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了財務並沒有特別要求去那個銀行辦那些卡,黃雲逸還是去了華州商業銀行,有高盈在,不用他操什麼心,什麼都給他想好了,仔細的幫他好這些卡按類放好,張羅著都給他裝進袋子里面,到吃飯的時候連忙打電話把歐陽雲雪叫了過來,三人到一個非常精致的小飯店吃了一頓飯,歐陽雲雪還想晚上去唱歌,黃雲逸苦笑著說自己晚上還要加班,小姑娘這才很不情願的讓他回去了,自己卻拉著高盈站在那里一陣子的發呆。
接待好了沈市長之後,汪總就讓伊姐和黃雲逸把辦來的那些卡按照名單上的各自用信封封了起來,該給誰的給了誰,接下來四人就各有分工的開始了提神之旅了,跟著兩位領導和一位大姐,黃雲逸又大開眼界了,沒有想到送禮也是這麼復雜的一件事情,原本以為送禮那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誰都可以辦到,可黃雲逸從這半天的送禮經歷似乎又感覺到了其實什麼事情都有藝術。你看,伊主任和他去集團公司總經辦的時候,那可是去匯報工作,在主任辦公室詳細的匯報了之後,再將那些準備的禮物拿出來交給主任大人,說這是汪總和公司領導的一些意思,請主任大人代分一下,這段時間辛苦主任和各位領導。自然主任和其他幾個帶職務的人的信封上都是寫了名字的,其他一些雖然有信封,可卻沒寫名字。黃雲逸不明白,伊姐後來就認真給他解釋說,總經辦人員復雜有各種身份的人,有職務的管理人員,這些人的信封都寫上了名字,是正式編制的管理人員,這些人本應該也是寫上名字的,可還有一些卻是雖然是正式編制卻不是管理人員,是工人編制的,比如某些駕駛員,這兩種人不知底細的人你是不知道他們編制上不一樣的,不能認真的區分,但是又不能不去區分,但是我們一般很難區分,所以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主任大人去了。這話說的黃雲逸稀里糊涂的,什麼要區分,不要區分,要弄清楚是管理人員還是工人那不簡單,請人力資源部的一查就知道了啊。
只有你才傻到要去查這些東西呢,有些工人編制的人可能某些能耐比管理編制的人要大,你區分了就是看不起他,到時候有事情不幫忙,你就只能瞎忙乎。可你不區分把,那些管理編制的知道了,會覺得你看不起他,在某些事情上只要簡單的壞你一下,就夠你喝一壺的了。這里還有一些不是正式編制的,只是從下面公司借用上來的人,這些人按說不送也沒有關系,有很多具體的工作就靠他們來作,說不定年底考核的某些東西就在他們手里呢,你說復雜不復雜,只要一個不妥當,怎麼得罪他們了你都不知道。所以還是一股腦的交給主任大人,請他代勞,他老人家就算是一點也不給他們,這些人也沒二話好說,這些經驗都是經過多年見了多少人弄出是非總結出來的,不過只要你有心慢慢的也自然會明白的。
對于某些辦公室里面有幾個人,你可能只給其中一個人送去東西,那你就得見機行事了,可以在人少的時候去和他聊天,拜訪領導,乘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不經意間把東西給他,或者夾在他桌子上的文件里面,給他當各書簽,這樣就怕他旁邊的人突然回頭或者這位老大反映遲鈍,那就可能會出現很尷尬的情況。當然最好的辦法是給他打電話,約他到電梯間或者那個陰暗的樓梯間,然後把東西送上,再走到光線充足的地方聊聊天,說說話。這讓黃雲逸有一種作地下工作的感覺,在樓梯間里還要眼觀四面耳听八方,要在約的人到來之前把東西準備好,放在手心里握著,要準確判斷沒有人過來的時候,在最佳的時候把東西塞給他,嘴里又要說點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又不能說的太大聲和太明顯。伊姐讓黃雲逸單獨操作了一次,從打電話開始黃雲逸就有些激動的不安的情形,站在有些陰暗的樓梯間里耳朵豎的向老鼠一樣,眼楮不時的轉動要注意四個方向的情形,等約的人過來,步子有些僵硬的邁步過去,和他象征性的握了握手,嘴里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才把手里的東西塞給了他,還好對方並沒有推辭,不然黃雲逸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當他不經意的接過東西,把東西掩蓋在自己的手心,很正常的和黃雲逸一邊說話一邊往明亮的地方走時,黃雲逸這才清醒一些,等將他目送去辦公室後,才感覺到自己後背已經一片冰涼,原來剛才自己出了很多汗。
