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記得這些小事,今日清漪遇襲,我查到了一個潛伏于民間的組織名為騙天,我覺得必需要徹查這個組織。」
鳳魅雪並沒有把自己的生日放在心上,她以前幾乎都不過生日的,對于這些事情並不在意。
「誰說是小事,對我而言,關于你的每一件小事都是大事。」
陌煙華帶著她走到湖邊,坐在湖畔的石椅之上,看著湖水泛起漣漪,荷葉已經枯萎凋零,滿目蕭條之色。然而,那一大片剛剛擺上的菊花卻是燦爛生輝,在秋天這個季節,展現著它的芬芳迷人。
「我打算安排了一場賞菊宴,屆時文武百官以及各族的小姐公子都會入席,順便為我們朝中的大批單身漢找個伴。特別是蘭夢柯那家伙,我們更要重點照顧一下。」
「這樣也好,自從你繼位之後,幾乎沒有舉辦過任何的宮宴,就按你說的辦吧!」
鳳魅雪想起但凡帝君繼位,帝後大婚,等等重要的典禮之後,都會在宮中設宴。不過因為他們兩人都不喜歡麻煩,所以都是能免則免,自從她登臨後位之後,到了現在連一場宮宴都沒辦,倒是也有所不妥。
各家各戶的深閨小姐和公子,以前都是在宮宴上相互結識,如今卻沒有這樣的機會。想到朝中幾位年輕重臣,無論是上將軍風踏月,還是丞相蘭夢柯,全都是獨身一人,終日忙于朝堂軍政,耽誤了終身大事。
「你說的騙天組織,我們回去細細詳談一番。」
陌煙華見到她不反對,便讓隨風去下達命令,開始準備賞菊宴。
鳳魅雪則對他詳細地說起了騙天組織的情況,兩人在一起商量起了對策。
蘭夢柯很快就將查到的女子失蹤案件的卷宗送到他們的手中,讓他們過目。同時還得到一個非常不利的消息,這幾日皇城之中失蹤女子的數量在快速增長,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九個女子神秘失蹤。
三人在帝凰宮之中商量到了入夜時分,蘭夢柯才離宮。
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像是一層層黑布蒙上了蒼穹。一陣涼涼的夜風吹過,街道兩邊的落葉就掉落到了地面之上。
三道身影飛躍在屋頂之上,在無月的夜里,朝著外使所住的行宮掠去。
行宮外懸掛著大紅燈籠,在秋風中搖曳,紅得觸目驚心。甲冑森嚴的侍衛,站在大門之外,手握佩劍,目光如炬,逡巡著四周。
穿過重門,深處的宮殿之內的室內此刻特別黑,特別暗。鸞鏡之前點了兩根紅色的蠟燭,猶如血淚在汩汩流淌。
「啪嗒!」
一滴水從桌上被打翻的杯盞中流淌而下,浸濕了上等刺繡的桌布。
「本公主真是白養了你們這些人,叫你們抓一個人都抓不到!現在還敢回來見我!」
夢綺舞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中看著跪在地板上的兩個人,臉上褪去了白日里的偽裝,換上了猙獰的嘴臉。一雙青花蛇瞳,在黑暗中閃著青光。
「公主恕罪,小的辦事不力,這就再派人去把那個小賤人抓回來,取她的心髒,給公主泄恨。」
一個歪嘴男子和一旁的斜眼男戰戰兢兢的說道,腦袋都抵在了地面之上。
「你們這幾日帶來的祭品,蛇神很滿意。看著你們盡心盡力的份上,本公主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蛇神餓了,你們去給我帶一個新鮮的心髒和一對眼珠子過來。」
夢綺舞手指輕輕敲著桌子,溫柔的嗓音,語氣平常的說道。
「是!是!小的們這就去!」
兩人見到自己逃過一劫,不由舒了一口氣。
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就听到一旁杯子掉落的聲音。
「什麼人?出來!」
夢綺舞冷厲的聲音,讓端著藥盅站在門外的冰薔嚇得手腳發寒。
「公——公主,是奴婢!」
冰薔早晨被重責過二十大板,如今走起路來還非常艱難。但是她知道公主從來不留無用之人,她就算是傷得再重,也必需要爬起來。
「你在外面多久了?」
夢綺舞的目光似乎要將冰薔的身體也穿透,沒有一絲的溫度。
「奴婢什麼也沒听到啊!公主息怒!奴婢只是給公主送來藥!」
冰薔被她的目光看得渾身僵硬,嘴唇打顫的說道。
「把藥端進來。」夢綺舞揮了揮手,看著冰薔那哆嗦的模樣,眼中有著幾分嗜血之色。「這藥是不錯,但是少了一味最重要的藥引!」
她看了站在一旁的歪嘴和斜眼一下,兩人立刻就會意她的意思。
「公主,奴婢這藥都是和平日煎得一樣,沒有缺了藥材。」
