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听到這話,龍靈兒才好像想起什麼,匆匆放下手中的袖子,跺了跺腳嬌羞的嗔怒道。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沒說……」龍墨陽笑著搖了搖手。
日子一天天就這樣過去了,東方洛在前幾日來過一次被拒之門外後,也就在沒有出現過。
風無念從搬進寒王府之後,便再也沒有動作,每天只是下下棋,喝喝茶。
看起來很平靜的生活,卻讓墨雲染覺得有些心慌,這會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
屋外,細雨如珠簾般簇簇而落,越下越大,帶著絲絲沁涼的寒意。雨打在房頂上,瓦片被雨擊中, 里啪啦輕響,連綿不絕。也有些順著屋檐滾了下去,踫到地上,清脆凌亂的響聲響成一片。
雲曦小築內靜靜的,弄月和輕憐站在簾外等候著墨雲染午睡醒來。
「真討厭,又下雨了!」墨雲染幽幽然從夢中醒來,听著外面滴滴答答的細雨聲,甚覺煩躁。氣得伸手將自己枕邊的書扔了出去,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的。
「啪」一聲,書與大地來了正面式的親吻。
簾外的輕憐和弄月听到動靜後,連忙掀簾而入,輕憐看到自己腳邊的書之後,先是一愣,然後才慢慢的撿起,笑著道,「王妃怎麼生了如此大的氣?」
許是被窩里太過于暖和,墨雲染原本就粉女敕的小臉染上一抹初起風情的湖紅,美艷不可方物,明眸由于還沒睡醒,還帶著些惺忪,即使這樣還是很勾人心弦。
听到輕憐的話後,墨雲染從床上坐了起來,小臉一沉,緊抿了一下唇角,一雙明亮的眸子里積聚著懊惱的神色,小手胡亂的揉搓著自己的頭發,轉眼好好的頭發就被搓成了雞窩頭,瞥了一眼外面的雨,惡狠狠的道,「還不是這天,雨聲這麼大,讓我怎麼睡啊?我還沒睡醒呢!」
「撲哧」,听完這話,輕憐捂著嘴輕笑出來,害得墨雲染更加囧了,小嘴嘟得老高,好似都能掛醬油瓶了。
一旁的弄月看著兩人,無奈的搖搖頭,這兩個人就像是長不大一樣,總有讓人操不完的心,一個沒有王妃樣,一個沒有丫鬟樣,真不知道讓人怎麼說才好。
拿起櫃子里的淡黃色雲煙白色宮緞長袍披在墨雲染的身上,小心的為她將兩旁的被角捏好,叮囑道,「王妃可要注意啊,最近天氣時好時不好,可別受風寒了!」
然後又轉身訓斥道,「輕憐還不快點將香爐里的蜜合香點上,這雨怕是一時停不了,可千萬不能讓屋子里受潮啊!」說著,她又走到那張鏤花的象牙桌上,拎起上好的白瓷玉茶壺緩緩的往茶盞中注了水,輕輕的蓋上杯蓋,這才大步走到墨雲染的跟前,「王妃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墨雲染嗯了聲,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溫熱的茶順著咽喉往下流淌,細細的回味,甘甜香濃,「弄月泡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以後你要是嫁人了,我怕是喝不著這麼好的茶了!」聲音果然沒有那麼啞了,身上也暖和起來了。
說話期間,輕憐捧著一個藍色檀木盒子掀簾而進,額前的幾縷發絲被雨水打濕後緊緊的貼在臉頰上,也跟著打趣道,「弄月姐姐難道有心上人了?」
「好啊,你也跟著王妃一起笑話我!」此言一出,弄月的小臉上像是火燒雲般,紅撲撲的,追在輕憐的身後像是要打她。
看著她倆,你追我跑,墨雲染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了,「哈哈哈……輕憐你又要挨打了!」
听到墨雲染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輕憐和弄月停了下來,小臉上也染上了笑意,總算把王妃逗樂了!
