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賭狂後 【278】相思之病◆求票

作者 ︰ 仙魅

「外婆一定要好起來!」

鳳魅雪雙手合十,目光虔誠,祈禱著外婆可以渡過此劫,安享天年。

她身上天青色的僧袍都來不及換下,一路上風沙吹舞,她的模樣顯得很狼狽,但她自己卻是渾然不覺。

她現在心中最擔心的便是屋中的兩個親人,還有一個不知道平安與否的男子。

「主上,你風塵僕僕自己也勞累至極了,快到廂房休息一下吧,這治療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出現結果的。如果師傅都救不了的人,那真的沒有人可以救了,著急無用,你且安心。」

上官念汐打了一盆清水走了過來,擰了擰毛巾,給鳳魅雪擦拭臉龐。

「我就在這里等!」

鳳魅雪接過毛巾擦拭了一下被曬得有些發紅的臉,還能夠感覺到絲絲的痛意。只是擦拭完之後,她感覺臉頰就不疼了。

「臉盆里裝的是藥水嗎?」

「這是不死谷中的不死泉中流淌出的泉水,主上稍後去休息的時候,我就為你打不死泉的泉水,讓你沐浴一番。全身的疲憊,都會一掃而空。」

上官念汐笑著回答道,接過了毛巾,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瀑泉。

鳳魅雪這才注意到不死谷內竟然有如此美麗的瀑布,雪白的流水,襯著大片幽靜的竹林,美不勝收。她先前匆匆趕來,沒有去看這不死谷究竟是什麼樣子。只是急急忙忙地趕到外婆那里,忽視了其他的事物。

她還記得不死谷之外千里範圍,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天空陰霾,紫色雷霆時不時就自天上落下。除卻不死谷之外的地方,全都像是地獄般陰森死寂,沒有一絲生機。哪怕是樹木,也全都枯萎了,黑霧環繞在不死谷的附近,這片地方沒有多少人敢進來。

然而,站在外面,誰也不會想到不死谷之內會是晴空一片,藍天白雲,碧草芬芳,綠樹成蔭。一座木屋建造在後面的大樹之上,林間也有數座精巧的木屋,屋前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淌過,當真是一個世外桃源,神仙居所。

她覺得這座不死谷,以通天之術,將外面的生機也都奪入谷中,方才使得這里猶如仙境。

她目光打量著如詩如畫的風景,突然,一抹素白的身影,冰冷如霜地闖入了她的視線之內。她乍一看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再一看,那風華絕代的人影,還在原地坐著,閉著冷酷無情的眼眸,猶如一尊冰雕。

「這個大冰山怎麼會在此處?」

「主上,重櫻神君是來看病的。」

上官念汐開口回答道,卻是不知,重櫻神君得的是什麼病。依她看來,重櫻神君不像是得病的人,除了性子冷得不像人,其他也都很正常。

「那冰山要是真有病,估計也是被自己凍感冒了。」

鳳魅雪想到流夢玉枕被他拿走了,心里就格外郁悶。現在見到他那張冰山冷臉,就越發不爽。

「呵呵,主上,你這話說得可真是夠壞的了!」

上官念汐抿嘴笑道,眼楮瞄了重櫻一眼,隔得老遠都能夠感覺他身上的寒氣。

「我可是實話實說。」

鳳魅雪知道重櫻手中寒冰的厲害,當日小雲鸞都差點在他的手中丟了性命,可想而知,他那寒氣有多麼可怕了。

「主上,你說重櫻神君會不會听到我們說話啊?」

上官念汐仿佛見到重櫻的睫羽顫了顫,嘴角還微微抽搐了一下,說人家的壞話被听到了,這好像不大好吧!

