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皺了皺眉,微微點頭,又看向景一。
見景一只是面色淡淡的,他倒是模不準景一的心思了。不過,按照景一剛才說的意思,景一跟景瀟肯定不會是一母同胞的,而以景瀟這種世家大小姐的脾氣,兩個人交好的可能性為零……
只是一瞬間的時間,陸硯心里就已經千回百轉。
「姐姐,你認識硯哥哥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呀,我剛才還想著要給你們兩個介紹認識呢!」景瀟上前一步,走到景一跟前,親熱地挽住景一的手臂。
然而,景一可沒那個興趣跟她扮姐妹情深,直接毫不費力輕巧躲開。
果然,景瀟的臉色瞬間就黑下來了,一雙美眸泫然欲泣。
只可惜,陸硯對這世家女眷中的小伎倆再清楚不過了,景瀟根本就討不了好去。
「不好意思啊景小姐,我跟景一還有點事兒,就先走了。下次我再去景家給景伯父問好!」陸硯毫不遲疑地說道。
景瀟的臉色一白,但還是勉強笑道,「姐姐,你現在不回去嗎?來之前,爸爸就交代讓我好好照顧你的,你不回去的話,我還是跟著你一塊兒吧,免得你有什麼不便之處。」
景一輕輕抿嘴一笑,看向陸硯,「算了,我們還是改日吧,大概……就這三五天之內吧,你另外選一個時間,電話給你,選好時間了打給我。記住要跟上次一樣!」
陸硯當然听得懂景一的意思,和上次一樣,指的是要找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治療的過程中也不可以讓人打擾。
陸硯連連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今天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呵呵,好歹……好歹我還不是個死人呢!」
景一輕笑一聲,沒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就朝著景家的車子走去。
而將這一幕完完全全看在眼里的景瀟,卻是已經嫉妒得兩眼發紅。
她費盡心機,甚至不惜仗著家世和家長這麼多的優勢,千方百計都沒辦法接近並走入他心的人,竟然……竟然早就和景一勾搭上了!這讓景瀟如何能夠甘心!
景瀟也坐回車子里的時候,車子才緩慢啟動,而陸硯竟然又特意走過來,只為跟景一道個別!而他,連看都沒看她景瀟一眼!
不得不說,就連景一也是萬分佩服景瀟這忍功!一路上,景瀟竟然能夠忍住一個字都不吭聲!
回到家之後,直接就是晚飯時間。
往常忙得一個月都不一定在家吃三兩回晚飯的景程,自從景一來了,卻好像是每天都在閑著,不單單是晚飯,簡直是一日三餐都有空陪著景一吃飯!
還有她那天才的大哥景辰,往常一閉關修煉就是一個月兩個月甚至半年一年,就連她見到大哥景辰的機會都不多。可是自從景一到了景家之後,大哥好像也已經功德圓滿不用修煉了,一整天都在院子里晃來晃去!
就算她景瀟可以理解,理解父親和大哥這都是為了想要從景一身上得到東西,可是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他們的計劃根本沒有絲毫進展,只有景一越來越像是景家的女王,其他人都是她的僕人!
景瀟絕對憋不住了,氣得晚飯也沒胃口吃。
一家人都在準備吃飯了,卻依舊不見景瀟的人影。
景程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這個女兒,可是被他給嬌寵得太過分了。現在都不識大體不知進退了!
見景程臉色不好,黎晴趕緊對管家說道,「快去叫二小姐。」
「是!」
很顯然,黎晴口中的這句二小姐,大大地取悅了景程,「吩咐下去,以後一一就是我們景家的大小姐,誰要是不開眼……哼!」
又等了片刻,菜都上齊了,卻還是不見景瀟的人影,倒是管家慌慌忙忙地過來了,「二小姐不大舒服,已經睡下了。」
黎晴怕景程生氣,趕緊說道,「既然瀟瀟不舒服,就先不用管她了,我們先吃。一一都餓了吧,快先吃著,免得餓過頭了胃不舒服。」
景程本欲發作,但是也不想影響了大家的吃飯心情,所以只是冷哼一聲,開始吃飯。倒是景辰,似笑非笑地看了景一一眼!
吃過飯後,景一回去自己的院子休息。
而黎晴,也隨即就去了景瀟的院子。
此時的景瀟,哪里已經睡下?
閨房中的景瀟,恨恨地在紙上劃著景一的名字,然後又瘋狂地打叉,紅色的筆墨,看起來獻血淋淋,甚是嚇人。而景瀟的力度,一點兒也不像是沒吃飯餓過頭的人,反倒是力透紙背,每一筆每一劃都透著滔天恨意!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見,絕對會認為,景一是她的殺父仇人也不為過!
黎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黎晴上前,一把奪過景瀟手中的筆,滿目心疼地望著景瀟,「瀟瀟,你這是何苦來著?不是已經跟你說過,現在對她好都是在做戲麼,你這孩子,怎麼還這麼傻?白白地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景瀟抬頭,滿眼的恨意和委屈,「媽——」
只一個字,景瀟就已經哭了出來。
黎晴將景瀟抱進懷里,拍著景瀟的後背低聲安慰,「瀟瀟想吃點兒什麼,我讓廚房馬上去做。」
景瀟卻是抽泣著一個勁兒地搖頭,「都不想吃。」
黎晴又責怪地看了景瀟一眼,「說什麼傻話!虹翹,吩咐下去,讓廚房揀小姐愛吃的點心做幾樣拿來,速度要快。對了,再把我早上就吊著的飛龍湯給小姐取來。」
「是。」
隨身的侍女也走了,黎晴這才又抓著景瀟的手,低聲道︰「好好地吃東西!听媽媽的,那丫頭猖狂不了幾天了!」
景瀟卻是依舊淚眼婆娑,「媽,你說說憑什麼,她哪點兒有我漂亮?哪點兒比我高貴?為什麼硯哥哥一見面就被她給迷住了,卻從來都不肯正眼瞧我!」
景瀟萬般委屈地說道。
黎晴終于知道自家女兒火氣這麼重的原因了,原來是為了陸硯那個短命鬼!
