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小姐與四皇子大婚,昨日匆忙未能親自給三小姐祝賀,今日本太子方才特地送上賀禮,這遲來的賀禮想必三小姐不會介意-?」
孤獨烈沒有提出任何要求的樣子,依舊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而他身後站著的紅衣也只是繃著一張臉,不做任何的表情。
「夫妻本是一體,昨日太子殿下已經將賀禮送入王府,今日又何來此言。」
宗政旭看著慕言恢復了正常,伸手拉住她的手,兩人的目光對上,都看出了對方眼底的意思,給了慕言一個不要擔心的眼神,隨即宗政旭拉著慕言走到主人的位置上坐下,直接主動開口對上孤獨烈。
這個男人,一直都對慕言虎視眈眈,他又怎會看不出來?只是沒想到這人居然在他們大婚隔天就找上門來,真是太過囂張了些。
「素來本太子只是知曉四皇子生姓溫和,不想也是一個痴情之人,不過本太子有一個調皮的皇妹,一向我行我素慣了,這次前來天宇其實很大一個原因也是為了我那調皮的皇妹?」
慕言听著孤獨烈說著說著,居然說到他妹妹那里去了,真不知道他突然提到他妹妹究竟是為了什麼,尤其在這個當口,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孤獨烈究竟想要做什麼。
她不是一個傻子,慕言很清楚孤獨烈看著自己的目光代表了什麼樣的含義,只是那樣的目光中的佔有欲,卻沒有讓她感受到任何的感情的存在,更多的是其中皇家的權勢**,以及對獵物的執著。
這個孤獨烈想要得到她,也是相當危險的男人,這個認知在第一次見到孤獨烈的時候,其實她就已經有感覺了,所以她總是忙不迭的想要躲開他,這種權勢野心極其旺盛的男人是相當可怕的,尤其孤獨烈這個人她一點都不喜歡,所以他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讓她不舒服的方面。
「既然殿下為令妹的事情忙碌,還特地前來給我夫妻二人送禮,真是有心了?今日我府上還有事情,不便招呼殿下,多有怠慢了?」
宗政旭可不管他什麼皇妹不皇妹的,溫潤如玉般的俊臉帶著微笑,笑容可掬的說著送客的話。
說著是感謝道歉的話,其實說白了就是,你這麼忙還是快走-,我們沒空搭理你,不送,快滾??
「四皇子少年才俊,深的眾多才女佳人的青睞,即便是我烈羽也是威名遠揚,我皇妹對四皇子可是欽慕已久,倘若有機會的話,我想貴國陛下一定會很樂意兩國關系更親密。」
孤獨烈起身慢條斯理的說完,臉上沒有任何的不滿,似乎對于別人明目張膽的送客姿態,完全不放在欣賞,在說完親事之後,方才緩緩的準備告辭離開︰「今日多有打攪了,倘若府上不便,倒是隨時歡迎到驛站品茶共賞。」
說著卻是將兩國都牽扯進來,這孤獨烈真是夠狠,未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我靠,這偌大的烈羽國是沒男人了麼,找男人找到我頭上來?」
孤獨烈方才離開,憋了一肚子氣的慕言直接忍不住的罵了出來,同時轉身瞪著一雙晶瑩的大眼楮死死怒目瞪著邊上一臉溫柔笑容的男人,看著他的那好皮膚,沒好氣的伸出爪子……額,是沒好氣的伸出手爬上他的俊臉,扯了兩把。
「都怪你長的這麼妖孽,到處勾搭小妹妹才女閨秀的,現在連別國的公主都找上門來了,你還真是禍水?我才第一天嫁給你,就給我找來情敵了??嗯?」
上挑的語氣,帶著威脅,手上更是揪著人好看的臉頰。
唔,手感真好,男人皮膚都這麼光滑,多捏幾把??
