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沉默了一會兒,不由自主地伸手模了模小白,什麼都沒說,直接趕回霍秀山的小院子。
景一進院子的時候,霍秀山正在打拳,就是景一教給他的那套養生的拳法。霍秀山本就是個有靈性的,此時,這套拳法已經相當純熟了。
看著他打拳,景一微微點頭,這個人是個可以沉下心來的人。他的心機絕對重城府絕對深,但是他不討厭。而最難得的是,他能夠完全不打折扣地執行她的話……她敢肯定,用不了三年時間,他身體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看到景一進來,霍秀山立刻就緩緩收勢站好,沒有問候,直接說道︰「據屬下的線人報告,前天湘市的鬼市上,有人見到一女子穿著的衣服上,有這種紐扣。但是並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景一面無表情,亦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霍秀山想了想又補充道︰「據猜測,那個女子應該是隱世門派的人。至于說是哪一派的,他們就沒能力了解到了。」
景一深吸了一口氣,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說說吧,關于隱世門派,你知道多少?」
霍秀山心下一驚,恭敬地說道︰「我只是猜測您是隱世門派藥門中人,具體的當然不可能知道。事實上,在外界對隱世門派都有諸多猜測,畢竟隱世門派實在是太過神秘了,人們既想知道,卻又沒有渠道知道,所以自然會有許多似是而非的猜測。」
景一心下是徹底記住了隱世門派的這幾個字,卻又挑眉問道,「你從哪兒看出來我是藥門的人?說吧,不怪你。」
霍秀山松了一口氣,「很簡單,藥門的人堅持信奉的都是神秘的中醫,對西醫嗤之以鼻。而他們的醫術也是出神入化的,這一點,您完全符合。還有一點就是,藥門的人,武道都非常強悍,這一點,在您身上同樣適用。我知道藥門每隔十幾年,都會有一批弟子入世歷練,算起來,這兩年就應該又是弟子入世的時間了。」
景一點點頭,心下的疑惑也終于有了解釋。
怪不得,霍秀山會對她那般恭敬!
景一緩緩地抬頭,看著霍秀山,似笑非笑地道︰「實話跟你說,我不是藥門的人。」
霍秀山臉上的笑頓時僵住,接著又笑了起來,「您別說笑……」
景一正色,淡淡地打斷霍秀山,「我沒說笑。我確實不是藥門的人。所以如果你因為猜測我的身份而對我恭敬,那是完全不必要的。」
霍秀山似乎不知道要有什麼表情了,他看似平靜,然而背在身後的手,卻是在隱隱顫抖,難道,他的希望寄托錯了?
「那您是哪個隱世門派的?」霍秀山沉吟片刻,問道。
說完霍秀山仿佛忽然想起來自己觸犯了什麼禁忌,立刻又補充,「哦我……我不該問,冒犯了。」
景一卻是輕笑起來,「不用如此。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不是藥門的人,也不是任何隱世門派的人。如果你是因為這個猜測的原因而對我恭敬的話,那大可不必。我早說過了,我們只是合作的關系,我給你治病,你幫我找紐扣主人的線索。而拍賣行的事情,則完全是我們的商業合作。」
景一說完,雖然沒有看著霍秀山,但是她的神識,一點兒也沒漏掉霍秀山臉上的表情。
听完景一的話,霍秀山好似是松了一口氣,卻好似又有些失望,最終很快地歸于平靜。
「如果你現在想要推翻一切,還來得及。」景一輕輕地抿了一口茶。
霍秀山怔了一會兒,卻是笑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我會……更輕松一點。」
