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雷雨交加的夜晚,同樣仿若快要塌下來的天空。
余家別墅。
華瀅瀅冷冷的看著對面的一對狗男女,在她面前苟合這麼多年,她終于在今天,徹底的發泄出來,她終于讓他們明白,善惡有報的道理!
面前是一份商業犯罪證據,面前播放著米琪推蘇舒摔下2樓的畫面,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著,他們的好日子,今天都到了盡頭。
她本不想這麼快就戳穿,她本也有隱忍之心,如果不是這對狗男女打著出差的借口繼續偷情,她不會這麼忍不可忍。
現在,什麼都攤開了,她也無須隱瞞什麼,他們可以把她面前的證據撕毀,也可以把播放的視頻刪除,他們什麼都可以做,但他們已經什麼都無法挽回,在這之前,她早就把那份原稿以及備份視頻寄給了警察局。
不多久,等待他們的就將是司法的處置。
沒有哪個時候,有此刻這麼興奮。
她冷眼看著慘白的面孔,揚著勝利著的微笑,「結束了。」
「華瀅瀅,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居然暗地里做了這麼多,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你居然真的這樣對我!」余曜輝不相信的說著,沒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齒。
「我這麼對你?」華瀅瀅笑了,很諷刺,「我怎麼對你了?給你戴綠帽子了嗎?上了你親人最重要的人,還是說,不愛你了。」華瀅瀅突然收緊笑容,冷冷的說道,「比起你對我的種種,余曜輝,我不及你一粒!」
余曜輝捏緊手指。
「不是最在乎就是你余氏裝飾的遺產嗎?我偏讓你什麼都得不到。我真是慶幸你還有一個弟弟余漠,要不然,我真擔心余家的家產,無人繼承。當然,我兒子余文恩,不稀罕他有個這麼齷蹉的父親,更不稀罕他父親用骯髒的手得到的骯髒東西!」
余曜輝氣得青筋暴露。
「至于你,米琪。」華瀅瀅的眼眸中閃著冷冷的目光,「虧我弟弟對你巴心巴肺,多次在我父親面前提及你們的婚姻,你居然背著他做這種偷雞模狗的事情,你良心上怎麼過得去?!我從沒見過你這麼賤的女人,怪不得童笑笑會這麼討厭你,她應該比誰都清楚,你到底是個怎樣低賤的女人!」
「你和童笑笑一起算計我!」米琪尖銳的聲音,怒吼。
「怎麼?被人算計的滋味不好受了?你背著我弟弟,算計我弟弟的時候,你想過他的感受的嗎?你拿過真心愛過他的嗎?你沒有!你除了算計他,利用他,你做過什麼對得起他的事情!」
「那是我和華楠楠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
「和我沒有關系?!你偷我老公,利用我弟弟,你說,我們的關系有多深?!」華瀅瀅說道,「不過沒關系,反正一切都會過去,反正過不了多久,你就和我們的世界徹底月兌離!好好享受你接下來的牢飯生活吧……」
「華瀅瀅,你個惡女人!」米琪猛地沖上去,死死的掐住華瀅瀅的脖子,「要想我死是吧,可以,我死之前也要找個人來墊背。」
「你、你做夢!」華瀅瀅狠狠的抓著米琪的頭發,想試圖擺月兌。
她憋著一口氣,整個臉漲得通紅,漸漸,她眼前開始昏花,面前的場景漸漸變得迷離,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強硬的臂膀猛地把米琪推開,抱著她防止她摔倒。
華瀅瀅狠狠的呼吸,無比急促。
她一把推開余曜輝,她不稀罕他偶爾的施舍。
余曜輝整個人尷尬的立在那里,緩緩,放下自己的雙臂。
「余曜輝,你瘋了,這女人想要害死我們!」米琪大聲的吼著。
「你不也是一樣嗎?」余曜輝看著她,「這些犯罪證據,你敢說和你沒有關系嗎?!我自認我做事情謹慎小心,不會輕易落人手柄,唯獨你,米琪,你聰明到我防不勝防!」
米琪咬著唇,咬得唇瓣都在發白。
「不管怎樣,她終究是我老婆,是我兒子的母親,我不會讓她在我面前眼睜睜的死去。」余曜輝一字一句說道。
華瀅瀅看著余曜輝,不管他說什麼,她現在都覺得是個笑話,天下最可笑的笑話。至于他出手救她,不過就是人的一種本能,一個正常的人,不會輕易置人于死地,用殺人的方式!
