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嬌妃 61.第六十一章(依舊萬更)

作者 ︰ 微微慕歌

慕煜塵唇邊泛起邪邪的笑,看似無意的詢問著。

時間仿佛在這剎那間停止了,龍靈兒拿著簪子的手微微顫了顫,望著慕煜塵的眼神有些茫然,有些慌亂。

這一切都被墨雲染看在眼里。

「呵呵呵……慕哥哥和你開玩笑的,當我沒說!」慕煜塵扯了扯半邊嘴角,有些苦笑的安慰道。

自己也許太著急了,他們才見過幾次面而已,不過這個媳婦是娶定了。之所以這麼自信,是剛剛在她的眼神中並沒有流露出不願意,有的只是慌亂和茫然,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誠心,一定能把媳婦追的手。

听到慕煜塵的話,龍靈兒突然感覺心里有些悶悶的,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股濃濃的失落感也跑了出來。

「染姐姐,我去買吃的!」朝著墨雲染丟下這麼一句,便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主角走了,墨雲染便也跟著離開,臨了還不忘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閉目坐在馬車上,約過半盞茶時辰,才感覺到有人掀簾上了車。

龍靈兒見墨雲染閉著眼,以為她睡著了,也不敢驚動,靠著車壁坐了下來,衣袖下的小手上仍舊抓著那只簪子。

「吃完了,也不帶點給我吃,我等你等的肚子都癟了!」

剛坐下,就听見墨雲染有些埋怨的說著,見她玉手模著肚皮,俏皮中帶著些許可愛。

「我……我忘了……要不我再去買,染姐姐你要……要吃什麼?」

「傻丫頭!」墨雲染捏了捏她的鼻頭,寵溺的喊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听著墨雲染的聲音,龍靈兒有些慌亂的心突然安定了。

「好了,不鬧你了,咱們回去吧!」

那頭,慕煜塵目送兩人遠去後,轉身跟著掌櫃上了二樓。

剛到二樓,就听見倚梅軒里傳來一陣陣贊嘆聲。

「姐,你的手臂白皙細膩,帶著這個翡玉羊脂手鐲一定很漂亮的!」

「紫若姐帶上這個銀鍍金穿珠點翠花簪一定很好看的,你長得這麼傾國傾城!」

「當然了,我們慕容家都是美女!」

一句句,一聲聲均把未出聲的人兒夸上天了。

慕煜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雖然沒有明點出女子的閨名,但是他也猜出幾分了。

「慕公子,這里請,東西隨後就送到。」掌櫃將慕煜塵迎進玉品軒,才緩步退出。

玉品軒門一關上,景淵不知從何處突然冒了出來,將沏好的茶送到他的面前。

慕煜塵則坐在桌前,端著景淵遞過來的茶,細心的品嘗著,心里卻怎麼也靜不下來,淡淡的掃了眼立于一旁的景淵開口道,「她人呢?」

「公主說她馬上就到!」

話語剛落,門外就響起禮貌的敲門聲,景淵問清後才打開木門。

只見掌櫃帶著四個婢女走了進來,每個婢女的手上均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四個大小一樣的盒子,四人一字排開。

掌櫃走到慕煜塵的面前,笑著開口道,「慕公子這些都是新出來的首飾,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慕煜塵放下手上的茶盞,斂眸,視線並沒有朝著那些首飾的方向看去,而是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望著門口,好似在等待某個人。

「慕公子是不是……」掌櫃似乎還打算說什麼,卻被景淵那抹凌厲的眼神給嚇得縮了回去。

「哥!」

門外傳來甜甜的聲音,只見玉品軒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位嬌小的女子,只見她月白長裙,烏黑的發間cha著幾支式樣別致的鏤空紫玉蝴蝶簪,珍珠白色的寬絲帶將剩余的垂腰的飄逸秀發扎起一個蝴蝶結,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听話的珠子垂了下來。

「哥!」

見自己喚的人不應,女子又喊了一聲。

「微微,你哥我不耳背,不用喊這麼多聲,吃完回來啦,饞貓!」慕煜塵那薄唇微微揚起,聲音中夾雜著幾許調侃。

「哥,你又欺負我,小心我回去告訴皇爺爺!」

此女子不是旁人,而是慕煜塵的妹妹,慕國最受寵的公主慕微微。

「我不怕啊,只要某人趕回去,不過我記得某人可是偷溜出來的啊!」慕煜塵端起茶盞,捻起茶蓋,輕輕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沫,輕抿一口,淡淡的說道,仿佛在談論天氣一般,毫不在心。

