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角落里,明月翻身下了馬,兩腿一軟,踉蹌著挪在了地上。
她抱住自己的手臂,被寂寥包圍,閉上眼,眼前是一對紅衣璧人。
月吸了吸鼻子,眼淚大顆大顆的滾下來,「慕容雪,你還是變心了!」一拳頭砸在地上,地面都塌出一個坑。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玩世不恭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明月煩氣地吞了口氣,她不過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發泄下埋藏心底的怨,都不行呢駘!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別惹我。」明月冷眼瞪著面前的男人,燕子恆。
子恆撩了下玄色袍角,蹲,伸長了手臂攬她肩,俊眸微眯,笑臉上蘊著壞壞地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走了慕容雪,來了燕子恆,你不虧。」
「滾!」她現在可以說是悲哀交加,沒有心情跟他交涉見。
「你要是喜歡看我滾,稍候,床上滾給你看,可好?」他笑睨她,笑得有痞氣十足。
「咯咯——」月咬牙切齒。
他極時的變臉,一臉溫柔包容,「好了,寶貝,緣來緣去,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你若當真難受,就在我懷里,好好的哭一場。」說著,溫柔地手臂微帶了力,將她緊扣在胸膛里。
莫名的,她沒有掙,而是就這般倚在他溫暖的胸懷里,眼淚決堤,拳頭橫飛……
燕子恆輕擁著她,全數笑納了。
轉眼已是次日。
意識漸漸回到體內,明月抬眼四處看去。
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大的房間時,四壁雕梁畫棟,處處精美異常,室內的擺設件件考究,均是珍品。
如此排場,又是燕子恆的住處。
「醒了?」順著聲音,明月看到一張寫滿擔憂的俊臉。
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是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衣衫完整,才算輕了口氣,可是下一秒,她又發現不對勁。身上的衣裳根本不是她的!!!
「燕子恆!!!!」明月頓時炸了毛。大喊著幾乎跳起來。
燕子恆急忙上前,摟住她,討好的柔聲解釋,「衣裳是我讓丫環幫你換的。」
「*&*¥¥#b#&¥……當真?」月恢復了理智,不無懷疑的斜眼看他。
「嗯,從今以後,你不願意的情況下,我保證不跟你發生關系。」停了片刻,「嘿嘿,」壞笑,「我還是喜歡你醉後的樣子,主動,真實。」
「你,」月胸中的不穩定情緒再度被他挑起,揮手就是一拳頭,直擊他的面門……
「你這婆娘,也太狠了。」冰敷著眼眶的子恆,咬著牙看床上的人。
「我看你下次還敢胡言亂語,小心那只眼。」她作威脅狀。
「我在你這,景略他們一定很著急,我得回家了。」掀開被子跳下床。
燕子恆捂著青淤的眉骨,「不打緊,我已經命人通知他們了!」
「哦,還算你有點心。」月松了口氣,也放緩了動作,片刻後,仍胡疑的盯著他,「你是怎麼說的?」
「我就說,你在我這里過夜,讓他們不要擔心。」
「你——」明月聞听又火了,一拳頭掄過去,被他緊緊握住,笑得媚意橫生,手指輕挑了她一股長發,繞在指尖,「寶貝,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了,你就別堅持了,即便你再怎麼否認,我們有肌膚之親的事實,也抹不掉的。」
「你家里大老婆小老婆一大推,就別再胡言亂語了,我可不想讓她們個個對我懷恨,天天的咒我幾百上千遍。再說,你和我不過是利用的關系。談不上情。」明月推開他,走到屏風後,一件件穿好搭在上面的錦裙。
「你非要這麼認為,我也不反對,黎燕兩國聯姻,就是利益使然。」
「你別胡謅!誰同意聯姻了。」她自屏風一側探出腦袋,瞥向他。