「哦?這說法新鮮。」景一挑眉。
此時的霍秀山,眼前出現的是景一在玉石街好不眨眼將人*解剖的情境;是在藥門百草堂的拍賣會上,無痕的拍賣場景;還有前不久廢棄工廠,吃了媚藥的她無事,而一干正常人卻各個欲、火焚、身集體婬、亂的場景……
霍秀山咬咬牙,認真地看著景一,「確實,我對你藥門的身份也有所懷疑。如果你是藥門的人,百草堂的拍賣絕對不是那個樣子那種規模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百草堂就是藥門在俗世的門戶,你完全可以將所有的無痕都給百草堂,而無需另外開設一個輪回拍賣行!還有就是,你的性格,看似狠戾,實則如果沒有觸踫到你的底線,你都會給人一線生機。更甚者,如果和你沒有什麼恩怨的話,你是願意無條件救治他們的!所以說到底,你其實是個善良且有道德有心的人!這一點,和藥門的人,亦是有很大的區別。」
景一被霍秀山的這些說法給逗笑了,「我是個善良的人?咳咳,難道藥門的人就不善良?所謂醫者父母心,藥門當然和醫分不開關系,難道就是壞人?」
霍秀山苦笑,「我是真的相信你和藥門乃至是隱世門派,絕對沒有一點關系了。」
「為什麼?」
「因為,無論是藥門,還是其他的隱世門派,對世俗界人的態度,絕對不是這樣的。」
景一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又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有什麼區別。」
霍秀山苦笑,「區別大了。就比如我這一直以來對你的態度,在你看來還是過于恭敬了,但是如果你真的是藥門的人,估計我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因為,我對你的態度差的太遠!他們要的是……奉若神明的絕對恭敬和臣服!我……我早該想到的……」
「這樣啊。」景一淡淡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心里卻是沉了下來。醫道,已然墮落成這般了麼?
霍秀山不知道景一這算是什麼態度,也沒敢再說什麼。
景一可還沒听夠,「繼續說啊,別停。還有,你說的藥門的武道很強,是什麼意思。」霍秀山這下子是真的從心里肯定,景一確實不是藥門中人了。
他試探著問道︰「那你知道武者所分的等級麼?」
景一又皺眉了,「武者等級?」
霍秀山嘆氣,「我現在真是完全相信你的話了。其實就算不是隱世門派中人,只要本身達到了一定程度,也會對真正的武者有所了解了。這種等級可以劃分到所有的武者當中。只有進入到先天境界,才能夠被稱為武者。而武者按照實力的高低分為天地玄黃幾個等級,最高的是天級,最下的是黃級。也就是說,先天武者最低的等級是黃級。當然,這可不意味著黃級就差了,事實上,能夠晉級先天武者的,絕對都是世俗界獨霸一方的存在!可以說,黃級就是武者的一個分水嶺,晉級先天稱為黃級武者,才算是模到了武者高手的門檻,先天一下的,根本沒資格被稱為高手。」
「哪種武力值的,算是黃級高手?」
霍秀山想了想說道︰「一直跟著我的德叔,二十年前就跨入黃級高手的行列,不過至今都沒能突破玄級。」
德叔?
景一頓時就想到了那個一直跟著霍秀山,如同是影子一般的人。
如果按照這種規格的話,黃級高手在世俗界,還真算是了不得的高手了。
景一立刻就想到了之前給陸硯治病的時候,那個守在門口的門神了,那個陸硯稱之為岑叔的。岑叔的實力絕對比德叔要好很多,不過景一知道,哪怕是一個級別的高手,也有強弱之分。岑叔是比德叔厲害,不過她還真不知道那位岑叔是不是就達到了玄級,疑惑岑叔也還是黃級中的巔峰!
