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輸龜,輸龜,輸掉的烏龜!你爹娘還真會起名字!」
鳳魅雪肩膀顫動著笑出聲來,清脆的笑聲,落在每個人的耳畔,讓他們都一陣憋笑。
其中也不乏有些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音,讓蘇輝的臉宛如黑色的鍋底一般,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灰燼。
「你是什麼人?敢嗤笑爺的名字!」
蘇輝牙縫里蹦出的字眼,一個一個皆是咬牙切齒,氣得渾身骨頭都在震動。
他從來沒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這般肆無忌憚的侮辱。
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說成是烏龜!
現在被人公然恥笑,他如何能受得了。
「這個狐狸精就是我跟你說的鳳魅雪!」
眠月情兒在一旁低聲的說道,嫉恨的看向鳳魅雪那張無論是什麼表情,都美得醉夢*的容顏。
「狐狸精,叫你勾引二師兄!還讓我受盡侮辱,我一定千倍加諸到你的身上,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她在心中恨恨的詛咒著鳳魅雪,眼底里滿是怨毒。
「我的娘子,還輪不到你一只小畜生過問!」
陌煙華攬著鳳魅雪的腰際,薄唇一動,舒緩清冷的嗓音,就徐徐地落了下來。
明明沒有任何的波瀾,但卻透著一股狂傲囂張。
「你敢說我是畜生!」
蘇輝面色漲紅充血,看著陌煙華那天人般的面容以及他手中的幻音魔琴,心中又是忌憚,又是嫉恨。狂吼的聲音,猶如野獸一般,沖出了喉嚨。
平日所謂的風範,都在陌煙華的面前,變得黯然失色。
花冷馨原本對蘇輝的愛慕之情,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轉而看著陌煙華俊美絕倫的容顏,眼楮閃閃發亮。
「哎呀,雖然你是畜生,但是也沒有什麼好激動的呀!何必要吼出來呢?」鳳魅雪壞壞的說道,直接讓蘇輝氣得火冒三丈,若不是她的面容美得叫他心癢難耐,他早就動手教訓人了。
「廢話少說,這枚聖丹我是要定了!」
蘇輝手中浮起一柄長鞭,朝著陌煙華的方向抽打而去,空氣中夾帶著破風的尖銳聲音,異常的刺耳。
四周的塵土,因為他身上散發出的充沛魂力而飛卷,種植在一旁的樹木,也被壓了下去,隨時有可能生生折斷。
「嘩啦啦——」
葉片強烈的震顫起來,一片片掙月兌了樹梢,飛落到地面。
「這位公子小心!」
君詩魂見到前來解圍的人正是上次把藥交給他的人,連忙開口提醒道。轉頭看向藥神居之內,焦急的期待納蘭風吟趕快煉制完成最後的步驟。
「啊!那是玄霄派的靈器誅邪鞭!沒想到蘇輝把這個都用出來了!」
一人驚呼道,看著誅邪鞭,不由一陣失神。
「面對幻音魔琴,蘇輝不使出渾身法寶,那哪里有機會啊!」
「是啊!煙華公子的幻音魔琴,據說無人能及!」
「我們何不趁著他們大戰,然後去奪取那聖丹!」
「……」
眾人都打著各自的歪主意,想要將逆天聖丹吞了月復中,一個個賊眉鼠眼的朝著藥神居聚涌而來。
面對蘇輝拼盡全力的致命攻擊,陌煙華只是隨手一撥琴弦,就有一道道弧紋,宛如水波一般傾瀉而出,朝著四周蔓延開來。
「叮——」
一種奇詭的音律在他的指尖糾纏,蘇輝手中長鞭被音波震開。
「轟——」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無數人遠遠的圍觀,探出頭看向了這邊,但卻不敢靠近。一片霧氣籠罩而下,蘇輝的腦海中就一片恍惚。伴隨著琴音變幻,他在人們驚愕的目光中,開始自己月兌衣服,非常妖嬈的扭動了起來。
大手一揮,系在腰間的須彌袋就飛了出去。
