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猛如虎 043不發一語

作者 ︰ 左手天涯

房間里不是很暖,而我也倍加的寒冷,特別是坐在嘉文的對面。

嘉文的臉色很差,從進了門開始就一直都沒有好過,或許我該說從我回來見到嘉文,嘉文的臉色就很差。

此時的我才發現嘉文瘦了不是一點,而是很多很多,多的臉上都有些月兌相了,而我竟然此時才發現嘉文的憔悴如此的多。

從剛剛嘉文在樓下告訴我她懷孕了之後,嘉文就一直沉默到現在,話不說一句,也沒有多少的表情,帶著我進了門便坐在沙發的對面不聲不響的注視著茶幾上的某個地方,那雙平日里總是神采飛揚的雙眸,此時竟暗淡的沒有一點光芒,讓人不忍也不敢去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又不得不去問她。

身上的手機突然的響了,嘉文因此抬起頭看向了我,看著我要我接電話。

我有一瞬間的怔愣,但還是拿了手機接了電話。

「在那里?我下飛機了。」是東方煜的電話,而且聲音很好听,渾厚里透著低沉。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未語先笑,而今天我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許久才說︰「我有點事情,一會給你打電話。」

快速掛掉了電話我關掉了手機,並把手機放到了茶幾上,目光看向了嘉文。

「我還不能確定,也是剛剛才想到的是懷孕。」嘉文說話的時候聲音不是很大,似乎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是懷孕了,而且沒有抬頭看我,只是低著頭很安靜的說,像是在陳述著與自己無關的一件事情一樣,說起話臉上沒有半點的情緒,除了那些慘淡的白我看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讓我越發的凌亂不安。

「這十幾天你不在我一直很忙,每天要早起晚睡,加上偶爾的陪邵子華出席一些宴會,我的時間幾乎全部用到了這些事情上,所以身體消瘦也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是因為操勞過度。

邵子華也說我的臉色不好,而且身體最近有些消瘦,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有什麼事困擾著我,可我卻沒有把邵子華的這些話放在心上。

當然其中也有一點心里的原因,但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以至于這個月的月經晚了十三天也沒有察覺。」嘉文說著變沉默了,目光也變得黯然,而我竟不知道開口問嘉文孩子的父親是誰?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虛,我竟然手心里出了不少的汗,而且還越出越多。

「孩子……孩子是……」開口的話猶豫著許久還是吞了回去,現在我該關心的是嘉文的身體,而不是孩子的父親是誰?即便是……

沒有即便,我該做的就是先照顧好嘉文,在友情的面前,我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最無辜的一個人,就是嘉文肚子里的幼小生命,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只能先緩緩在問嘉文。

「我帶你去醫院。」起身我拿了手機,一邊開機一邊拉著嘉文要去醫院,嘉文卻搖了搖頭。

「我去買試紙。」嘉文起身要去門口,卻被我拉住了。

「不行,要去醫院,你的身體就算是不懷孕,現在的狀況也不好,去醫院保險一些。」我的話並沒有說動嘉文,但我還是拉著嘉文去了醫院,而且一路上倍加的小心,連車子都沒開。

我的車技不錯,但是我要照顧嘉文,擔心分心路上會出狀況才不敢開車,打車去了醫院。

一路上嘉文都很安靜,目光一直注視著窗外,即不說一句話,也沒什麼太多的表情,凝視著車窗外的雙眼一直沒有半點的情緒。

下了車我連忙跑去了嘉文的一邊,伸手要去扶嘉文,嘉文卻看著我傻傻的笑了。

「我也不是大月復便便,你別好像我要生了一樣,是不是還不一定。」這種時候嘉文還能說出這種話,真不知道嘉文的心里還藏著多少的苦澀,我又怎麼笑得出來。

一句話不說的將嘉文的手臂拉了過來,轉身去了醫院里,而檢查的結果果然是懷孕了。

孩子已經五周了,也就是說一個小生命已經在嘉文的肚子里孕育了五個星期了,而這個時間就是我要嘉文回去取小晴錢包的那天,吻合度竟然超乎了我所想象。

「你的反應很大,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妊娠反應很嚴重,如果持續下去還有近兩個月的妊娠反應期,也可能是更長的時間,體質的不同,每一個孕婦的妊娠反應都大不相同,但是最短的看也會有一兩個月,而以你目前的情況看,起碼還會持續兩個月的時間,這樣看你的身體恐怕會受不了,還是盡早做好隨時就醫的準備,注意營養,多喝水多吃水果,也要注意適當的工……」醫生的叮囑我一直在留心听,可嘉文卻轉身離開了醫生室,讓我急忙的跟了出去。

