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車內,城市的風景快速的倒退,端木木看著窗外,只覺得一切好笑,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笑的很大聲,有些失控的樣子,甚至聲音都變了調,而開車的蘇華南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車速再次提高到最快,他知道現在的她現在不好受,雖然遺囑把她列為最大的受益人,可是也把她推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想要為死去的親人報仇,就要繼續呆在冷家,甚至要生下冷家的孩子,那樣她才能成為冷家最大的股東,可是一旦她有了和冷家的骨血,那麼那個孩子也就是冷家的人,縱使她恨死了冷家,也會看在孩子的面上最後一切做罷。
「這是我應該得到的,」蘇華南試圖為自己辯解。
「應該得到的人很多,可是最終都沒有,」端木木冷笑,「其實老太太應該做的更絕一點,誰都不要給,全部捐了,或者再想個更好玩的游戲,讓所有的人都參與其中。」
一邊的冷安宸臉色沉的嚇人,「你們求她干什麼?這個家是我的,這個房子也是太太留給我的,我才是這里的主人。」
說不想要是假的,但他沒想過是通過她,可是剛才他一激動的表白,似乎已經讓他百口莫辨,「木木……」
「木木,我不是那個意思,」被她誤會,蘇華南顯得著急,「我不是想要你的股份,我只是……我真的愛你!」
端木木苦笑,「其實我們本來就不熟。」
說出這句話連端木木都意外,更讓蘇華南沒料到,他目光復雜的看著端木木,「木木,你知道的,我…….」
她被他壓在豪華的大床上,兩人臉與臉的距離相隔不足兩厘米,「端木木,你很得意是不是?現在被別人求著,很有成就感,對不對?」
鑽石在落日的余暉下閃著金色的光,那樣的璀璨光亮,一下子刺痛端木木的眼楮,也刺痛她的心,「你愛我嗎?」
端木木吸了口氣,緩緩的抬起頭來,「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端木木拉過冷安騰的手,「放心,只要這個家有我一口飯吃,就不會餓著你們。」zVXC。
一句話噎的蘇華南說不出話來,不熟嗎?可是他們擁抱過,親吻過,怎麼叫不熟?但是要說熟呢?他卻又將她拋棄了兩年。
「你還在怪我,還是不肯原諒我,對嗎?」蘇華南的眼里布滿了痛楚,痛的每一根神經都很清晰。
「你怎麼不是,知道嗎?放在古代你應該叫冷端氏…在你嫁給我那天,你就是冷家的人了,」他討厭她和自己撇清關系,尤其是現在面對蘇華南的覬覦,他幾乎要瘋了。
「木木,二媽一直對你不薄,而且你看在小騰的面上,千萬別趕我們……」
只有幾個字,卻是讓蘇華南一時愣住,過了一會,他好似才反應過來,只是剛要張嘴解釋,卻听到她說,「你也是想要那60%的股份?」
所有的一切都與上學時相似,甚至讓他以為他們又回到了過去,可是‘謝謝’這兩個字讓一切又回到了現實。
端木木正納悶的時候,就看到冷安宸的小媽走了過來,「木木你坐,小媽給你倒杯水。」
「我們冷家?」冷安宸捏住她的下巴,「別忘記了你現在也是冷家的人!」
蘇華南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你跟我需要說這兩個字嗎?」
淚水無聲的流,如果所有的痛苦都能像眼淚流完消失多好,可是根本不能。
兩個人靜坐著,一個流淚,一個陪著,這讓他們又想起了上學的時光,每次她受委屈的時候,他總是這樣陪著她,不需要任何語言,只是讓她哭,哭過了,她也就好了。
他抓著她的手放到胸口,能感覺到他咚咚的心跳,似乎在昭示著他的愛有多真誠。
他的唇仍貼著她的,卻是留出說話的空隙,「是不是和蘇華南商量好了?」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可以放棄報仇,直接離開冷家,但就憑著冷家男人一個個想要得到股份的急切,也不會放過她,所以走與留,在遺囑公布的那一剎那,她都沒有了決定權。
「既然這樣,那離婚好了,離婚我就不是……」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他用嘴堵住,他討厭听到離婚兩個字。
他對她動了心,可她卻要拋棄他了。
只是這次呢?也能哭過就好嗎?
