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太子,多謝……」
離淵太子,凌歸玥扮成攬月的時候,叫秋水離淵殿下,太子殿下,但是,卻從來沒有叫過他離淵太子,離淵太子一般是秋水離淵出使別國的時候,才會用到的稱呼嗜寵—夜王狂妃第85章毀城!章節。
听著很明顯冰冷毫無任何溫度的話語,秋水離淵心底猛地一顫,現在還不知道,那他就枉為一國太子,該死的,他上當了!
這攬月和那個黑衣人是一伙的,他中了他們的計。
腦中思緒翻飛,各種片段不停的拼湊,卻也只是用了一秒鐘的時間。
秋水離淵猛地一手成利爪,向後襲向凌歸玥,隨之利劍也朝著他破風而去。
心里一陣復雜的情緒翻滾,噴涌而出,攬月,攬月,他竟然敢騙他,他怎麼能騙他!
「哼——」
凌歸玥一聲冷笑,身形未動,只是手心攤開,一道飄渺的細煙從指間冒出,無色無味的子午引在空氣中散開。
「你確定,你還有力氣?」
凌歸玥淡淡的話語被冷冽的劍氣掩蓋,只是,秋水離淵的劍在凌歸玥一寸之遙驟然停了下來。
「嗯——」
隨著一聲悶哼,砰地一聲,秋水離淵劍撐在地上,胸口撕裂的感覺源源不斷的傳來,透徹心扉的痛,額上也密密麻麻的冒出細汗,打濕了額頭上那一圈深紅的護額。
「啊——」
一聲困獸般的嘶吼從他嗓子里冒出,秋水離淵痛得幾乎直不起身子。
「秋水離淵,子午蠱的感覺,怎麼樣?」
不會比冰魄七色蠱的感覺差吧,凌歸玥冷眼看著臉色慘白的秋水離淵,涼眸中毫無波瀾。
她說過,害驚瀾受苦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在第一次見面,她就給秋水離淵的茶中就下了子午蠱,是他太自以為是。
月支的人擅長用毒,特別是蠱毒,月支的皇室對蠱毒更是精通,但是,秋水離淵這麼小心謹慎,還是別凌歸玥所算計了。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心里撕裂的痛排山倒海而來,他自認最懂蠱毒,怎麼會察覺不到嗜寵—夜王狂妃85章節。
秋水離淵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抬起頭,看著眼前一臉不是清冷,而是冰冷寒冽的攬月,扯著泛白的唇,顫聲道︰
「為……為什麼?你到底是,是誰?」
他不記得和攬月有過什麼深仇大恨,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秋水離淵眼中夾著復雜難懂的情緒,凌歸玥眉頭一蹙,有些不懂。
「我是誰,離淵太子你還真是健忘,天傲的皇家圍場,我們可是見過面的」凌歸玥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她就讓他死個明白。
凌歸玥低聲一笑,眼中驟然降溫,「秋水離淵,你的烈焰鐵騎,倒是匹不錯的馬,可惜,它以後再也見不到它的主人了!」
秋水離淵雙眼猛地一睜,眼底一片猩紅,是她,竟然是她!
「凌歸玥……」
秋水離淵,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他的烈焰只有兩個人騎過,在天傲的圍場,那個馬上的女子,他怎麼會忘記,難怪第一次見到他,他會覺得熟悉那雙眼眸。
「竟竟然會是你……」
原來他心里的感覺沒錯,攬月根本就是個女兒家,可是,他被自己心里混亂的思緒蒙蔽了。
多說無益,凌歸玥瑰紅的唇微微勾起,腳尖一點,一個瀟灑的旋身,抬手揮下頭頂暗格里的幾件東西,向著秋水離淵一個漂亮的揮手。
「離淵太子,多謝——」
人家好吃好喝的供了她這麼久,最後還將她帶進老巢,臨死要將這麼些重要的東西‘交付’在她手上,她能不感謝他嗎?
「攬月……瀾玥」
一絲苦澀的笑意在唇邊散開,一手扭抓著心髒的位置,節骨泛白,她這是在為了少驚瀾報仇嗎?
秋水離淵努力的想看清凌歸玥的背影,額上的汗水已經讓他有些睜不開眼,不知道是痛的,還是什麼原因,他撐在地上的手狠狠的插入到灰白的石板里,周圍散開幾道血跡。
這一切怕都是凌歸玥在背後推波助瀾吧,攬月閣誘他上門,湖邊的琴音,還有出手相救打消他疑心……一步步引他上鉤!