「嘉文你等一下,醫生還沒說完。」我拉住了嘉文,想要嘉文跟著我听听醫生交代要注意的事情,嘉文卻看著我沒說一句話便轉身走向走廊的另一頭,邁著緩慢的腳步。

我快步的追上了嘉文,想要再說什麼,卻看見了嘉文臉上的淚水,心突然的疼了!

醫院里我突然變得很安靜,無聲的跟在嘉文的身後,而嘉文就像是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一樣,雙眼空洞無神,而晶瑩剔透的眼淚卻一滴滴的滑落在蒼白憔悴的臉上。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嘉文無助的像個孩子,哭泣都像是在流著血一樣,刺眼的讓我感到了一陣陣的心慌心痛。

嘉文一直走在街上,徘徊在寒冷的街頭,不畏懼風寒,也不畏懼天冷路滑,只有永無止境的向前走。

我擔心嘉文會出事情,一路上都在看著嘉文的腳下,跟著嘉文竟不知不覺的走了幾條街,而當我停下的時候竟發現,嘉文來的地方竟然是一所學校的門口,而且是大學的一所學校。

有些晚的關系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走近了還是看的很清晰,‘華南大學’金色的大字映入了眼中,也讓我同時為之一振,從來沒想過嘉文會帶著我來這個城市里最距名氣的大學門口。

「我在這里觀看了八十幾個小時,從初賽到半決賽,再到決賽,到最後的爭奪冠軍賽,其中包括了二十幾場初賽,十幾場復賽,八場半決賽,三場三甲賽,和一場冠軍賽。」站在華南大學門口的嘉文許久才說,而我卻茫然的看向了嘉文,看到的卻是嘉文的臉上卻從未有過的平靜。

嘉文擦了臉上所有的淚水,四處的看了一會把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華南大學的門口,許久才回憶起那段初戀的時光。

「觀看比賽我並沒有什麼興趣,也想過不來,但是學校既然給了我這個機會,有總比沒有好,所以我來了這里。

第一天的人很多,周子擎也不是個多出彩的人,除了長相出眾外我並不覺得周子擎那里比他人優秀,現在的這個世界里,人才比比皆是,而天才也隨處可見,只是我們是不是樂于發現,是不是善于去觀察。

但是周子擎畢竟是頂替了我的人,如果是不去留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的目光時不時的就會落在周子擎的身上。

那時候的我也只有二十歲,還是個感情世界里很單純的小丫頭,除了對知識該有的渴望,就是青春的懵懂了。

開始我並沒有發現自己奇怪的地方,但是當二十幾場初賽結束之後我的腦海里就會經常出現一個人的影子。

周子擎就如同鬼魅一般開始慢慢的佔據了我的腦海,他站在比賽席上,淡定,從容,自然,無謂。

就好像他的眼中這種比賽可有可無,完全不被他放在眼中。

每次有提問到了他的面前,他所做的都是沉著冷靜的站起身,目光注視著賽場里的裁判,用最流利也最磁性的聲音回答問題,而他也總是成竹在胸,卻不會露出驕傲自滿的表情。

開始看總覺得周子擎有一種自命不凡,不把任何對手放在眼里,就好像這世界上只有他是最優秀的,對他也曾有過譏嘲。

但是慢慢的我發現,周子擎並不是驕傲自滿,而是不做作,如果說要找到一個什麼詞形容周子擎的這種表現,就是‘真我’」真我?嘉文竟然給了周子擎這麼高的一個評價,讓我大為吃驚,現在的這個社會了,到底還有多少的人是真我?即便是有也已經少之又少了!