「景淵,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慕微微那瓜子型的白女敕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染紅暈,像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

黑白分明的誘人眸子緊緊的盯著景淵,再許久沒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有些失落的將視線轉向旁邊一字排開的四個匣子。

「去看看喜不喜歡,璇鈺閣的首飾可是一等一的,不比我們那的差!」慕煜塵眼神示意著掌櫃。

說完,便見掌櫃走到第一個婢女的面前,打開了那上等紫檀木做的匣子,笑眯眯的對著慕微微道,「小姐看,這是上好的羊脂玉所打造的手鐲,世間唯有一件。」

只見匣子里一道晶瑩溫潤的光芒緩緩散發出,慕微微身姿款款的靠近匣子,慕煜塵此時也放下手上的茶盞,不急不慢的起身,不徐不疾的跟在慕微微的身後,嘴角勾著一抹好奇。

「帶上看看!」在看到實物後,慕煜塵輕輕的執起慕微微的素手,溫潤的嗓音緩緩的淌出。

不得不說,這個鐲子天生就是為慕微微打造的,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裝扮的她相得益彰,恍若仙子般亦真亦幻。

「小姐,這個鐲子真是為你而打造的,怕是旁人定帶不出這種氣質!」掌櫃趁機討巧的說著,不過也是實話,剛剛慕容家的兩位小姐也試帶過,雖美卻不如這般出塵。

「喜歡嗎,要是不喜歡我們再看看其他三個?」說話間,已經帶著慕微微來到第二個沉香木匣子前,這次里面的是一整套,耳環,金釵到身上配的掛件無一不全,只是那耀眼的金光卻讓慕微微皺了皺眉。

「哥,不用看了,我就要這個鐲子了!」似水柔目里充滿暗淡,還夾著一絲不悅。

她知道這次皇爺爺是故意放她出宮的,只因為她承載著全慕國人的希望,皇爺爺也知道自己定會找哥哥,這樣自己也就不得不去參加那個宴會了。

雖然皇爺爺不會逼著她嫁自己不喜歡的人,但是這種被算計的感覺還是很不爽,所以想到這里心中就有些氣憤,連帶著剛剛的那股失落感一起冒了出來。

慕煜塵靜靜的站在一邊,將她的不滿情緒看在眼里,大手揉了揉她的秀發,狀似很隨意的開口道,「我都忘記告訴皇爺爺你來找我了。」

听到這句話,慕微微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間點了起來。

大大的眼楮一眨一眨的看著慕煜塵,好像在說真的嗎,真的嗎?

只是這樣明亮的雙眸只維持了幾秒,然後就見慕微微垂眸,開口道,「只是參加個宴會而已,再說皇爺爺承諾過我不逼我嫁人的,再說這次盛宴我要是不去,那多失禮啊!」

「看來我家微微長大了啊!」慕煜塵欣慰的笑了,語氣中有種吾家小女初長成的感覺。

「人家早就及了,哥,別老拿我當小孩!」慕微微仰起頭看著他,眉宇眼角滿是甜甜的笑,水靈得能捏出水來。

「掌櫃,結賬吧,就這個鐲子!」溫潤的聲音早已換成清冷的嗓音,掃了眼立于旁的掌櫃道。

「一共……」

「慕皇子到了鳳儀皇朝就是我國的貴賓,哪有讓賓客付錢的道理啊!」

說話間,門再一次的被打開,隨聲而來的是一道冰紫色的身影。

「玄羽,帶著掌櫃下去結賬,這點東西就當做是鳳儀國給微微公主的見面禮。」聲音慵懶,卻又猶如陳年佳釀,香醇誘人,惑人心弦。

「寒王爺的消息可真快,我們到了還不到兩日,寒王爺就已找到我們了,真是厲害厲害啊!」

慕煜塵好似早就知曉他會出現般,並沒有不悅,反而很是淡然的說著。

就在兩人說話間,屋里的閑雜人等早就被玄羽帶走離開。

「不是我厲害,而是慕皇子太招搖了,大街上隨意問一下有沒有見過一紅衣男子,大家都會指向璇鈺閣的。」夙寒曦徑自坐下,倒了一杯茶,細細品嘗說道。

慕煜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紅衣,模了模鼻尖,轉身坐在夙寒曦的對面。

兩人面對面坐著,卻誰都不先開口,只是靜靜的品著茶香。

時間從指甲縫中悄悄逝去,但是面對面的兩人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這可憋死平時嘰嘰喳喳的慕微微了。