「那玄級高手呢?」景一又問道。
霍秀山頓時無奈,「玄級高手……可以這樣說吧,是個德叔,也別想干掉一個真正的玄級高手!而玄級高手的數量,更是少之又少。可以這樣說吧,京都有四大家族,景、陸、鳳、棠。這四大家族的優秀子弟都是在隱世門派當中。而外界的家族里,據猜測,景陸兩家不出世的老爺子應該是地級高手,另外這兩家應該有三個或者兩個以下的玄級高手。而鳳、棠兩家,應該是有三個玄機高手,他們家族的地級高手是在隱世門派當中!至于說其他的家族,能有一個在隱世門派當中的玄級高手就不錯了,一般家族里,最多只是有黃級高手!」
景一點點頭,「嗯,我大致有所了解了。不過,你可知道隱世門派在哪兒?」
霍秀山苦笑,「隱世門派當然是要隱世的,沒有門派當中的人指引,外人是根本沒辦法進去的。這也是隱世門派之所以這麼神秘的根本原因。而世俗界的人,如果誤入盡是門派的話,要麼直接處死,要麼被留下做僕役,要麼就是被弄得痴傻給丟出來……」
景一凝眉,片刻沉默。
「好了,我知道了。那你說的那個鬼市上遇到的女子……」景一歸根溯源。
霍秀山正色,認真道︰「鬼市……我還是先說說這個鬼市吧。這個鬼市並不是像古玩界的鬼市一般,是在凌晨的時候舉行的。這個鬼市是在晚上九點左右開始,到十二點就結束的。鬼市每年舉辦兩次,每次舉辦的城市都不固定。比如說今年,就是在三天前的湘市。下一次時間可以確定,但是地點還不確定,賣的東西也不確定。」
「鬼市上賣什麼?」景一用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叩著桌面。知道了那個女子想要買什麼東西的話,或許可以從這兒下手。景一的心中一片清明,血債,可沒那麼容易償還。
「奇花異草,武功秘籍,殘卷,藥物,地圖……全都是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東西都是從隱世門派中出來的,外面根本買不到。甚至外人都聞所未聞!而鬼市上,也有不少的隱世門派在外歷練的弟子,去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者是出手自己不用的東西。」
「那你可知,那個女子買了什麼?」
霍秀山知道景一說的是什麼,立刻就回答道,「那女子在鬼市上逛了一圈,好像是只買了幾塊石頭。」
「石頭?」
「沒錯,就是石頭,但是那些石頭看起來很平常,我的人也不知道有什麼稀奇之處。」
景一嘆了口氣,「這樣吧,下次鬼市,我想去。那里應該不是誰都能去的吧?」
霍秀山點頭,「當然。去鬼市是需要有邀請卡的。不過這個沒問題,你想去的話,我可以給你弄到。畢竟,隱世門派的人也是人,他們中大多數人不戀俗世繁華一心修煉,但也有不少人貪戀世俗享受,所以錢對他們來說,也是很必要的東西。」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政府與隱世門派之間,應該有什麼協定吧。」景一挑眉。
秀山點頭,贊許地看著景一,「確實。因為隱世門派中人的能量太強大了,普通人根本不是對手。如果不加約束的話,那絕對會造成社會混亂。而其實,隱世門派中人只佔了整個人類的很小一部分,人類的基礎還是普通人。隱世門派的掌門也都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隱門中人,如果在外隨意殺害普通人的話,是會被整個隱門追殺的!」
景一點點頭,「嗯,我猜到了。行了,不用再說這些了,去鬼市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別忘記。另外,輪回拍賣行的事情籌備得怎麼樣了?馬上可就到了拍賣會開始的時間了。」
霍秀山聞言,哭笑不得,「這樣的事情你放心,很簡單。一切就緒,什麼都容易。再加上上次百草堂的宣傳,我們基本上不用再宣傳,已經有國內國際無數的富豪表達了想來參與的意向。不過,拍品只有無痕,而且量應該也沒多少的話,怕是很多人會失望。」
景一點頭,「這個你不用擔心。這次拍賣會,將有三種拍品。當然,量不大。我要你給每一個有實力購買的買家,都發邀請卡,在邀請卡上注明即將拍賣的三種拍品。」
「三種?」霍秀山頓時驚訝,可接著又不無擔心道,「如果是硬湊出來的規格一般的拍品的話,我建議還不如只賣無痕。」
景一笑了,「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走的就是高端路線,肯定不會自降身價。另外兩件拍品,絕對不會比無痕差。」
什麼?!
霍秀山頓時就吃驚了。
不會比無痕差?那又會是怎麼樣的奇跡?!霍秀山只要一回想到無痕,就會口干舌燥。在他看來,那已經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範疇了,那簡直就是神仙之作!
這樣的東西,能夠擁有已經是奇跡。絕對的不可多得!
可景一竟然說,還有!
霍秀山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呼吸困難,他有些艱難地問道︰「我冒昧問一句,這些拍品,都是您自己做出來的?」
如果說之前,他認為景一是藥門的人,所以這些東西自然是從藥門中得來的,那還可以解釋的話,那麼現在,他在肯定了景一不是藥門中人後,若還猜不出來這些東西都是出自景一的手筆,那他可真是白活了!