「周子擎在我的眼中就像是一枚華麗的寶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奢華的讓我遙不可及,可是我卻不得不承認,他不虛偽,也不做作,雖然看上去自視甚高,不可一世,可也正是他的這種姿態告訴了我,他不是個虛假戴面具的人。

這樣的人似乎這世界上已經不多了,而且我覺得我和周子擎有些相似的地方,都是以真面目示人的人,雖然我們的性格截然不同,有著天壤之別,但是我們卻用容易種方式演繹著自我。

在他的身上我並沒有看見過五關斬六將的那種氣魄,但是平淡中他卻都有一種氣魄,那種隱匿在身後的所向披靡,而這種所向披靡深深的吸引了我。

以他的成績進入三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拿到第一名的頭餃也是他勢在必得,他也早已成竹在胸,而我也無比的篤定,只是到了決賽的時候我還是坐在了觀眾席上。

我不為了看比賽,只是為了看看他,最後的一次次看看讓我心悅誠服的人,看看我短短一個月,四十場比賽,八十幾個小時就將我的心俘虜的男人。

我並不後悔曾喜歡過周子擎,畢竟我的青春也需要一個地方安放,而恰巧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我遇見了某個人,這份坦然,釋然,與淡然讓我很安靜的坐在那里看完了比賽。

我很想看看周子擎拿到第一名時候的喜悅,但是他卻沒有如我想象的那樣興高采烈,甚至連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都沒有過,只是淡然的拿走了獎狀和證書便離開了比賽現場,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

他就如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來的沒有任何預兆,而離開的又太從容,留下的也只有周子擎這三個字。」嘉文看向我目光淡淡的劃過一抹彈人,卻帶著暗暗的憂傷,淡然的朝著我笑了笑,斂下眼沉默了一會才又看向了學校的門口,目光在學校的門口上注視著那些剛剛開啟的五彩小燈。「我們都是有過故事的人,我知道你能體會我那時候的感情,那種夢一樣的感覺悄悄的來了又悄悄的走了。

他就像是這些五彩的小燈像彩虹一樣美麗,可是遙不可及的不真實,但他來過我卻比誰都要清楚。

那之後他在我的世界里徹底的消失了一年的時間,而我也並不覺得多難過多傷心,只當是夢了一回青春,夢里演繹了一場鏡花水月,夢醒了自然就回到了現實里。

學校里我努力的學習,但是對社會上的一些事情多少也知道一點,特別是身為當代大學生的自己,我有著很高的要求。

既要在文化課上實打實的穩扎穩打,也要為了以後立足于社會而努力的充實自己,只有這樣才能夠回饋我的父母,不辜負他們含辛茹苦的將我養大,用勤勞和汗水將我送出了大山。

古人曾說,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可見知識對一個人的重要,而求學自然也就成了我生活的全部重心。

我利用任何的課余時間去校外歷練學習,我做過很多的工作,賣過冰淇淋,做過服務生,也做過超市服務員,同樣和你一樣洗過盤子,甚至在酒吧里賣過唱,對我而言只要是不逾越我道德的底線,賺得到錢學得到東西我就會做。

我的家庭狀況不是很好,你一直都知道,所以我想要學習很多的東西,就要付出比他人多很多的汗水,不然就是那麼都學不會。

我用賣冰淇淋的薪水學習了舞蹈,用服務生的錢學習了鋼琴,用洗盤子的錢學習了小提琴,用賣唱的錢供自己的生活所需。

也許對別人而言這些都是微不足道,或者是不該學習的東西,可是對一個未來的老師而言,總不能連學生偶爾的一個問題都不能對答如流,這對老師而言難道說不是慚愧麼。

我不想我的學生有一天問起關于我音樂的事情我不懂,問起我小提琴的時候我不明白,那會讓我無地自容更加的羞愧難當。

學習之路是漫長而又短暫的,而人生覺得了這條路的漫長和短暫,同時也創造了無數的意外與偶然。

偶然的一次我在酒吧里听見了周子擎的名字,而且是在周圍人嘴里听見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但是我當時只是有那麼一點的意外,其他並沒有什麼。

只是我回去之後卻買了一本街邊的雜志,而且在雜志上看見了關于周子擎的專訪,而且他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除了內斂的氣息與稜角的更加分明,身上青澀的不見,我沒有覺得周子擎有多少的變化。