黎晴一直都不支持女兒喜歡陸硯的,說到底,黎晴就是看得開,也早過了風花雪月的年紀,考慮事情當然要比景瀟這樣的小女孩兒全面得多。
在她看來,陸硯就是個短命鬼,活不成的天才,就算是再聰明絕頂,再魅力卓絕,可是關鍵是活不成啊,那又有什麼用?
要知道,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但問題是,女兒景瀟,簡直都快要到了非君不嫁的程度了!這怎麼能不讓黎晴頭疼?
黎晴聞言,疑惑地問道,「瀟瀟,你的意思是景一那個小賤人認識陸硯?而且兩人還對上眼了?」
景瀟點頭,「差不多吧,兩個人關系很親密,說話什麼的都很隨意。一看就是非常熟悉的關系。那個小賤人從前在山溝溝里長大,也不知道怎麼就會勾引那麼多人!」
黎晴冷笑一聲,「還能怎麼樣?天生一副賤骨頭,跟她那該死的媽一樣!不過那又怎麼樣?我只不過是略施手段,那個賤人就信了,而且竟然一句話不說,連質問都不質問,就一走了之!」
景瀟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媽,你的意思是……」
黎晴此時卻是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瀟瀟,這種手段並不難,但是媽媽現在不會教給你的。因為,媽媽不願意你嫁給陸硯。這世界上青年才俊那麼多,為什麼非要嫁給那麼個短命鬼呢?他死了的話,你可知道你要面臨多麼困難的境地?」
景瀟的眼淚瞬時又流下來了,「不嘛,媽媽,我就是喜歡硯哥哥,我就是愛他,我也只愛他一個人!再說了,那些狗屁的醫學專家不是說,硯哥哥去年就該死了嗎?可是你看,他不是好好地活到了現在?而且,你看硯哥哥的樣子,哪有一點兒病人的樣啊!」
景瀟的話,讓黎晴陷入了深思。
黎晴也是從諸多爭斗中走過來的,因此,雖然作為一個內宅婦人,但是眼光還是有那麼一點兒的。
「難道說……陸硯身患絕癥只是陸家放出來的煙霧彈?為的就是迷惑眾人,讓別人不在陸硯身上花心思?」黎晴的面前仿佛豁然開朗,「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倒是……」
景瀟頓時興奮了,也顧不上裝模作樣地哭,眼淚也顧不上擦,直接就晃著黎晴的手,「媽,你是不是有辦法了?媽,您一定要幫我——」
黎晴被晃得沒辦法,嗔怪地瞪了景瀟一眼,目光中盡是寵溺,「好了,這件事情暫時擱置,我去跟你父親商量一下,看看我們的猜測有沒有可能是真的!如果說陸硯的身體……真的沒問題的話,我們景陸聯姻,也未必就不可能!畢竟,從前雖然你有意,但是我不同意,景家也並沒有真正跟陸家提過這回事。你現在先別想那麼多,我可告訴你,若是陸硯身體的情況是真的,真的命不久矣,你絕對得給我打消這個念頭!懂了嗎?」
景瀟抿著唇連連點頭,眼楮中是壓抑不住的興奮,「恩恩,我听媽媽的!」
黎晴這才滿意地笑了,「好了,你好好吃點兒東西休息,這事不宜遲,我立刻過去跟你父親商量一下,你自己听話!」
「知道啦,母上大人!」景瀟調皮地說道,目送黎晴離開。
此時,身在相鄰院子里的景一,則是一臉冷笑,目光中的冷意幾乎成了實質!黎晴景瀟母女,根本就不會知道,她們剛才的話,完完全全被景一的神識給捕捉到,丁點兒不差地呈現在景一的腦海中!
原來,事情果然不簡單,也果然跟黎晴這位當家主母月兌不了干系呢!
也是,其實根本不用猜,若是這件事情當中沒有黎晴的影子,那才奇怪了呢,那樣的話,也就不會有只比景一小了一兩個月的景瀟了!
哼,景程只告訴了景一他和墨歌的恩愛,卻沒告訴景一,這其中黎晴扮演了什麼角色!
其實景一一點兒也不失望,她原本就沒指望景程會說實話,可是景程卻是連關于景瀟和黎晴這塊兒的謊話都不屑于編造給她听,難道是根本沒把她這個對手放在眼里?
景程他怎麼就那麼有自信,景一不會追問這麼明顯的破綻?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景一已經沒多少的心情陪他們玩兒了,這些人,必須要下地獄。
當然了,景一還需要一點點的耐心,因為,蓮池中的那個東西,她可還沒到手呢!而當蓮池中的東西到手之時,就是景家滅頂之災來臨之時!
哼,現在還是先讓他們這些跳梁小丑再蹦一段時間吧,省的驚擾了蓮池中的那個東西,以至于它因為害怕而躲起來的話,她可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這東西若真是想要躲起來的話,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絕對沒辦法找到它!
與此同時,景程的房間里,黎晴亦是跟景程說起了自己那點兒關于陸硯的猜測!