然而,這個聯想和推斷,實在是讓他崩潰不已!
這等神作,是景一制作的,那豈不是等于,景一就是神?
霍秀山簡直快要不能呼吸了,他實在是沒辦法想象,景一的身份。實在是太讓人窒息了!
景一輕笑一聲,沒有反駁,這就算是默認了。
「所以,你以後不用擔心拍品的問題了。」景一淡淡地說道。
霍秀山點頭,不語。
「行了,我先跟你說好了,另外兩種東西,一種是煥顏丹,另外一種是續骨膏。煥顏丹,可以讓七十歲以下的女人,頃刻之間容貌恢復到二十歲。而續骨膏,可以讓任何斷肢接續如初!」
景一說完,霍秀山一驚完全呆滯如木頭了。站在那兒眼楮直直的,一動都不會動。
「需要……多久見效?」霍秀山吞了口唾沫,覺得自己似乎是幾百年沒喝水了,喉嚨干得幾乎說不出話。
「和無痕的時間差不多。」
霍秀山努力地攥緊拳頭,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甚至把景一傳授給他的吐息之法也運轉了一遍,才堪堪讓自己平靜起來。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運作好的。」霍秀山只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蹦出來了,萬分艱難地保證。
景一點頭,「你可以針對這幾種拍品最需要的人群投放邀請卡。另外,給我準備這些藥材,晚上我來要。」
霍秀山點頭,「是。」
霍秀山前腳剛走,環在景一手腕上的小白,就嗖地飛起來了。
「媽媽媽媽,我要吃東西,餓死了啦。」小白停在半空中與景一對視。
景一無奈一笑,「你要吃什麼?墨蓮,還是金參?」
「呃,」小白眼中閃過一絲尷尬,「這些先不吃啦,在山中的時候吃多了,還沒消化完呢。我想吃肉,吃各種好吃的菜。媽媽你不是說,外面的菜很好吃的嗎?」
景一笑了起來,「饞了就是饞了,直說,還怕我笑話啊?」
小白很不好意思地辯解,「哪有,媽媽你都要吃飯,我也要!」
「好了好了,我帶你去就是。不過你給我乖乖的啊,可別被人看到了。小心真給人當怪物抓走解剖,媽媽可顧不了你。」
「行了啦,都交代多少遍了,我知道了嘛。再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麼?媽媽是最厲害了,肯定能保護我嘻嘻。」
景一無奈地看著小白又盤成玉鐲狀環在她的手腕。
景一也好久沒有吃過像樣的飯菜了,雖說修者不在乎口月復之欲,但是她信奉的是一切隨心,想吃就要吃。況且,這些食物是真的美味,為什麼不吃呢?
景一不大知道哪兒的菜好吃,不過稍微大點兒的,總是沒錯的。況且小白的肚皮容量,可是一點兒不比她的小啊。得找個大的地方,有包廂的。將一切詭異都隱藏在包廂中,才比較安心。
湘江情。
這是想當大的一個酒店,單看每天都停得滿滿的停車位,就可以想象到這兒的火爆程度。
酒店非常大,一樓是大堂,大堂內已經是人滿為患。一般四個人以下的,都不會選擇坐包廂,而是大堂。大堂內怎麼說呢,有氣氛,關鍵是也實惠啊。誰不知道湘江情的包廂,服務費和餐費都是貴得讓人吐血。
一般來說,都是商務宴請或者是政府宴請等等,才會到包廂里進行的。
景一剛走進來,就有服務員迎了上來。你好小姐,請問您幾位,有定位嗎?」
「沒有,就我一個人。不過,我要一個包廂。」景一淡淡地說道。
服務員稍稍詫異,卻也沒說什麼,畢竟有的人財大氣粗,有的人是不習慣公共場合吃飯,都有可能。反正只要人家給錢,去哪兒都成。
「那請您稍等,我查一下還有沒有空余的包廂。」
服務員立刻就回到前台開始查詢,片刻,她就走了過來,「您好,現在空著的只有大包廂澗水,但是大包廂的服務附加費畢竟高喲。」
景一點點頭,「我知道,就這個吧。」
服務員立刻笑著在前面帶路。
澗水包廂果然是大,坐電梯到了五樓。整個五樓,好像就只有六間包廂。其中一間就是澗水。
位置很不錯,站在澗水包廂內的窗口,可以俯瞰整個南市的車水馬龍霓虹夜景。
景一隨意翻了翻菜單,將菜單上的肉菜,幾乎點了個遍。少說也有三十幾個菜,個個有肉!
