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醫所住的地方四周都是草木不生,籠罩在一片黑霧之內,看上去格外驚悚。
穹霄天苑之中教授的課程非常寬泛,煉藥師不僅僅可以學到煉藥,還可以學到煉毒。在這里學的不僅僅是知識,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在險惡的環境中生存下去的能力。
天苑的歷練非常殘酷,若是有學員一去不回,也不是什麼怪事。
能不能活下來,靠的就是各自的本事了。在天苑之中不能鬧出人命,但到了歷練之地,生死由命,各看本事。
也正是因為天苑殘酷的生存規則,造就了一批真正的強者。
「圓圓,我們還是別去找那個怪老頭了,我有點害怕。」
錢小方畏懼的看著這大片的黑霧,猶如扭曲的毒蛇,猙獰地吐著蛇信。她的頭皮一陣陣發麻,伸手拉了拉錢小圓的衣角,心里在打退堂鼓。
「都到了這里,我們不能放棄!我們只是去請求毒醫他老人家幫忙,你怕什麼?」
錢小圓咬咬牙,拉著錢小方朝著毒霧中走去,心中想著報仇,有著深深地執念。
湮娃正坐在毒霧中吸收著這些天然的毒瘴修煉毒功,就見到她們兩姐妹畏畏縮縮地進入毒霧之內。她的眼中浮起了一絲算計之色,打開手中青色的瓶子,放出一只只顏色古怪的飛蛾。
「啊——」
「好多的飛蛾啊!」
「救命啊!」
錢小圓和錢小方見到鋪天蓋地的飛蛾飛到她們的身上,連忙手忙腳亂地去踢打,揮舞著手臂,想要將這些飛蛾打走。
但是這些飛蛾數量格外多,數之不盡,縱然她們用處了渾身解數,也阻擋不了飛蛾將她們團團圍住。
「 ——」
在她們絕望的眼中,這些飛蛾全部炸開,化作了綠色粉末,覆蓋在她們的身上。她們趕緊好像有無數只蟲子,想鑽入她們的身體之內。
「好痛!」
慘叫聲傳了過來,湮娃卻是不為所動,而是念著一段咒語,讓這些綠色粉末盡數融入她們的身體。
但她們滾在地上,膚色漸漸化作綠色,她這才停下念咒。
「睜開眼楮,看看誰是你們的主人?」
她走到了兩人的面前,用腳踹了踹她們僵硬如石的身體。
兩個活活被煉化成毒人的姐妹,陡然睜開綠色的眼楮,僵硬的嗓音,幽幽的響徹在毒霧之中。
「你是我的主人!」
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完全就像是沒有生命的傀儡。
「很好!現在我就命令你們去殺一個人!只許成功,不能失敗。」
湮娃的臉上露出狠厲之色,將命令傳達下來。手中拿出了事先到鳳魅雪房間內搜集好的氣味瓶子,讓她們聞了聞,兩道人影很快就消失在毒霧里。
雙日懸浮于空,將整座天苑照得猶如仙境勝地,美如夢幻。
紫焰朱雀非常搶眼,在空中留下一道火焰痕跡,長長的拖曳開來。好在浮光殿的四周罕有人跡,所以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抵達浮光殿的時候,舒翼化作擬態,落在鳳魅雪的肩頭,為她指引方向。
剛剛抵達浮光殿,她就听到一陣吸氣聲。
顯然見到鳳魅雪的到來,眾人全都是心驚膽顫。
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就將之前布下的陣法啟動。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等待他們破陣。
比起上次破陣的艱辛,這一次眾學員出來的就早多了,顯然已經熟悉了破陣的訣竅。不過縱然如此,也讓大家累得夠嗆。
自從攤上了這麼一個導師之後,他們原本悠閑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導師,明天我們就不練習陣法了吧?」
沐釋堇一想到鳳魅雪的陣法訓練,就感覺一陣頭大。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對于這惡魔導師非常畏懼。
他怎麼也沒有看出她哪里像是紅魑月口中所說的神仙姐姐,反而是惡魔姐姐差不多!