冰薔見到兩個長相丑陋至極的男人,朝著她婬笑地走來,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
「缺的正是你的這顆心!既然那個小賤人沒抓到,那只能先用你的下藥了。」
夢綺舞冷漠的說道,捂著開始發疼的胸口,催促兩人快點動手。
「公主,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求求您放過奴婢。」
冰薔連忙跪了下來,朝著夢綺舞磕頭。
「既然對本公主忠心耿耿,那拿你的心做藥引就是給你盡忠的機會。」
夢綺舞的青花蛇眼閃爍起綠光,冰薔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不能動彈了,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想到今天我們有這樣的艷福,這小丫鬟長得還真是水靈。」
歪嘴男和斜眼男立馬關上門,餓虎撲羊般撲了上去,將冰薔扒光。
夢綺舞則坐在一旁,喝著藥罐里的藥,神態自若。
行宮之外,樹端上站著三道人影。
「少宮主,你就別進去了!今天皇後不是才告誡你別去招惹那個舞公主嗎?」
唐右右看到唐柒柒那激動的樣子,不禁有些無奈,這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左左,你也說句話。」
「少宮主想做的事情,我們哪里勸得動!只希望今夜可以一切順利就好!右右在此等候,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就立刻去找人幫忙。我跟著柒柒,以防有變。」
唐左左見到唐柒柒已經掠進了行宮之內,連忙跟了上去。
「刷——」
唐柒柒輕車熟路地穿過殿宇,落在了夢綺舞的房屋之外,她躡手躡腳地將窗戶捅開一個洞,就見到了一副血淋淋的畫面,夢綺舞正捧著一顆心髒,吸收著心髒中發出的黑霧,臉上露出了享受之色。
這些枉死的女子心中都有著強大的怨氣,這便是夢綺舞想要的東西。
當吸收完心髒中的怨氣,她便將那心髒捏成粉碎。緊接著,將兩顆眼珠子,對著鏡子塞入青花蛇眼之內,下一刻,她原本可怕的蛇瞳,就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模樣。
「也不知道這兩顆眼珠子能用幾天!」
「如今已經入了秋,天氣沒有夏日那麼燥熱,眼珠子不容易腐爛,公主這七天都無需再換新的眼珠了。」
一旁貼身保護夢綺舞的老者開口說道。
「這對眼珠子配上公主的眼楮,真是好看。」
「呵呵,是啊!不過本公主更想要窗外的那雙眼珠子,水藍水藍的,真叫人想挖出來把玩。」
夢綺舞對著鸞鏡,笑得令人生寒。
唐柒柒听到她喃喃自語的聲音,立刻就猜到被發現了,連忙準備逃開。
但是,當她要邁開步子的時候,才驚覺自己被控制住了。
夢綺舞眼中閃著綠光,讓唐柒柒一步一步走進屋子。
外面的唐左左見到了唐柒柒陷入危險之中,連忙扯大嗓門大喊了一聲。
「殺人了!快來人啊!」
伴隨著她一聲大叫,在行宮不遠處的侍衛連忙趕過來。
「該死的!敢壞本公主的好事!你們兩個快滾!」
夢綺舞听到大批隊伍的腳步聲,眼中綠光閃動,控制著唐柒柒的手拿起了桌上沾滿鮮血的刀子。然後,在所有人進來的瞬間,她的眼楮恢復了如常的樣子,然後倒在一旁的椅子上,臉上露出了驚恐的樣子。
「快!快救命啊!她是殺人惡魔!快將她抓起來!」
上將軍風踏月走進屋里的時候,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就夾帶唐柒柒手中握著帶血的刀子,站在死相淒慘的冰薔身前。
所有人見到這畫面,都會覺得是唐柒柒動手殺人,並且殘忍地將冰薔的心髒和眼楮挖掉。
「我不是凶手!人是她殺的!」
唐柒柒連忙丟掉手中的刀子,怒氣沖沖地指著夢綺舞說道。
「將軍,快救本公主!這個賤人竟敢入室殺人,實在不把律法放在眼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一個王妃。還請將軍嚴懲這惡毒的女人,為我最喜歡的婢女報仇。」
夢綺舞淚汪汪的說道,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一顆顆流淌而下。
她白日里受傷的臉,到了夜里卻已經完全好了,但眾人如今卻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將王妃帶回刑部大牢!」