景一的神識沒辦法穿透這麼遠的距離,她也懶得費那個功夫,她對追根究底沒興趣,太浪費時間了。況且,當初他們做都做了,事情也早已經沒有回轉的余地,即便是她知道了過程,那又如何?根本不能改變結果和現狀,所以,真沒必要!
而這邊,黎晴剛把自己的猜測跟景程說了一遍,景程就拉下臉來,冷冷地呵斥,「糊涂!」
黎晴不解,「這完全合情合理啊!當年陸硯嶄露頭角的時候,我們景家尚且處在繁盛階段,而其他的諸如鳳家和棠家,也都還沒像現在這般沒落,所以陸家為了保護和隱藏自家的天才,說出那樣的謊言,也不是不可能啊!」
景程卻是冷哼,「當然不可能!你以為這點兒簡單的道理需要你來提醒?你還真當那麼多大家族長和各家的老爺子們都是吃素的?你一個婦道人家都能想到的東西,我們會想不到?」
黎晴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但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她還是繼續追問,「為什麼?這其中……」
景程冷哼一般,但還是沉聲地回答了,「當初早有人想到了這一點,但是陸家真的就好像是萬念俱灰一般,竟然邀請世界著名的醫學專家,甚至不惜底份向各大世家借醫藥高手去給陸硯看病。當時很多人也認為陸家可能是在做戲,所以有人竟然請來了藥門的人,名義上是去給陸硯做檢查,看看能不能治好陸硯,但是實際上,都是去刺探消息的,都是想知道真實情況的!」
「那結果呢?」黎晴的心下一沉,其實她已經猜到了結果。
「結果?哼,」景程冷笑,「結果是陸硯根本就已經病入膏肓!雖然不會立刻死亡,但是也活不長了。就連那位花了巨大代價請來的藥門藥師,也言辭鑿鑿地下結論,絕癥,除非神仙再世,否則就連華佗來了,也一定束手無策!至于說陸硯到現在還沒死,或許是他命大,能夠再拖得一些時間。就好像是有些明明該死的人,偏偏還吊著一口氣,就是不死一般。可是,即便是陸硯再想活,他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黎晴緩緩地嘆了口氣,「可現在的問題是……瀟瀟這孩子一門心思喜歡上陸硯,那可如何是好啊!」
景程冷冷地看著黎晴,「你最好給我管住她,別做出什麼讓你後悔的事情來。不過,如果她真的想要年紀輕輕就守寡的話,我倒是支持她和陸硯在一起!哼,反正這件事情對我們景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黎晴卻是臉色一變,「別別,老爺,瀟瀟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就算是平日里性子驕縱了,可您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
景瀟滿心歡喜,可是等來的,卻是母親黎晴的一盆冷水。
黎晴看著景瀟,斬釘截鐵地說道,「瀟瀟,媽媽鄭重警告你,絕對不許再打陸硯的主意,他可是被藥門的人都給判了死刑的,絕對沒有再活長久的可能!」
黎晴的話一說完,景瀟的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
她一邊哭著一邊搖頭,「媽,可是我……我就是愛他……」
黎晴看著女兒這副被情折磨的樣子,心中的痛也是無法言喻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軟,一旦心軟,那可就等于是將女兒給推入火坑!
黎晴蹲下來抱住痛苦大哭甚至抽搐的女兒,「瀟瀟,媽媽向你保證,除了陸硯,這世界上的男人任你選,只要是你看上的,媽媽都絕對把他給你搶來,好不好?求你別再為了那個短命鬼傷心了,媽媽就你一個女兒,害誰也不會害你啊!」
景瀟卻只是大哭,一個勁兒地哭,直到哭暈過去,這世界才算是安靜了。
接下來,景瀟終于是安生了兩天。這兩天她一直都是茶飯不思地,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里,看樣子像是真的在給自己戒掉愛情的癮。
只可惜,景一著實太喜歡景瀟那種沒頭沒腦的瘋狂和絕望,實在不想讓她這麼快就消停!
蓮池里的那東西這兩天都沒出來,可能是上次在景一身上費了那麼大的勁兒,卻沒有吸走一點兒生氣,所以那東西疲累了,或者是精疲力盡了,又或者是沮喪了,所以這兩天沒有一點兒動靜!
而景一可不想丟了這東西。
因此,景一就算是不願意,也得安心地在景家再住上一段時間,蓮池中的那東西,她是一定要到手的。可是這段時間,景家要是太風平浪靜的話,豈不是太無趣?人生太無聊的話,豈不是很沒勁?
這兩天,曲家的人沒找上來,倒是一個讓景一意想不到的人找來了!
看到鳳天至的時候,景一還有些奇怪,早就听說鳳天至作為大房鳳家的嫡長孫,跟二房的關系應該一般啊,按理說,是不會為二房的鳳錦湖出頭的,反正那是鳳錦湖,那又不是他的寶貝妹妹鳳錦詩!
可沒先到的是,鳳天至開口第一句話,竟然問的就是鳳錦湖。
「即墨小姐……哦,或者應該叫景小姐了,錦湖……到底怎麼了?」鳳天至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的小心翼翼。
景一挑眉,淡淡地笑著,「什麼怎麼了?鳳少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二人就在景一的院子中坐著,院子中有一個花架,花架上攀援著大片的凌霄花,此時正開得濃烈,花香一片。
花架下有石桌和長椅。石桌是雕花的,長椅倒是木質的,但一樣很漂亮。這些據說都是從前景家最受寵的小姐景嵐留下來的。
花架對面就是蓮池,一大片的碧葉,看起來真的是異常舒心。這兒……果然是個好地方!