「又是一個須彌袋!這只烏龜還真是大方!既然你盛情相送,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鳳魅雪一把抓住須彌袋,輕車熟路地將靈魂印記抹去,納入自己的行囊之中。
「咚——」
陌煙華眸子一閉,指尖一勾,又是一聲詭奇的琴音,跳躍在他的指尖。
想要渾水模魚的那些人,也紛紛跳起了月兌衣舞。又叫鳳魅雪順手撿了幾個須彌袋,跟撿垃圾似的,隨手就撈了不少好東西。
眠月情兒听到陌煙華的琴音之時,就感覺到了不妙。
然而,她還來不及逃開,就忍不住隨著琴音的變化,甩掉了一件件衣裳,狂野地撕開裙子,開始扭動了起來。那風騷的模樣,生生扭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花冷馨也遭到了波及,一起跳起了月兌衣舞。
一群半果的男子,圍著兩個全光的女子,在大街之上跳起舞來,引來了一大片目光,就連那些聞訊趕來的各方高手,也都被這奇異的一幕所吸引。
「好了,我們進去吧!」
陌煙華轉身收起幻音魔琴,看也沒看外面的那些人一眼,帶著滿載而歸的鳳魅雪走進藥神居之內。
這時候,一群男人月兌得更加歡樂了,只是隨著幻音魔琴的迷幻之力散去,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模樣,全都嚇著屁滾尿流地逃開。哪里還敢在這里留下來,丟人現眼!
特別是眠月情兒和花冷馨,兩人月兌得精光,如今被無數人看去了身子,羞怒交加,伸手不知道要遮哪里才好,不管她們怎麼遮,都擋不住那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叫她們恨不得直接一頭撞死。
嚎啕大哭著逃開來,一路狂奔,引來了一條街的轟動。
幻音魔琴之所以叫人聞風喪膽,正是因為那操控人心的魔力。
其他想要進藥神居奪藥的高手,見過了之前那些人狼狽丟人的樣子,哪里還敢造次!
若是著了道,一世英名還不毀于一旦?
越強大的高手,就越是注重面子,陌煙華也是料到了這一點,才會用出這一招震懾所有人。
「兩位請稍等片刻!」
君詩魂見到外面一哄而散,心中這才安穩了幾分,看著陌煙華那無害的面容,無法想象他和剛才那個叫所有人都嚇破膽的煞神會是同一個人!
「嗯!」
陌煙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空氣中劇烈的波動,慢慢平息下來。
「好了!」
君詩魂跟著納蘭風吟也有不短的日子,自然知道丹藥如今已經完全煉成,就連那股波動也被收斂進了丹藥之內,將藥性牢牢地鎖住。
「抱歉,讓二位久等了!」
納蘭風吟一身疲憊地走了出來,手中握著一個玉瓶,面容上浮著一抹難言的激動。
「成功了?」
鳳魅雪握著他遞過來的玉瓶,眼眶里閃爍著激動的水光。呼吸都跟著急促了幾分,炯炯有神的凝視著他終日未休息的憔悴面容,充滿了期盼。
「風吟,不負所望!」
納蘭風吟白得近乎透明的玉顏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一口雪白的牙齒,襯著淺淺的唇色,分外的醒目。
「大恩不言謝!」
鳳魅雪感激的說道,看到他那耗盡心力的模樣,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他。
「不必客氣,你已經給過我酬謝了。」
納蘭風吟淡淡的說道,仿佛沒有見到陌煙華額間隱隱暴跳的青筋,以及因為他靠近鳳魅雪時候渾身散發的寒氣。
「魅雪的氣色不太好,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溫潤如泉流的嗓音,帶著幾分清風般的縹緲,傳到鳳魅雪的耳邊。
她的心底不由「咯 」了一聲,想起聖冥說過,若是以蓮珠強行將毒素吸過來,到時候會對她的身體產生不可預知的後遺癥。
難道,納蘭風吟是看出了她身體的問題?