可能是因為已經過去了很久,所以我都已經不怎麼惦念了,但是不知道是為什麼我竟又燃起了我心中的火。

是什麼說不清楚,愛和喜歡原本也只有一線之間,因為離得遙遠,所以也不願意奢望,也就這麼過去了幾年的時間。

只是時間是無情而殘忍的東西,同樣也是一把磨人的鎖,隨時間溜走了年華,卻鎖住了人心。

周子擎在這個城市里名聲越來越響亮,離我也越來越遙遠,可是我的心卻在不知不覺間深深的陷入其中。

而他就像是深深的沼澤要我深陷其中,想要逃離卻無力逃月兌,只能將自己困在沼澤里,想要自己逃出來難如登天,只能等著有心人經過的時候拉我一把,可是……

我竟然遇上了你,而遇見了你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周子擎。

再一次見到周子擎我的心都亂了,可是卻莫名的很生氣,生氣我深深的記著他,而他卻從來都不曾認識我。

是現實和理智要我留下,為了生存為了出路我留了下來。

你一定也看到了我的努力,我從沒有奢望過周子擎,更沒有不自量力的想法,默默的站在原處觀看一個人,其實也一種幸福。

偶爾的小脾氣也只是對著自己,可那樣起碼自己也是快樂的。

我想過要去另一個城市幫你,但是陰差陽錯的我留下了,只能面對著周子擎,而我也清楚的知道周子擎早已名花有主,而且我和周子擎之間也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我們之間永遠不會可能,這一點我比誰都篤定。

我相信自己可以處理好自己的感情,不會給自己制造任何的感情麻煩,不管是任何的時候我想我都會把事業放在前面,感情放在後面,因為我需要回饋我的父母,深深的知道如果不是我的父母,我永遠無法走出大山,所以我得賺錢要他們過的好點。

至于感情,我可以堅持喜歡,愛著,但是我無法主動的做違背自己原則的事情,因為我需要我的感情干淨而純粹。

而我的原則就是陷在沼澤地里,等待一個願意對我施以援手,我也覺得很合適的人,只是我卻沒想到該來的人沒有來,卻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意外。」嘉文說著轉身走向了街上,在一旁一邊走一邊低著頭沉默,而我也沉默著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手機突然的響了,以為是東方煜馬上接了起來,卻想不到手機里傳來的竟然是周子擎的聲音。

「我找嘉文,她在哪里?」周子擎的聲音依舊平靜,只是電話里卻听出了氣息的起伏,我因此看向了走在身旁的嘉文,嘉文就好像早知道是周子擎一樣,知道我看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便要我先掛掉電話。

「在哪里?你……」周子擎是听見了嘉文的聲音,才馬上急著問我,可還不等周子擎的話說完我就掛掉了手機,而且關了機。

此時的我也有些凌亂,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些什麼,除了擔心嘉文的身體,其他的還有很多,而且很凌亂,凌亂到自己都理不清楚腦子里此時的狀態,一會是小晴一會是嘉文,而一會又是周子擎。

我早已經分不清我凌亂的心在想些什麼了,只能先顧眼前的嘉文,听她說給我听的每一句話。

「這世界上每個人一生下來就會有很多的痛隨之而來,或多或少的會有,一生要很久不可能沒有疼痛,不管是*還是靈魂,但是有一種痛卻叫人終身難忘。

這種痛不是戀人間的生離死別,而是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卻不知道我愛他,而我也不願意讓他知道。

這種痛不是他值不值得我愛,而是我明明已經愛上了,卻還要冷漠的對著,甚至明知道除了他我已經無法愛上別人,卻還是要無情地放棄這份愛,甚至要……」嘉文說著沉默了,沉默著一直走了很久也不再說話,而我已經隱約的知道嘉文的決定是結束一個還未出世的小生命。

心在那一刻疼的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撕裂般的被人撕開了一條血淋淋的縫隙,疼都要人窒息了,可卻不知道該如何的說服嘉文留下孩子,更多是的是我拿不出該挽留的理由。

「難道沒有……沒有其他的方法麼?不管……不管大人之間如何,可孩子總歸是無辜的,你在麼做……這麼做太……」下面的話我顫抖著說不出口,而嘉文一邊走著也一邊的看向了我,夜已經漸漸沒入了漆黑,而街上的行人也都匆忙的回去,幽暗的燈光下,寒冷的街邊,只剩下了我和嘉文一左一右的並肩而行。

