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的冷汗如同斷線的珍珠在腦門上那可是嘩啦啦的流個不停,肖木然不停的擦著額頭的汗水,難堪,害怕,惶恐,鐵證如山,現在即便他再如何解釋這件事情他是如何的被逼無奈,如何兩邊都開罪不起,都是徒勞,本想著能夠兩全其美,現在可好,偷雞不著蝕把米,這官場也不是那麼好混的啊!
南宮衛當然知道在濱城,孟家的地位,絕對不低于冷家,他冷著臉,走到肖木然的身邊,拿起剛才他讓秘書給自己看的那疊厚厚的文件夾問道︰「肖局長,知道你難做,我也不想強人所難,但是,我現在只要你告訴我,在這名單之中,究竟哪些是你已經排查的?而哪些又是你沒有排查的呢?」
事以至此,這肖木然哪里還敢繼續撒謊呢?只好老老實實的將實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南宮衛,在這所有的名冊之中,按照孟心如的要求,他們只是走過場的排查了一部分,尤其那些偏遠地區的去遠房親戚,只是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聲。
南宮衛听完肖木然的陳述,一聲不吭的拿起桌上的文件夾便朝著門外走去,肖木然目送著他離開之後,整個人都癱瘓在了沙發上,他有一種預感,似乎他這局長剛上任沒幾天,就會面臨被調離的危險呢?
王二麻子屋後一座廢棄的豬圈內,被關在這里的夏靜安經過一番費勁的掙扎之後緩緩的睜開了眼楮,一股惡臭漂浮在周圍的空氣之中,綠頭蒼蠅正圍在她身體四周嗡嗡的鳴叫,這,估計是夏靜安活到現在最狼狽的一次了?居然被人給關在了豬圈之中,雖然是一座很長時間都沒有使用的豬圈,但是依舊可以清晰的聞到里面的豬屎味道,濃烈的讓人感到快要暈過去了!
哎!也不知道太叔公他來了沒有?
夏靜安伸長了脖子吃力的將腦袋伸了出去,奈何融入她眼簾之中的只是一片破敗和荒涼的景色,為了擔心夏靜安醒來之後會逃跑,王二麻子特意吩咐要將這個會一些拳腳的女人給捆的結實一點。
四肢被捆的結結實實,根本連一點活動的余地都沒有,夏靜安使出渾身吃女乃的力氣掙扎了一番卻換來手腕和腳踝處傳來一陣痛楚的結果,擔心她又不甘心在這里坐以待斃,太叔公就算帶了人過來也是一群老弱婦孺,王二麻子這個人陰險而又狡詐,太叔公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夏靜安必須要靠自己自救,先將這身上的束縛也開了才好!
夏靜安環顧四周,希望能夠找到可以磨斷身上繩索的碎片,奈何,除了一些雜草垃圾之外,她只是沒有看到任何的玻璃制品,不服氣,夏靜安伸出腳在垃圾堆里面翻找,皇天終于不負有心人,她終于在最下面找到了一個啤酒瓶,也顧不得這地上有多髒,夏靜安這個身體在地上慢慢一點一點艱難的挪動,被捆在身後的雙手模到那酒瓶,心中一喜,趕緊敲碎,在拿地面上的碎片時候,手指不小心被割破,鮮紅的血頓時浸染了她的手掌,可是夏靜安現在哪里還顧得了什麼疼痛,趕緊捏著碎片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割著身後的繩子。
日落黃昏,王二麻子家的葬禮剛剛結束,隔著幾戶人家的大壯家便張羅了起來,這大壯兄弟的婚事雖然說來的有點倉促,可是佔著之前王二麻子家辦葬禮的優勢,鍋碗瓢盆直接搬了過來,嗩吶隊直接跑了過來,這剛才還因為親人離世而顯得痛不欲身的親朋好友們收起白孝,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明媚的笑容來幫忙張羅大壯家的婚禮,按照王二麻子事先安排的,這邊負責準備婚禮的相關事情,那邊王二麻子帶上幾個人直接去將剛才葬禮上的那個女人被綁了過來,往這床上一扔,到時候大壯那個呆兒子褲子一月兌,明天天一亮,生米煮成熟飯,木已成舟,看她還能怎樣呢?
「麻子叔,隔壁棗林村的喬老頭兒帶著一群人進村了!」
「喬老頭兒?他個老不死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已經很多年了,他來干什麼?」沒走幾步遠的王二麻子轉過身體臉色茫然的看著朝著他一邊跑著一邊叫道的阿三兒,「走,你們跟我去看看怎麼一回事?」
王二麻子帶著眾人朝著村口走去,兩隊人馬在村口相逢,太叔公望了望王二麻子的四周,不見夏靜安的身影,而後又听到在王二麻子身後傳出的喜慶嗩吶聲,心中不由的暗叫一聲不好,他們莫不會真的把靜安給抓起來當他們這風潭村的媳婦了吧?