她嘴角冷漠一笑,「余曜輝,從今天開始,我不是你老婆,離婚協議我已經寫好了,你簽字就行。」
說著,拿出那份離婚協議書。
余曜輝看著華瀅瀅,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協議寫得很清楚,我不需要你的一分一毫,余文恩的撫養權歸我。」
余曜輝看著華瀅瀅,看到她的堅決和冷漠。
「簽字。」華瀅瀅簽好自己的名字,遞給他。
「你決定了?」
「你認為我還會等一個即將入獄的男人嗎?」華瀅瀅揚眉問他。
「很好,華瀅瀅。」余曜輝氣得整個人發抖。
他以為可以很堅決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沒想到,他的手居然在顫抖,不停的顫抖,他看到自己的名字,在離婚協議書上,扭扭歪歪。
華瀅瀅一把拿過離婚協議書,看了看,「我們結束了,余曜輝。」
別墅外,似乎想起了敲門的聲音。
華瀅瀅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間。
應該是來了。
她嘴角冷漠一笑,走出余曜輝的書房。
余曜輝和米琪也跟著走了進來,客廳中出現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他們出示拘捕令,看著余曜輝和米琪,「這是我們拘捕令,余曜輝你涉嫌一起商業欺詐案,需要會警局做相關調查。米琪,你涉嫌一宗故意殺人案,跟我們走一趟。」
余曜輝和米琪頓時,懵了。
他們以為,存在僥幸的以為華瀅瀅不會做到這份地步,當事實全部暴露在眼前的時候,他們居然反應不過來,待反應過來之時,警察已經拿出手銬。
「不,不要!我不要去!」米琪不停的往後退,她整個臉色慘白,不相信的看著眼前那一幕,喃喃有詞。
不,她不能死!
她不要死!
她要給楠楠打電話,她要讓楠楠來救她。
她掏出手機,慌亂的掏出手機。
熟練的撥下電話號碼,電話響了一聲,那邊歡快地接起,「寶貝,想我了嗎?我在陽明山的別墅上,雨下得太大,山上路不好走,就不能回來了,你乖……」
「嗚嗚哇哇……」一听到華楠楠的聲音,米琪忍不住猛的哭了出來,眼淚不停地往外 ,無法控制。
「怎麼了?琪琪你別嚇我,是不是怕打雷啊?」那邊傳來華楠楠歡快的聲音。
「楠楠,救我,快來救我。警察說我殺了人,要抓我去坐牢,我不要坐牢,我怕……」米琪急促而傷心恐懼的說著。
她不要去那種地方,她的好日子,還沒有過完。
警察一把搶過米琪的手機,掛斷,關機,冰涼的手銬,只听到「 」的一聲,穩穩當當的把她兩個雙手都銬住,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米琪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警察強拉著走出別墅。
「不……」
她恐慌的喊著。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恐懼,越來越猙獰。
整個別墅的人,全部被她淒涼的聲音吼了起來,余父余母起床,看著自己的兒子被警察銬住,都無法淡定的沖下樓去。
余漠也醒了,余慕童,余文恩也醒了。
「發生了什麼事?」余漠看清楚情況,冷靜的問著。
「余曜輝涉嫌商業犯罪案,米琪涉嫌故意殺人案。我們要帶回警局,做進一步調查。」警察一字一句嚴肅的說道。
「有什麼證據嗎?」
「有人匿名送來一份商業犯罪案的證據和故意殺人案的視頻,經鑒定完全屬實,現帶回去做進一步調查,取保候審期間,你們可以請律師,但停保候審期間不允許探視和保釋,請不要影響我們執行公務。」警察的口氣,又嚴厲的幾分。
余漠抿著唇,沒再開口。
余父余母焦急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但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想什麼辦法。
「爸爸。」安靜的空間,余文恩突然開口。
余曜輝看著自己的兒子,心痛了一下。
「爸爸,你為什麼被拷上了手銬?你是壞人嗎?」余文恩瞪著大大的眼楮看著他。
余曜輝閉上眼楮,難掩的痛楚毫無掩飾,他受不了兒子這麼期待的目光看著他,他受不了他兒子在他以後的人生中,會以用這樣一個爸爸而後悔。
他沒有說話,跟著警察走出了別墅。
後面,隱隱約約還能夠听到余文恩的聲音,哭聲越來越大!
他突然就真的,很後悔很後悔了!
……
余曜輝和米琪走了之後。
別墅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余文恩在華瀅瀅連哄帶騙下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水,余慕童燁窩在余漠的懷抱里面沉沉睡去,抱回了房間。客廳中,就只剩下余父余母焦急的身影,余母,還有余漠沉思的模樣,以及華瀅瀅一臉的不在乎。
余父打了很多電話,大多數人給他的回復就是,不知道事情原由,等明天了解了詳情再給以回復,這樣的回答,讓兩老人今晚是不會入眠了。
華瀅瀅看著他們的模樣,眼光微微閃爍。
嫁入余家,其他不說,兩老人對她如對待自家女兒一般,從來都沒有過口角之爭,對她也是百般喜愛,如今,是她傷了他們嗎?