景一最喜歡的就是坐在花架下曬著太陽順便修煉,順手還能喝著茶,小日子實在是太舒心了。
今天,鳳天至來訪的時候,她也已經在喝茶曬太陽,所以就讓通傳的人直接將鳳天至給帶來這里。
雖然說景家還是老時候的做派,但是畢竟社會已經進化到了這個程度,對男女之間也開放了很多,至少說是像現在景一這樣,公然在自己院子里招待男賓這種事,也不算什麼稀奇了。要知道,這在從前,可是絕對不允許的。
鳳天至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景一舒服地躺在長椅上,花架之下影影綽綽的陽光並不炎熱,反倒是如春日時一般溫暖。
他其實原本是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的,但是看到這樣一幅吊兒郎當形象的景一,他竟然結巴了起來,仿佛之前早就準備好的話,此時全都說不出口了!
因此,他竟然在緊張之下,提起了他認為最不該提起的一件事,鳳錦湖的事情!
果然,景一的態度在他的預料當中。
鳳天至看著景一一臉平淡滿不在乎的樣子,趕緊又說道,「沒什麼好興師問罪的,就算是要興師問罪,也輪不到我。我想說的是,景小姐手段果然非常!」
景一輕笑一聲,「叫我景一吧。說景小姐,我還會以為你在說景瀟呢。無所謂,名字本來就是給人叫的。不過,如果你今天來只是為了夸獎我的話,那我听到了,然後呢?」
景一這副姿態,明顯是要送客了,鳳天至苦笑一聲,「當然不是。我想說的是,不管鳳錦湖怎麼樣,鳳家都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反應的,更不會就此事對你用任何手段!但是我也只能保證鳳家絕對不會干預或者是摻和進去這件事,可曲家,就不好說了!」
景一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妹妹鳳錦詩,好似是要嫁到曲家了。那麼你們鳳家也就和曲家連襟,而且你對你妹妹那般疼愛,呵呵,你說……你的話,我能信麼?」
景一如此說,鳳天至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波動,而是一臉認真地看著景一,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說了,那是我的保證,鳳家絕對不會參與到這件事情里來!我可以做到!」
景一的興致頓時就濃了,認真地看了鳳天至一會兒,忽然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這麼說,如果曲家不開眼的話,就算是我滅了曲家,你鳳家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鳳天至咬牙,擲地有聲地道,「是!」
景一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得很。看樣子你已經給你妹妹留好退路了啊!」
鳳天至的目光,卻是在瞬息間晦暗不明起來,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地說道,「鳳錦詩十天後,將會正式嫁入曲家!」
景一再次疑惑,輕笑道,「那你的意思呢?是希望我十天之內動手?不應該吧,你不應該這麼笨,妄圖左右我的思想。再者就是,曲家也不應該這麼笨,這麼快就公然挑釁于我!當然了,我已經說過了,只要曲家不那麼沒眼色,我也不介意放他們一馬。畢竟,殺孽太重的話,可不太好!」
鳳天至沉默片刻說道,「我當然不會那麼笨,我還知道,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能決定你的思想,也絕對沒有人有能力左右你的行動。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曲家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曲家牽扯到的關系太多了,盤根錯節的,你滅了曲家是小事,可是如果處理不好曲家背後那盤根錯節的關系的話,你能滅一個曲家,你能與一個曲家為敵,難道你還能跟十個比曲家還大的家族為敵?你還能再連滅十大世家?」
鳳天至的話說得有意思,景一點點頭,示意鳳天至繼續說,反正現在她閑著也是閑著,听听這世家之間的秘辛,說不定能有些用處。
畢竟,她這邊兒雖然是想要不顧一切地想要找到真相,但是在這樣的天地大環境下,她這輩子都不一定能不能渡劫,更別提說連她上輩子都沒做到的事情——飛升了!
因此,與整個世界為敵的事情,她是不會干的。
鳳天至好似早已經在月復中打好了草稿,根本就不用組織語言,就等著景一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態,他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其實曲家最大的產業,就是京都地下拳場。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一場拳賽,那樣的話,解說起來會更清楚,也更容易讓你相信曲家的真正實力!」見鳳天至說得認真,景一也來了興致,「拳賽?」
鳳天至點頭,「今晚就有一場。」
景一看了鳳天至一眼,呵呵一笑,「你倒是算準了,我肯定會去?還真是有那個自信呢!」
鳳天至也笑了起來,「不,你錯了,我看得出來你有興致,而且最近很無聊,所以我才這麼提議的,否則的話,說給你听也是一樣,雖然效果可能不會那麼好!」
景一點頭,「好,那我就見識一下你口中這拳賽,到底有什麼出彩之處。」
鳳天至點頭,「嗯,不過你……大概需要低調點。不然我們怕是不會那麼自在了!」
同意了鳳天至的話,景一今天的行程可就算是確定下來了。
只不過,景一白天的時候還抽空去了香山別墅一次。
香山別墅的工程正在緊趕慢趕當中,速度非常快,而質量也絲毫不馬虎。
景一到的時候,容痕正自己劃著輪椅指揮工人們進行精準布置呢。
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容痕,額頭冒汗,卻還在頂著大太陽,景一忽然心中一酸,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動手的啊!