服務員就站在邊上寫單,景一念一個,服務員的臉色就變一分,當景一點菜完,服務員的臉色已經堪稱詭異了。
「咳,這位小姐,請問您真的是一個人?這麼多菜……十個人都吃不完呢。您看……」
景一笑笑,「點吧,還不一定夠呢。」
服務員頓時愕然。好吧,人家有錢,你總不能不讓人家花吧!
「請稍後。」服務員看向景一的眼神有些羨慕又有些鄙夷,估計是把景一當成那種敗家子的千金大小姐了,光講究排場,根本就不管浪費不浪費。
服務員走後,小白又跳了起來,湊在菜單上看來看去。
越看越興奮,一邊用那看起來風吹一下就破的小翅膀,巧妙地翻了一頁又一頁,還一邊興奮地對景一說,「媽媽媽媽,這些全都是我愛吃的,看起來就好漂亮啊,我要統統都吃一遍。」
景一忍不住模模小白的頭,「行,沒問題。」
「啊媽媽媽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嗯啵!」
景一愣神之際,已經發現,自己被偷襲了。
小白用尾巴緊緊地貼住她的下顎,那小巧的蛇頭,狠狠地撞在景一的嘴唇上。
景一眨眨眼楮,有些鬧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小……小白,你做什麼呢?」景一有些呆滯。
小白一臉天真,「怎麼,我做錯了嗎?我剛才進門的時候見到有個哥哥對姐姐說,我愛你,然後他就親了姐姐的嘴巴。媽媽,我也愛你呀。」
景一瞬間無語,接著就哭笑不得,「好了小白,以後不能這樣了。親媽媽要親臉。哎對了,小白,你身上的鱗片為什麼這麼軟呢?」
「我也不知道呀,好像是硬的,咦,怎麼這麼軟?我好像記得我的鱗片鎧甲刀槍不入的呀,怪了,難道我記錯了?」小白陷入迷茫之中。
而景一也陷入了深思。
小白的記憶,應該是傳說中神獸的傳承記憶,但是中間或許是出了什麼差錯,小白的記憶不完整,導致它有些東西能夠記起來,但是更多的卻是似是而非的記憶。
湘江情的火爆,一個原因是地段,一個原因是場地,一個原因是服務,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廚房的水平。
這上菜的水平就是一絕。
如此大的一個酒店,能夠確保客人點菜之後,十分鐘就能夠開始上菜,絕對不是一般酒店能夠做到的。從這一點就能夠看得出酒店的管理和規模。
菜很快就一個一個端上來了。
上了十幾道菜的時候,服務員擺好手中的菜,對景一說道,「剩下的幾道,預計需要二十分鐘後才能上齊。您請先慢用,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景一道,「沒了,剩下的菜不用一道一道上,做好之後一次性全部上齊。進來之前要先敲門。」
「好的,您慢用。」服務員答應著就走了。
這下子,小白不用藏頭露尾了,整個跳起來吃個歡暢。
「哎呀真好吃,媽媽你果然沒騙我,實在是太好吃了。」
「這是鱸魚吧,真女敕。嘿嘿媽媽,這可比你烤的魚好吃喲。」
「哇這羊肉真香,我還想吃……」
景一看著小白吃得興奮,自己也開心了。小白吃飯不用喂,她自己也吃了個爽快。
而就在這時,一樓大廳的前台和領班,卻惶恐了。
「魏少,您剛才不是說沒有空,所以不過來的嗎?」領班一臉惶恐地跟在一個年輕人身後。年輕人雙手插兜,一副紈褲樣。
「怎麼,少爺我現在有空,忽然想來了,不行嗎?」
「不敢不敢,您肯來當然是我們的榮幸。可是……」領班吞吞吐吐的,一臉為難。
魏少停了腳步,「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今天少爺有大事,耽誤了,信不信我讓你這湘江情變成黃泉情!」