「他听到就听到,咱們說咱們的!」

鳳魅雪坐在屋前的石階上,等待著屋內的消息。

上官念汐搖了搖頭,給她送來茶水點心,讓她先補充一力。

兩人等了好一會兒,就听到幻滅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們兩個進來。」

鳳魅雪馬上站了起來,跟上官念汐趕了進去,只是見到湮寂坐在一旁,外婆還沒醒過來的時候,鳳魅雪不禁越發擔心。

「五明佛舍利沒有用嗎?外婆的情況怎麼沒有好轉?」

「五明佛舍利內的佛力沉睡太久,幻滅雖然將佛舍利的佛力融入了外婆的體內,但卻沒辦法激發佛力護主。」

湮寂虛弱地靠在床邊,喝了一口泉水,緩緩的說道。

「那要怎麼做才能激發佛力?」

鳳魅雪知道這個問題是關鍵所在,應該也是不死魔醫叫自己進來的原因。

「只需要一滴陰寒魔血,就能夠激發出佛力護主,發揮力量。」

不死魔醫幻滅沉聲說道,臉上有著幾分復雜的神色。

「現在哪里去找很美陰寒魔血啊?外婆根本就等不了多久了!」

鳳魅雪听到他的話,玉顏上浮起了一抹凝重。她感覺得到外婆的情況很不好,佛力融入她的體內,卻沒辦法自行散發出力量。就像是一條泉流,被冰凍起來,無法滋潤干涸的大地。

「擁有魔血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只要取他一滴血,就能救回你的外婆,不然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幻滅意有所指的說道,目光朝著外面示意了一下。

「你要我去叫那冰山交出血來?你怎麼不去?」

鳳魅雪實在是不想跟那冰山打交道,他有多冷血,她哪里會不知道。上一次她請他救救雲鸞,他就一口拒絕了,根本一點情面都不給。

「那是你外婆,又不是我外婆,當然你去!難道還叫你姐去?她現在都虛弱成這樣子了!」

幻滅理所應當的說道,說出的話雖是無情,但也叫鳳魅雪無言以對。

的確是要她去,阿姐如今這個樣子,她如何會叫她去跟重櫻那家伙打交道。

「好,我去!」

鳳魅雪拿過幻滅交給他的瓶子,走下石階,穿過藥田,走到重櫻的面前。

「喂!醒醒!」

天籟般動听的嗓音,清晰地飄入重櫻的耳畔。

只是重櫻還是閉著眼楮,顯然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繼續閉目凝神,吸收著四周的靈氣。

「才幾天沒見,你不是聾了吧?」

鳳魅雪見到他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真想踹他一腳,貝齒咬著紅唇,忍住這個沖動,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力蹦出來的!

重櫻還是沒有反應,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我跟你說話,你都沒有听到麼?給點活人的反應行不行?」

鳳魅雪感覺跟這萬年大冰山說話,實在是叫她非常嘔血,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伸手掐死一個人。

「嗯。」

良久,就在她要發飆的時候,重櫻冷冷的發出了一聲音節,證明他還活著。

「我要借你一滴血,你給不給?」

鳳魅雪操起了一把刀子,寒森森的光芒自刀鋒上掠過。

「你拿什麼來還?」

重櫻睜開銀色無情的眸子,說出來的話也一點都不討喜,實實在在不是一個會討女孩子歡心的男人。

「你有沒有一點風度啊?給一滴血,會死麼?你不要這麼小氣,我不會弄疼你的,一刀子,很快的!」

鳳魅雪亮了亮手中的刀子,表示刀子已經磨得足夠鋒利了。她的臉上浮起了一抹頗為邪惡的笑容,身體靠近了他幾分,兩人的距離,只剩下寸息。

「不給!」

重櫻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拒絕得利落干脆,冷冰冰的臉頰,泛起了絲絲淡淡的粉色。猶如一瓣櫻花,妖嬈嫵媚,芳菲無限。鎏金般的發絲,順著耳畔服帖地披在肩頭,真像是最上乘的金絲。

「那你想要我用什麼跟你換?」

鳳魅雪見到他這麼不配合,心中又急又氣,想要用強,又有自知之明。

「你不行!我要不死魔醫替我治病,才願意取一滴血。」

重櫻性子冷漠,但卻一點也不傻,非常懂得談條件。

「你——你——你好賊!」

鳳魅雪給出了這個評價,不由瞥了屋子的方向一眼。她知道湮寂和幻滅肯定是听到了重櫻的話,能不能取得這滴血,就要看不死魔醫肯不肯救人了。

「嗯。」

對于鳳魅雪的評價,重櫻還是面無表情地回以一個字,讓她擦了擦冷汗。

這個人果然是沒辦法正常交流的,多說幾句話,她遲早要被冷死。

「我還是那句話,不治。」

幻滅的聲音從屋子里飄了出來,然後就化作了一聲慘叫。

上官念汐錯愕的看著幻滅說不救的時候,耳朵被湮寂掐住,連連慘叫的樣子。

「湮寂,你就放過我吧,我真不能治他,而且,我也不能跟他發生什麼牽扯。」

幻滅苦笑著說道,他這個人不能測算出其他人的命運軌跡,但卻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命運。除非和他有血脈相連的人,不然他是算不出未來的。