他這謫仙一般的人兒,此刻墜入凡間已經是讓人心疼,竟然還如此碌碌,忙于俗事……
景一剛剛走進別墅的時候,就已經被容痕給看到了,事實上,從景一出現在香山之下的時候,容痕就已經捕捉到了。所以,這段時間他的臉上一直都浮露著一絲難得的笑容。
然而,看到容痕臉上的笑,景一心中更疼了。
「怎麼親自出來?這大熱天的!」景一很自然地走上前去,不由分說推著容痕就往陰涼處走去。
容痕一手覆上景一推著輪椅的手,一邊回頭看著景一,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無妨。與其讓他們做錯了,還不如我現在費點功夫,也省得真的弄錯了之後,反而花更大的功夫去改。」
「那也無需這麼費力啊!時間又不是很趕。」景一嘆了口氣,「我知道這是你想為我做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心疼的。」
容痕的手頓時一顫,眼底一股洶涌的情緒瞬間溢出。
「無妨,別把我想得那麼弱!」容痕稍稍頓了一下,才低啞著嗓子說道。
景一的手緊了緊,「我才沒把你想得那麼弱,我只是會心疼,不行嗎?」
容痕難得輕笑出聲,「怎麼不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以前的你,哪兒會說這麼多?從前我陪你下棋那麼久,都沒听你說過幾句話!」
景一很不好意思地冷哼一聲,「說什麼呢,我沒听到。」
容痕無聲地笑了笑,「好啦,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還有就是,我腿的問題,別人可以用那種眼神看我,但是你不能。」
景一心中一酸,這也算是她一直回避的問題,她當然是不會在意容痕的腿不好,她是怕容痕自己心里不舒服!
景一切了一聲,「誰要是把你看成殘疾人,那他肯定是腦殘。要是殘疾人都跟你一樣的話,這世界就翻天了!」
容痕頓時滿頭黑線,「一一,你這是在夸我嗎?」
「唔,算是吧。你覺得呢?」
「……」容痕無奈地笑著,眼底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溫柔。這是他早就愛上的女子,這也將會是他生生世世都愛著的女子……
並沒有看到容凝,景一也沒多問,而是自己親自動手做了一頓飯。
須知,她從前一個人修煉,剛開始尚且不能闢谷的時候,修為也低,根本沒辦法讓人伺候她的,再加上一個人獨自生活久了,所以她很會照顧自己的生活!
有時候,其實也是一種傷感。明明知道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她自己和自己相關,再沒有任何一個同親同伴,所以無數的思念和感情,也只能寄托給自己。
那個時候的她,常常會變著花樣做菜,做各種各樣的菜,有全家每個人喜歡吃的,然後擺成一桌,和全家人都說完話之後,再跟自己好好地打個招呼,一個人享用全部的美食,就當時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頓團圓飯!
而修仙確實是個孤獨的旅程,這一路上,心魔無數。尤其是像景一這樣半路出家的修者,又是因為仇恨才進入修仙界,心魔自然會更多!這剛開始的深度孤獨,孤獨到幾乎發瘋的孤寂,就是最初最基本,可也是最深刻最難克服的心魔!
好在,景一順利地度過了那個階段,但是這個階段,也留給了她很多東西。
其中,一流的廚藝,就是其一。
當然了,自從可以闢谷之後,為了追求仙路,她基本是沒再使用過人間五谷的。但是她偶爾還是會做,會懷念,她怕……怕自己忘掉……時間飛逝如白駒過隙,如果她把這一切都遺忘了,那她會變成誰?她又是誰?不管變成誰或者是誰,可都絕對不會是她自己!
那麼好的廚藝,不是誰都有機會享用的,就連從前的容痕,也沒有享用過。
而今到了這個世界,她用廚藝的機會就更少,除了她認可的可以看成是家人的楚凌宇霍秀山等,她還真沒下過廚呢。
給楚凌宇和霍秀山下廚的機會也是僅有那麼一次兩次,而且還都算是犒勞這兩位徒弟外加小白,她做的菜也很隨意,並沒有太用心。
可是今天不同,她控制不住地用心了!
只可惜,別墅這兒的食材不是那麼多,也限制了她的發揮,當然,只是他們兩個人吃而已,不用太多。
容痕在廚房門口看著景一在里面動作,心底更是溫柔得一塌糊涂。
他從來沒想過,看著自己的愛人為自己洗手作羹湯這種凡人的幸福,有一天竟然也會這麼深重地撞擊自己的內心!
如果……如果一輩子這樣,直到終老,直到死去……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兩個人吃飯,並且隨意地說著話,景一沒有提她這些天的遭遇,容痕也沒問,對于二人來說,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小事,別說是殺了曲如歌一個,弄傻了鳳錦湖一個,就算是景一將整個京都都血洗了,他容痕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而他也知道,這事情是景一抬手就能夠做到的,根本不用他出手。而他也知道,他的女孩絕對不會希望他將手插進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因為那代表了他對她的蔑視,而他很清楚,她從來都不是他籠中的金絲雀!