「對啊,要不導師換個別的訓練方法可行?只要別操練我們破陣就好!」
北辰岩烈大聲說道,陣法乃是詭道,這里面的對手都是無形無影的人,讓他打得非常郁悶。
「對,要就來真刀實槍的對打,也比這破陣有意思得多。」
阮夢錦柔軟的嗓音,脆生生的落下。
鳳魅雪之前看過阮夢錦的模樣,明明是個相當溫柔的女子,沒想到也這麼暴力。
「神仙姐姐,你就放過我們吧!讓我們練習點別的成不?」
紅魑月也是非常懇切的說道,看到這些平日無法無天的同學,如今這服帖的樣子,也是非常意外。
眾人與鳳魅雪交手過幾次,知道沒辦法趕走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們說的話可當真?訓練其他都可以?」
鳳魅雪一手托著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叫眾學員暗暗生寒的笑容。
「導師,你說說看!」
暗蕪殤看到她這笑容,就感覺她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你們若是去參加各殿排位賽,獲得勝利的話,我就讓你們以後上課與以前一樣悠閑,怎麼樣?」
鳳魅雪拋出了誘餌,淡淡的說道。
听到她提出的要求,浮光殿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上次鳳瀲墨混入隊伍中進入地下城歷練,但卻沒有出來,也沒有人會等待他出來,只認為他已經死在里面了。
地下城的歷練地點,被稱為神之地獄,在里面歷練半個月都已經是很大的挑戰了。
鳳魅雪得知了地下城的危險,就越發急切的要去尋找鳳瀲墨,免得他出了什麼意外。
在地下城內有一片天苑導師守護的營地,但要進入營地的話,前提是必需闖過那些危險的地域,才能抵達,獲得補給。除了營地內的成員,其他人是不可以在營地久留的。
浮光殿內的學員大多數都听說過神之地獄,他們的老大櫻昊邪日前也是去了地下城歷練,回來的時候,還受了傷。可見地下城有多麼危險。
其他的學員大多數都沒有去過地下城,他們一方面是擔心地下城的危機自己無法應對。這里大多數是家族的精英天才,若是損失一個,都是無可彌補的損失。他們將家人的叮囑听在耳邊,心里其實也是撓癢癢似的,強烈希望可以一探地下城。
他們有那樣的實力,但卻因為各種原因,無法下定決心去做。
如今听到鳳魅雪的要求,他們心里都在掙扎起來。
「你們來到天苑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實力,歷練自己!若是畏首畏尾,貪生怕死,那還是回家種田算了!原本听說浮光殿內的學員都是最優秀的天才,現在看來,不夠如此。」
鳳魅雪緩緩地站起身來,姿態優雅,透著一股懾人的威嚴。哪怕她的眼楮上覆蓋著白紗,卻沒有人敢笑話她。
「既然你們連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那算我高看你們了。明日繼續訓練陣法,如今的你們,也只能在陣法里面練一練。」
她轉身要離開,顯然對他們表示失望。
「神仙姐姐,我去參加排位賽!一定給我們浮光殿爭一個名次回來,我雖然不能保證前幾名,但要進入前十五名,我還是有信心的!」
紅魑月站起身來,脆生生的說道。小臉上有著堅定之色,透著無所畏懼的勇敢。
鳳魅雪听出了是小土豆的聲音,心中也有幾分欣慰。當年柔弱的小土豆,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可以獨立的少女了。
「紅妹,你——你真是!」
沐釋堇听到紅魑月第一個贊同,不由有些無奈。
「我真是如何?」
紅魑月瞥了他一眼,挺起胸膛,抬高下巴。
「你真的很棒!沐哥挺你,我也參加!」
沐釋堇圓圓的臉上,有著幾分寵溺。若是紅魑月要去參加,那他怎麼能不參加呢?
難道他一個大男人,還比不上一個女孩子嗎?
