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是木頭,你的小木頭疙瘩……爸爸,你起來啊,起來給我梳頭……」醫院里,端木木抱著冰冷的父親,聲聲厲厲的哭泣撕扯著所有人的心。
今天早上,端木木的父親終是停止了心跳,離開了這個世界,甚至都沒有睜開眼,看看自己疼了一輩子的女兒。
冷安宸走過去,擁住端木木的肩膀,「別哭了,你這樣子,爸爸走了也不安心。」
這是冷安宸第一次叫這個男人爸爸,也是最後一次,因為這是個玩笑的婚姻,他甚至從來沒有看過這個老人。
「爸爸你不能丟下我,你說過的會疼我愛我一輩子,爸爸……我是木頭,小木頭疙瘩……爸爸,木頭想你,爸爸你睜開眼,好不好……」
端木木哭昏了過去,可是哪怕昏睡中,爸爸給予的一切美好還是在夢里揮之不去。
「爸爸,爸爸……」
「別走,爸爸別走……別丟下小木頭……」
端木木驚恐的叫著,胡亂的抓著,似乎要抓住夢里那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
她抓到了,抓到了一只溫暖的手,「爸爸……」
「老婆,你醒醒,」耳邊響起了急切的低喚,她睡了已經快一天了,冷安宸真擔心這樣下去,她會魔怔的再也醒不過來。
好像有人捏她的臉,好像有人叫她,這是爸爸嗎?是嗎?
「爸爸……」端木木又大叫了一聲,眼楮終于緩慢的睜開。
焦急的俊臉,滿眼的著急,可是這個人不是爸爸。
端木木呆了一會,眼楮慢慢閉上,淚水像是海綿里的水汩汩滲出……
從今天起,端木木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爸爸。
她的爸爸,死了!
葬禮在三天後舉行,雖然冷家一再強調要辦個風光的葬禮,可端木木拒絕了,父親一生貧賤,他定不喜歡,而她再也不想欠冷家什麼。
從墓地回來,端木木就拿出那天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繼續的收拾,其實她的東西真的很少,只有幾件衣服而已。
「叮——」戒指與桌面踫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無名指也空了,連帶著心底的某個地方也空了下來。
不過,這種空讓她覺得很輕松!
環顧了一下這個她住了幾個月的房間,端木木長舒了口氣,一切終于結束了。
彎身,她提起腳邊的行李箱向著門口走去。
「你這是要去哪?」門被推開,冷安宸走了進來,兩人幾乎踫個正著。
端木木看著他,燈光下他如雕刻的容顏俊美如廝,一雙黑眸熠熠生輝,這個男人完美的堪稱是所有女人傾慕的對象,如果不是出了這樣一場鬧劇,其實她也很期望與他有一場美麗的邂逅。
只是……
「戒指我放在桌上,離婚協議你找律師起草吧,我一分錢也不要,隨時可以找我簽字,還有這里面的東西只是一些隨身衣服,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檢查,」說著,她就要開箱,只是手卻被按住。
他掌心的溫度滾燙,直擊她的心髒,端木木咬著牙,努力抗拒著這種震撼,開口繼續說道,「我為你給惹的麻煩再次道歉,對不……」
「留下來,不可以嗎?」他聲音微顫,打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