她點了點頭,隨著納蘭風吟走到一旁,伸出手讓他診脈。
「煙華公子,請喝茶!」
君詩魂見到師傅替鳳魅雪看病,便斟了一杯茶,遞給立于一旁,面容糾結醋意翻騰的陌煙華。
「 ——」
陌煙華手中握著茶杯,見到納蘭風吟的手搭在鳳魅雪的手腕上,直接將杯盞捏成了碎片,看得君詩魂一愣一愣的。
他心中有著一萬分沖動,直接把納蘭風吟的手甩開。但只用了一個理由,讓他冷靜下來,沒有任何動作。
理由很簡單,他擔心她的身體,害怕如納蘭風吟所言,她的身體怕是出了什麼問題!
藥神居之中,安靜到了極點,外面的夜幕不知道何時已經籠罩了下來,君詩魂點燃燈火,燭亮了幾人凝重的面龐。
「怎麼樣?」
鳳魅雪見到納蘭風吟眉峰蹙起,不由微微一陣不安。
「請煙華公子出去一下!」
納蘭風吟沒有立刻開口,只是喝了一杯熱茶,淡淡的掃了陌煙華一眼。對于病患的病情,作為一名醫者,他必需為她保密。
「你——」
陌煙華冷冷掃了納蘭風吟一眼,心頭那股火焰,不由騰騰地竄起。看著這囂張的家伙,居然想要和雪兒獨處一室,他就忍不住想要殺人放火。
「煙華,我馬上就出來!」
鳳魅雪安慰的看了他一眼,絕美的面龐上,嵌著甜美的笑容。
「半盞茶的時間!」
陌煙華沒舍得叫她和另一個男人多相處一點時間,留下這一句話,一步三回頭的走到門外。
君詩魂也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很少見到師傅提到患者病情的時候,露出這般凝重的神情,不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納蘭,我的身體——」
鳳魅雪凝視著納蘭風吟的面龐,聲音帶著淡淡的疑惑。長長的睫羽遮掩著她的面龐,充滿了動人的韻味。只是她的臉色有著幾許近乎透明的白皙,叫人看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的身體情況並不妙!不過,若是服下這枚涅槃丹的話,興許有轉機!」
納蘭風吟一手撐著臉頰,流仙長袖在風中輕舞,恍若輕雲掠過。
「涅槃丹我另有使用!你直接告訴我,是什麼問題?」
鳳魅雪感覺到一股沉悶而壓抑的氣氛,籠罩了下來,叫她心中一陣惴惴不安。
「你身上滯留著一種奇毒,雖然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但還是對你的身體造成了損傷……」
納蘭風吟細細地沉思了一下,將他感受到的情況,詳細地告訴她。
「不過是一點內傷罷了!不礙事的!」
鳳魅雪微微一笑,臉上有種叫人心疼的柔美。
「損傷雖然不大,但你的身體,今後怕是無法受孕!」
納蘭風吟清風般的嗓音,猶如狂風暴雨,在鳳魅雪的胸腔上呼嘯而過,讓她的心猛地一窒,有著生悶的疼,揪扯著她的四肢百骸,化作一根根冰冷的針,刺進她的骨髓。
只是一句淡淡的話音,卻叫她陡然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面色越發蒼白了幾分。
無法受孕,也就是意味著她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
她不能給心愛的夫君,生下屬于他們的孩子。
他那麼希望的想要一個孩子,她也是那麼希冀孩子的到來。
然而,一切卻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幻影,她不能擁有孩子!