上將軍風踏月見到人證物證俱全,而且還是所有人親眼見到了唐柒柒手握利刃的一幕,他也沒有辦法替她說話。
「是!」
一旁的侍衛,立刻動手拿人。
「本小姐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你們不抓,來抓我干嘛?」
唐柒柒手中長鞭一揮,將前來抓她的人給甩開,臉上露出了氣憤之色。
「王妃,請不要讓末將為難!若你真是無辜的,末將調查之後,自會還你清白。」
上將軍風踏月見到唐柒柒的態度如此強勢,不由皺著眉頭說道。
「清白你妹啊!老娘的清白用不著你們來說三道四!通通給老娘滾開!」
唐柒柒清脆的聲音,充滿了怒火。
「啊末將就得罪了!」
風踏月出手與唐柒柒打了起來,兩人在屋子內交戰,強大的勁氣,讓侍衛們連連退後。
唐左左見勢不妙,連忙離開行宮去找人救援。如今的局面,就算是少宮主打贏了逃走,那也是非常不利的。
「左左,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少宮主人呢?」
唐右右見到唐左左出來,連忙問道。
「出大事了!你快去風王府找風王救少宮主,為防止萬一,我現在就進宮。」
唐左左心急如焚,如今他們能找的人只有兩個了,希望少宮主不要出事才好。
「好,我們快走!」
唐右右點了點頭,立刻朝著風王府的方向飛去。
唐左左也拼命朝著皇宮的方向趕去,到了宮門外,她出示了皇後娘娘給她的令牌,然後被人帶到帝凰宮。
「請你通傳一聲,我要見皇後娘娘!」
「這個恕習秋無能為力,皇後娘娘並不在寢殿中,若是你有什麼急事,可以讓習秋轉達。」
習秋見到來人手中持有皇後娘娘特賜的通行令,恭敬地開口說道。
「那好,若是皇後娘娘回來,你就告訴她,風王妃遇到麻煩了,請她出手幫忙。」
唐左左見到皇後娘娘不在,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只希望風王可以救救少宮主!」
不過以風王對少宮主的厭惡程度來看,想必他是不會輕易出手。
風王府中,風雲華在書房內看著關于記載蠱毒的書籍,果然看到了唐柒柒所說的同心蠱,手中握著的茶杯都不由顫抖了一下,灑出幾滴水來。
「這個女魔頭果然是夠毒的!實在太可怕了!不行,我絕不能讓她呆在身邊,否則連吃飯睡覺都不得安寧了。想個什麼辦法才好呢?」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侍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王爺,王妃身邊的唐右說有急事稟報!」
「不見!讓他走!」
風雲華心中正煩著,更不想听到任何和唐柒柒有關的事情,也不想見到那個女人。
「本王今晚誰也不見!」
「遵命,王爺!」
侍衛听令也只能過去轉達他的話。
「我們王爺說了,今晚什麼人也不見,你還是請回吧!」
唐右右見到風雲華避不相見,走了兩步,直接朝著風雲華的書房喊了起來。
「我們小姐遇難!還請王爺相救!」
他喊話完畢,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他氣呼呼地扭頭離開。既然不能求人,那他就自己去救柒柒。
行宮之內唐柒柒和風踏月兩人打得不分上下,唐柒柒雖是女流之輩,但毒術卻使得一流。風踏月對戰經驗豐富,只是要時不時閃避她的毒,也讓他頗為狼狽。
就在這時,夢綺舞袖子底下的手動了,一顆珠子從鳳冠上扯下來,朝著唐柒柒的腳上打去。
「啊!」
唐柒柒被突然偷襲,一個失神,一大片的刀劍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這個惡毒的賤人不僅殺了人,而且還拘捕,將軍一定要回去對她嚴刑審問,否則她嘴硬,一定不肯招認。」
夢綺舞可憐楚楚的說道,臉上有著害怕的神色,仿佛仍在驚魂未定之中。
「舞公主請放心,末將定會查清楚。」
上將軍風踏月揮了揮手,要將唐柒柒帶下去。
「上將軍!既然此次在房里有兩個人,只抓一個進大牢,怕是有失公允吧!」
一道清泉般的嗓音,忽然落了下來。
鳳魅雪手中提著蓮花燈,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臉上戴著面紗,在夜風中輕輕晃動。