「你皇兄同意了,俗語說長兄如父,難道你不听你哥的話?」子恆對著鏡子看了看眉骨,「普天之下,能把我打成烏眼青的人,只能是我的女人。」
月低下頭,吐了口氣,對于他的厚臉皮,耍無賴,深感無語。
她現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索性不跟他掰。
「我要回去了,煩請你派人送我。」
「這是自然,你要去哪,我都陪著。」子恆說著放下冰袋,拿起一側桌案上的包袱,麻利的背到身上。「走吧,外面備了馬車。」
明月看著他一幅要跟她私奔的亢奮樣,不由跌破眼鏡,「你這是干什麼?」
「我是你丈夫了,把你交給誰我能放心。」他單指挑了她的臉蛋,嘖嘖咂嘴,「長得這傾國又傾城的小模樣,我不看緊嘍,只怕日後還有小七小八的冒出來,我可不是你那些皇夫,大方又無私,我是小氣人,受不得別的男人窺探你的美。」
「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月狠狠給他一記白眼。
他扯過她的粉粉拳頭,笑握于掌心里,濃眉打眉的打量她,臉上萬紫千紅笑嘻嘻,「我早想讓你揍,揍一輩子,為了這天的到來,我等得頭發都白了!所以呀,今後,別讓我等了,跟了我吧。」
「好,我現在就收拾你——」
「嗯,寶貝,都依你。」
明月在後面追,子恆握著她的手腕在前向走,兩人打打鬧鬧的……直到,到了清境山……
山角下,赫然站了一排人。
景略冰藍色的錦袍包裹著他緊致的身軀。
安苡塵一襲白衫總是那般的如仙如幻,美得沒有真實感。
涼川溫暖的笑容,如烈日艷陽,赫然入目。
而在他三人身側,八寶盤龍的椅子里,黎樺雙手環著臂,靜靜的看著明月子恆拉在一起的手,微揚的嘴角掛著抹感趣。
「哥!」月驚喜交加地喚了聲,急忙甩開子恆手。
「嗯,你們都談妥了吧。」黎樺對著子恆挑挑眉。
「她嘴上還是不願意,其實心里早就投降了。」子恆大言不慚地道,拱手對著面前幾人拱拱手。眾人紛紛轉開臉——不買他的皇帝賬。
黎樺深眸從子恆臉上移開,拉著明月走到一人身前。明月一一對上幾夫的臉,最後是苡塵那風華絕代,但卻冷若冰霜的臉,心中慚愧。她低垂的頭,垂得更低。
黎樺拉著苡塵的手後,將明月小手放到他掌心里,「苡塵,你一夜未睡,去明月房里休息休息。」
月感覺苡塵握她的手不斷加了力,惶然抬頭,她看到景略不動聲色的對她笑了笑,「我們去見見師父,午飯的時候,再下山來。」
她對他點頭。再看向涼川。
涼川對她眯了眯眼楮,以唇語告訴她︰我等你,三個字。
子恆眯著眼上前,等待她眼神光顧。
明月卻沒那個心思,快走幾步,追上苡塵的腳步。
*
「我等了你一整晚!」
苡塵開口,明月的心都要碎了。
她的塵塵,讓她一看到就心疼,就想寵,想慣著……這可如何是好呢。
初秋時節,天氣仍然溫暖,但入夜後畢竟天涼。
月眼前,出現一幅畫面,翩翩美男子漆黑暗夜中,吹了一夜風。
單是想一想,也足以讓人心膽俱疼。
稍稍猶豫後,月拉過他地手,雙手緊握住,「我去給你燒茶,暖一暖。」
「嗯!」苡塵點頭,俊逸的臉上多了一抹笑,跟在她身後入了房。
「你在這里坐一會,我去燒水!」明月帶他進屋,請他坐了後。灌水,點火,生土灶,動作嫻熟,絲毫看不出,她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家公主。
苡塵站在一旁,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下多了幾分心疼。連日來推積在心底的怨氣消磨殆盡,走過去,蹲在她身旁,接過她手中的木柴……
于他,月兒的手更適合彈琴作畫,他也不允許他的女人,受苦做粗活。
明月看了他一眼,覺得很是出乎意料。他向來孤傲有潔癖,不忍心他做活,奪了他手里的柴,手肘推了推他手肘,柔軟著聲音,低低問︰「你,不生我氣吧?」
他冷著臉睨著她。
「要不,你打我一頓?只要能消氣,你想如何,都可以!」
「啪!」上挨了一巴掌。
「喂!你還真打呀!」
「不擔要打,我還要你還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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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