「涅槃丹,是你唯一的轉機!若是以涅槃之力,也許可以讓你因為奇毒受損的身體恢復如初!涅槃丹僅此一顆,必需整顆服下,否則藥力不足。」
納蘭風吟在她的耳畔叮囑道,希望她可以把涅槃丹留給她自己,這樣她才不會抱憾終身。
「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鳳魅雪緩緩站起身,只是簡單的站立,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量。
若是從前有人告訴她,她以後都不能擁有孩子了,她只會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對于孩子有無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
但是,如今有了陌煙華,她才那麼渴望的要一個孩子,像他還是像她都不要緊,只要是他們共同的孩子,她會好好珍惜。
可是,天意弄人,她的唇邊不由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邁著步伐,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哀淒的面容上努力撐起一抹合適的笑容,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知道他在門外等著她,所以,她不願意叫他擔心,更不想讓他知道她是為他移毒,才會失去了孕育孩子的機會。
「唉——這倔強的丫頭!」
納蘭風吟看著她裝作沒事人一樣,走了出去,心中不知道為何,有著幾分難言的沉重。
「雪兒,那家伙怎麼說?」
陌煙華見到嬌妻走出來,眼底泛起了喜悅的光芒,牽起她的手,朝著外面走去。想起那個一臉謫仙,行徑卻與采花大盜無異的家伙,他就忍不住一陣內傷。
若是納蘭風吟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陌煙華的心中是何等的光輝,他一定會露出一記白眼。
「我的身子並無大礙,只是有些虛寒,調養一些日子就好,你不必擔心。我們還是趕去鳳府,免得夜長夢多!」
鳳魅雪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平靜如常。嗓音依舊柔軟,有著叫他迷醉的清甜。
「好吧,回去之後,我讓清漪給你準備一些藥膳,你這身子骨也太單薄了,確實要好好將養一番!」
陌煙華寵溺的說道,捧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眼底蓄滿了憐愛。
她這柔弱的身子,以後若然有了孩子,怕是也要受一番罪。他可要好好地將她養得白白胖胖的,叫她看上去也健康一點。
他心中有著甜蜜的幻想,卻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是多麼的沉重。
有時候,正是因為太在意對方,才會選擇隱瞞,畢竟知道的越多,要承擔的就越多。
「煙華,你方才的臉色也有些不好,是不是身上余毒沒有除去的緣故?還是吹風著涼了?」
鳳魅雪和他並肩走在長街上,朝著岸邊走去。她記起之前納蘭風吟替她診脈的時候,他的臉色特別的難看,不禁有些擔憂。
芊芊玉手,輕輕撫模著他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其他的原因。
她的肌膚,緊貼著他的,閉上眸子,細細感受著他的情況。
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柔情,像是一汪秋水,將他整顆心都浸透到里面,叫他感覺從里到外的寧靜下來。
所有的煩悶,所有的醋意,所有的暴躁,都在她的溫柔中,盡數湮滅。
「沒有發燙啊!應該不是生病了!」
鳳魅雪放下手,微微舒了一口氣。前些日子,他體內的毒素被轉移之後,身體虛弱了好一陣子,經常發高燒。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幾日,加上各種調理,他的情況才漸漸地穩定了下來。
「我不是身病,而是心病!」
陌煙華踏上停泊在岸邊的畫舫,有些無奈的說道。小心翼翼地牽著她的手,帶她坐在船頭,暗中催動水流,讓畫舫逆流而上。
「心病?」
鳳魅雪靠在他的懷里,不解的問道。
他有什麼心病,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呢?
「嗯,是心病,因為你犯得心病!你不知道,我多討厭那些狂蜂浪蝶靠近你,該死的,那個道貌岸然的破籃子,居然敢踫你的手,我真想直接剁了那爪子!」
陌煙華氣鼓鼓的說道,眼楮里泛著水霧,滿是幽怨的光芒。
活似被拋棄的一個怨夫,看上去好不可憐。
這個男人若不是愛慘了她,怎會由一個冷酷無情的冰山,化作這般烈烈噴發的火山!