「我算算!」

湮寂掐指一算,她是唯一能夠看透幻滅的人,幻滅命格很奇特,其他是算命人,根本不能測算他的命運走向。但她掐指算了算,就算出了大概。

「他會影響你的命格氣運!」

她算到了這一點,松開了掐住他耳朵的手,沒有再開口讓他替重櫻治病換得他的血。

幻滅的命格注定他將來的成就,非尋常人能夠比擬,他會站在天地巔峰。然而,倘若他與重櫻牽扯到一起,就會導致他命數變化,原本一帆風順的氣運,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這人的命運,我看不清楚。」

她的目光落向重櫻,只見到了一團迷霧,什麼也看不見。

這是一個超月兌輪回的人,讓人無法測算他的一切。他似乎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但卻又與這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樣的人,沒有誰能夠掌控。

「你也看不清他,真是怪了!他到底是誰?」

幻滅凝重的說道,原本他以為自己看不透這個年輕的男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今听湮寂說她也看不到,那就是天大的怪事了。

「先不管他是誰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取得他身上一滴鮮血。」湮寂擔心的說道。

「這不死魔醫也靠不住,還得靠自己!」

鳳魅雪听到里面沒動靜了,就知道沒戲了。不死魔醫的脾氣古怪,她如今要取重櫻身上的一滴血,就只能夠靠自己了。

「你且說說病癥,我替你治!」

她猛地一拍桌子,讓眾人都嚇了一跳。

「你?行嗎?」

重櫻冷冷的話音,嚴重打擊了鳳魅雪。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行不行?」

鳳魅雪咬牙道,拳頭握得生緊,刀子更是躍躍欲試,想往他身上去。

「姑且讓你試試,若是你治不了我的病,那你就——」

重櫻的話沒說話,就被鳳魅雪粗暴的打斷。

「男人少婆媽,快點說病癥,沒看到老娘趕時間要你的熱血嗎?」

鳳魅雪卷了卷衣袖,做出了要殺豬的姿態,讓一旁圍觀的幾人,全都一陣暴汗。

她這到底是要看病?還是要殺人啊?

「我見不到你的時候,這里有點不舒服。見到你的時候,它跳得特別快。這病,要怎麼治?」

重櫻苦惱的說道,冰冷的俊顏上,卻有著一絲孩子般單純迷糊的神情。伸手指著自己的胸口,那方鋼鐵般冷硬的心,究竟怎麼了?

他說話的時候很認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拉長耳朵在旁邊听牆角的三人,听完重櫻講述的病癥,臉上的神情都是精彩至極。

鳳魅雪更是張大了嘴巴,嘴唇哆嗦了兩下。

「你確定是——在說我?」

「嗯。」

重櫻言簡意賅的回答道,語氣很肯定。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感覺心不受控制。對于其他人,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你真的病了!」

鳳魅雪扼腕嘆息的說道,臉上神情非常嚴肅。

「這到底是什麼病?」

重櫻疑惑的問道,看來她似乎真的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

「你得了神經病啊你!敢來埋汰我,你不是不懂得開玩笑嗎?你現在說得倒是挺順溜的,氣死我了!」

鳳魅雪一拍桌子,怒氣沖沖的說道。

「我不要你的血了,我找重華要去!哼!」

她甩袖要走人,她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到其他魔血,非要他的不成?