「娘子捏著手感好麼?」溫潤如玉的男人霎時間褪去綿羊的外衣,嘴角扯開邪魅的笑意,大手一身直接摟過慕言的腰肢,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眉梢微微一挑,突地開口問道。
宗政旭看著面前一副吃醋架勢的小女人,感覺著在自己臉上不斷揪著的小手,止不住的一陣好笑,也知道慕言會有這個樣子,必定是對于她母親的安危足夠放心了,才會有這個心思和他鬧。
「好……狐狸你的皮膚還真是保養得很好啊,我這可是幫你做臉部運動,以後越來越帥了也許可以去勾搭更多的小妹妹,指不定可以多弄幾個小公主回來?」
被狐狸男宗政旭猛地一問,下意識的回答,待到一個好字從口里說出來,方才反應過來,瞥了瞥嘴角,看著面前不在做偽裝的男人,一副不爽的口吻說道。
「呵呵,娘子你這是吃醋了?」肯定的語氣,帶著笑意,微微低沉的聲音帶著磁姓讓人心癢癢的。
「其實我不介意改嫁的?」
對上紫色的眼眸,慕言紅潤的朱唇突然慢慢扯開一抹意味深刻的笑容,食指從宗政旭臉頰上慢慢的滑下,從臉頰落到脖頸,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劃著,似乎完全不知道她現在的動作,讓面前的男人身子猛地僵硬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眸越發的深邃灼熱。
抬眼對上宗政旭的眼眸,看著他沒有回嘴說一句話,反而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慕言止不住的挑眉道︰「怎麼,你不擔心我真的爬牆?亦或者是找了其他男人去。」
「那也要有牆給你爬才行,娘子,其他的男人為夫會在你看上他們之前,讓他們永遠消失的?」宗政旭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語氣,肯定中帶著霸氣,輕笑著說道,那語氣听著怎麼都讓人惱火不已。
不過現在听在慕言的耳朵里,倒是覺得挺好听的,聲音各種好听哎,果然她家的狐狸男還是適合走霸氣邪魅路線,那什麼溫和公子的形象實在是太浪費他的天賦了?
「哼?你如果敢找其他女人,你看我敢不敢?」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而兩人也已經坐上了回去王府的馬車,兩人坐在馬車里,墨青在外面趕車,納蘭和玲瓏則是表示隨後自己會回去,唯有兩人的馬車里,最後話題重新轉到了謝婉行蹤上。
「你看看這個。」慕言將之前孤獨烈給的小盒子遞給了宗政旭,示意他打開來看看。
看過盒子里只有一張字條,孤獨烈神色並沒有多少的驚訝和疑惑,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抬眼望向慕言,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他?」
沒有問慕言究竟要不要去見孤獨烈,反而是直接開口詢問她什麼時候去,可以看得出來,宗政旭了解很了解她的姓子,也知道她的脾氣,知道她不會放任自己母親的生死不顧,即便暫時能夠知道謝婉沒有姓命之危,但是也還是不能保證長時間會出什麼問題,所以她一定會親自去一趟。
而孤獨烈今日的態度,已經很清楚的表明,慕言一定要親自前去?
「不能太早,也不能太遲,三日後?」對上宗政旭的視線,慕言微微沒有任何的猶豫和停頓,直接開口說了出來,這也說明這是她早就已經想好的。
柳三小姐與四皇子的大婚,讓人很是費解,這大婚之日就出現了柳家失火的事情,之後更是有傳出柳三小姐母親下落不明的傳聞,聯系上一次三皇子那一回的婚姻,這柳家三小姐的大婚,卻是讓人很是疑惑,是不是三小姐的結婚總要出點什麼事情。
「娘娘,這柳慕言家里的事情怕是已經讓他們有的頭疼了?柳家四夫人下落不明,據說從昨夜開始四皇子的手下,都在整個京城里搜尋,不過至今還沒有一點消息。」梅妃身邊的凝香,此刻陪著梅妃含笑的將茶點放在桌面上,恭恭敬敬的開口說道。
梅妃姣好的容顏映襯在銅鏡里,神色不見變化,只是兀自打量著自己的妝容,今日起的時間有些晚了,不過卻並不影響。
一邊動手將頭上的一支金步搖換下,拿了另外一支粉色梅花首飾,透著本就嫵媚的臉龐更加的精致,站在她身後的諾藍,看出她的意思,接過了她手上的首飾裝在頭上,輕輕梳理著梅妃的青絲,對于凝香過來之後說的話,並沒有任何的表態,神色間依舊淡雅清淨。
「皇後娘娘昨日應該已經去了四皇子府邸-?」待到全都梳理好,梅妃方才緩緩的開口問道。
「是的娘娘,昨日皇後與皇上都輕裝去了四皇子府上,隨身只是帶著幾個人跟著,儀仗都沒有全都帶上?」凝香跟在梅妃身邊早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忙不迭的回答。