「你倆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嗎?不說話很無聊的!」

「你輸了。」夙寒曦丟出不明不白,不咸不淡的一句話。

對面的慕煜塵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輕吐道,「從你進門開始算,所以你輸了!」

夙寒曦紫眸轉了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讓你一次,東西會派人送去。」

而一直看在一旁的景淵有些憋不住笑,這也能讓。

旁人也許不知,但是從小就跟著慕煜塵身旁的他卻懂得只是啥意思,人人都以為他們不熟,其實他倆比誰都熟,每次見面都拿慕微微打賭,百賭不厭。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完全听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語的慕微微,氣急敗壞的喊道。

不過,沒人理她。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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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嚴大氣的皇宮,金碧輝煌,綠瓦紅牆,莊嚴的殿宇相列而依,鱗次櫛比。

慕煜塵不緊不慢,神色閑然,和夙寒曦並排而走,面色悠閑的欣賞著四周的美景,

片刻,四人腳步停在御書房的門口,夙寒曦朝著守門太監揮了揮手,就听見尖銳細長的嗓音響起,「啟稟皇上,寒王求見。」

「宣。」御書房里傳來一陣威嚴而又富有磁性的中年男子的聲音。

守門太監輕輕推開那扇大門,兩人信步走了進去。

只見偌大的御書房里,上好的雲頂檀香木做梁,高處懸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輝。

正中放著一個約丈高兩米的朱漆方台,上面蒙著一層明黃桌布,桌上擺滿了一疊疊奏章和文房四寶,桌前的一片空地上放著幾張椅子。

皇帝夙傲天一襲明黃色龍袍坐在金漆雕龍寶座上,頭抬也不抬的批著奏章。

「兒臣參見父皇!」

「慕煜塵見過夙燁帝!」

兩道聲線不一的嗓音同時響起。

「平身吧,沒想到慕皇子這麼早就到了,其他三國恐怕還要再過幾日,如果不介意的話這幾日就小住宮中吧!」

夙傲天聞言,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奏章,笑著道。

「多謝皇上好意,只是小妹今日也跟著來了,她喜歡熱鬧,怕是住在宮中多有不便,所以多謝皇上好意。」磁性而又渾厚的聲音如一縷溫柔的春風,拂過心田,溫柔中又帶著強勁,讓人無法拒絕。

「父皇,既然慕皇子這樣說了,那咱們就遂了他的願吧!」

立于一旁的夙寒曦突然開口幫腔道。

夙傲天一愣,眼神中劃過一絲驚訝,隨即緩神,「既然微微公主喜好熱鬧,那就如慕皇子的願吧!」

「多謝皇上!」慕煜塵低頭躬身作揖,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劃過一些得意。

「既然沒有事情,那兒臣就告退了!」

「告退。」

待兩人踏出門口時,耳邊又響起夙傲天的聲音,「寒兒,要好好招待慕皇子,可別失了鳳儀國的面子啊!」

夜晚,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銀色的光輝灑向大地。

華燈初上,瀾嫣閣前,車水馬龍,女子的嬌笑聲與男子的**聲夾雜在一起。

一位身穿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隨從。

冷眼掃了一眼四周,最後目光定格在大廳與後廊相接出口處。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其中一個穿著暴漏,束胸半漏的女主,仿若無骨的軟在一個滿臉橫肉,手執折扇,錦衣華服的男子胸前,不斷嬌嗔著,而她的周圍還有兩個女子,手執粉的,紅的手絹騷動著,挑動著那名男子身上的每一塊敏感。

中年男子好看的嘴角帶著冷酷的笑容,然後極為蔑視的轉過頭。

「這位老爺一定是第一次來吧,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啊!不過第一次來不要緊,想要什麼樣的我幫你挑,包你滿意。」老鴇徐媽媽在眾多嫖客中,一眼就看到了這位「金主」,扭著腰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手絹還不時的拍在他的胸前。