「喲,二麻子,你們這村里,是誰家是辦喜事啊?」
太叔公一邊說著一邊就想朝著村里走去,王二麻子使一個眼神,他身後的兩人立即上前攔住了太叔公的去路。
「太叔公,我們村誰家辦喜事,關你什麼屁事吧?這里不歡迎你,你趕緊給我滾回去!」
王二麻子出言不遜,對太叔公那是極為的不尊,布滿橫肉的臉上還蕩漾起一種漫天的恨意,轉過身子的太叔公看來他的表情,不以為然,繼續笑意盈盈的問道︰「王二麻子,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記恨我了啊?」
當年的事情?其實這也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當年,王二麻子和太叔公的二女兒那可是從小就定的女圭女圭親,但是,在爆出風潭村連續生出十幾個腦癱孩子之後,關于這個村子被詛咒的消息便如同雪片一般被散播到方圓百里的村舍,這天下,有哪個做父親的願意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村子里的男人呢?所以,當年,太叔公就悔婚了,並且連夜將二女兒給送了出去,後來他的二女兒在另外一個城市有了屬于自己的家,生兒育女,王二麻子為此事懷恨在心,當年更是放下話,有生之年,若是喬家的人敢踏進這風潭村一步,非宰了他不可!
不提當年往事還好,一提起,那王二麻子的臉上簡直陰沉到了極點,那陰鷙的眼神,仿佛要活月兌月兌的將太叔公給千刀萬剮了。
太叔公全然不理會,此刻,他更在擔心的是夏靜安的安危,風潭村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辦喜事,靜安自從過來已經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但是這王二麻子分明為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這可如何是好呢?
「王二麻子,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我對不起你,我這給你賠禮道歉了!我現在就想知道,你那婚禮的新娘子是哪家的姑娘?」
「哪家的姑娘關你什麼屁事?」
王二麻子朝著太叔公啐了一口,「我告訴你,那姑娘是天下掉下來的,落在我這風潭村,就是我風潭村的人了!」
「你們這群呆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想讓小安當媳婦,你有那個命嗎?」
氣勢洶洶的余女乃女乃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指著王二麻子的鼻子毫不留情的罵道︰「老娘告訴你,趕緊給我把人給放了,你們若是不放,休怪老娘我對你不客氣!」
站在余女乃女乃身後的眾人也隨即附和道︰「是的,趕緊把人給放了,不放,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們這群老骨頭,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竟然敢在這里撒野?不想活了是不是啊?」雙手人馬挺著胸脯就趕到了對方面前,雙方對峙,緊張的氣氛之中頓時彌漫了一股強烈的火藥味,一觸即發,太叔公一看到余女乃女乃那挺著小身板的凶悍樣子,頓時滿面烏青,這個敗家娘們,整的是個什麼事情?分明是來搞破壞的嗎?這雙方若是真的打起來,就他們這群老弱病殘,是人家的對手嗎?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學古惑仔打打殺殺嗎?太叔公真是後悔死了,真不應該讓靜安給他們看什麼古惑仔系列的電影。
「咳……咳……」
太叔公干咳兩聲,趕緊插到了雙方對峙之中,笑嘻嘻對著王二麻子說道︰「二麻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生氣,不要生氣!」說完之後,他就轉身狠狠的瞪了一眼余女乃女乃,怒呵一聲︰「你這個鬧事老娘們,沒事呆一邊涼快去!」
「什麼?你說什麼?」
余女乃女乃黑瞳頓時睜的渾圓,詫異的望著太叔公,實在不明白他這又擠眉又弄眼的表情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看在你的面子上?」
這話不說還好,太叔公的這句話無疑是在王二麻子燃燒的怒火之上再次澆了一把油,胳膊一用力,他便直接把太叔公整個人給拎了起來。
「你,你,你干什麼?」
余女乃女乃驚恐的看著面怒發狂的王二麻子,跳起腳想要把太叔公給拽下來,可是,就她那個小身板力氣怎麼可以敵得過王二麻子呢?王二麻子只是手肘一推搡,余女乃女乃整個人便被推到在地,這個精致的小老太婆,梳的整整齊齊的發髻頓時散了下來,有些凌亂的披散在肩頭,而且地上揚起的灰塵揚了她一臉,「哇……」一聲淒慘的笑聲頓時從余女乃女乃的嘴里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