輕憐看了眼笑的正歡的墨雲染,小臉瞬間垮了,面色有些苦惱,低聲開口,「王妃,府里的蜜合香用完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鬟讓她買香竟然買錯了,怎麼辦?」小臉皺成一團,眼楮鼻子全部擠在了一起。
「怎麼回事,我不是知會你去買的嗎?王妃的東西一定不能經她人之手,這句話我不是說過很多遍嗎?」弄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柳眉緊緊的蹙起。
「我……」輕憐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話一到嘴邊,又咽下去了,這次是她的錯。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買的什麼香啊?」墨雲染連忙出來打圓場,其實用什麼香都無所謂,她都不會介意的。
輕憐吸了吸鼻子,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著轉,聲音有些委屈,「王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墨雲染朝她笑了笑,點點頭,「是什麼香?」
「龍涎香。」
龍涎香,貌似在現代是很珍貴的東西啊,有段時間她還有些痴迷,還特意去查了查,沒想到她現在竟然能用龍涎香做燻香,真是……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激情澎湃的心情許久才平復下來,烏溜溜的眸子閃耀著異樣的光芒,看了眼快哭的輕憐道,「其實這龍涎香我覺得也不錯,它的味道還算幽香,先點起來吧!」
「真的嗎?」輕憐有些不敢相信,瞪大著眼楮問道。
墨雲染笑著點頭,然後又緩緩說道,「其實這龍涎香啊,它的香味能保留更長的時間,不比蜜合香差。更重要的是,這香有行氣活血,散結止痛的功效,除此之外還能預防瘟疫,滋補養生呢!所以說輕憐這次並沒有買錯香。」
「真的嗎,沒想到這香還有怎麼多的作用啊,我還從來不知道呢!」
「是啊,王妃懂得真多!」
墨雲染聞言,笑而不語。
其實不是她懂得多,這些在現代用度娘一搜就全都出來了,她只能算是記性好。要是能將這龍涎香帶回現代去,那她以後就不需要在寫小說了,只要賣了這香,她就能成為億萬富婆了,想干嘛干嘛,不需要再為了稿費而奮斗了。
「你們倆將燈點上,我要看會書,都出去吧!」墨雲染拿過剛剛被扔出去的書,朝著她們揮揮手,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輕憐和弄月微微行禮,告退,靜靜的站在門外。
雲曦小築里又恢復了安靜,窗外的雨依舊下著,但是已經變成早前的蒙蒙細雨。院中的塵土被大雨沖洗一新,桃花紛紛揚揚灑滿了一地。
那纏枝牡丹翠葉燻爐里裊裊升起好看的煙雲,似有似無的幽香飄進墨雲染的口鼻里。
墨雲染垂面聚精會神的看著,耳畔的青絲從肩頭滑落到前方,將她的側面襯托的更加風姿卓越,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楮,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櫻桃小嘴不點而紅,飽滿粉女敕。長而密的睫毛隨著思緒的轉動而眨動,黑眸里滿是專注。
看著這一章的名字,墨雲染合上書籍,明眸微斂,呢喃著,「黛玉葬花,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香謝,落絮輕沾撲繡簾……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
墨雲染只覺得自己眉間越來越疼,想伸手去揉,卻發現完全沒有力氣,身子也越來越軟,「輕憐……弄月你……你們……進來……」聲音小如蚊鳴,隔著一層簾子根本听不到。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皮越來越重,難道自己要這樣死去嗎,不行,不可以,墨雲染你要挺住!墨雲染心中暗自為自己打氣,硬撐著睜開眼皮,重重的喘了口氣,將手將書推了出去,似乎怕聲音不夠響,又對著床上的柱子撞去。
外面候著弄月听到里面的聲響後,急忙問道,「王妃,怎麼了?」
耳邊听到弄月的聲音後,墨雲染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昏睡了過去。
「王妃,怎麼了,剛剛什麼聲音啊?」沒有得到回應,弄月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但依舊沒人回答。
弄月的心底有了一種的預感,平時只要她們在外面喊一聲,王妃總是會回答的,怎麼今天問了這麼多聲,就是不回呢?
「輕憐,王妃會不會出事了啊?」弄月抿了抿唇。
「應該不會吧,咱們一直在外面守著,沒見到有人進去啊?你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到時候本來沒什麼事,卻被你嚇的有事了!」輕憐不以為意的說著。
「可是……剛剛那聲音……」弄月還是有點不放心,放下手中的活,起身準備推門,「不行,我不放心,我要進去看看!」
輕憐倔不過她,只得點頭,揮揮手隨她去了。
屋內一片寂靜,但是卻靜的有些讓人心駭,幽香的龍涎香味飄蕩在屋子的上空,一掀開簾子便進入人的鼻中,弄月大步往床邊走去,卻發現腳步越來越沉重,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墨雲染後,連忙快步跑去,邊推搡著她,邊朝門外大聲喊道,「輕憐,快進來,王妃暈倒了!」
門外在做活的輕憐听到後,連忙丟下手中的東西,趕忙進來。
剛踏進內屋,便看見弄月趴在床邊,有氣無力的說,「快把窗戶都打開,趕緊的通風透氣!」
輕憐聞言,急忙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屋外的涼風夾著雨絲瞬間襲卷了整個房間,清新了許多。
弄月只覺得心口的難受好了許多,從床邊爬了起來,將被子蓋在墨雲染的身上,接著說道,「趕緊去請找人將王爺找回來,就說王妃暈倒了,還有讓管家去請清雨大夫來!」「好,好,好!」輕憐早就被嚇到了,一切只能听弄月的指揮。
……
「清雨,怎麼樣了?染兒怎麼還沒有醒啊?」夙寒曦一臉的焦急,深邃的紫眸里一片暗沉,攥緊的拳頭上的關節隱隱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