「滾開,你要是在弄髒我的衣服,我就不保證你的手還在。」中年男子皺皺眉,眼神中充滿寒冰與煞氣,有些厭惡的說道。

許是被這煞氣給嚇住了,徐媽媽也不敢亂動,深怕一不小心自己的手就真的沒了,語氣上也少了些輕浮,「既然來到我們瀾嫣閣,不知道老爺想找哪位姑娘陪呢?」

「帶我去茴香閣。」中年男子聲音中有著說不清的冰冷,毫不客氣道。

「這……」徐媽媽臉一白,手絞著手絹,不敢對視男子的眼神,低著頭有些為難,「這……卿姑娘最近幾日不接客的,要不……要不……」

「最好不要讓我把話重復第二遍,否則不能保證你的耳朵和手在不在!」

說完,身後的隨從已經拔出身上佩戴的劍,仿佛只要她不答應,那麼她的耳朵和手就會瞬間被剁了。

一旁是自己的生命,一旁是自己的承諾,自己當初是答應卿清菡不逼她接客的,但是如今事情這樣,輕重緩急之下,徐媽媽狠狠心,開口笑眯眯道,「這位爺別生氣,我帶你去就是了!」

順著閣廊一直往後走,到了茴香居門口,徐媽媽停下腳步,臉上餃著笑,朝著屋里喊道,「清菡好好招呼這位爺!」然後就急匆匆的離開。

屋內的卿清菡原本躺在繡塌上休息,待听見屋外徐媽媽的話後,猛然睜開眼楮,身子從榻上起來,柳眉緊蹙,心情似乎很不好。

清冽而又冰冷的嗓音說著,「奴家近日身子不爽,外面的爺還是找其他姐妹伺候吧!」說完又重重的躺了下去。

「小姐,要不要奴婢出去打發了!」素素蹲在地上,輕輕地為卿清菡捏著腿,詢問道。

「不用你多事,好好干你的本分事,把那蔫了的花丟了!」縴瘦的素手指著對面梳妝台上謝了的花,不耐的說道,眼神中劃過一絲惡毒。

當初用夜香洗完澡之後,臭味是消失了,她也以為洗干淨了,但是過了兩日後味道又突然散發出來,雖然不如之前的臭,但是人一旦靠近還是能清楚的問道。

為了洗盡這臭味,自己又偷偷的用夜香再次洗了遍,可是效果卻不明顯。也怕別人發現,所以她便稱病不接客待在茴香閣。

每日用花香來遮掩臭味,用花香洗澡,味道倒是也慢慢淡了下來。只是如今徐媽媽竟然不經過她的允許私自將人送到茴香閣門口,越想越氣,也越恨墨雲染。

「這麼久沒聲,怕是人走了吧!」素素朝著門口方向望著,道。

「走了就好!」

「看來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聲音很溫和,很溫暖,但是卿清菡卻著實嚇了一跳,因為這個聲音她永生難忘,她也知道聲音越溫和,越是代表憤怒,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

卿清菡連忙從榻上起來,一手揮開捏腿的素素,急急忙忙的去開門。

果然是他。

他就像是黑夜的主宰者,一襲華服更襯托出他的身份,細長的眼楮里滿是笑意,但是卻讓人感受不到溫柔。

「不知風主子駕到,屬下該死!」卿清菡雙唇泛白,雙腿一曲,跪在男子的面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身後跟著她跑過來的素素像是被定住了,不敢往前,臉上寫的均是驚訝。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小姐如此的害怕,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也很讓人害怕,身子不禁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肩,腳步慢慢往後移。

只是才移了幾步就被男子發現了,他勾勾唇,給了身後人一個眼神,就見後面的隨從大步靠近她,大手抓著她的衣襟,將人拖了男子的面前,然後面無表情的回到他的身後。

「小……小姐……」

素素用著求救的眼神看著卿清菡,不了遭來的卻是卿清菡的斥責,「住嘴,這里沒有小姐,只有風主子。」

男子並沒有說話,而是提步往屋內走去。

剛踏進屋內,就被一股似有似無的臭味燻得捂住鼻子,「什麼味道啊?」

「是……是臭味……主子,咱們換個地方吧!」卿清菡小臉漲成豬肝色,唯唯諾諾的回答,心中卻似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所以都有人都知道主子有潔癖,最不喜歡聞到的就是臭味,剛剛自己太過慌張,竟然忘記了。低著頭,像是等待宣判罪行的死囚犯般。