他知道,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無所不能;可他更知道,他的女孩,想要自己成長!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很純粹,別說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修者,即便他此時是仙帝,她也會一樣待他!若他真的把她當寵物來養,他敢肯定,下一秒,他的女孩就會遠遠逃開,逃到讓他找不到的地方……
景一在香山別墅待到下午四點多才走,而她一走出別墅,就掛了個電話給霍秀山。
「立刻請一個信得過的嘴巴嚴實的管家,帶幾個下人到香山別墅,另外,請一個會做清淡菜系的廚師,一並過來,以後每天都送過去最新鮮的食材。還有,讓管家幫我照顧著點容痕,別大日頭的還讓他在外面。如果非得出去,做好防護措施!」
景一的聲音有些不好听,言語中不無責怪霍秀山的意思。
霍秀山卻沒有絲毫的不滿,「我知道了,本來是已經選了人的,但是師丈不許送過去,所以這件事就擱置了下來。」
「嗯,我知道了,這次送人過去的時候,就說是我讓送來的。」
「好。」掛了電話的霍秀山嘆了口氣,自己叫容痕為師丈,自家師傅根本沒一點兒反應,仿佛就該如此一般,那這意思是,就這樣了?尼瑪……
……
這邊景一在囑咐霍秀山,那邊別墅里面的容痕,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並不是容凝。女子一身白色的衣裙,脖子處有一圈純白的狐毛,看起來既高貴又柔媚。
女子恭敬地低著頭,甚至不敢看男人的臉,原本狐媚的聲音,此時卻因為鄭重嚴肅而沒有一分的媚意,而是萬分恭敬,「殿下!」
容痕淡淡地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嘴角那絲溫柔的笑意始終沒有淡去,「白狐,你們先回去吧,都不要留在這兒了。」
那女子瞬間一怔,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容痕,「這怎麼行啊殿下,你一個人……」
容痕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沒有回頭,但是聲音已經不復溫柔,而是一片冷冽,「白狐,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質疑我的命令?」
白狐頓時渾身一顫,不敢再有二話,立刻說道,「是,殿下!」
容痕點點頭,目光悠遠地看向院子里忙碌的工人們,眼前出現的依舊是之前景一親自在廚房中做菜的場景!
他嘆了口氣,臉上緩緩地笑開了。
而容痕臉上這瑰麗的笑容,卻被尚未曾離開的白狐那最後一抹余光給捕捉到了,幾乎是在一瞬間,白狐的心就被狠狠地撞疼。
殿下……殿下……
白狐只是瞬間停留,就已經被容痕感覺到,他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瞬間降下來的溫度,讓白狐渾身打了個冷戰,緊接著,白狐再不敢做絲毫的停留,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而景一,出去香山別墅之後,直接就回了市內。
剛才在香山別墅的時候,景一自己做了菜,可是小白也不知道怎麼了,她明明感受得到它沒休眠進化,可是任她如何召喚,小白都不肯出來一起吃飯!這要是擱在往日,別說是景一親自做菜了,哪怕只是普通地吃飯,小白也絕對會抓住每一個機會出來蹭吃蹭喝。
今天的小白著實反常,景一倒是也沒多想,只當是小白生理期來了,或者說是成長中的叛逆期!
可是一出香山別墅,還沒回到市區內呢,小白就飛起來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一個勁兒地吵著讓景一給它做飯吃,甚至還用小翅膀扇著拍自己的肚皮,以表示它肚子很扁很餓!
景一看到小白,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那我剛才叫你那麼多次,你怎麼不出來?」
小白被景一的眼神給嚇得一顫,心中剛才被那個煞星嚇到的勁兒也還都沒緩過來呢,又被景一呵斥!此時,小白只想哭,自己怎麼就那麼不走運,也那麼不開眼,一挑就挑了景一這麼個煞星,而且還有一個比景一更可怕的煞星……
小白頓時一臉委屈,眼看那眼淚就要下來了,「媽媽,我餓……」
景一最受不了的就是小白賣萌了,小白的形象又特別適合賣萌,所以它自己也模住了規律,只要一賣萌,景一就招架不住,什麼都會答應它的。
果不其然……
「好好好,我現在帶你去吃東西,下次再敢搞怪搗亂的話,可別怪我餓你幾頓!」景一警告道。
「啵!」
景一才剛說完,小白就飛速襲上景一的臉,給了景一響亮的一個吻。
景一頓時臉色一僵,繼而是滿眼的無奈。
帶小白大吃一頓之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鳳天至的電話也打過來了。
「嗯,我已經吃過飯了,你在什麼地方?好,那你過來接我。嗯,就這樣。」景一接著電話淡淡地說道。
很快,鳳天至就開了一輛外形低調的奧迪過來了,說實在的,在那些紈褲子弟中,奧迪真算是最普通的車型了。更何況是車型這麼低調的奧迪!
「這麼早?」景一其實是有些奇怪的,不是說拳賽是晚上舉辦的嗎?怎麼這麼早就出發?
鳳天至看景一的神色,就知道她想的是什麼,他幫景一開了後排車門,自己坐上駕駛位才笑道,「這地下拳場可是真正要賭命的,你還當這場合能真的放在市內呀?即便是依托于整個華夏最有權有錢的幾大家族,也沒人敢那樣明目張膽。必要的掩人耳目的手段,還是要的。」
鳳天至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從後視鏡里瞟了一眼景一,要知道,這主可是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殺人的!而且問題是,殺人之後還那般理直氣壯!所以,他很是擔心景一會不理解。
「地下拳場的位置其實是在京都市郊的一塊開發區,當然了,那塊開發區,也已經被聯手買了下來,畢竟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光明正大放在公眾視線當中的。」鳳天至又接著解釋道。
景一點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當真正到了鳳天至說的地方時,景一還是很震撼。
這確實是一個開發區,可是卻不冷清,而是很繁榮的開發區,鱗次櫛比的寫字樓,進進出出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周邊幾個拔地而起的小區,無一不彰顯著,這塊地,並不偏僻!還相當熱鬧!
而這些白天洋溢著笑臉上班的人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他們的腳下,以他們為掩蓋,有著一座殺人的煉獄!
每一場拳賽的時候,都會死人,累積下來,死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因為地方有點遠,所以景一和鳳天至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寫字樓的人流也在快速減少,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出,入的極少。
景一其實是有些好奇的,這麼多人,甚至說,即便是到了晚上,這寫字樓難道就沒人了?