領班的臉色刷地白了,「剛才新來的服務員不懂事,看到澗水在空著,您又沒來,就把澗水給了別人用……」
一見魏少的臉色驟變,領班趕緊又說道,「您放心,回頭我就開除這不懂事的菜鳥。您稍等片刻,我立刻讓人去把澗水給騰出來。稍等稍等,實在是對不起啊魏少……」
「還不快滾!少爺我請的人都快來了,你給我玩兒這一出。這回無事倒也罷了,要是真耽誤了少爺的事,有你們受的。快去給我騰房間,就要澗水!還有,廚房立刻給我整菜,隨時都要是上菜!」
「是是是,一定辦好,一定辦好。」
領班答應著,一邊吩咐一個傳菜員去廚房傳菜,自己則是親自帶著人去了澗水。
澗水內,毫不知情的景一和小白,正吃得歡暢。
桌子很大,景一轉著吃,小白則飛著吃。滿桌子地飛,這兒一口那兒一口,一邊吃還一邊贊嘆。
一人一蛇吃得不亦樂乎。
這才多大點兒的功夫,一桌子菜,可都見底兒了。唯一剩下的那碗,是小白不喜歡的,魚腥草排骨湯!
然而,就在一人一蛇吃得正歡暢的時候,忽然,小白的身子驟然停在半空,下一秒,在景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嗖地又飛了回去,重新環在景一的手腕上。
而與此同時,包廂的門被忽然打開!
因為包廂太大,已經超出了景一的神識範圍,所以景一不知道有人來,才會在剛才交代一句,讓服務員送菜進來的時候敲門。
而現在,她已經交代過,卻有人一聲不吭地闖進來!
景一的眼眸深了起來,看了眼手腕上的小白。心中有了大膽的猜想,小白的神識,強過她?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關鍵是來人。
「這位小姐你好,真是不好意思打擾您用餐了。」
景一冷哼一聲,「知道打擾了你不還是繼續打擾了?」
領班一愣,微微尷尬,卻還是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了。不過這件事情非常重要。這間包廂其實是別人的固定包廂。剛才因為新來的服務員不知道,所以講包廂給您使用了,但是現在那位長期定位的貴客有急事要用包廂,所以……」
「所以,他來了我就得走。」景一拿著餐巾紙,淡淡地擦著嘴角。
領班再次尷尬一番,掃了一眼桌子上差不多空完了的盤子,嘴角忍不住抽搐。
像是澗水這樣的高檔包廂,給人使用是必須要經過她批準的。這間包廂確實是魏少的長期包廂。因為今天下午的時候,魏少本來說要來,可是沒一會兒又說不過來了。所以,在景一要包廂的時候,其他包廂都是滿員的,領班想著景一一個人又吃不了多少東西,一會兒就該完了。額外賺點兒也不錯。
可誰曾想,魏少會忽然到來?
而她一查,得知景一確實是一個人在包廂里吃飯,但是她點的菜可有一半都還沒上呢?
現在一看,這位看起來一點兒不像是大胃王的女孩子,竟然吃光了這麼多盤子?
領班心下震撼不已,但是該完成的事情還得完成。
「你看這樣成嗎?我幫您換到大堂用餐,結賬的時候給您八折優惠。」領班耐著性子說道。
「不用優惠,我付全款。你現在可以滾了。」景一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領班氣得臉都變形了。但是因為職業的關系,她已經許久不曾對客人發過火了,所以,此時也只是深吸口氣,再耐著性子,「今天這事情是我們酒店不對,我可以給你免費辦會員卡,以後你來吃飯,都可以享受優惠。但是今天,這間包廂非得讓出來不可。不怕告訴你,這間包廂的主人姓魏,你可以想象一下南市的領導哪位姓魏!」
「我以後都不會來你們這兒吃飯了,要會員卡優惠有何用?另外,誰姓魏,管我什麼事兒?」景一話雖如此說,不過腦子里卻已經想到,姓蔚?蔚公子?難道是蔚斂之那個家伙?