「你是什麼人?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夢綺舞听到鳳魅雪的話,立刻就急了。
「大膽!見到我們皇後娘娘,還不下跪行禮!」
雪芍跟隨在鳳魅雪的身邊,聲音中透著幾分長居上位的威嚴。
「你——你就是皇後!」
夢綺舞在玲瓏坊中見過鳳魅雪,原本還以為她不過是個小管事,沒想到她就是玲瓏坊的幕後主人。也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害得她早上受了那麼大的苦。
「放肆!竟敢用你的手指著我們尊貴的皇後娘娘,難道堂堂公主,連這點基本的禮儀都不知道嗎?」
雪芍氣勢十足的說道,對于夢綺舞的態度格外差。
「算了,不過是一個山野村婦罷了,不知曉禮數也沒什麼奇怪的。听說舞公主之前並不是住在皇宮,而是剛剛受封的,她又豈懂得這些禮儀。」
鳳魅雪將手中的蓮花燈遞給雪芍,朝著唐柒柒身邊走去。
「綺舞見過皇後娘娘!」
夢綺舞听到鳳魅雪的話,原本還想擺架子,現在只能跪下來,行了一個禮。
但是鳳魅雪似乎沒見到她下跪似的,根本不說起身,而是揮了揮手,讓眾侍衛將唐柒柒脖子旁的刀拿開。
「皇後娘娘,她——」
一名侍衛見到鳳魅雪的命令,不由有些為難。先前唐柒柒的威猛,他們可都見識過了,好不容易才將她制伏,若是放開她的話,也許她就逃了。
「她是我們天曜皇朝如今唯一的王妃,身份尊貴,你們拿兵刃對著她,這便是大不敬。」
鳳魅雪沒有發怒,但她的聲音卻有著叫眾人信服的霸氣,讓他們不敢反駁。
「皇後娘娘說放開,你們還猶豫什麼?難道連皇後的命令,你們都不听了嗎?還是,你們想拿刀對著皇後娘娘!」
雪芍站在鳳魅雪的身邊,目光掃過眾人。
侍衛們連忙將刀劍撤離,不敢有一絲遲疑。
「小嫂子,我沒殺人!」
唐柒柒見到鳳魅雪走過來,眼眶不由一紅,臉上寫滿了委屈。
「事情的經過,本宮已經知道了!」
鳳魅雪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她哭鼻子的模樣,不由無奈的笑了笑。
她早就提醒過這小妮子不要來招惹夢綺舞了,她就是不听勸。若不是今夜她出宮,正好遇到唐左左和唐右右,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她怕要吃大虧了。
「啊!你踫了我,你沒事吧?」
唐柒柒感覺到鳳魅雪拍到了她的肩膀,想起自己身上可是帶著毒的,連忙後退了一步。
「我沒事啊,會有什麼事呢?」
鳳魅雪不解的看著唐柒柒緊張的樣子,好奇的問道。
「你沒中毒?怎麼會沒中毒呢?」
唐柒柒不明白鳳魅雪怎麼沒以為踫到她而中毒,是因為她不知道鳳魅雪的身上曾經有過焚神血毒,如今體內還有著三生蓮,這個可解世間奇毒的神物,她身上的毒,自然對她沒有什麼作用。
「皇後娘娘,本公主可以起來了沒有?」
夢綺舞見到鳳魅雪不理會自己,而且跟唐柒柒直接說起話來,怨怒地開口問道。
「不可以!」
鳳魅雪瞥了她一眼,清甜的嗓音,珠圓玉潤地落下來。
「為什麼不可以讓本公主起來?這地這麼冷,本公主又沒犯什麼錯!你沒有資格這麼對我!」
夢綺舞氣得跳腳,眼中有著怒火在燃燒。袖子下的手,握得生緊生緊。
「我尊你卑,本宮要你站你就站,本宮要你跪你就得跪!你若是不服氣,大可回你的雲夢皇朝,不必來我們天曜受罪!否則,只要本宮在這里一日,你便不要想著興風作浪!」
鳳魅雪長袖一撫,清冷的瞳眸,睥睨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夢綺舞。
「綺舞自知地位不如皇後娘娘尊貴,既然娘娘要叫綺舞跪,那我便跪。」
夢綺舞忍著直接將鳳魅雪撕碎的沖動,按捺著七竅生煙的狂焰,低聲下氣的說道。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皇後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蠻橫。到時候傳到天策帝君的耳中,看她還如何得寵。
她若是知道,此刻陌煙華就在一旁的屋頂上,看著下面的好戲,就不會想出這麼低劣的苦肉計了。
「既然你喜歡跪,那就跪著吧!」
鳳魅雪淡淡的說道,抬頭朝著陌煙華眨了眨眼楮,帶著幾分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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