「紅紅都不怕,那我也陪你去。我們浮光殿可不能讓人看扁了。」
阮夢錦也站起身來,美麗的臉上,有著飛揚的笑容。
「既然兩位美人都要去,那我們這些大男人總不能袖手旁觀吧!一起去就一起去吧!」
暗蕪殤聳了聳肩膀,臉上有著痞痞的笑容。
「大家都要去,那我也不能缺席了。」
北辰岩烈爽朗的說道,他們浮光殿平日在天苑盡是惡名,也是該讓人們見識一下浮光殿的厲害了。
「既然如此,那這幾日大家都好好的調整狀態,準備迎接挑戰!」
鳳魅雪听到他們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人總算沒讓她失望。
「神仙姐姐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紅魑月開口保證道,眼底寫滿了孺慕之色。
「好,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鳳魅雪微微頷首,緩步走出了浮光殿,留下眾人各自討論起排位戰的事情來。
為了解更多關于地下城的事情,鳳魅雪在舒翼的陪同下還去了一趟無意苑長的住處。
依舊是薔薇花盛開的地方,那道閑適的身影,正躺在花藤編織的椅子上小憩。
听到腳步聲,藤椅上躺著的美麗女子睜開眼眸,望向了鳳魅雪。
「短短幾日,你在天苑中可是遇到了不少麻煩呢。別在外面站著了,快進來坐吧!」
無意苑長臉上浮現出可親的笑容,親自走過來,牽著她的手,來到她身邊坐下。
「彩虹,來泡一壺花茶,讓我們的客人嘗嘗看這天苑地泉水,加上穹霄花泡出來的茶。」
「好咧!馬上就來了!」
一道清甜的嗓音,似乎穿透了時空的迷霧,落在了鳳魅雪的耳畔。
「阿彩!」
鳳魅雪愣了愣,仿佛腦海中還清晰映現著小彩虹那張可愛單純的面龐,也不知道她和阿南最後有沒有走在一起。
看不到眼前的人長什麼模樣,她只聞到了非常清新的茶香,听到了輕快的腳步聲。
「上茶咯!」
彩虹將花茶端了過來,見到鳳魅雪眼楮上戴著白紗布,她便將茶杯遞到了她的手邊。
「小心茶水燙人!記得吹一吹!」
她開口叮囑了一句,目光卻是始終停留在鳳魅雪的身上,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眼前之人。
「謝謝!」
鳳魅雪手捧著茶杯,柔聲開口道謝了一句,喝了一口穹霄花泡的花茶,感覺有一股清涼的氣流,一直流向她的雙眸。
「這穹霄花茶非常難得,平日娘娘自己可都舍不得喝呢!听說穹霄花可以明目,對于眼疾有很大的益處。」
彩虹開口說道,沒想到娘娘竟然對這個年輕的客人如此優待!