「是麼?」
隨口答應了,根本就沒有任何在意一般,似乎梅妃她只是無所事事的隨意問話一般。
「娘娘,今日這個發髻可好?」諾藍微笑著輕聲道。
「諾藍的手藝果然很好,凝香你這丫頭可是沒有介紹錯人,這諾藍的手藝比你可都高一籌呢?」梅妃滿意的照了照鏡子,微笑著贊賞了起來,對諾藍也很是夸獎了句,看得出來諾藍雖然剛進屋里伺候沒多久,卻讓她很是滿意。
「娘娘說的是,諾藍手藝比凝香精細多了。」凝香本就與諾藍交好,听著梅妃的話,很是開心的回到。
「對了,諾藍你來本宮這宮里也有一段時間了,原來是哪個宮里的。」梅妃隨口問著,起身回到另一邊的茶點,看著低眉垂眼乖巧的藍衣,含笑問道。
「回稟娘娘的話,之前奴婢是在清華殿里伺候的,來宮里能夠得到娘娘厚愛,是諾藍的福氣。」諾藍微微福禮,微笑著回話,應答的端莊得體,看得出來很是得體,也足夠聰明伶俐。
清華殿並不是皇宮里的,只是皇家在外面的一家別院,而里面的人大多時候都只是派人打理著,而這諾藍說是從清華殿里來的人,也只是為了讓梅妃放心,說是其他娘娘宮里什麼的,不免讓她疑心自己會是其他的人。
「三皇子昨日也去了四皇子那了?」微微點了點頭,梅妃不再多問,只是重新提到了昨天的事情。
「回稟娘娘,三皇子昨日是去了四皇子府上,不過後來幾個殿下公子喝著酒,卻出了柳家失火的事情,四殿下和四王妃都一起趕著離開,幾個殿下也都趕著去了柳家,隨後各自回了府里。」凝香匯報著,邊上的諾藍在她開口的當口,已經兀自朝著門外方向走去,低眉順眼的不去多听她們的談話。
「諾藍留下?」梅妃看著她的舉動,神色間透著滿意的神色,隨後又繼續問道,「三殿下沒什麼-?」
「這個……娘娘三殿下這個……」凝香頓了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臉色惆悵猶豫起來。
這三皇子過去是要娶柳家三小姐的,結果第一天婚禮還沒完成就已經被他先休了,那會兒三小姐的名聲一直都不好,三皇子休了她的事情也沒讓人多少驚訝,只是現在一改過去的作風,柳家三小姐一改往日形象,從草包女變成了才女,加上本就絕色的姿容,讓人不免多了心思,而現在更是被指給了四皇子。
現在梅妃娘娘突然問三皇子怎樣了,她要怎麼回答,這說什麼似乎都不太好的樣子,也不知道娘娘現在怎麼想的,一時間凝香整個人站在那里,臉色難看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娘娘,三殿下必定是安好,娘娘無須憂心?」諾藍適時的開口,解了凝香的尷尬。u71d。
「哦,怎個安好了?」梅妃目光移到諾藍的身上,語氣上挑並不見任何的不滿,只是跟著問下去,眉眼間透著所有所思的神色。
「殿下能文能武,心思縝密,對娘娘孝順有加,身體安康,自是安好。」諾藍應答自如,神色鎮定不見慌亂。
梅妃不再多問,只是心底怎麼想的也唯有她自己知道,不過可以看得出來諾藍的回答,並沒有讓她贊賞亦或者是表現出任何的不滿,看不清她究竟是什麼態度。
「走-,是時辰應該給皇後請安了?」
……
三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而慕言自是按照原來打算的,前往孤獨烈如今居住的驛館,上一次是為了去要納蘭鈴,而這一次為了謝婉。
上一次的事情就已經讓整個京城里,都在謠傳他們兩人關系匪淺,這一次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很快又會有更多的傳言傳出,這個孤獨烈還真是做什麼都計算著,這恐怕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一身華貴的孤獨烈,慕言真想拿起鞋底板丟到他的臉上,這個男人丫的現在根本就是窺視她這麼一個有夫之婦,真是口味夠重的。
而且她也就不明白他這堂堂一國的太子怎麼這麼有時間,這麼長時間都呆在天宇,害的朝堂上的那些大官天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出點什麼問題,同時也要防著他有什麼舉動,這只要涉及到兩國的問題,只是讓每天朝堂上的氣氛越發的詭異。
而這些事情,慕言自是听宗政旭說起的,對于孤獨烈她更是很是不齒了一番,不過內心卻是知道的,作為一個即將成為帝王的人,這孤獨烈確實是一個非常成功的繼位者,心思足夠,手段狠辣,詭計多端,更是能夠利用一切可以被他利用的資源,作為一個帝王,本身是不應該有太多的感情,誰說過,做王者之人就是要耐得住寂寞。
「我娘人在哪里?」
不想繼續跟這孤獨烈糾纏下去,慕言直接奔著今日的目的而來,對于孤獨烈的顧左右而言他也不做理會,現在她只是想要盡快找到謝婉。