他本就是個喜怒不言于色的深沉帝君,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會展露這樣的一面。
「呃,你就是因為這個才不開心的?」
鳳魅雪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露出孩子氣般別扭的一面,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溫柔。知道他原來是吃了飛醋,才會悶悶不樂,十指穿過他的十指,緊緊地扣在一起。
虧他能把納蘭,想成那個破籃子!
這種比喻,也就他可以說得這般順溜。
「呆瓜,你有點自信可不可以啊?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她淺淺的嘆了一聲,感覺到他的不安,轉過側臉定定地凝視著他俊朗無雙的面容。
「我明明知道你是不會見異思遷,可心里還是會忍不住不安,是不是很沒出息?」
陌煙華有些挫敗的說道,霸氣果決如他,在面對兒女私情的時候,也陷入了這般田地。
「的確很沒出息!」
隨風在船尾撇了撇嘴,沒有一點留情的評價道。
「是非常沒出息!」
鏡月看了一眼陌煙華此刻的模樣,中肯的說道。
兩人的聲音雖然輕,但還是飄進了陌煙華的耳朵,叫他眉毛不由跳了跳,有種把這兩個成天說風涼話的人,給丟下湖喂魚。
「你呀,想太多了!這怎麼會是沒出息呢!」
鳳魅雪心中一陣甜意翻涌而起,听到他那有些沮喪的話音,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
「若是換做我,見到其他出色美麗的女子靠近你,我也會不安,也會不開心。所以,這不是出息的問題,只有笨蛋才會覺得你沒出息,懂不?」
她那充滿溫暖的話音,熨燙著他的身體,叫他渾身都像照耀著暖爐一般,舒暢到了極致。
他挑釁地朝著隨風和鏡月兩人隱身的地方瞥去,臉上有種春風得意的喜悅。
「雪小姐的意思代表我們是笨蛋?」
隨風面癱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朝著鏡月問道。
「你是笨蛋!」
鏡月寧靜的嗓音,毫不猶豫地吐露出唇畔,帶著濃濃的肯定。
「她也說了你!」
隨風的僵尸臉上有著一縷破裂的痕跡,冷颼颼的聲音,灌入了太多的情緒。
「你听錯了!」
鏡月靜美的面容上,聖潔的神情,有著冰雪般的純淨。荷色千水雲裳,配著碧色香草的衣帶,猶如出水的精靈一般,不染縴塵。她的腳踝上系著一串銀色鈴鐺,每次她行動的時候,便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只是此刻他們兩人身外有著一層特殊的氣息包裹,所以其他人听不到那鈴鐺有多麼清脆。
「我沒有听錯,是你死鴨子嘴硬!」
隨風面癱的臉上,終于破碎了越來越大的痕跡,就算是聖人也會被她給逼瘋。
「原來你是死鴨子!」
鏡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把黑白顛倒,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數得上是一流。
「噗——」
隨風直接被她噎得險些吐血,別過頭,一臉的挫敗,感慨了一聲。
「其實,沒出息的是我——」
「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
陌煙華的聲音,清晰地飄了過來,直接打擊得隨風想要跳湖。
他這身邊都是一群什麼人啊?