那樣的霸道,讓所有的人錯愕,而下一秒,端木木竟被他當眾抱起。
听到這句話,蘇華南抬頭看她,就听到端木木又說,「謝謝你的肩膀。」
「姐姐最好了!」冷安騰雀躍的要跳。
她的手被握住,然後是她的頭被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蘇華南的大手撫著她柔軟的發絲,低沉的聲音響起,「哭過,哭出來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他遲疑了,端木木卻笑了,「你放棄不了對嗎?哪怕是只有10%的股份,你也想要得到。」
上午是激情憤懣的聲討,現在又改為聲淚俱下的柔攻,端木木算是見識了豪門人的嘴臉了,不過要說這個家還有人對她好的話,那就是冷安騰了。
笑著,笑著,有淚從她大大的眼眶流了出來,一滴一滴打在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背上……
以前每次她哭累了,還會趴在他肩膀睡著,甚至會流他一肩膀口水,她醒來後,他就會抱怨手臂好麻,會說她弄髒了他的衣服,但是每次她卻振振有詞,說這是他的榮幸,這世上可不是誰都有機會讓她靠著肩膀的。
「當然!」沒有絲毫猶豫,蘇華南當即回答,「我一直都愛你,一直……」
「不,」蘇華南搖頭,情緒有些激動,「木木,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現在你已經掌握了主動權,沒人能拿你怎麼樣?你和冷安宸離婚,我們在一起……」
「我現在很值錢哈,我怎麼就忘記了……」端木木冷笑,「沒想到有一天我這身子能這麼值錢!」
回頭,端木木看著他,一雙水水的眼眸亮的像是上好的水晶,可是里面卻是譏諷,「你什麼意思?」
不知怎的,端木木模著他的心跳,竟有種罪惡感,于是抽手躲開,再次反問,「如果你愛我,就放棄你手中的股份,然後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沒商量出結果來?
他從口袋里掏出戒指來,這是他老早就準備好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給她,從遺囑公布到現在他們都在一起,這個戒指不可能造假,戒指能證明他不是看到她的身價才要和她在一起。
回到冷家的時候,另端木木意外的是所有的人都在,和遺囑公布時一樣,一個都沒有少。
他赫然出口的聲音嚇到了所有的人,大家都看向他,然後只見他看著端木木,從她和蘇華南回來以後,他都是這樣的看著,「包括你們哀求的這個女人也是我的。」
不知是不是離的太近,他的樣子有些猙獰的可怕,端木木卻是不懼,手推在他的胸口,「難道我不應該這樣嗎?要知道比起被人踩在腳底,我還是喜歡被人捧著。」
「放開……」雖然只是唇與唇相貼,端木木還是被他壓的喘不氣來。
那個時候的她蠻不講理,卻是讓他無比的開心,但是如今听到她說謝謝,他的心就像吸了水的海綿會不斷的下沉。
出車禍那一剎那,他寧願舍己救她,讓他徹底明白這個小女人早已駐進他的心里,埋入他的骨血,可以讓他生死。
冷安宸的黑眸一斂,「世俗的女人。」
車子停下,端木木不知道是在哪里,只知道外面是一望無際的綠地,現在應該離開了城區,好像是到了郊外。
「非要和我這麼生疏嗎?」蘇華南握住她的肩膀,似乎不甘心過了這麼久,他們卻是變得陌生。
從下午到黃昏,晚霞燃燒著了天際,好像是誰在天空放了把火,紅的耀眼,大片的雲朵被瓖上了金邊,一切美的虛幻。
「我不是!」
「是啊木木,我們是一家人,以前是我們不對,對你做過什麼說了什麼,你都別往心里去,別跟我們這些人一般見識!」端木木的三媽附和。
蘇華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端木木閉上眼,「開車吧!」很將次些。
別說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們離婚,就是允許了,他冷安宸也不同意,結婚的時候他恨透了她,可是這些日子下來,那最初的恨早就變了……
端木木別開臉不去看他,「我們之間現在再談原不原諒已經沒有意義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端木木喃喃低問,像問自己,更像問蒼天。「呵呵……」端木木像是听到了多麼好笑的笑話,「世俗?難道你們就不世俗嗎?如果不世俗那對我先貶又捧又是怎麼回事?冷安宸,我覺得最世俗的還是你們冷家人。」
想到她和那個男人呆在一起那麼久,冷安宸就無法平靜,沒人知道,他在等她回來的時間有多痛苦。
「是啊,」端木木大方承認,「你知道嗎?今天蘇華南給我求婚了!」
冷安宸的眼眸驟暗,心仿佛被狠狠的砸出一個洞來,「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