她剛要離開,就感覺手腕被一雙冰冷的手拉住,然後,她轉頭就見到重櫻握住她的手,在他的手掌心化了一刀。一絲絲血液,就從掌心滑落下來。

她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立刻用瓶子接住他掌心的血。

「重華的血不夠純粹!你還是用我的!」

重櫻固執的說道,好似身上的血不要錢似的,也沒去管傷口血流不止,那一刀下得夠狠。深深的傷痕,刺眼至極,尤其是那銀紫色的血液,完全不似人擁有的血液顏色。神族的血液是金色,但他的卻是銀紫色。

「夠了!夠了!快住手!」

鳳魅雪立刻把手中的刀子丟掉,急忙拿出了藥粉替他灑在傷口上,為他止血,撕下衣角,為他包扎好手掌上幾乎要見骨的傷口。

失血過多,讓重櫻原本的就偏白的臉龐,顯得更加蒼白。

他卻似乎不覺得疼痛,目光怔然的看著手上包扎好的地方。想起她那緊張的模樣和包扎時候的幾分溫柔,他就覺得心的一角,被什麼輕輕撞擊了一下。冷峻的面容上,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都傷成這樣還笑,你真的是無可救藥的神經病了!」

鳳魅雪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讓上官念汐將裝滿一瓶子的血拿了進去,看著重櫻掌心還滲出血液的布條,她感覺心中有些沉重。

沒有結痂的傷口,還在淌著血,止血藥似乎對他無效。一滴滴銀紫色的血液,從指尖滑下,凝成一顆顆水鑽,滾落在地面上。

「我也覺得自己最近精神有點錯亂。」

重櫻沒有听出她是在罵自己,而是非常肯定她的話語。他最近總是時常見到她的面容,在腦海中晃動。或笑或怒或悲,各種各樣的她,活靈活現地在他的眼中揮之不去。

「阿雪,他的傷口需要以不死泉的水才能治療,你帶他去清洗傷口吧,外婆就交給我們了。」

湮寂的話音,從屋內傳了出來,看到重櫻方才那一刀,她的心猛地一提,沖到了嗓子眼。

這個男人似乎對阿雪有情,但卻不自知。這樣懵懂的愛,更容易傷人傷己。

「重櫻,你跟我過來。」

鳳魅雪見到他的傷口始終沒有止血的跡象,遂即開口叫道。

「你叫我什麼?」

重櫻清晰的听到她叫他的名字,那清脆的嗓音,沒有刻意壓低,听上去軟軟的、甜甜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原來也能夠被念得如此動听。自她那水潤的唇畔,珍珠般的貝齒間吐露而出,哪怕是簡單的兩個字,都猶如最美的音符。

「叫你重櫻啊!難道你的名字起了不是給人叫的麼?我可不想叫你什麼神君神君的,你愛听不听。」

鳳魅雪見到他發呆不走,直接拉著他,走到瀑布前面,然後解開沾滿血水的布條,看到他的傷口,她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下了這麼重的一刀,他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捧來不死泉的水,小心地替他清洗傷口。還好這種事情,她以前很有經驗,不然早就被嚇暈了。

原本怎麼也不肯愈合的傷口,在不死泉的滋潤下,竟然快速愈合起來,鳳魅雪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可不想欠他那麼大的人情,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情,她還真是不好對他的娘親無意交待。

她雖然不喜歡這大冰山,卻對他娘親充滿好感。

「好了,沒事了,你以後可別這樣子了!會嚇死人的!」

鳳魅雪又取出了幾個大玉瓶,裝滿了不死泉的水,放到他已經愈合的手上。

「省著點用,以後受傷了,就涂點不死泉水。」

重櫻愣愣的接過這幾個瓶子,將它們收了起來,目光也柔和了下來。

「謝——謝。」

他有些不習慣說這兩個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呃——不用謝,這次該我謝謝你才對。」

鳳魅雪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還真是沒想到他也會說謝謝這兩個字。像他這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子傲氣的大冰山,要听他說一句謝謝,真的比飛天遁地都要難。

「至于你的病,我是沒辦法治療了,你可以讓念汐替你看看。她是不死魔醫的親傳徒弟,也許可以替你開一副方子。」

「沒錯,我這里的確有一副藥,可以治療神君的相思病!」

上官念汐開口打趣道,沒想到冷酷無情的重櫻神君,原來是喜歡主上啊!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聞!

鳳魅雪瞪了上官念汐一眼,讓她不要胡說八道。

「什麼相思病?」

重櫻听到她的話,不由露出了不解之色,平日未曾相思,初嘗相思,怎知相思苦與甜?

「神君得的可不是神經病,是相思病!我這有一種忘情草,服下便可以忘情,解開神君之愁。」

上官念汐拿出了一株藥草,開口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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