正常一點的有沒有?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嘩啦——」
畫舫一路推開浪花前行,發出了夜色中的水聲。
突然,鳳魅雪的眸子一寒,感覺到了一股陰寒的氣息,包裹在四周,叫她心生警惕。
「水中有埋伏!」
她迅速傳音道,臉色帶著幾分嚴肅。
「先下手為強!」
陌煙華點了點頭,手掌朝著水面重重一拍,帶著鳳魅雪凌空飛起。
「轟——」
夜色的湖面之上,炸起了高高的水花,在緩緩移出雲層的月色輝映之下,像極了千樹萬樹梨花開。
隨風和鏡月的反應同樣很快,在畫舫炸開的瞬間,他們已然飛到了空中,俯視著從湖中破水而出的人影。
下方的人影足足有數十道,每一道身上的氣息都不是普通人所擁有的。
鳳魅雪清晰的感覺到,他們皆是斗魂師。
「殺——」
雙方沒有一人說話,這些人的臉上都覆蓋著黑色面具,為的就是不被認出來。
大戰一觸即發,陌煙華一人獨對三十名高手,不落下風。
另外有人以為鳳魅雪是軟柿子,就朝著她襲去,想要將她擒拿住,到時候用來威脅陌煙華束手就擒。
「你們不要過來,我很害怕!」
鳳魅雪怯怯的說道,清甜的嗓音,叫所有人都不由露出了勝利的目光,朝著她沖了過去。
「刷——」
就在十幾名斗魂師齊齊沖向她的時候,那原本看上去無害到爆的小丫頭,手掌心之上陡然浮起了一柄桃花扇。
扇子一揮,流光飛舞,片片雪花夾帶著繽紛的桃花,猶如鳳凰般綻開羽翼,狂卷而出。
「啊——」
「啊——」
「啊——」
「……」
十道慘叫聲接連響起,在跟陌煙華交手的幾名高手,寒毛不由倒豎而起。
見到鳳魅雪一出手,就直接把十個斗魂師給秒殺了。
可怕的桃花刃,割破了那些人的喉嚨,精準度奇高無比,叫他們不由生出了退意。
原本他們都是打著牽制陌煙華,抓住鳳魅雪的想法。
當如今現實很黃很暴力地告訴他們,這個想法很傻很天真!
「逃啊!」
見到鳳魅雪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弱女子,大家連忙四散開來,想要逃離這里。然而,他們還沒走出一步,一團火焰就噴了下來,將他們生生化作灰燼。
呆在鳳魅雪袖子里睡覺的舒翼,拍了拍小翅膀,飛到鳳魅雪的袖子中,繼續睡它的大覺。
「好強!」
在一旁插不上手的隨風,瞪著大眼楮,死死地盯著鳳魅雪以及躲進她衣袖的那只小東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所見到的一切!
原本只能將他逼退的鳳魅雪,如今卻有了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以想象,再過幾年,她會成長到何等高度!
公子的眼光真是太毒辣了,居然一早就挖出了這麼一個驚世神才!
「她的實力提升得真變態!」
鏡月也見到了鳳魅雪方才那一招全滅敵手的凌厲風華,叫她不由一陣驚嘆。
當初前往天璇城的路上,還需要她暗中搭救的小人兒,如今以逆天的速度成長了起來。
雖然沒有達到縱橫天下的程度,但在她這樣的年齡,修煉到斗魂師,已經實屬逆天了!
「走吧,看來接下來的路,不能偷懶了!」
鳳魅雪看著畫舫已經四分五裂,不由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
「有為夫在,娘子可以一直偷懶!」
陌煙華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臉上浮起溫柔的笑意,腳尖一點,身如流光般在空中飛過。
「你說剛才那些人,都是哪些宗派的?」
鳳魅雪躺在他的懷里,不用自己走路,倒也非常享受。長發在夜風中輕輕飛揚,凌舞出一縷迷人的弧度。
「他們的氣息透著幾分陰寒,應該是玄霄派獨有的!想來是那蘇輝不甘心我們取走涅槃丹,所以派人來劫了!」
陌煙華理智的分析道,俊顏上有著一抹深邃。
以他的實力足以把幾個蘇輝殺了,但麻煩的是他背後是玄霄派。如今鳳家勢弱,若是蘇輝一死,鳳家遭到遷怒,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只有讓鳳家強大到可以與蘇家對抗,到時候才有火拼的資格。
他們的對手,不是一個蘇輝,而是整個蘇家,甚至是他們背後的玄霄派。
「蘇輝!又是他!」
鳳魅雪咬了咬唇,聲音中透著幾分寒意。
她也明白陌煙華的顧慮,所以她沒有任性的要求他去殺了蘇輝替大哥報仇。而是努力的擴大鳳府的勢力,盡全力讓大哥恢復,這樣他們才能夠將蘇家一網打盡!