「孩子是很無辜,可是與其等他長大了問我爸爸是誰?為什麼不要他,而他又是為了什麼出生,以及其他很多的問題,不如現在就結束了他的不該存在,起碼這樣也可以解月兌我和周子擎之間的所有羈絆,而且對他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是愛情的結晶,更不是正常下我和周子擎的期待,來到這個世界也是一個錯誤,我不能要他生來就帶著痛苦,那對他又何嘗的公平?」嘉文低頭看著自己的小月復,將有些僵硬的手放在了小月復上,似乎在感受著那個小生命的存在,又似乎在安撫著那個小生命不要怕。

嘉文的身上不缺乏母性的光輝,卻要將那個可憐的小家伙就這麼的結束掉,任是誰能夠眼睜睜的看下去,我拉住了嘉文,嘉文轉過來看向了我,眼中早已凝聚了淚水,只是還隱忍著不肯哭出來。

「實在是不行你先回鄉下住一段時間,孩子剩下來我替你養著,我現在這樣十年八年也不一定在生育了,也說不定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周子擎和東方煜是朋友,我們的關系也非同平常,你要是舍不得信得過我,就把孩子給我,等你有了其他的伴侶,在接回去,到時候周子擎他也不會知道,總好過你現在就結束了他好,不管怎麼樣,大人的過錯也不該牽扯到孩子,他還這麼小你怎麼舍得?

倘若不曾愛過,從來不會知道那份愛來的真真切切的感受,你怎麼能就這麼的把他扼殺在你的身體里,那種疼你又怎麼忘記,靠什麼才能撫平?」我深深的凝望著嘉文,無論如何不想嘉文把孩子打掉。

我渴望著孩子,卻沒有這個榮耀,而嘉文的輕易的來了,卻要就這麼無情的扼殺,我絕不能要嘉文這麼做,那樣做嘉文早晚會後悔。

「別再說了,我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就是不會再改變主意,要不然我也不會說出來,別勸了。」嘉文不肯听,目光淡然的看著我,淚水硬是給吞回了肚子里,讓我忍不住的朝著嘉文大喊,「為什麼要這麼的固執,明知道這麼做傷害了孩子也苦了自己,為什麼還是不肯回頭,難道非要傷痕累累才甘心後悔麼?」

嘉文看著我再也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淚,眼眶中晶瑩的淚水頃刻間奪眶而出,唔唔的摟住了我大哭不止,用力的捶打著我的肩膀,悲哀的哭聲打破了夜的寧靜,讓夜都多了一抹憂傷。

嘉文哭了很久才將我用力的摟住,才唔唔的只是哭泣,而哭聲幾乎撕裂了我的心,要我的心都破碎了一地拾不起來。

「他不愛我,我沒辦法承受我的孩子是因為錯誤而來到這個世界上,更不能要爸媽為了我去承受那些異樣的目光,我也舍不得,可是……我沒有辦法養他,我養不起他。」嘉文終于還是承認自己舍不得了,還是承認是迫不得已了。

「不是還有我麼?我替你養著,難道你還信不過我,我的錢不要說養一個,就是一對雙胞胎我也養得起,你還擔心這些。」我也哭了,而且哭的很傷心,就算不是為了孩子,只為了嘉文也傷心的心都碎了。

可嘉文卻還是搖著頭,告訴我︰「不行,我不能讓你左右為難,不能這麼自私。」

「我們都……」

「不是你說的這麼簡單,不要再說了!」嘉文終究不想听我的話,最終還是推開了我,堅強的擦著臉上的淚水,漠然的低下了頭。「你為什麼非要這麼的固執,難道這樣將自己逼到無路可退就能證明什麼麼?」我負氣的朝著嘉文大喊,卻擔心嘉文的身體會出事情,努力的平息著氣息。

看著我嘉文沉靜了許久,才說︰「讓我考慮考慮。」

听到嘉文的話我破涕而笑,忍不住將嘉文抱住了,嘉文卻始終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給我抱著,而我抱了一會才放開了嘉文。

「太晚了,先回去,明天去醫院再好好的檢查。」拉著嘉文我打了車子,打算把嘉文先送回去,嘉文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當時周子擎根本就不清醒。」回去的時候嘉文靠在我的肩上,我一邊輕拍著嘉文的肩膀一邊注視著嘉文蒼白的臉,生怕不小心嘉文動了胎氣我還不知道,出了事情,卻听見了意外的事情。

