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房間里的另一條身形亦單膝跪地,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天上的星星,哪一顆是自己?哪一顆是她?又哪一顆是他?
站在窗戶前,仰望著滿天的星斗,逐鹿軒頹然地想。
他在這驛館里已經呆了三天了,不能再呆。
再呆下去,真的會被樓剎國軍挾天子以令諸候,滅了他的蜀塵國。
雖然與他無關,他亦是受害人,可是在樓剎國人看來,是他們兄妹二人合謀,把他們的九王爺給害了。
這樣的事情,走到哪里,說到哪里都不可能會有人相信他的清白,只會說他卑鄙,讓自己的妹妹頂了所有的過錯。
「她可醒了?」夜晚里桃花眼如星芒,閃爍著牽掛。
他與逐鹿月,他們二人都低估了九王爺的實力與意志,都低估了樓剎皇對九王爺的那份已經到了終生唯此一人的痴情。
低估對手,未戰已輸。
皇上還仍然呆在九王府里,說明九王爺還未醒來。
九王爺對他的厭惡,那狠狠地劃過他手臂的碎片,那道快要結疤的傷口,都在刺痛著他的心。
「據悉,還未曾醒來。」電答,他亦是逐鹿軒的心月復之一。
「那個女人呢?」他又問。
「關押的當晚,逃了。」雷恨聲。
也只有她,心如蛇蠍才將皇上逼到這步田地。
「逃了也好。誰能想得到身嬌玉貴的十公主,卻是逐鹿墨一手創辦的墨組織的頭號殺手呢!」逐鹿軒唇角帶著冷笑,這個消息,他也是前天才知道。
他即位後,第一件事情就是鏟除逐鹿墨的勢力;明面上的都捉的捉,斬的斬,逃的逃,這暗地里的,就余這墨組織。
當初逐鹿軒叛逃至陽關城,投身入米珠的軍營里,就是為了將這股惡勢力引出蜀塵國。
沒想到,那帶領墨組織的人,居然就是送到樓剎國和親的十公主!
真是嘲諷,天大的嘲諷。
上個月在畫舫上裝暈的本事,還有各種在人前溫婉嫻約的樣子,想起來,真覺得惡心。
這下不單是樓剎國要追殺她,他蜀皇也一樣要追殺她。
「皇上,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雷又道。
今夜,禁軍換防,凌晨四更,防守最松卸之時。逐鹿軒不言。
良久,薄唇輕齒,道︰「走。」
不屬于他的人,由此至終都不屬于他。
一路下來,扮演的只不過都是小丑的角色。
在米珠充滿神彩的血眼在看到鮮于須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逐鹿軒握拳的手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肉里,滲滴出血。
四月的夜,迷人清爽。
煙火在京城上空不斷綻放,一通又一通,絢麗多彩。
就這天夜里,被一萬禁軍圍困的蜀塵國臨時驛館人去樓空。
蜀皇與一干蜀皇侍叢,憑空消失了。
消息傳到鮮于須耳中,正是米珠清醒過來時。
十指連心,一旦清醒,痛徹心扉。
「發生什麼事情了?」听得鮮于須低吼發怒的聲音,米珠忍著劇痛嘶啞微弱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