著她扁臉,飛快地在她嘴上咬了一口。
「啊——」月驚叫一聲,唇上便滴出血來。瑯兒看著鮮紅的血從她嘴上流下來,大眼閃了閃,沒有一絲悔意,極快地從懷里拿出雪白帕子,擦去她唇上血。
而後,又欣喜萬分地拿著那帶血的帕子,落下淚來。「女乃娘說過,女子為心愛的男人落紅,那她就是男人的女人了。」微笑含淚地揚了揚帕子,「從剛才起,姐姐也是瑯兒的女人了。」
「啥?啥落紅?」明月看著那塊沾了她唇血的帕子,滿腦子成了糨糊。
「瑯兒知道現在還小,但是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八年,到那時————」
瑯兒含淚說著,生生咽下了後半句話,真是急死了明月。
「到那時,皇兄就老了,我一定把你搶過來。」小燒包唇邊終于還是劃開了得意地笑。
明月暗吸了口冷氣,「可是,八年後,姐姐也老了!」
……他咬了咬唇,「我與姐姐只相差九歲,我父皇也比母妃大九歲,這沒什麼的。」他說得信誓旦旦。
「瑯兒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拜師學藝,等瑯兒長大了,也強大了,一定會回來。」
月臉上依舊糾結,心里樂開了花,八年,八年之間會發生多少事,沒人知道,但他要是真的學成歸來,那也是件好事,何況小屁孩說的話,還能信!
她張開手臂抱了他,「如果你真的能學成歸來,姐姐會為你自豪的。」
他瞳仁一亮,驚喜地看著她,「姐姐答應了?」
「嗯?……」明月眼珠轉了轉,「姐姐永遠都是你的姐姐。」
這樣的話,听到瑯兒耳朵里,可就意義非凡了。他終于轉怒為喜,乖乖地伏在她肩膀上,輕捏著她耳垂,「姐姐放心,瑯兒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姐姐相信你,也等著你回來!」
「瑯兒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他光潔的小手撫上她的臉頰,滿眼不舍,「我將我的衛隊送給你。」
月兒笑著搖頭,「姐姐會好好的,衛隊就不用了。」
「不行,不行!」小家伙又急了。
月有些無奈,南宮家的男人,都是急性子。
「好吧,姐姐就留下兩個人,其余的保護你要緊。」
「嗯——」他小說扒開她衣領,看到他送的玉佩還戴在她脖子上,「這塊玉,一定要好好保管。」
「嗯……」月點頭,眼神又轉了轉,等你長大遇到心儀的姑娘,姐姐就還你。
月兒一路將瑯兒送出了東宮,返回東宮的拐角處,腰間驀然一緊,被人大力地捂住嘴巴,扯到一邊的拐角處。
「噓,別出聲。」
月兒睜大雙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