「那魅雪真是榮幸了!」
鳳魅雪喝了一杯穹霄花茶,感覺眼楮很舒服,知道彩虹所言非虛。
「你別听這鬼靈精瞎說,你在天苑的遭遇我已經听百靈說了,真是對不住,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無意苑長臉上保持著親切的微笑,說話的嗓音不慌不忙,給人一種慢條斯理的淡定感覺。
「沒事,這也不是無意苑長可以預料到的事情!我這次過來,是想向你請教一些關于穹霄天苑地下城的事情。我們浮光殿的學員打算參加三天後的排位賽,我作為他們如今唯一的導師,事先了解一下地下城也是準備工作。」
鳳魅雪知道穹霄天苑內等級森嚴,各種規矩也很多,不想把無意苑長卷入這次的事情,故而沒有直接要求讓她允許自己進地下城。
「呵呵,浮光殿的那群小霸王要參加排位賽了,真是個好消息啊!你可真有本事,能說服這群野馬定下性子來。」
無意苑長笑出聲來,對于那些小霸王,她也是非常惋惜。如今有人能夠將他們制伏,倒也是一個驚喜。
「說起這地下城,其中有著不少禁區是不能進入的,根據前人的探測,我們都在禁區的交界處標注了鮮明的記號。你若是看到紅色警告記號,就千萬別過去。綠色的記號則是代表安全地域……」
無意苑長說的很詳細,以她對浮光殿學員的認識,知道這一次他們既然要參加比斗,肯定會獲得不錯的名次。鳳魅雪作為帶隊導師,自然是了解越多情況越好。
能夠透露的信息,她都說得差不多了,直到執法長老西門禹天匆匆來報。
「苑長大人,我接到了一封密信,有人舉報那張氏是死于逍遙聖醫納蘭風吟的手中。信上還表明,納蘭風吟和昨日與張氏產生矛盾的兩人關系甚好,所以完全有作案動機。」
他剛剛到來,就開口稟報起來,站起身之後,才見到鳳魅雪正坐在無意苑長的身邊喝茶,差點沒被嚇得魂飛魄散。
「這——這——」
「天苑內鬧出殺人事件,必需要嚴懲不貸。你既然得到了密報,必定不是空穴來風,你就派人去查一查這信的來源。另外,納蘭風吟那邊,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無意苑長不緊不慢的說道,對于納蘭風吟的事情,她還是很上心的。第一次見到那孩子,她就覺得有眼緣,總是叫她想起當年早逝愛子的重櫻。
「好!有苑長一同前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西門禹天連連點頭,在前面帶路。
「苑長不介意我也一起去看看吧!」
鳳魅雪听到事情關于納蘭風吟,想起白日里咒櫻所說的事情,有人想要栽贓陷害,她也有些擔心。
「一起去看看,此事正好也牽扯到了你,不妨共同澄清一下。我相信你們不會做這種事情!」
無意苑長招了招手,讓她與自己共同乘著彩鳳,朝著雪櫻湖畔飛去。
櫻花飛舞,美若仙境。
原本寧靜的櫻花林內,聚集了一大片的執法衛隊的人,還有那些聞風過來看熱鬧的學員們,也都跟隨在執法衛隊的後面。
當見到彩鳳翔空而來,眾人都知道那是內域苑長的坐騎,立刻齊聲恭敬行禮。
「見過苑長大人!」
「苑長大人看上去真是年輕啊!」
「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苑長,好激動!」
各種議論聲不絕于耳,在見到鳳魅雪和無意苑長共乘彩鳳過來的時候,議論的浪潮再度被推上了高峰。
「傳聞說得原來是真的,那小小的黃級導師,竟然和苑長關系那麼親密。」
「太叫人羨慕了!」
「也不知道昨夜的凶殺案是不是和這女的有關系,看她好像是瞎子耶,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吧。」
「你們沒听說嗎?凶手好像是逍遙聖醫!那個冷面煉藥宗師呢!」
「听說神醫喜歡這姑娘。」
「他沒病吧,居然喜歡一個瞎子——」
嘈雜的聲浪卷了過來,鳳魅雪沒有任何表情變化,與無意苑長一同步行到了納蘭風吟的小院子前面。
「我們得到密信,指出納蘭風吟毒殺了張氏,這是搜查令。」
西門禹天手中亮出了令牌,對聞聲走出來的君詩魂說道。
「師傅說了,你們盡管搜查,不過若是弄壞了他的藥材,可都要照價賠償的。」
君詩魂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一樣,泰然的開口說道,放他們進院子。
「都給我動作仔細小心一點!要是弄壞了花花草草,老夫可不幫你們賠償。」
