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瑤的攻擊對于此時的鄭南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文字首發鄭南抬起左臂,做出一個抓的動作,像是要抓住夢瑤的肩膀一般。
這個動作是如此的溫柔和緩慢,而在這個動作的同時,夢瑤也愣住了︰「你認識我?」
看著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魔王,夢瑤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看面容和體型,夢瑤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魔王,可是他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更為可怕的是,為什麼自己看到這魔王的眼楮時,竟感覺它如此的熟悉與溫柔?
更為可怕的是,為什麼自己听到這魔王的聲音時,心會不自主的顫抖?!
「你到底是誰?」夢瑤看著魔王,瞪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眼楮,兩條水袖收回身旁,不再出手。
鄭南沒有回答。
此時,鄭南的體內正發生著驚天動地的變化︰
首先是靈魂方面,鄭南自己的本心屬于他原本的意志,正在逐漸的佔據上風,壓倒了一直以來控制著鄭南的魔心!而隨著這個變化,鄭南的思維越發的清明,他漸漸知道了自己是誰,漸漸有了清楚的意識,有了明朗的感情!
伴隨而來的,他身體里狂躁不安的能量,正在迅速的退回血海之中。那些由于血海的變化而產生的莫名力量,紛紛撤離了鄭南的身體,同時修復著血海的面貌。
一片混亂的血海,漸漸的恢復了原先的樣子,迷失血海深處的大地之神、殺破狼、土靈源根,也都紛紛歸位,無字天碑、狴犴角、月夜殺劍等物品也都漸漸顯現而出。
而外在的,鄭南的變化更是明顯。他周身繚繞的魔氣迅速減退,氣勢也急劇下降。從讓人恐懼的驚天大魔王,漸漸的退化成元境,又漸漸的退到魂境……
最終,鄭南的實力停留在了魂境初期,才漸漸穩定下來。而他眼中的渾濁,也終于在此時消退了!
「噗通……」
一聲沉悶的響聲,鄭南的身軀向後倒去,狠狠地墜落在地。
而此時,一直在看著鄭南變化的靈夢仙姑、夢瑤,臉上的表情都極為夸張︰這太出人意料了!
「鄭南,怎麼是你?!」靈夢仙姑來不及想其他的,當她看到「魔王」蛻變之後的面目時,直接月兌口而出。
而夢瑤則是僵直的愣在了那里,顯然她還沒有從這大起大落的情景中反應過來。
片刻後待她神思醒轉,則是神情慌亂的俯身飛下去,來到了鄭南的身邊抓住鄭南的手臂︰「好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這會兒,不少之前躲進聖壇的弟子、長輩們也都飛了出來,紛紛圍繞在鄭南的周圍。他們的眼光中,有的疼惜,有的憤怒,有的驚詫,可是最多的一個表情,也是每個人都有的一種情緒,便是納悶。
怎麼會是鄭南??
鄭南是什麼人?鄭南可是青雲閣年青一代中毫無爭議的第一人,是青雲閣的驕傲,是曾為青雲閣立下大功的功勛弟子!
可是魔王又是什麼人?魔王是全天下都憎恨至極、都又怕又恨的通天大惡魔,是剛剛才殺死了歐默陽等青雲閣弟子的凶手!
這樣兩個角色,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怎麼能是一個人!
這時,青雲閣閣主青月湊上前來,在鄭南的額頭輕輕一點。只見一道輕靈的明黃色光華滲入了鄭南的額頭,讓陷入昏迷狀態的鄭南,漸漸恢復了意識。
鄭南的眼皮惺忪了幾下,想要張開。
而這時,大地之神蒼老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小子,先別睜眼!」
「呃……」此時的鄭南顯然還未完全清醒,剛剛恢復意識的他,腦海中迅速的閃現出這些天的場景︰
尸谷、魔繚山、中元宗、煉塔……青雲閣!一個個地方,一幅幅畫面,不斷的在鄭南的腦海中閃過,讓他迅速記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鄭南不由得心中一凜,同時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大力哥,我……」
「不必多言。現在他們都知道你已經醒了,你也該睜眼了。他們一定會問你到底怎麼回事,你最好先想好一個解釋,尤其是殺死青雲閣弟子的事情,一定要把謊話說圓!否則若是他們怪罪于你,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夠看!」
听了大地之神的提醒,鄭南心中迅速思索,同時也下意識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這一感受之下,不禁身軀一震。
魂境初期!
自己的實力,竟然突飛猛進到了魂境?自己入魔之前,可是只有靈境中期的實力啊!也就是這麼短短的數日,自己提升了一個大境界!
抑制住心中的狂喜,鄭南要先搞定眼前的事,再去整理那些突破的好處。
鄭南心中尋思主意的同時,卻听得大地之神繼續說道︰「好了小子,老子早給你想好說法了。你就說那個魔王跟你屁的關系都沒有,你完全是被一個魔王的靈魂附身控制了,所以才做出那等事情。反正這群人也根本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你這麼說他們自然會信。」
「可是我心里會內疚啊,尤其是歐默陽,他……」听了大地之神的話,鄭南自然之道這個辦法是可行的,但卻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大地之神說的這個辦法,自然可以將青雲閣眾人糊弄過去,可是這樣卻不能糊弄過鄭南自己!