我的身體猛地僵硬了,嘉文卻閉著眼楮沒有睜開,心里面不知道是為什麼卻一陣陣的慌亂如麻,緊張隨之而來。

「為什麼會不清醒?」我的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可卻還是問了出來。

「不是喝醉了,而是被人下了藥,至于是什麼應該是催情的東西,酒吧里賣唱的時候經常的看見所以不難發現是什麼。」嘉文的聲音很輕很淡,而我卻已經聯想到了什麼。

嘉文懷孕的時間,嘉文不說的原因,以及嘉文出事的……

「你們出事出事的地方……」我的聲音有些輕顫,不敢問也問不下去,生怕真的和自己料想的一樣,其中卷進了一個小晴。

我用力的將雙眼閉緊,腦海里輕易的浮現出了冷雲翼說過的那幾句訓條︰「付出不要期待回報,人至清則無徒;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人是目的而非手段;輔萬物自然而無為;優秀是一種習慣;養浩然之氣;善待自己,自愛才能被愛,活著就是最大的意義;君子和而不同,善于隱藏目的和方向;自我本我超我,心情表情容貌;被動的愛我不屑施與;沒有對抗就沒有傷害;萬物相關,本能系統;處處留心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付出不要期待回報,人至清則無徒;可憐之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人是目的而非手段;而非……

腦海里一遍遍的將冷雲翼留給我的那幾句訓條默念著,而我的眉心越發的深鎖,卻不願意相信,更加的不願意在問下去。

「我開了門,雖然不著急把錢包找到,但還是想早點給你送過去,擔心你著急,但是開了門卻听見房子里有東西撞擊,有人走路的聲音。

我以為是進了賊,就拿了廚房里的菜刀去了臥室的門口,可我還沒來得即把臥室的門打開,臥室的門就被人拉開了,而我舉起菜刀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周子擎的目光有些害人,猙獰的泛著幽藍的光芒……」嘉文的聲音慢慢的消失,閉著眼楮也不再說話,氣息卻有些紊亂,我低頭雙眼滯納的注視著臉色凍得紅腫的嘉文,心里的悲涼都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也想不到事情回到了這種地步,而我身邊最信任的人竟然會對我起了加害之心,這都是為了什麼?

現在仔細的想冷雲翼說給我的那些話,想起平日里小晴的一言一行,才明白過來,原來我親的人才是傷我最深的人。

車上我和嘉文都安靜了,加溫一直靜靜的枕在我的肩上,呼吸從來都沒有平緩過,而我的呼吸又何嘗的平緩過?

嘉文的這份情我用什麼還她?小晴的這份情我又如何能割舍的下?孰是孰非的誰才是最無辜的人?我心上的悲涼又該有誰來承擔?

心里流著血,可眼里卻流不出一滴的眼淚,到底還要我承受多少,天才肯睜開眼看看,看看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受了多少的摧殘,看看我縫縫補補這一路走來又是多少的艱辛,多少的努力,難道說情到了盡頭就只能剩下傷害麼?

付出的我從無想過要有回報,可是小晴她卻怎麼很大下心?

最可憐的就是嘉文,嘉文到底有什麼錯,要承受這些苦痛,要遭受自己所愛的強暴,還要抉擇月復中骨肉的離別之痛,到底嘉文做錯了什麼?

注視著車子外的黑夜,我許久都不敢看一眼嘉文的臉,可到了最後還是將嘉文的一只手握在了手里,我知道我不能給嘉文任何的承諾,因為正如嘉文心里所想的,即便是小晴犯了多大的錯,我也狠不下心去責難小晴,但是,我會彌補嘉文。

嘉文的手很冷,讓我低頭馬上看向了嘉文,而嘉文卻一直很安靜的枕在我的肩上,一路上不管我怎麼給嘉文暖手哈氣,嘉文都始終安靜的枕在我的肩上,讓我的愧疚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而這愧疚的重量就如一座大山一樣重重的壓在了我的雙肩上,壓得我喘不過氣動一動都艱難。

車子停下的時候嘉文才睜開雙眼,我馬上問嘉文是不是還冷,嘉文看著我淡然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別忙了,你不累?」嘉文的聲音恢復了很多,但是紅腫的臉還是要人心疼。