西門禹天聞言老臉顏色也是一陣變化,這里種植的可都是非常珍貴的藥材,就算稍微弄壞了一株,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執法隊員听到他的話,也不敢太粗暴地搜索,而是小心翼翼地走過花田,到信上指明的地點找了起來。
人群之中,一雙眼楮正盯著這里的動靜,有著得意之色。
「找到東西了!」
一個負責挖土的學員,興奮地大叫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有一個盒子!」
「快打開啊!」
「大家退後!我要開盒子了!」
西門禹天謹慎的避退學員,在身前做好神光守護,這才動手震開大盒子。就見到里面有一個酒壇,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搞了半天,你們是想來偷我酒喝的!」
花冷醉直接走過來,拍開封泥,讓酒香四溢而出,讓眾人看個清楚。
為了證明這不是他們所說的毒粉,他還當場喝了一壇酒,讓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執法大隊接到錯誤情報了。
「糟糕,被發現了!該死的,他們怎麼會發現的!」
人群中暗藏的男子,氣急敗壞的說道,眼底滿是怒火與不甘心。
「既然這里找不到,西門長老可要去我屋里再找找?」
納蘭風吟宛如謫仙般走出來,臉上有著薰風似的笑容,卻讓人看著都覺得害怕。
「不用了,這次是老夫冒犯了!」
西門禹天知道在這里是查不出什麼了,連忙開口道歉道。
「那在下就不送各位了。」
納蘭風吟拱了拱手,下了逐客令,目光掃過鳳魅雪的時候,露出了一絲溫柔,但卻沒有在人前表露出來。
「張氏的被毒死的,既然派出了神醫的嫌疑,那我們沒理由不去毒醫那里看看結果如何了!」
鳳魅雪開口說道,聲音里有著一絲自信的篤定。
听到她的話,人群中隱藏的男子,馬上就露出了驚慌之色,連忙朝著毒醫所在的地方趕去。
他趕過去的時候,已經見到彩虹帶著執法大隊將毒醫住處團團圍住,同時還在這附近挖出了一個毒藥包。經過他們中負責驗尸的長老檢驗,這的確就是張氏所中的毒。
鳳魅雪和無意苑長過去看結果。剛剛走出不遠,就見到兩個綠油油的身影,猶如野獸般撲向了鳳魅雪。
「吼——」
錢小方和錢小圓兩姐妹,張牙舞爪地沖過來,張大的嘴巴,仿佛餓狼一般。
人群一下子就亂了起來,大家紛紛拔出自己的武器,想要抵擋這兩個瘋了似的野人。
「這是毒人,只能冰凍住,不能用刀刃!否則,滴到她們身上的血,就沒救了。」
納蘭風吟正好與他們同行,見到這毒人的時候,立刻大聲說道。
「冰系靈幻師,冰系魂師,一起動手,除掉這孽障!」
無意苑長見到這些孽障竟然在她面前逞凶,臉上立刻浮起了怒氣。她一聲令下,原本有些混亂的人群中,冰系靈幻師和魂師齊齊動手。
錢小方的身體被凍成冰雕,完全動彈不得。
然而,錢小圓卻沖破了眾人的防線,朝著鳳魅雪咬去。
「小小毒人,豈容你猖狂!」
納蘭風吟流雲長袖一撫,風雪銀龍刑戰就沖了出來,吐出的龍息,瞬間將錢小圓猙獰的面孔凍結起來,冰凍的痕跡從她的頭上,一直蔓延到她的腳上。
高亢的龍吟聲,響徹在穹霄天苑的上空,威風凜凜的風雪銀龍刑戰,不僅僅震撼了眾人的眼球,也叫無意苑長眼眶猛地濕潤起來。
她的孩子重櫻的靈魂契約幻獸,便是刑戰。她終于找到他了,隔了這麼多年,再度相見。哪怕,已經宛如陌路人。但是能夠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已經覺得喜不自勝了。
她每天都乞求上天,再讓她見苦命的孩子一眼,求了那麼久,終于叫她如願以償。
「塵歸塵,土歸土!去!」
花冷醉口中念念有詞,兩道光芒落在被凍成冰雕的兩人身上,她們就化作一道青煙,消失無蹤。
「苑長,這兩人原本就已經死了,如今離去,也算是解月兌,你不必憂傷。」
納蘭風吟見到無意苑長眼角的淚花,醇厚的嗓音,猶如清泉般潺潺流淌,分外動听。
「是啊,逝者已矣!我懂的!」
無意苑長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再度恢復了人前那個高貴雍容的形象。
鳳魅雪卻听出了她聲音中的復雜,也明白在刑戰出現的那一刻,無意應該已經認出了納蘭風吟是重櫻的轉世。當年重櫻為何會死,她至今仍然想不通。重櫻的實力非常強大,又有重家作為後盾,怎麼會進入輪回呢?