「怪不得你一直躲在房里的。」淡淡的語氣,讓人判別不了他此時心情的好壞。

沒有听到預期的憤怒的聲音,卿清菡有些驚愕,抬眼看著男子。

「不用驚訝,對于有利用價值的棋子,我還不會為了這個就棄了,而且你也是被下藥了!」

「多謝主子,主子英明。」

「看好她,你跟我來!」男子冷冷的掃了眼素素,只一眼就讓她打了個寒顫,然後對著卿清菡說道。

里屋

男子看著滿屋的鮮花,花香顯然蓋住了那股味道。

修長的手指從衣袖里拿出一塊白色絲帕,輕抹了抹軟椅,再確認沒有灰塵後,才坐了下去。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說話間,拿起桌上的茶壺往茶盞中倒入滾燙的水,然後輕晃了晃,倒掉,重復幾遍後,才端起茶盞抿了抿。整個動作有條不紊,如行雲流水般,很是優雅。

「屬下本來已經要得到寒王的信任了,都已經住進寒王府了,可是……」

咚咚咚,一手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感的敲擊著桌面,一手撐著下顎,微眯細眼,讓人有些猜不透,「繼續說。」

「可是偏偏那個墨雲染出來搗亂,屬下就又被送了回來,都是那個墨雲染否則屬下一定能完成任務的!」卿清菡極力辯解著,將所有的錯都歸在墨雲染的頭上。

而傾櫻閣里,睡得正香的墨雲染忽然覺得自己耳朵癢癢的,忍不住抓了抓,還喃喃自語著,「誰說我壞話了啊?」

「連睡覺都不安穩。」半摟著她的夙寒曦失笑,一手柔柔的為她瑩白的耳垂「按摩」著,一手為她捻了捻被子。

待一切都完成後,輕輕的在她額頭上一吻,大手一揮,燭光被掌風震滅,帳幔也隨之被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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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香閣

「難道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嗎,你自己沒有一絲錯,你敢說你沒有對他動情!」男子手上的茶盞如斷了線的風箏,被重重地砸向卿清菡的腳邊。

「請主子明鑒,屬下絕對沒有對他動情,屬下只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請主子務必相信!」卿清菡心中一驚,雙腿再一次跪在地上,不偏不倚的跪在碎片上,鋒利的陶瓷片刺入肉中,鮮艷的血順著流了出來,染紅了衣裙。

「你敢說,你沒有嫉妒墨雲染嗎,你敢說真的是為了完成任務嗎,你敢用你家人的生命來發誓嗎?」男子拿出手絹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茶水,漫不經心的問道。

家人,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詞,卿清菡想著,臉上的線條突然柔和下來,但緊隨之又是一繃,不能,她不能拿家人的性命來賭,她賭不起。

「請主子責罰。」卿清菡避重就輕的回道。

男子輕輕搖了搖頭,「不,我不會懲罰你,因為對我來說你還是有用的。但是,我又不能將任何可能背叛的人放在身邊,所以我要你發誓。」冷酷的嘴角餃著嗜血的笑容,陰森可怕。

卿清菡咬著泛白的唇瓣,衣袖里的雙手緊緊握起,艱難的說道,「屬下這一輩子都不會背叛主子,如果……如果違背誓言……那麼那麼……屬下的家人就被……萬馬分尸。」最後四個字像抽光她身體里所以的空氣一樣,讓人感到窒息,眼角劃過一絲晶瑩的淚珠。

「記住你的誓言!」風一般的速度站在她的面前,修長有力的大手掐著她的脖子。卿清菡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只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男子手勁每加重一分就讓她覺得向死亡靠近一步。

這樣死去,也許也不錯,卿清菡想著。

可是男子似乎看透她的想法,大手松了下來,涼涼的說道,「我不會讓你死的,記住你的誓言。」然後手捂著鼻子,大步離開。

卿清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臉頰帶著淺淺的笑,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覺得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素素在看見他們走後,連忙從外屋跑了進來,焦急的喊著,在看到卿清菡安然無恙的坐在地上,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沒事,扶我起來吧!」卿清菡眼中流露出的憂傷一閃而過,略帶殤然的說道。