「你……你當真不讓?」領班徹底無語了,她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這間包廂的主人和魏書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可這女孩子竟然還如此強硬!
領班是真的不知道,這女孩子到底是後台太硬有恃無恐,還是根本就是白痴傻瓜什麼都不知道!
這廂正在僵持不下,外面卻已經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領班頓時臉色大變,「你快點走,現在走還來得及,否則待會兒想走都走不了!我可不是恐嚇你。」
景一慢慢地喝了口茶,此時的茶水,第一泡的暴躁已經拂去,第二泡的苦澀也去了干淨,只剩下第三泡的清香在口中回味。
看景一還在悠閑地喝茶,領班冷笑,「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一會兒面對魏少的時候,還是這般大膽!」
「來,讓本少見識一下,哪位架子這麼大,請了這麼久都不動身!」
領班話音剛落,一個吊兒郎當的男聲就瞬時響起。
「魏少,實在是對不起,我的工作沒做到位……」領班不勝惶恐。因為經常見魏少的她已然發現,魏少這時已經真的動怒了。
「閉嘴!」魏少冷哼著呵斥,目光陰鶩地盯著領班,「小麗,你這張嘴除了吹簫什麼都干不了。今晚要是不能讓少爺爽的話,哼哼。」
魏少當眾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重錘打在領班的心窩,每吐出一個字,領班的臉色就再白一層。魏少說完,領班已經面無人色!
她仿佛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周圍人的鄙視輕蔑的目光……一向光鮮亮麗、在湘江情頗有威嚴的她,此時就仿佛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赤身果、體接受人們侮辱的目光!
領班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最後堪如土色,瑟瑟發抖……她是真的懂了,魏少他就是個惡魔,十惡不赦的惡魔,順他心意讓他高興的時候,他能把她捧到天上如公主仙女一般;而一旦違逆了他,讓他難受了,就會立刻像現在這樣,翻手之間將她從雲端摔進污泥,摔得鼻青臉腫生死不能!
「就是你?丫頭片子看著倒是不錯,少爺我最近正好想換口味,這次的事情就不計較了,晚上跟小麗一塊兒,把少爺我伺候好了,要什麼有什麼!」
魏少那赤果果的目光,早已經把景一上下剝了個精光。而景一也眯起了眼,不是蔚斂之啊。
「喲,還真不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可惜少爺今天不得空,不然就在這兒要了你!乖,有點兒眼色啊。等少爺宴請完貴客,一準兒試試你的滋味。」
魏少說著那只咸豬手就已經伸向了景一的前胸。
景一眼中寒芒畢現,一甩手,「啪!」
魏少的臉上就多了一道像是被皮鞭抽過一般的紅痕。
景一自己也愣了一下,接著卻是笑了起來,「不錯,這妝容配你。」
魏少雙眸幾欲噴火,當中被個丫頭片子甩了一巴掌啊。這臉面,他怎丟得起。
而且最他、媽離奇的是,疼,非一般的疼。就像是被皮鞭給狠狠地抽了一般,真不知道這丫頭片子的手力道怎麼這麼大!
「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少爺今天不廢了你,這臉面還真就找不回來了!阿松,關門!」魏少說著就摩拳擦掌,順手從口袋里逃出來一把手槍。
烏黑的槍管,帶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看起來毫不起眼,不過景一可清楚,這東西真打在身上的話,不到築基期的修士,根本別想抵擋!
不過,她相信即墨景一的記憶並沒有出錯,從前的政治課本上的法律基礎有提到過,華夏公民私人是不允許攜帶槍支的。這位所謂的和市委書記有關的魏少,也絕對沒可能隨意攜帶槍支!
尤其是,這東西可是威脅到了她的性命。如此近的距離,連她都不敢輕視……
景一嘴角的笑意沉了下來。
不等她做什麼,那位魏少已經拿著槍朝她走近。
景一根本不會給他再進一步的機會,一個閃身,人就已經從後面越過餐桌,跳到了魏少身後。
從景一身形開動的時刻,魏少就已經開始驚慌,順手就開了槍!