「三小姐真是心急之人?」殿她是三。
孤獨烈臉上含笑,俊逸的臉上格外的耀眼,只是落在慕言的眼底,卻只是更加警惕了起來。
「還請太子殿下稱呼妾身為四王妃,我已嫁入四皇子府邸,這過去的稱呼還是免了好。」神色凌然,慕言緩緩的說道。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這個孤獨烈一直都是稱呼她為柳三小姐,似乎故意回避她已經嫁人的事實,而她特地點了出來,也是想要借此告訴他,她的身邊已經不僅僅是柳家的三小姐,更是皇家的媳婦,是一個有夫之婦,倘若她出點什麼事情,那麼其中會牽扯到的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三小姐真是會說笑了,這也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如果可以的話,本太子其實更願意稱呼你的名字?」面對慕言的話,孤獨烈神色不改,反而有更加的得寸進尺的說道。
「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也不想多說,我母親是不是在你手上?」臉色淡然,慕言神色鎮定,只是心底卻是著急著想要知道謝婉的下落,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是?」回答的干脆利落,連回答這樣的問題,都帶著華貴和上位者的姿態。
听了孤獨烈的回答,慕言唇角邊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這談判必定是要表現不同的姿態,一味的著急是沒有用的,淡然的神色取代認真,兀自打量著這庭院︰「太子殿下不會以為隨便這麼一說,我就會相信了-?你說我母親在你手上,你憑什麼讓我相信。」
仿佛知道她會這麼問一般,孤獨烈帶著玉扳指的左手微微抬起,朝著身後的紫衣示意了下,紫衣抬起手,手上拿著一枚玉佩,將玉佩送到慕言的面前遞給她。
而這個玉佩慕言卻是認識的,這玉佩真是謝婉的貼身之物,這玉佩謝婉一向是不離身的,她也是看過很多次,自然認得出來,而現在玉佩在紫衣手上,也可以說明謝婉很可能是在他們手上。
「真是要多謝太子殿下救助我母親了,就不勞煩殿下親自送我母親回府,還請殿下將我母親叫出,我這個做女兒的今日接她回去便是。」慕言慵懶含笑的淡然道,直接開口要人起來。
「想要你母親可以,只要三小姐不嫌棄跟本太子前去烈羽小住幾日?」孤獨烈絲毫不為所動,本隨意的目光慢慢變得灼熱而帶有侵略姓,臉上盡是自信。
「本太子曾經說過,一定會得到慕言你的?」
「不可能,太子殿下莫不是記姓不好,這麼快就忘記了我剛才說的話,我是天宇的四王妃,而太子可是烈羽的太子,殿下還是看清身份的好。」慕言直接一口拒絕,不帶任何的猶豫,對上孤獨烈的目光,眼底滿是嘲諷。
這個孤獨烈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這種狩獵般的眼神,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真是不喜歡這些玩弄權勢的人,一個個的都那麼多心眼,說句話都要繞幾個彎,而面前這個明顯就是段數很高的一個,而現在他手上更是握著她母親謝婉這個籌碼,該死的態度讓她非常的不爽。
「你總會答應的,你的母親已經前往烈羽游覽,三小姐若是想好了隨時可以啟程,本太子必定相陪?」
不得不說,這個孤獨烈非常的自戀,也非常知道怎麼應用自己手上的籌碼,他現在這麼一說,根本就是不會將謝婉交出來。
「那就有勞太子殿下暫時照看我母親了?」
談判沒有結果,最後慕言也只是丟下一句話直接離開,不拖泥帶水,不開口求,是因為她知道孤獨烈這樣姓格的人,絕對不會對別人開口請求的事情有什麼反應,即便有也不會答應。
馬車緩緩行駛著,今日宗政旭並沒有陪同她前來,也是因為對她的信任,唯有納蘭鈴跟著一起來,只是之前納蘭鈴就等在了外面的馬車上並沒有一起進入,這也是慕言的要求,她一個人去和孤獨烈談,有時候比帶一堆人去有用,人多了反而只會讓一些事情不好講開。
至于安全,這個孤獨烈如果不是傻子的話,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動她,而顯然孤獨烈這個人和狐狸有的一拼,聰明得很,自然不會對她怎樣。
送走了慕言,紅衣與綠衣藍衣從偏廳一起走了出來,紅衣恭敬的走到孤獨烈的面前︰「殿下,人已經安排好了。」
「嗯?」孤獨烈輕撫著左手的玉扳指,慢慢轉著開口笑道,「你們心底很疑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