剛才鳳天至也說了要掩人耳目,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怎麼掩人耳目?
鳳天至對景一的疑問笑而不答,只是帶著景一乘電梯上了頂樓。
當然了,上頂樓是需要密碼和指紋認證的。為的就是防止不是地下拳場會員的人誤入電梯而混進去。
鳳家在地下拳場也有一份,所以鳳天至的指紋,可以帶人上去。而其他的不在拳場佔份額的來賓的指紋,則只能是一個指紋對應一個人,絕對不可以帶人上去!
上頂樓?
景一這下子倒是反應過來了。
果然,上了頂樓,和景一想象的一樣,還有另外一部電梯!
這部電梯依然需要指紋認證,鳳天至認證過後,電梯打開,兩人走了進去。然後,不用輸入樓層什麼的,電梯關閉後就自動運行。
電梯門再打開的時候,就好像是走入了一個豪華夜總會的入口,只不過區別是,這兒沒有迎賓小姐。
因為來這兒的人都是老客,或者是老客介紹過來的,他們一般情況下,並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而他們對地下拳場的流程也不需要人來介紹,所以,迎賓小姐這種東西可是沒用,還不如清潔工來得有用!
當然了,這兒不提供迎賓小姐,但是陪酒小姐可不少,環肥燕瘦,只要你有足夠的錢,那都隨你挑!
其實處在這地下拳場之中,根本感覺不到是身處地下,無論是空氣還是空間裝飾,都和外面沒什麼差別,若不是景一的神識清楚地探知,他們現在正身處二十米的底下,景一也沒辦法相信,此時竟然處在這麼深的地下!
地下拳場也是有包廂的,包廂的設計就好像是空中樓閣一般,凌駕于空中。
當然了,除了包廂,更多的是距離拳台更近的觀賽位,也是公開的類似體育看台的觀台。
其實這樣的觀台,看起拳賽來才更激情,因為能夠以最直觀的方式看到最血腥真實的比賽,所以其實大部分不想隱藏身份的,都還是會選擇公共觀台來觀看比賽的!
畢竟,這地下拳場的事兒,在上流社會中根本不算是什麼秘密,來這兒玩兒的,也都是上流社會的那些子弟,平日里游手好閑沒事兒干,就是圖個刺激!
來地下拳場看這種生死拳賽,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可以跟朋友們吹牛的資本,才不會藏著掖著呢,也不需要掩飾身份!
只有某些人,才會選擇並不直面血腥的包廂。
鳳天至的意思是要選擇包廂,景一也同意,畢竟,她不需要這些無聊的刺激,況且,這些刺激對她來說,也真的不夠看,根本刺激不了她!
所以,在包廂里看也是一樣,省得麻煩。
比賽還沒開始,鳳天至的介紹就已經開始了,「拳場的股東很多,所以鬧事的很少,開到現在也很順利,關鍵是收益非常好。當然,拳場的賭拳,是最讓人心潮澎湃的。賭拳,其實就是在賭命!這樣的拳場,真想要吸引人的眼球,那就必須以命相搏。在這兒,說得好听點兒是在打拳賽,說得難听點兒,就是打架,打架,打到一方徹底沒氣兒了為準。當然,你可以求饒,但必須要讓對手同意你的求饒,否則,比賽就還會繼續下去,直到一方死透!」
景一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她倒是第一次听到這拳場的比賽規則。
鳳天至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當然,但凡是上來這兒的拳台的人,都必須要有打不贏就死的覺悟!要知道,這些拳手可都是拳場高價請來的,他們的出場費也是各有不同。畢竟,沒有誰敢肯定自己會是常勝將軍,總有一次會失手,所以他們會爭取每一次出場費都是自己前所未有的高價!而,虐殺對手,讓觀眾達到興奮的高~潮,絕對是提升自己身價最好的辦法!所以,在這個拳台上求饒,絕對是只會徒增笑料而已!」
正說著呢,鳳天至看著看台後面牆上的電子顯示屏,滾動放出的一個個名單,對景一說道,「看,那上面的就是今晚將要出場的拳手名單!」
景一聞聲看去,不過,那些名單對她來說,都是很陌生的,不過,這些名單之後綴著的一些數字,倒是讓她很感興趣。
鳳天至立刻就解釋道,「名字後面的數字,代表的是他們連勝的場數!累積連勝超過十場的話,每一場的出場費將會翻十倍!」
景一頓時挑眉,如果這樣說的話,其中最顯眼的一個名字,莫過于是李斯特!他的名字後面,綴了個7,這也就意味著,他已經連勝七場了!
要知道,在這樣以死相搏的拳賽中,能夠連勝七場,可是絕對不容易的。果然,鳳天至接下來的話,完全確認了景一的想法!