還有一種情況讓黃雲逸感覺到其實哪里都是那樣的世態炎涼,都是那樣的勢利功德,其中有一個部門總共六個人,除了一個部長一個科長之外,另外四個人一樣的級別,一樣的工作,就是人不一樣,伊姐居然送了四份不同的東西。事後伊姐和黃雲逸仔細的解釋,這個老a雖然沒多少能耐,可是和某某領導的關系不錯,是一個不能得罪但是也不需要怕的主,所以送他一份過的去的就行了。作部長對面的那個小c,能力是非常的強,這個部門的很多工作都在他手上,部長也很依托于他,雖然他年齡輕一些,後背山也不是那麼的硬,可是升科長的機會非常大,甚至非他莫屬了,所以他這個東西要有點分量。科長對面的老d,這個人是老油條,任何事情都撥的非常清楚,那個人那個單位早在他那里已經分成了三六九等,所以這個人雖然沒有多少能耐,也沒有多少關系,可他是老油條了,老辦了,也不能看的太輕了。至于老a對面的那個小b,沒有多少東西,能給他一份是看的起他,反正是公家的東西,給了他是我們的人情,不給他是我們看不起他,我們又何樂不為呢,你看剛才他那熱情勁兒。
有些辦公室里從下面借過來的那些人,也就要看具體情況了,按照伊姐的說法就是如果這個人以後有可能留在這里成為正式編制的辦事員,或者部門領導比較強勢,很關心他們下面的這些人,那多一份也無所謂,對于這樣的人,不準備是正常的,準備了給他們了是我們的情分,有時候你別小看這樣一張卡,或許為你以後的工作會帶來極大的方便,大部分人在自己弱小的時候被別人看的起,他會記在心里,在有機會幫你忙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幫你。
不要小看送禮,禮尚往來是中國的傳統,送禮其實也是一門藝術,伊姐一邊開車一邊和黃雲逸說著,送禮的時間,送什麼樣的禮,如何送恰到好處的將禮物送到人家的心坎上去,那可是一門學問,一個人一輩子也學不完。章書記可是從來不收人禮物的,這個你是知道的。黃雲逸點了點頭。可他還是收過某個人一件禮物,雖然後來章書記也給這人回送了那人一些禮物,可怎麼來說他那個戒是破了,你知道這個人送了他什麼嗎?是一副字,或者說是一個碑文的拓片,這個拓片上的字和寫這個碑的人並不除名,市場上根本就找不到這個人的書法作品。那個送這個拓片的人知道章書記那陣子正在研究書法,而且知道他喜歡那種古時候的碑文的拓片,這個人就托鄉下的人在上山干活的時候,注意一些墳墓墓碑前的碑文,終于有一個老鄉發現有個已經被盜但是還殘留著幾塊斷碑的明代時期的墓碑,上面用自然是明代的人寫的,雖然碑上的文字殘缺不齊,可上面有永樂二年的字樣,這人找人把石碑簡單拼湊起來,然後拓下兩份碑文,一份送個了章書記。
你說這個人有心把?伊姐停下車來等紅燈,我可是沒有這個心思去送禮,章書記也實在是被他這份心感動了,用他的話說是,這個時候禮物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這份心,只要不違反原則的事情,我肯定會被他感動的幫他辦好,這個故事華達沒幾個人知道,我今天講給你听,是讓你記得這件事情,或許以後對你有些幫助。
太復雜了,黃雲逸在回去的車上和伊姐說,這樣弄下去人的腦袋不要弄亂了啊,還有時間來考慮怎麼作工作嗎?難道這不是工作嗎?伊姐反問他,一個人要做好工作,必須把他周邊人的關系首先理好,沒有順暢的人事關系,作事情也不會順利,就像只有把河床理通了,河水才能順暢的流過一樣,人情人事就是工作的河床,沒有寬闊筆直的河床,就不要談什麼順暢高效的工作,說不定還因為河床的狹窄和彎曲而水淹四方,讓你手腳無措。听了伊姐的話,黃雲逸沉思了,這可是工作多年的真理,或許有些事情即使你听說過,可是你並不知道怎麼作,或者雖然你認可這些,但是你不會這樣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