「雪兒!」
陌煙華心疼的喚著她的名字,看著她柔弱的肩膀,要撐起太重太重的負荷,叫他心中不忍。
他能做的就是站在她的身邊,只要她需要,他什麼事情都會為她做!
「我沒事,真的!」
鳳魅雪淡淡的說道,讓他不必擔心。她只是覺得自己始終不夠強大,才無法守護好她在乎的一切。
陌煙華攬緊她,加快了速度,他知道如今她最想要做的事情,是讓鳳瀲墨的身體恢復。
其他的恩怨,都先放在一旁。
「到了!」
兩人直接落在了鳳府之中,朝著鳳瀲墨的主臥走去。
「小雪,煙華,這麼晚,你們怎麼來了?」
鳳瀲墨打開門,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讓他們走進屋內。
「大哥,若是可以讓你的身體斷肢重生,你願不願意嘗試?」
鳳魅雪走到鳳瀲墨的身前,眼楮凝視著他的眸子,聲音平靜的問道。
「小雪,你都知道了!」
鳳瀲墨听到她的話,微微一驚,看了陌煙華苦笑的臉,也知道他什麼事情都瞞不住她。
「大哥,這些年,苦了你!」
鳳魅雪鼻子微微一酸,眼中有著一抹濕潤。
「小雪,大哥不苦,都是大哥沒用,不然也不會叫小人暗算了!」
鳳瀲墨眼底涌起了濃濃的恨意,他對于蘇輝的恨意,比任何人都要深。若不是蘇輝,紫雪不會死!
「大哥,我這里有一枚涅槃丹,若是要月兌胎換骨,需要忍受強烈的痛楚,你要試試嗎?」
鳳魅雪將手中的玉瓶拿了出來,放在鳳瀲墨的手中,聲音中帶著征求的意思。
「試!當然要試!」
鳳瀲墨重重的說道,仰頭二話不說直接將涅槃丹吃下,對于鳳魅雪給他的東西,他沒有一點懷疑。
他要替自己和紫雪報仇,他還要保護自己的妹妹,他身上有著他必需去完成的責任!
不管有多難,多苦,他都會熬下來。
當涅槃丹進入他的體內,一股火焰就在他的身體中熊熊燃燒起來。極致的痛,沖入他的全身,但他依然死死地咬牙,沒有流露出一絲的軟弱姿態。
陌煙華和鳳魅雪在一旁替他護法,隨風和鏡月在外面守著,不讓任何人來打攪他們。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鳳瀲墨體內燃燒的火焰沖出了體表,將他包裹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可怕的火焰,直接將整棟屋子燒成了灰燼。
「大哥——」
鳳魅雪面色一驚,聲音中帶上了幾分顫抖,看著那可怕的烈焰,不斷地焚燒,心中充滿了焦急。
「雪兒,你要相信他!」
陌煙華的聲音,帶著鎮定人心的作用,讓她的情緒平靜了幾分。
「嗯!我相信大哥可以熬得過去!」
鳳魅雪目光深深的凝視著那顆燃燒的火球,心中一遍一遍的祈禱著大哥的平安。
這一關,倘若跨過去,就是重生。
倘若,跨不過去,就是滅亡。
她在使用涅槃丹之前,就有听聖冥說過其中的凶險。但是,她卻明白,讓那般意氣風發,傲然于世的大哥,這般活著,他比死還要痛苦。
有仇無法報,有怨無處發。
他的痛,他的悲,他的恨,她都清楚的感受到了。
所以,她毅然將涅槃丹交給他,而不是留給自己。
孩子和大哥,她選擇誰?
毫無疑問,最後,她選擇了讓鳳瀲墨獲得重生的機會!
