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絕對不能丟掉「九王爺」這個身份。她已經另有主張了。
夜半三更,月色皎潔,時有蟲鳴鳥咕。
一隊護院打著火把從外院巡到內院。
巡院,是前九王爺交待府內教頭每個夜晚必須做的事情。
月如水洗,整個王府在鳥瞰中一目了然。
「沒有異狀。」兩支巡羅隊長相互交接。
「總覺得今夜有點不尋常。」其中一個說。
「黃教頭,你多心了!誰敢來九王府鬧事,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另一個道。
「總之,小心點為妙。還有二更,天就亮了,交給你了,我等睡去了。」那個被稱為黃教人的人小聲地道。
「去吧,去吧!早點入睡,早點夢見你家小娘子!」調侃的聲音。
「許教頭?!」黃教頭狀似不滿的警告的聲音。
二人低低地笑鬧一陣之後,二隊分開。
休息的休息去了,巡邏的繼續巡邏。
隱身暗處的米珠有點無聊地听著。
這二個教頭,听說是跟隨父親多年的家將,在父親出事後,依然忠心耿耿地守護住九王府。
這二人,是可用之人。
據米珠五年多來,隱在暗處的觀察得出的結論。
她是想著過閑散的日子不假,可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管。
自從二歲起能行動自如了之後,她就開始利用黑夜默默地觀察周圍的一切。
九王府里哪些人可靠,哪些人可用,哪些人會耍些小滑頭,有什麼品性,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這是一種習慣,了解周圍所處的境地,是上輩子的生存本能。
看著許教頭領著一隊人轉彎後,她慢慢地踱出,貓低了身子,往娘親的廂房模去。
今夜,她有些話想跟母親單獨談談。
輕輕地潛入了廂房,掏出裝著迷/香的瓶子,輕輕地放在睡在外間的梅葉鼻子下,讓她聞了聞。
很有效果,梅葉頓時睡得死沉死沉的。
搬來椅子,輕輕地掀開簾帳,借著窗外的月光,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這一生的母親。
母親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皺,總是在擔心著什麼。
「珠兒……珠兒……珠兒……」涼氏睡夢中喃喃出聲,在月光下,額頭是一片反光。
估計是惡夢來的,出了一頭的汗。
原來,隨著自己漸漸地長大,母親是這樣的掛心著自己。
米珠好生感動,呆呆地看著。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涼氏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便看到了立在床邊的米珠。
「珠兒?」涼氏不太相信地驚訝地低問出聲,身子坐了起來,還疑自己在夢中。
「娘,正是孩兒。」米珠上前,回道。
「你怎麼在這?梅葉呢?是她讓你進來的麼?梅葉,掌燈,掌燈!」涼氏邊問邊喚邊穿著鞋子。
米珠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道︰「娘,小聲點。梅葉還在熟睡,是孩兒自己進來的。」
「自己進來的?門沒關緊麼?」涼氏輕輕拿開米珠捂住她嘴巴的小手,問道。
剛才捂住她嘴唇的力道,真不相信是一個七歲小孩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