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仔仔去上學,把行李替他搬到宿舍里,仔仔不用我動手,床鋪都是自己鋪。文字首發
我拿出一張卡對他說道︰「這里面有五萬塊,你需要什麼就自己買,不夠給老爸打電話,我再幫你存。」仔仔接過卡,卻裝回了我的衣兜,對我說道︰「老爸,學費都交完了,伙食費也交了,你還給了我兩千塊,我哪用的了這麼多!」
我嘆了口氣,模著他的頭說道︰「我是怕你委屈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仔仔笑著說道︰「都是吃食堂穿校服,有什麼舍得舍不得的,老爸放心吧。」
我看都快中午了,對仔仔說道︰「等會報完到跟老爸一起去吃個飯,下午再去上課。」仔仔也知道以後見面機會少了,點點頭說︰「好!」
帶仔仔去了辦公室,老校長接待了我們。領了課本和學生證,老校長對我說道︰「鋼子,現在生意怎麼樣?」我笑著說道︰「還行,校長身體還好吧?我听丁克說,校長抱孫子了?恭喜啊!」
大馬臉丁克上的是師範學院,畢業後直接回到了母校任教,現在已經是教務主任了。老校長哈哈笑道︰「都快一歲了!」跟老校長寒暄了幾句,領著仔仔告辭。
還不到下課的時間,學校里很安靜。二十年了,再次走進這個地方,真是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學校的變化很大,教學樓由原來的一排排平房變成了現在的樓房,分成高中部和初中部,各有各的教學樓,各有各的宿舍區。
原來教室門口的那顆大樹早已不見了蹤影,這一帶也變成了圖書館。我對仔仔笑道︰「那里曾經有一棵比你腰都粗的大樹,我和你劉阿姨就是在那認識的!」
仔仔指著我笑道︰「哦!老爸你不老實啊,上學都已經談戀愛了!」我老臉一紅,對他說道︰「我那時是在高中部,可不像你現在這麼小!」仔仔刮著臉說道︰「高中也是學生啊!怪不得我干媽那麼多!」
我干咳兩聲,這個問題還是不跟他細談比較好,省的起了壞榜樣。往前走二十米,就是當年的人工湖了,這里是全校唯一沒有太多改變的地方。面積還是那麼大,布置還是那麼清雅,我站在湖邊,宛若回到了二十年前,紫煙在湖邊靜靜的看書,我卻在一旁百無聊賴的逗著魚。
這個人工湖給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也承載了我太多的記憶。跟紫煙的甜蜜,跟劉娟的酸楚,跟當年四大害的結怨,給臨海五虎的結交,很多場景,都是在這個人工湖畔發生的。
當年四大害,老狼考上了省城工大,現在好像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工程師,日子過的挺滋潤。魏子靠老爸的關系進了市建委,我辦事見過他幾次,早已沒有了當年的好勇斗狠,現在成了一對還算不錯的朋友。張志比我早一年去當兵,後來留在了部隊,現在是汽車連的中校團長,也混的不錯。
我當然也不用說了,估計是四大害里面混的最好的。四大害畢了業個個混的風生水起的,那些當年老師眼里的好學生,卻沒幾個像樣的,有兩三個考過全校第一的現在還在魏子手底下做事,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人工湖緊挨著的,就是當年學校的琴房。一些喜歡畫畫,彈琴的學生們練習專業的地方。記得那年冬天,我和五虎剛剛結交,幾個熱血少年突發奇想,義務幫學校守夜巡邏,逮住那個經常溜進宿舍的小偷。正趕上琴房一間女生宿舍起火,一個女孩子全身上下只穿背心內褲,端著洗臉盆站在人工湖邊大喊︰「水呢?哪里有水救火?」
我們兄弟五個看她是被燒傻了,站在水邊喊找水。趕緊找來工具,幫忙把火給滅了。老大把身上的軍大衣月兌下來給女孩披上,為此兩人還有了一段短暫的情緣,不過後來還是不了了之了。
「老爸,你想什麼呢!」仔仔在一旁輕聲叫我,我反應過來,對他笑道︰「沒什麼,想起以前老爸上學的事了。」仔仔扯著衣角說道︰「那個女乃女乃看了你半天了!」我扭頭一看,在通往教師住宅的通道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好奇的打量著我。
我也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慢慢走近她。等兩人中間只剩五六步了,我伸出手,對她說道︰「曹老師,您身體還好嗎?」曹老師仔細的看著我的臉,伸出手跟我握住,慈愛的笑道︰「如果我沒看錯,你就是那個小搗蛋李鋼?」我激動的說道︰「我是李鋼!」
曹老師當了我六年的班主任,她教的是語文,當年是唯一一個對我關懷備至的老師。我記得她家里有一個比人還高的大書櫥,里面整整齊齊的放著古今中外的各類書籍,上了六年的學,我幾乎把書櫥里的書看完了!上課也看,她也從來不管我,所以我語文好的不得了,其他門都是墊底的。
曹老師拉著我的手說道︰「走,回家,我給你做飯吃,中午不許走!這個是你兒子嗎?也在咱這學校上?」我點點頭,剛想說話,仔仔在一旁說道︰「他是我干爹!」
曹老師楞了一下,笑著說道︰「好,好!走,跟我回家。」也不知道她是稱贊我,還是稱贊仔仔。我卻嘆了一口氣,仔仔私底下不會叫我干爹,但是有人的時候,總會表明這個身份,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不過還是尊重他的意願,畢竟老妖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包括他的兩個叔叔。
跟著曹老師回到家中,對于這里,我可不陌生。上學的時候那是三天兩頭的往這跑,不為別的,就為那一書櫥的書。這麼多年過去了,房子的格局依然沒有多少變動,書房還在進門後第一間,書櫥里還是整整齊齊,滿滿當當。
曹老師的老伴在我上學的時候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個女兒,當年有十一二歲左右的樣子,由外公外婆養著。我其實根本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因為每次回來,她都鑽進自己的房間,我連她模樣美丑都不知道。不過看曹老師的眉目,她女兒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其實曹老師年齡並不大,今年還不到六十歲,可是多年的教室生涯,讓她嘔心瀝血,耗盡了心神,所以看起來比較老,頭發全白了。曹老師為我和仔仔倒了水,笑著說道︰「等會閨女也回來,帶了個男朋友,你幫我一起看看,相相這個人。」
我哈哈笑道︰「放心吧曹老師,有我在,肯定不會讓壞人進家門!」曹老師在我額頭上輕輕一點,笑著說道︰「是啊,你就是個壞蛋頭子!」我紅著臉說道︰「老師,我可不是,您看我多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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