落地窗外,依然下著傾盆大雨。
她不自覺的走向窗戶邊,看著那被狂風吹得凌亂的雨水,那張狂的樹木不停的搖曳,這樣一個夜晚,注定了不平凡。
忽然,電話響起。
聲音在如是冷寂的夜晚,異常響亮。
她看著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走向另外一邊,接起電話,「楠楠。」
「姐,你知道米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剛剛她打電話給我就哭,說什麼殺了人,不想坐牢,現在打她電話怎麼都打不通,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幫我去家里看看米琪行不行?我現在山上,雨太大,下來不了。」華楠楠焦急而急促的聲音說道。
「你別為她擔心了。」華瀅瀅冷冷的說著,「那個女人不是你值得愛的女人。」
「姐。不管你對米琪有什麼偏見,我希望你在這個時候,為我考慮一下,就算是對我好,麻煩你去一趟我家看看她不行嗎?」華楠楠的口氣很嚴厲。
他知道他姐不喜歡米琪,多次在他耳邊勸住他繼續和米琪交往。
但感情的事情,不是旁人能夠看明白的。
他喜歡米琪,那是真真切切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來插嘴。
「華楠楠,你認為我還會害你嗎?你知道米琪都背著你做了些什麼嗎?!她背著你,背著我和余曜輝偷情,她甚至殺了蘇舒,她沒有良心,她根本就不愛你,她一直都只是利用你!」華瀅瀅大聲的吼著。
別墅很安靜,她的聲音在客廳中,怔怔回蕩!
電話那頭也安靜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華瀅瀅覺得她的情緒穩定了一些,緩緩說道,「把米琪忘了,她已經被送去警局,之後的事情,看老天造化,以後,你會遇到比米琪更讓你心動的女人。」
說完,狠狠地掛斷電話。
她知道她弟弟對米琪的認真,她知道她在用一種極盡殘忍的方式拆散他們,但終有一天,他會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把電話隨手放在衣服口袋里,抬頭,看著赤紅眼對著她的余漠,「你是說,蘇舒是米琪殺的?」
華瀅瀅咬著嘴唇。
其實,她不想讓更多的人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必定,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但,她揚著頭看著他,「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你去問米琪,但米琪殺蘇舒的事情,確實是事實。童笑笑也知道,我以為,她早就給你說過。」
余漠一拳狠狠的打在牆壁上。
華瀅瀅冷靜的看著他,說道,「你沒必要去責怪童笑笑,她比任何人都為你考慮得多,或許你不需要她這樣的犧牲,可余漠,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惦記你,有人願意把你當成她重要的一部分是一種幸福,一種求之不來的幸福。」
余漠眼眶通紅,試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華瀅瀅轉身準備回房,明天她就要搬離這棟別墅,明天,她就走了!
這里的是是非非,就讓它留在她的過去里,她不想帶走!
「瀅瀅。」余父突然叫住她離去的背影。
華瀅瀅停了一下,看著他。
「你老早之前就知道了一切是不是?」余父問她。
華瀅瀅點頭。
她沒有騙他們的理由。
「為什麼不早說?」余父異常嚴厲。
「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知道從何說出口。是說你兒子勾引我弟弟的女朋友,還是說我弟弟的女朋友不知廉恥的爬上你兒子的床?爸,不對,應該叫叔叔了,今晚我已經和余曜輝離婚了,明天我就要搬走,帶著文恩離開。不要怪我這麼心狠,如果你是女人,你就會知道其中的難過。可你不是,所以你應該也理解不了當年余曜輝的親生母親所經歷的痛楚。」華瀅瀅冷冷的說道。
「華瀅瀅!」余父突然站起來,聲音非常大,「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需要我來教嗎?!」
「我知道余阿姨不會在乎。她把余曜輝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不就是想要彌補她對曾經余夫人的虧欠嗎?!」華瀅瀅看著余漠的母親,現在的余夫人,「我說的都是事實,話難听了些不要見怪,這個時候,沒人有心情說出那些華麗的辭藻來阿諛奉承,我心情也很難過,但沒人懂我的心。」
華瀅瀅看著他們。
嘴角帶著笑,心里卻痛得麻木。
他們不會知道,她做了這麼多,到底有多痛。
他們不會知道,她親手把她曾經以為會過一輩子的老公送進監獄是什麼滋味。
報復的快感!
只有一瞬間而已。
更多的,確實無可壓抑的心碎。
但她不後悔,從不後悔!
在她的世界里,所有一切事情都需要一個平衡點,在娛樂圈也是,她付出得沒有夏紫伊多,所以她注定不會比夏紫伊紅,她一點都不覺得難過。但在這個家庭,在她的婚姻中,她找不到那個平衡點,嚴重失衡的定律,讓她受不了一直的自欺欺人。
「時間不早了,我去睡覺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她說著客套的話,準備回房。
電話,再次響起。
她看著來電,眉頭微蹙。
「爸,這麼晚了,你還不睡覺……」華瀅瀅皺眉。
她以為,是華楠楠給爸媽打電話,就為了一個米琪。
但是。
她停頓了一秒,眼眶猛然紅了,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
她的模樣讓客廳中的所有人愣住了。
華瀅瀅很堅強,從來都不輕易哭泣。
連今晚上發生的種種她都可以一個人冷然面對。
但此刻,她卻哭了,撕心裂肺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