「呀!怎麼留這麼多血啊!」素素看著染紅的膝蓋處,忍不住叫出聲來,連忙扶著她坐下。

「小事而已,今晚的事情不要給旁人透露半個字,否則你的性命……你的懂得。」卿清菡並不忙著處理傷口,而是用著很認真的口吻說著。

「奴婢半個字都不會說的,你還是趕緊坐下,讓我好好看看傷口,要是留疤就不得了了!」說著,半蹲著撕開膝蓋處的衣料布,在看到那深深的傷口之後,忍不住皺眉。

卿清菡則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眶有些紅。

……

三日後

皇上五十壽誕,全朝上下張燈結彩迎接著這喜慶的日子,連空氣中都彌漫的歡聲笑語。

這麼一個喜慶的日子照理來說,大家都該是十分開心的,事實上除了某個人,其他人都是十分開心的。

一大早,還沉浸著和家人歡聚一堂的美夢中的墨雲染就被 里啪啦的鞭炮聲給吵醒了。

「啊——一大清早就放鞭炮還讓不讓人睡了啊!」

墨雲染從被子中探出腦袋,小臉許是在被子里捂得太久了,泛著粉紅,揉著睡眼惺忪的眼楮,氣呼呼的說。

「小姐,您還不起來嗎,您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一睜眼,就對上緋兒哀怨的目光,墨雲染嚇得腳下生風,迅速又利落的收拾好自己,乖乖的坐在梳妝台上等著她給自己梳妝。

不就是,皇帝老頭的壽誕嘛,昨晚上夙寒曦不知道在自己耳邊嘮叨了多少遍了,千叮萬囑自己一定要去,若是這樣自己也忘了,那不真是豬了。

看著銅鏡中自己,一身淺紫百褶裙,裙擺刺著幾只蝴蝶,斜插一支紫色流蘇,嘴唇不點自紅,略施胭脂,長發隨清風飄起來,伴隨著垂墜的響聲,簡單大方又不失優雅。

「緋兒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巧了,真好看!」墨雲染揚起甜甜的笑容,很不吝嗇的贊美道。

在剛剛對上她那雙哀怨的眸子的時候,自己真心想到過要是自己再晚點起床,她是不是會用眼淚淹死自己,幸虧自己醒了,要不真比竇娥還冤死啊!

「那是小姐天生麗質,小姐就算穿平時的衣服也很美!」

「今天小嘴是不是抹了蜂蜜啊,這麼甜!」

「人家說的是實話嘛!」緋兒小嘴一扁,跺了跺腳。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空星光燦爛,盛大的宮宴即將開始。絲竹聲聲繞梁不絕于耳,美酒杯盞香彌滿殿,舞者翩翩勾人心魄。

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大殿的兩側,無數衣著光鮮亮麗的官員,貴婦,富家千金,公子,坐在左右兩邊,品美酒的,听樂曲的,或竊竊私語,或相互攀交情,場面甚為熱鬧。

「太子殿下駕到!寒王駕到!睿王駕到!」

尖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喧鬧的大殿瞬間靜得連掉下一根針的聲音都能听到。

「參見太子殿下,寒王,睿王!」

震耳欲聾的呼聲在夙燁磊,夙寒曦和夙睿謙三人踏入大殿的瞬間響起,所有人齊聲跪拜,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那陣式那叫震撼人心。

夙燁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滿意的揮揮手,用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都听見的聲音道︰「平身。」

說完,三人便徑直朝著大殿的正中央走去。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齊聲齊行禮道。

「好了,不必多禮,入座吧!」夙燁帝一襲明黃色龍袍,身旁坐著同樣是明黃色鳳袍的皇後,指著緊低于的龍椅的三張墨玉石椅說道。

「今天是朕的壽宴,四國使者,諸位皇親國戚和各位大臣及家眷都來參加,朕甚為歡喜,所以大家都不必拘束。」聲音清晰深厚,語氣里還有難以掩蓋的歡喜與激動。

「謝皇上!」眾人又是一番鞠躬,然後入座。

宮宴正式開始,一群身穿五彩霓裙的舞女走了進來,一個個揮袖揚袍,翩然起舞起來。

一曲舞盡,慕煜塵率先站了起身,他又是一襲紅衣,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對著夙燁帝拱手一禮,「慕國慕煜塵恭賀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此乃慕國的小小心意,還望皇上笑納!」

說著景淵捧著一個錦盒走上前,打開只見一道紅光乍現。

「是血玉!」不知誰喊了一聲。

「長生血玉。」識得此寶貝的人都認出來,震驚不已。

長生血玉,此玉渾體如血色,觸手升溫,冬暖夏涼,有人言如果枕著長生玉睡覺的話,能年年益壽。

「天哪,寶貝啊!」夙睿謙微微瞪眼,這慕國可真是舍得啊,這麼大手筆。

夙寒曦瞟了一眼那血玉,又瞟了一眼慕煜塵,翻了個白眼,那我的東西送我的國,虧你想得出。

不錯,這枚血玉本是夙寒曦的,但是他們打賭輸了後,就歸慕煜塵了,只不過沒想到慕煜塵竟然把這個送了出來。

「多謝慕太子,快請入座!」夙燁帝心情大好。

「看來本王似乎來晚了,慕太子這禮這麼重,倒顯得本王的禮太輕了,太沒誠意了!」一個戲謔的調侃道,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被吸引過去。