鄭南清楚的記得,自己一路殺戮,將各大門派的人殺了個遍,每一個門派都有著自己的一筆血債!當然,對于其他門派鄭南可以不在乎,但青雲閣,他卻不能輕易釋懷。
尤其是歐默陽,還有那幾個奮不顧身沖上來的師兄弟,這可都是昔日與自己並肩作戰過的師兄弟啊!
雖然鄭南加入青雲閣不久,但是對青雲閣已經有了感情。尤其是對歐默陽,那個直爽而大度的君子硬漢,鄭南十分欣賞,有種惺惺相惜的情懷。但就是這麼一個優秀的男兒,被自己給錯殺了!
良久,鄭南在心底深吸一口氣,而後睜開了眼楮。
「鄭南,你醒啦?」
鄭南一睜開眼,立刻就有七嘴八舌的聲音傳來。其中有喜悅的,有憤怒的,也有質問的。
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正是夢瑤美的不可方物的笑臉。看到這個熟悉的笑臉,鄭南只覺得心中一片溫暖。
「好哥哥,你……你沒事了吧?你剛剛那個樣子,好讓人擔心吶!」夢瑤輕柔的開口,並沒有提及鄭南化作魔王的事情,而是先發自肺腑的表達了自己的憂心。
听到夢瑤的關切,鄭南也露出一個小弧度的微笑,伸手輕輕模了一下夢瑤的臉頰︰「放心,沒事的。」
旋即,他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在盯著他,鄭南知道自己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了。
深吸一口氣,鄭南沒有等著眾人發問,直接開口︰「我知道你們心中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也知道你們要問什麼。沒錯,那個殺人魔王就是我,是我修煉的功法出了岔子,才導致我失去了理智,在獲得了強大力量的同時,也被魔性給控制了。」
听了鄭南的話,青雲閣閣主青月、靈夢仙姑等人,都擰了擰眉頭。她們其實多麼希望能夠從鄭南口中听到一個「更好的」答案︰要是他說那魔王不是他,事情另有隱情,那該多好!
「唉,鄭南啊,你可是咱們青雲閣的人,殺了那些同門師兄弟,你于心何忍吶……」青月搖頭嘆息,話語中沒有責備,也沒有質問,有的只是淡淡的惆悵與傷懷。
「對不起閣主,對不起大家。我之前走火入魔,本心已經迷失,卻是是難以自控。若不是夢瑤出現在我面前喚醒了我的意志,不知我的本心還要迷失多久。」
鄭南深深的躬身,對眾人誠摯的道歉,也是對自己誤殺了的歐默陽等人道歉。而後他悵然的抬頭,仰望天空︰「歐默陽師兄,還有剛剛被我措手殺了的師兄弟們,對不起!是我鄭南對不起你們!」
「唉……」青月又嘆了一口氣,靜靜看著鄭南,不知該說什麼。
這時,一名中生代弟子開口道︰「閣主,鄭南殺了那麼多的同門,理應按照本閣規矩,進行處罰!」
說話的乃是歐默陽的師父,也是靈夢仙姑的師兄。他痛失愛徒,心中自然痛恨鄭南。
「按照閣規處罰?」夢瑤聞言,險些眼淚都掉了下來,若真是按照閣規,殺戮同門應當論處死罪!
夢瑤剛想說話,卻被靈夢仙姑攔住了,靈夢仙姑親自開口道︰「閣主萬萬不可,先不說鄭南曾為本閣立下的功勞,只是就事論事,這次的鄭南也並非本意,而是誤殺!我敢肯定,他也不想如此的,還請閣主明察!」
「閣主……」歐默陽的師父上前搶言,還想再說。
「都別說了。」閣主青月擺了擺手,阻止兩人繼續爭辯。她看向鄭南,問道︰「你自己覺得,該當如何處理?」
鄭南愣了一下,沒想到閣主會問自己。他先是看了看夢瑤夢瑤只是一臉擔憂之色。又看了看靈夢仙姑,靈夢仙姑的神情復雜,不過最多的也是擔心和關切。旋即鄭南又看向歐默陽的師父,他此刻滿臉憤怒,恨不得鄭南馬上去死。
「閣主,我自己犯了錯誤,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鄭南目光不閃不避的看著青月,發自肺腑的說。
之所以如此,鄭南是真心的為殺死歐默陽而自責。殺了不該殺的人,他自認應當為此負責。
男人就該負起當負的責任,這沒什麼可逃避的!
聞言,青月看著鄭南認真的表情,而後看了看歐默陽的師父。旋即他一擺手「罷了罷了,大家也都明白,鄭南是情非得已。咱們青雲閣今日已經損失了數名優秀弟子,不能再損失鄭南這樣的人才了。」
「鄭南,既然你說了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那麼我對你的處置便是︰從此專心向著我青雲閣,歐默陽他們不能繼續的事情,你要幫他們完成。這樣的‘處罰’,你可接受?」
鄭南不由得眼楮一瞪,這樣的結果讓他很是意外。旋即他重重的點頭︰「好,我接受!」
「閣主,這樣……」歐默陽的師父听了這樣的所謂「處罰」,不由得上前想要繼續爭辯。不過卻被青月制止。
「好了,今日之事,就此揭過不談。大家都記住,鄭南就是魔王的事情,從現在起就是我青雲閣的最高秘密,誰也不能泄露出去!」
「是,閣主!」眾人紛紛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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