「砰!」
「嘩啦——」
一聲槍響,接著是玻璃破碎落地的霹靂嘩啦聲!
因為景一的及時躲開,所以子彈飛到了玻璃上。頓時,緊鄰街道的一個大大的玻璃幕牆式玻璃窗口,瞬間破碎,大量的玻璃碎片從五樓墜入街道。
立馬,無數聲尖叫和國罵響徹街道……
魏少見景一躲開,立刻又轉身開槍,景一已然動了真怒,這世間的人渣,總是多得殺不完!
不過,殺一個少一個的話,還是正確的。
然而,當魏少又撲過來的時候,景一還沒來得及動作,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魏少頓時像被燙到了一般,丟了槍抱著自己的手大喊大叫!
「魏少怎麼了?哪里受傷了?」剛才那位被魏少稱為阿松的保鏢立刻一個箭步沖過去,抱住魏少的身體大喊。
「疼,疼,有東西咬我——啊,疼,疼死我了——」
魏少的痛呼聲簡直比殺豬還響亮,而且只是十幾秒的時間,他的臉色就一片慘白,汗如雨下!
再接著,魏少那原本蒼白卻還算看得過眼的臉,已然扭曲得不成形狀!由此可知,他所承受的痛苦有多重。
阿松立刻就到處翻找著魏少身上,其實根本不用找,魏少整個人都抱著剛才拿槍的右手,縮成一團。
最顯眼的,他那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腫了一大圈,完全成了黑紫色。
更甚者,阿松手臂上的黑紫色和腫脹部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很快,就由手腕往下蔓延到整個手掌,往上已經蔓延到了手肘處,而且還在繼續向上蔓延!
「啊——」魏少的疼痛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程度,大喊大叫都不能緩解哪怕一絲兒的疼痛感,可偏偏他還昏迷不了,只能生生地承受這般疼痛,親眼看著自己的胳膊全部病變。
然而,這樣的疼痛還不是極限。就在魏少認為再沒有比此時更疼的時刻時,下一秒,他的右臂總會讓他體驗到更疼是何種感覺!
緊接著,讓全部人都色變的是,魏少那手臂最先黑紫的部位,竟然開始腐爛!
黑紫色的部位腫脹,撐破,腐爛,流出腥臭撲鼻的黑水。真正見過腐尸的阿松,驚恐地發現,自家少爺的手臂上散發出來的氣味,竟然是尸臭!
阿松的手指無意中踫到了魏少手臂上的黑水,頓時,他的手指就被腐蝕了大半。
阿松當機立斷,抽出多功能刀就斷了自家一指,這才阻止了腐爛的擴散!而他也早被眼前的場景給嚇毀了!
魏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臂腐爛,流出毒水。這毒水滴在地板上,竟然如同是硫酸一般,瞬間就腐蝕了地板的大理石磚!
當然,地磚腐蝕並不會蔓延。
可隨著血液循環,魏少胳膊上的黑紫,已然蔓延至上臂,眼看就要到肩膀……
「不——不——」
「啊——」
原來,魏少驚恐加痛苦到了極限,受不了,一把抓過他身邊阿松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上去,瞬間,鮮血從他口中牙縫溢出……
此時的魏少,哪里還有市委書記公子的風範,整個就是一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
「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了幾個人。衣著低調卻一點兒不寒酸,那通身的氣度,絕對不是凡人。
阿松看見來人,手上被魏少咬到幾乎麻木的痛楚瞬間放大,讓他的神智也清醒了些。
「景少,曲先生,快救命啊。」
為首的一身俊朗如皓月般的男子,在看到魏少那變態腐爛的右手時,瞬間凝眉,低聲對身邊的小老頭道︰「曲叔,您看看吧,好歹給老朋友家的孩子留口氣。」
那位曲叔也是眯著眼,匆匆看了魏少一眼,立刻快步上前在魏少肩膀上封住幾大穴位,緊接著,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一把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魏少的右臂。
「啊——」
一聲慘叫,一條已然腐爛的殘臂被甩飛出去。
魏少終于昏過去了!
那位景少走近,看了眼那根兒已經腐爛得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殘臂,眼楮微微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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