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去問她原因,而不是在這里發牢騷。」梁奕宸的話听不出任何情緒。
「她以為她是誰呀?仗著有幾分姿色,就自以為是,我們盛華不稀罕她的這份設計費。」從小到大,習慣了眾星捧月的陸萱,第一次吃癟,能不生氣嗎?
在盛華,誰不說她設計的作品頂呱呱,誰不是仰慕著看她,就連盛華的董事長梁詠梅也要讓她三分,哪知今天被雲若初當頭一棒。
趕明去老爸那里參雲天集團一本,讓他們無法在A市立足,叫他們打哪兒來滾哪兒去!
半晌後,一道慵懶幽冷的嗓音緩緩傳來,「陸萱,你知道雲天在廣告上耗的最高資費是多少?」
陸萱縴眉不屑一顧挑起,「就算他們耗資一億,又怎樣?這幾年沒有跟雲天合作,我們盛華不是照樣紅紅火火嗎?」
電話里沉寂幾秒鐘後,梁奕宸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你把個人情緒摻雜在工作當中,我無話可說。」
「喂,奕宸!」陸萱知道對方要掛電話,急忙示軟,「你說我該怎麼做?我听你的。」
她知道,如果因為自己搞砸了這筆生意,想那梁詠梅嘴里雖然不會說什麼,心里肯定不舒坦,梁詠梅是梁奕宸的親小姑,她還指望今後能在梁家八面玲瓏呢。
而且按合約提成來算的話,雲天的廣告費可以讓她去米蘭肆無忌憚狂購一次物。
最重要的不能惹梁奕宸生氣,通過這通電話不難看出,他很看重盛華與雲天的合作。
陸萱將所有的細節問題飛快地在腦海里 里啪啦演算了一遍,按照梁奕宸的提議,早早守候在錦華苑公寓的大門內。
自然而然,雲若初牽著清兒回到錦華苑時,遠遠的就看到一對璧人兒。
晚風,吹動著那對俊男靚女的頭發,絢麗的夕陽下,他們就像是從油墨畫里走出來的模特一樣,盡管雲若初想第一時間忽視掉這個畫面,可是卻忍不住難以移開視線。
不是沒有見過梁奕宸穿休閑服的樣子,但現在這樣的他,卻是獨一無二的養眼,米色的休閑長褲,天藍色的上衣,烏黑恣意的頭發,一張即便看不清楚,也絕對迷人帥氣的臉。
他一只手插在褲袋里,一只手臂任由長發飄飄的陸萱挽著,兩人閑庭信步地邊走邊聊。
雲若初略微一滯後,下意識抱起清兒,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梁奕宸低頭吻住了那個笑意盎然的陸萱。
分不清內心的感受,雲若初雙臂不由自主收緊,「媽咪……」清兒感覺被抱得太緊,不舒服。
「清兒!」雲若初不自覺地咬緊唇瓣。
很多時候,我們堅信著不滅的信仰,往往是一個錯誤,或者說,是一場迷失,很多人總是在大夢初醒後,才明白,那是一個曾經,或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過去之後,將不復最初的意義,悸動與真心,變得可笑,于是理智,清醒,于是心如磐石,堅不可摧。
而雲若初顯然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月兌變,如同石雕似的矗立在原處,眼睜睜看著梁奕宸吻了陸萱,而且吻得如火如荼,吻得貨真價實。
媒體上的照片是一回事,而現在親眼目睹又是一回事!
「媽咪,那個帥叔叔在吃阿姨的嘴喲,咦?阿姨的嘴上有巧克力嗎?」由于雲若初的失神和疏忽,竟忘了讓懷里的孩子回避。
「清兒,我們回家!」她從剛才的沉重中清醒過來。
邁動的腳步卻因為一聲柔美的聲音停住,「雲小姐,請留步!」
雲若初轉臉,迎上兩道截然不同的目光,陸萱恍若三月春花,又似夏日睡蓮,眉眼如月,笑容如花;後者的臉上一派嚴肅,唇角抿著,顯得如此的漠然冷酷,視她如同陌生人。
「陸小姐有事?」雲若初淡淡說著,看向他們的目光,帶著審視和打量的樣子,在說出這樣的話時,還帶著一抹好笑的神韻來。
「呵,奕宸之前說雲小姐就住在這個小區,也有了女兒,起初我還不相信,現在,我是眼見為實了,雲小姐,這就是你的女兒嗎?真漂亮……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呀……」陸萱一點兒也不認為自己的行為多麼突兀,反而表現的有些自來熟,邊說還邊逗著清兒,誰知清兒不領情,伸手撇開她的親昵,一雙烏溜溜的眼楮小心瞄著梁奕宸。
「如果陸小姐沒事的說,我先告辭了。」雲若初的表情顯得那麼平靜而疏離。
「雲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何事而來!」陸萱站直身子,個頭明顯比一米六八的雲若初高出幾公分,她的眉眼間,犀利而干練,眼楮里泛著自信從容的光芒。
雲若初斂眉,將清兒放下來,牽在手里,抬眼,雲淡風輕笑道,「陸小姐帶著未婚夫是來興師問罪的?!」
陸萱怔愣一下,反應過來,「怎麼,雲小姐認識我的未婚夫?」
雲若初被‘認識’兩個字刺激到了,本來平靜的臉,多了一份嘲諷。
認識?我和他豈止是認識這麼簡單,要知道我手里牽著的孩子就是他的種。
梁奕宸原本落在清兒身上的視線,隨著陸萱的問題上移,看向雲若初時,深晦莫測。
望著他幽深的仿佛無底的黑眸,雲若初不堪重負的勾唇,輕笑,「認識,怎麼不認識,梁先生不僅是商界的俊才,而且最近因為和陸小姐的婚事,弄得是家喻戶曉,都成了大明星了,再說我們住在一個小區,偶然也會遇見,對嗎?梁先生。」
梁奕宸的眼皮跳了跳,「既然這樣,雲小姐為什麼就不能給盛華一個機會,方案不好可以改。」
雲若初只覺得眼眶有些酸酸的澀痛。曾幾何時,梁奕宸對她是溫柔之至,關懷之至……現如今,他已經去關愛呵護另一個女人,也對,那個女人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他的體貼也是人之常情。
收斂起臉上表情的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梁總,陸小姐把她的方案解說的至善至美,毫無瑕疵,我怎麼可以強人所難,讓盛華修改?」
陸萱咬唇,水眸中透出一絲倔強的光芒,「如果雲小姐沒有吹毛求疵的話,那麼請說出你不滿意的緣由。」連董事長梁詠梅都拍案叫好的初稿,令雲若初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女人也無法從雞蛋里挑出骨頭來。
「我現在沒空。」雲若初再次抱起清兒,整個人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意味,「如果盛華有誠意的話,方案的事可以明天到我辦公室詳談——在此期間,我給你們時間自己找出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