鳳天至接著說道,「每次拳賽,就只舉辦三場比賽,車輪戰。也就是說,第一個出場的,如果想要獲得最終勝利的話,就一定要做好準備,打贏接下來的兩場!這樣的話,才會累計三連勝。當然,中途失敗的話,這個世界上就再見不到那個人了。李斯特是前些時候曲元特地從北美請來的,是拉斯維加斯地下拳場的拳王。參與過無數次這樣以命相搏的拳賽,無數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他來的時候,趕上了參加上三場的最後一場比賽。在那場比賽當中,一個連勝了兩場的俄國人,被李斯特打得腸穿肚爛而死!」
景一挑眉,心里對這拳賽也已經有了定性。就是用血腥博人眼球,就是一群無聊的紈褲子弟尋找刺激的游戲,只怕是越血腥才會越受歡迎,而如果僅僅將對手轟下拳台,人性地放過對手,只怕是反而會受到這群觀眾的嘲笑。
鳳天至又接著說道,「上兩場的比賽,李斯特在拳台上,生生地撕掉了一個人的胳膊,然後將那個人全身打成一灘爛泥而死,這手段,一下子就震懾了所有選手。而上一場的比賽中,三場比賽,李斯特又是連勝三場,連殺三人,無一不是血腥的虐殺。以至于,所有的拳手們,只要听聞李斯特的名字,就會覺得膽寒!今晚,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李斯特就會十連勝了。這樣的話,拳場可是要大賠一筆了。曲元此時只怕是也在苦惱,後悔當初為了效果而請來這個殺神了!」
果然,鳳天至說的一點兒沒錯,此時的底下拳場中控室,曲元正滿臉愁容。他雖然列出來了那麼多的選手,可是根本沒一個願意上台直面李斯特的。倒是有一位北腿的師傅,願意上台,可問題是,他沒有把握力敵第一場的李斯特!第一場啊,體力沒有任何損耗,這種情況下,李斯特簡直就是無敵的!
這位北腿的師傅一說話,另外幾位選手也紛紛附和,都說願意參加第二場或者第三場的比賽,但是第一場,他們自己知道不是對手,去就是送死!
曲元簡直頭疼死了,他此時都想,出錢買一條命,會不會打不要緊,上去就是送死的!
可問題是,人都知道這上去是送死,那麼就是給的錢再多,沒命花有什麼用?
曲元一時無奈,只得說道︰「誰願意第一個上去,不管輸贏,只要是肯打第一場,我立刻給他劃賬一千萬!如果輸了的話,錢由他的繼承人領用,如果僥幸贏了,或者是沒死,我特許他可以不用再繼續參加下面的比賽!」
只可惜,曲元這話著實沒有一點兒可信度。因為誰都知道,拳場之所以吸引眼球,就是因為直觀的血腥,而還有一點就是,任何人都不得改變規則,即便是曲元這個名義上的老板!
曾經有一個黃級武者,前兩場遇到的竟然都是黃級武者,此人拼著命連勝了兩場,可是到了第三場的時候,他已經是身負重傷,但是規則不能變,第三場照舊,因此,第三場的時候,他就被一個尚且沒有進入先天之境,也就是說還不到黃級的不入流武者給干掉了!
曲元想了一想再次說道,「既然這樣,我另外想一個辦法,如果在拳台上死了也就罷了,如果僥幸沒死的話,我依然會宣布,雙方都死了。然後我會讓人把上台的選手抬下來緊急治療。只要是你有一口氣,我都不會讓你死了!如果這還不信的話,我願意以此簽一個保證書給你們,我若食言,你們大可以把這保證書給交出去!」
曲元許諾了半天,可依舊沒有一個人肯出來。
誰都知道,第一個上台,面對體力充沛的李斯特,那絕對是九死一生,不,應該說是百死無生也不為過!
體力充沛全盛時期的李斯特,簡直就是戰無不勝的戰神!
前面七場的比賽,他已經征服了所有人。看他的比賽,簡直就是在看一場虐殺,對于觀眾來說,絕對是夠血腥,夠刺激!
看依舊沒人站出來,曲元簡直就要哭了,此時他萬分後悔當初怎麼腦子一熱,單單是為了比賽效果就請了這麼一尊殺神回來,此時,沒人能夠剎住殺神的氣焰,難道,真的要付十倍的出場費?要知道,這尊殺神的出場費就是一千萬美元,也就是說,打一場一千萬,三場三千萬!可是如果他十連勝的話,每打一場,可就要付給他一億美金!
曲元簡直不敢想,真到了這個地步的話,拳場還不得虧死,那些股東們還不得把他給分尸了?
最關鍵的是,只要李斯特不走,他這拳場簡直就成了李斯特的專用取款機,不,比取款機取錢還快!而且,這帶來的接連效應是,沒有人敢應戰李斯特,那麼李斯特會一直不戰勝下去,如果累計到二十連勝的話,呵呵,拳場可是要再給李斯特漲價二十倍……
真到了那個地步,不用別人說什麼,曲元只能跑路了之!
曲元一咬牙,「兩千萬美金,老子就是買命的!誰願意,這兩千萬美金就是誰的了!」
終于,角落里有一個聲音響起,「我上!」
曲元立刻欣喜地看過去,可是這一看,不禁又失望萬分!
只是個拳場的工仔,平日里的工作就是打掃拳台處理戰死的拳手的尸體。
而且,看這工仔的身體,那般瘦弱,怕是經不起李斯特一拳,就沒命了!
曲元滿心失望,這樣的,上去又有什麼用?甚至不會消耗掉李斯特一成的體力!
「給我兩千萬,我在台上堅持三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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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醉看了大家的留言祝福,汗滴滴的哇。看樣子是醉昨天的留言讓大家誤解了……
其實,醉說的是醉有寶寶的時間短,當時不知道,正在生病期間,沒想過這回事,于是吃了不該吃的要,那藥會導致寶寶畸形,所以,不能要……就沒了……
醉這些天的休息,就是因為沒了寶寶……
好吧,這個話題不要再提了,醉沒表達清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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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謝謝親們對醉的關心,真的非常感謝!
不過昨天的書評我就不回復了哈,大家見諒。
那個啥,醉一時沖動,本來心情也不好,然後就將看盜的同志,禁言了,原諒我任性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