「不累。」我搖了搖頭,愧疚的眼神不敢直視嘉文,嘉文的手拍了拍我的手︰「我沒事。」

嘉文的這句話讓我的愧疚更多了,不但沒有絲毫的漸少,反而更沉重了,就是因為嘉文總會說沒事,我才會更加的難過。

如果不是我要嘉文去取錢包,或許出事的那個人就是我,而會發生什麼我連想都不敢去想。

勉強的笑了笑,我轉身先下了車,付了錢才轉身看著嘉文下車。

而要人沒想到的是,嘉文下車便看見了周子擎,一同的還有看著我輕蹙眉宇的東方煜。

東方煜的臉色不是很好,目光也咄咄逼人,好像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讓我有點不敢看他的雙眼,不經意的就躲開了,而這躲開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周子擎的身上。

「怎麼回事?」周子擎的問題有些莫名,也有些冷冽,讓我一時間怔愣的沒了反應,而一旁的嘉文似乎比剛剛好了一些,看向周子擎的目光也如晚上的淡漠平靜,有著巨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我有些累了,小婉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我會給你打電話。」嘉文只是看了一眼周子擎便看向了我,對周子擎的問題完全的不做理會,而周子擎卻氣的臉色極冷,目光如炬的盯著嘉文的臉,卻越是盯著眉頭就越是深鎖,抿緊的嘴唇都在輕輕的顫抖。

「臉怎麼回事?」周子擎問著氣息沉了沉,腳步也靠近了,或許該說是靠得很近,再走一步就撞到了嘉文的身上,可雖然還剩下了一步,也把呼吸吐到了嘉文的臉上,讓嘉文馬上將臉轉開了,邁步要去樓里,我擔心路滑馬上過去伸手要扶著嘉文,嘉文卻抬頭看著我說不用了。

「你和他先回去,還有周先生,我這里地方小,我又患了腸胃感冒,你有什麼事情就等我好了再說,不送你了。」嘉文輕易的將懷孕的事情隱瞞了下去,而周子擎似乎是不太相信嘉文只是腸胃感冒,反而跟了嘉文幾步追問起嘉文︰「醫生怎麼說?還有你開的藥給我看看。」

周子擎的話引來了嘉文的一抹好笑,可嘉文卻笑的不好看,凍的紅腫的臉在車里暖了一下,此時紅的隻果一樣,笑起來顯得有些臃腫,而且也叫我辛酸不忍看過去,轉開了臉垂下了一雙眼楮,東方煜馬上將外套解開了,將我摟進懷里將我的臉靠在自己熱熱的胸膛上,讓我的臉隔著他的襯衫暖著,把我的雙手也放到了他的身上,要我的手在他的背上摟著,他則是用力的摟著我,粗重的呼吸一次次在頭頂呼出吸進。

「笑,不會笑不能別笑麼?你要嚇死誰?」周子擎大喊著,卻硬是將嘉文的一雙手扯了過去,快速的解開了外衣的扣子,拉著嘉文的手就要給嘉文用身體暖手,可嘉文卻用力的扯開了,只是腳步剛剛的後退我回頭就驚嚇過度的喊了出來,轉身去扶了嘉文的身體,嘉文穩住了身體,周子擎馬上咬了咬牙伸手將嘉文扯了過去,目及嘉文不堪風雨的身體毫無力氣,臉色一瞬間便白了,可觸及了嘉文的臉,周子擎馬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目露凶光的瞪著嘉文,可卻什麼都沒說。

「放開我。」嘉文沒什麼力氣,可被周子擎貼了臉還是有些躁動不安,身體用力的想要躲開,一雙手也死命的推著周子擎的肩膀,只是與周子擎相比,嘉文就像是一個嬌小柔弱的中學生一樣,顯得渺小無力,而周子擎雖然不是強悍魁梧的男人,可嘉文的面前卻也顯得強健了很多,將嘉文困在懷里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輕易的就將嘉文摟在了懷里,讓嘉文動彈不能。

「醫生到底怎麼說?」面對嘉文的推搡周子擎顯得有些不耐煩,語氣極差,而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掙扎的嘉文突然的安靜了不少,不在推搡也不在掙扎,抬起頭看向了周子擎,可臉上的躁動不安卻消失了,甚至是更加的平靜了,而這樣的嘉文不僅僅是讓我,也讓周子擎的氣息有些不順暢。

「醫生怎麼說?」周子擎的聲音相交剛剛緩和了一些,可嘉文的臉上卻不起任何的波瀾,依舊很平靜。

「醫生怎麼說和你沒關系,我累了,想早點休息,麻煩你放開我。」嘉文巨人千里之外的口氣誰都听得出來,周子擎當然也听得出來,可卻沒有理會嘉文的話而是冷冷的瞪著嘉文不說一句話。