這也許只有當年在場的人才會知曉,她終是不知道這個謎團的答案。
眾人抵達毒醫所在的地方之時,就見到毒醫正捆著大弟子刀厲,跪在門口。手中握著荊棘鞭子在狠狠的抽打,每一鞭子都打得他皮開肉綻。
「啪——」
「啪——」
看著那血肉飛濺的淒慘畫面,學員們都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喲,這是鬧得哪一出呢?大義滅親不成?」
花冷醉不為所動,雙手交叉,環抱于胸前,幸災樂禍的笑道。
「我看也像是這樣的戲碼!」
納蘭風吟雲淡風輕的說道,看著毒醫那狠厲的樣子,應該是打算棄車保帥了。
「呃——呃——」
刀厲張開嘴巴,想要說話,但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破碎音節,他的聲帶顯然是被毒壞了。
「湮毒,你這是做什麼?」
無意苑長見到毒醫要把刀厲往死里抽打,立刻不悅的喝問道。
「苑長大人——這孽畜——竟敢——背著我去——殺人,我今日——就要給天苑一個——交待。」
毒醫的嗓音斷斷續續的說道,渾濁的眼里有著精光。要怪只能怪這家伙辦事不靠譜,現在才被人發現了,總是要找一個背黑鍋。
「夠了!你們把他帶走,我要親自審訊!」
無意苑長揮了揮手,馬上就有人將人帶走。
納蘭風吟看刀厲的傷勢很嚴重,毒醫顯然是不想要刀厲活到開口的日子了,在鞭子里面也摻了劇毒。
「沒有好戲看,那我也就不打擾了。」
他跟上無意苑長,相信會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花冷醉則親自護送鳳魅雪回去休息,她的眼楮還沒恢復,他哪里能放心。
見到眾人盡數離去,湮娃這才從屋內走了出來。
「真是沒用的東西,辦點小事都做不好。」
「還好好娃兒想出了這個棄車保帥的辦法,要不然這一次鐵定沒那麼容易洗月兌嫌疑。這一次潑髒水沒有潑成功,反倒是惹了一身騷。我想他們應該開始懷疑我們了,以後你少來為父這里,切記要小心行事,不要暴露了身份。」
毒醫以意念傳音,擔心會有人偷听,所以沒有開口說話。
「女兒擔心那個逍遙聖醫會壞我們的好事,要是被苑長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我們做的,那到時候天苑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主人交給我們的目的,也就沒有辦法達成了。」
湮娃老成的說道,布局籌謀,各種詭計,都不輸給她的父親。
要比誰更毒,自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好女兒,別擔心,我早就有了萬全準備,刀厲那小子活不過今晚的。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怨不得人!」
毒醫傳音說道,臉上滿是不在乎。
與此同時,刀厲剛剛被帶到審訊牢房里,就全身發青,開始變化各種顏色。一顆顆雞蛋大的水泡,不斷地從他的身上冒出來。
「這老毒物還真是夠狠辣,對自己的徒弟,也沒有一點留情。不過,他能下毒,我難道就不能治嗎?」
納蘭風吟得到無意苑長的特許,來到了審訊牢房內,見到刀厲的情況,手中銀針利落地飛射而出。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里,刀厲身上的水泡得到了控制。
他手指一彈,一顆藥丸就進了刀厲張開的口中。
刀厲獲得了片刻的清醒,但大家都猜到他應該是回光返照。
「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納蘭風吟的眼楮直視著刀厲,利用他短暫的清醒時間,用了攝魂術。
當他看到刀厲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的身影之時,眼底滑過了殺機。
真正的凶手,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