來人一身金色正統王爺服飾,雖已步入中年,但是卻因為那張女圭女圭臉而顯得十分年輕,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漫不經心,只是渾身散發的氣場卻不容忽視,他就是西夏國的王爺東方洛。

墨雲染看著大殿口的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為什麼感覺這麼像,語氣,氣場真的都很像,探頭朝著他的頸間望去,只是衣服領子太高,完全看不出。

「洛王說笑了,相信洛王的禮物更能讓大家大開眼界!」慕煜塵揚眉一笑,溫文爾雅。

「西夏東方洛祝恭賀皇上大壽!」然後大手一揮,「把禮物抬上來。」

聞言,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殿門口,只見兩名大漢抬著一個大鐵箱上來。

東方洛上前打開鐵盒蓋,露出的東西讓大殿里的人又是一陣驚呼。

「這里一共一千顆夜明珠,還望皇上不嫌棄!」

夜明珠大家都見過,但是一千顆夜明珠還是第一次見到,能不抽氣嗎?

夙燁帝也明顯怔住了,緩過神後,發出爽朗的笑聲,「好,好,多謝洛王的美意,來人,快賜座!」

看到慕國和西夏國均已獻上禮,魏國使者也坐不住了,只是禮物沒有前兩國那麼讓人驚訝,只是幾朵天山雪蓮。

三國均已獻禮,只剩下風國還沒有獻禮,眾人都抱著很好奇的態度張望著。

只見風國太子風無念不急不忙的起身,緩步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禮道,「本國獻出的禮物是輕舞公主,皇上也知道輕舞公主早已到了嫁人的時候,所以父皇希望將公主嫁與您的任意皇子之一,兩國結成親家,不知道皇上對這個禮物滿意嗎?」

「好好好,輕舞公主才貌雙全,只怕是委屈了她!」

「皇上此話說笑了,您的皇子哪一個不是人中之龍啊,只怕是小妹高攀了!」

「哪里哪里!」

說話間,有一批歌舞上來,揮衣起袖,翩翩而舞。

大殿里,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

一舞結束,慕容紫若身著大紅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面容艷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蓮花移步來到殿前,柔柔俯身,「臣女慕容紫若恭祝皇上福壽安康,臣女願為皇上獻一舞,懇請皇上恩準!」

「恩準!」夙燁帝威嚴的臉上露出爽朗的笑意說道。

只見慕容紫若緩緩地走到大殿中央,這時八個穿著綠色衣裙的伴舞宮女陸續走上前來,站成一個圈,將慕容紫若圍在中間,然後全部跪在地上,往後仰,一副綠葉配紅花的場景,頓時非常鮮明。

看到這一幕,大家明白慕容紫若想跳什麼舞了,更加明白她為什麼要穿著大紅色的衣服,這曲是一枝獨秀的舞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慕容紫若的舞姿非常優美,將一枝獨秀的紅花跳得活靈活現,

但是卻引不起墨雲染的興趣,她無聊的看著這一切,烏漆漆的大眼楮中滿是失望,早知道她就不答應夙寒曦一定會來的,真是太無聊了。

宮里除了點心稍微好吃一些,歌舞歌舞不好看,人嘛,也不咋地,烏溜溜的大眼楮四處轉著,卻不想對視上夙寒曦那熾熱的眼神,臉頰一紅,別過眼去,繼續吃著自己面前的東西。

慕容紫若在舞台上大大的轉了幾圈,裙角飛起,猶如盛開的紅花,之後才停下來,微微半蹲,屈膝行禮,表示已經舞畢。

「好,賞!」

一舞換的皇上的青睞,羨煞了其他在座的千金小姐。

只見一直沉默的藍雨凝好像坐了一個什麼決定,從位置上起身,蓮步行至大殿中央,朝著夙燁帝盈盈一拜,「雨凝不才,略懂的音律,請皇上恩準小女子為大家彈奏一曲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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