嘉文用力推了嘉文兩次,卻都沒有推開,而周子擎反而越是摟著就越是用力,看著僵持不下的兩個人我不知道給做些什麼,而且太久的時間也讓我凍得全身冰冷。

「嘉文先回樓上,我太冷了。」我很冷,可我更擔心嘉文的肚子冷,擔心嘉文動了胎氣。

「車里暖,你先回去,一會我打電話給你,我也累了,就不請你們上樓了,我很抱歉。」嘉文又推了周子擎兩次,可依舊是沒有推開,而周子擎看樣子也很喜歡抱著嘉文,原本難看的臉竟然平靜了很多,如果不是氣息有些起伏,與平時的周子擎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只是嘉文很顯然是不打算帶著我們幾個人回到樓上,而最不想要上樓的人應該就是周子擎了,所以一直的都在掙扎,而周子擎似乎還很喜歡嘉文不同不用的掙扎,低著頭專注的看著嘉文。

嘉文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雖然還是很紅,可眼神卻越來越冷,眼神里有尷尬有氣憤,更有毫不妥協。

我能理解嘉文的想法,可是這個時候周子擎看上去是不會輕易的離開,而我也不放心就這麼的離開,更加的擔心嘉文這麼和周子擎撕扯下去會出什麼事情,萬一動了胎氣後果也不堪設想。

「你這是在觸犯法律。」嘉文的眼神越發冷寒,可還是刻意保持著該有的冷靜與淡漠,而摟著嘉文不肯放開的周子擎卻沒有那麼的冷靜,也少了平日里的淡漠,對著嘉文的臉似乎也多了難以揣測的情緒,可說出的話卻讓我和嘉文都震驚的失去了反應。

「現在想要我放手了,上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要我放手?」周子擎大聲的朝著嘉文喊著,就好像他們之間被強迫的人是他而不是嘉文。

要不是我了解嘉文,或許就真的信了周子擎的話了,只是即便是不信,也還是怔愣了一瞬,而嘉文顯然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整個人都顯得無力喘息。

「放開我。」嘉文的聲音及沉,平靜的目光也變得犀利,讓周子擎微微的怔愣滯納了一瞬。

「以為瞪著眼楮……」啪的一聲嘉文給了周子擎一個巴掌,而且極其的清脆響亮。

「流氓!」嘉文極冷的看著臉被打的轉過去的周子擎,冷冷的咬了兩個字,甩開了手打算離開,周子擎卻極快的在身後跟了上去,一把將嘉文拉進了懷里,彎腰打橫抱了起來,不管嘉文如何的掙扎抱著進了樓道里。

我擔心周子擎這麼鬧下去嘉文會出事,推開了東方煜隨後跟了上去,而東方煜也隨後跟著我上了樓。

「周子擎,周子擎你放下嘉文,醫生說嘉文的情緒不穩,需要清心靜養,你這樣要嘉文出了事怎麼辦?」情急之下的一句話,卻讓周子擎馬上安靜了,可卻沒有放開不斷掙扎的嘉文,而是用力的向上擎了擎嘉文的身體,不管嘉文怎麼打他他都不再還手。

嘉文的情緒還是很激動,但到了門口開了門都進了門嘉文到是安靜了很多,有種大勢已去的無力表現。

進了門周子擎便站在門口在嘉文的房子里打量,而那張臉越發的難看,而被抱著的嘉文也顯得冷沉。

審視了嘉文的住處周子擎抱著嘉文邁步到了沙發的地方,我轉身一邊月兌掉了身上的外套,一邊去了廚房里,倒了一杯熱水給嘉文,又去嘉文的臥室里找了嘉文的暖寶出來,沖了電便拿了條毯子出來給嘉文裹在了身上。

這些事情下來我都出汗了,而嘉文卻坐在沙發上無比的安靜淡漠,倒了的水放在茶幾上也紋絲未動,目光也沒有什麼波瀾,整個人看著都沒什麼精神,倦怠的雙眼總是在看著身上蓋著的毯子。

而一旁的周子擎不知道是怎麼了,站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一張臉冷的發寒,深邃的目光看著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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