「好純的火焰啊!」
一道陰惻惻的尖銳聲音,從天空之中響徹而起,一個面容詭異的女子,陡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這要是拿去煉丹,倒是不錯的東西!」
那個詭異的女子,身著一襲緊身綠鱗衣,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可怕的毒蛇。
她的速度極快,幾個閃身,就逼近了鳳瀲墨。
「妖婦!滾開!」
鳳魅雪手中飄雪桃花扇流光飛舞,朝著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席卷而去,叫她微微一驚,將陰冷如蛇的目光掃了過來。
恐怖的靈魂威壓,伴隨著陰風陣陣,自那綠鱗女子的身上散發出來。
「轟——」
陌煙華伸手朝著那女子發出一掌,站在鳳魅雪的身前,猶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替她擋住那足以將她壓成粉碎的威壓。
「太極陰陽印!」
鏡月見到敵人的可怕,完全是那種修煉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不是他們可以抵抗得住的。也直接現身,手臂劃出了一道陰陽印,朝著那女子席卷而去。
「雷霆!招來!」
隨風也顧不得藏私,手中涌起了雷霆,朝著那個恐怖至極的老妖怪攻擊而去。
「嘰——」
舒翼振翅飛出,噴吐著火焰,要保護自己的主人。
「她究竟是什麼人?」
鳳魅雪也運轉起全身的魂力,借助著聖冥的力量,將飄雪桃花扇的力量發揮到最大。
然而,這個老妖怪太厲害了,他們幾人聯手,都無法傷到她一分。只是勉強牽制住她的行動,為鳳瀲墨拖延時間。
「她是玄霄老祖的夫人,鬼娘子!」
陌煙華沉聲說道,薄唇一抿,眸光中滑過了一抹冰寒之色。
「哈哈哈!你們這幾個小爬蟲,也敢在本座的面前動手!真是不自量力!」
鬼娘子的臉上露出了青色的鱗片,得意的大笑起來。
「師傅,就是這個賤人,奪了搖兒的須彌袋,你一定要替搖兒討回公道!」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鬼娘子的身後響起,眾人定楮望去,就見到一個渾身是蛇的恐怖怪物,跟隨在鬼娘子的身邊。
「蘇搖兒!她竟然沒死!」
鳳魅雪認出了那個渾身爬滿毒蛇的人,正是蘇家的小姐蘇搖兒。
之前听說她死了,如今居然看到她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出現!
當日蘇搖兒被那人型神獸斷了四肢,丟進了蛇窟卻因禍得福,練就了一身毒功。原本她就拜在鬼娘子的門下,如今毒功大成,她的手腳皆由毒蛇化成,看上去猙獰恐怖。
「哈哈哈,小賤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蘇搖兒獰笑著叫道,臉上滿是可怕的疤痕,哪里還有一點人的模樣。
眾人感覺到蘇搖兒渾身的毒氣,以及她散發出的氣勢,心中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單單是鬼娘子一人,都叫他們疲于應對,如今在加上一個變成怪物的蘇搖兒,這情形對他們太不利了。
「琤——」
陌煙華手中幻音魔琴飛舞而起,十指狂舞,一道道音刃化作無形的刀鋒,加強了力量,朝著她們攻擊而去,將兩人逼退了幾步。
「臭小子!你以為就你有後手嗎?」
鬼娘子大笑一聲,一只巨大的毒蟒,就從她的手心爬了出來,朝著他們噴吐著毒息。
「此蟒與貧道有緣!借我一用!」
一道笑聲從天邊響徹而起,那只恐怖的毒蟒還沒有噴幾口毒息,就被一個巨大的袖子給罩住,直接打包帶走,氣得鬼娘子差點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定楮一看,眼前竟然是一個看上去沒有多大的灰袍小道士,她的臉色一下子猙獰了起來。
「臭道士,你敢壞本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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