「凌歸玥……凌歸玥……」
秋水離淵低頭,暗紅的眼低下,已經有些失去焦距,額上的一圈深紅的護額在清冷的燈光下,竟然泛著一股淒涼的氣息。
秋水離淵在這邊痛得生不如死,而凌歸玥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白袍翻飛,瀟灑利落,走得是干干淨淨。
凌歸玥腳下生風,用錦布包裹著幾件卷軸,大搖大擺的朝著外面走去。
「攬月公子,殿下為何沒出來?」
外面在議事的幾個大臣看著攬月,眼中有些疑惑不解,為何太子殿下沒有和攬月一起出來。
凌歸玥淡淡的抬起手中的錦布,開口道︰「今晚的刺客就是刺殺酋風將軍的人,太子殿下還在處理點事,讓我將這幾樣東西先送到酋將軍府上」
眾人點點頭,紛紛讓開身,感覺到事情的緊迫,眾人也顧不上攬月那不冷不熱的態度。
「那攬月公子快去——」
看來這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也沒回應他們,仿佛隨意瞥了眼身邊的人,凌歸玥錯身走開,頭也不回的離開密室。
眾人即使再忍,看著攬月對他們那不屑一顧的態度,也都有些冒火,紛紛交頭議論。
「什麼人,一個小白臉而已,還真當自己是根蔥」
「就是,給本大人暖床都還嫌棄」
「太子殿下竟然會重用這樣的人」
……
凌歸玥即使走得很遠了,但是,這些細小的戲論還是沒有逃過她的耳,凌歸玥眼中蹦出一絲寒意,那你們就繼續留在這里給你們的太子殿下暖床陪葬吧。
凌歸玥一路不緊不慢的離開暗衛營,被一路恭恭敬敬的送出。
走出暗衛營沒多遠,就是一個細長的山坳,四周的風鼓動著數目張牙舞爪的左搖右晃。
銀白的月光順著山坳流淌,凌歸玥抬頭望向側邊的一處幾十丈高的山崖,當看見山崖邊上,那一個黑色的小點,眸中一亮,即使隔得這麼遠,她依舊能感覺到那個男子灼灼的眼神。
單腳猛地一蹬,凌歸玥身子徒然躍起,驟然離地,白袍翻飛,在空中滑出優美的弧線。
凌歸玥錦靴的腳尖在崖壁上長出來的樹木上飛快的點著,朝著崖頂躍去。
快到崖頂,凌歸玥勾唇一笑,袖間一條白綾月兌袖而出,朝著那個黑影襲去。
「呵呵……」
一聲低低的笑意隨著崖風擴散,一只健臂從黑色的斗篷中伸出,準確無誤的截住了破風而來的白色玉帶,反手一扯,瞬間便佳人在懷嗜寵—夜王狂妃85章節。
「冷嗎?」
少驚瀾掀開自己身上的黑衣斗篷,將凌歸玥兜入懷中,緊貼著他里面的緊身夜行衣,月光下,少驚瀾下顎鼻尖的弧度,仿佛行雲流水一般順暢。
「驚瀾,東西到手了,還有額外的收獲」
凌歸玥抬眼對上少驚瀾冰藍的雙眸,提著手中錦布包裹的物件一舉,這一趟,很值啊。
「嗯」
少驚瀾抬手拂開凌歸玥臉上微亂的青絲,殷紅的薄唇在銀白的月光下,透著一股殘忍妖冶的味道,冷聲道︰「就差最後一步了」
「嗯,仇影他們怕是等在那里很久了」
凌歸玥從少驚瀾懷中探出腦袋,視線探下山崖。
暗衛營看不出有什麼風吹草動,只有少許的星星點點的亮光,很是寂靜,視線順著山坳滑下,是密密麻麻的建築群,月支的皇宮還是燈火大盛。
凌歸玥視線收回,最後落在了最上方的拜月湖,在群山之間,很是顯眼,恍如明鏡,沒有什麼大的波瀾。
側邊被很厚的一堵山崖隔開,另外的一方,才是形成清風河的缺口,凌歸玥紅唇一勾,若沒有地震這些發生,這拜月湖還真不愧是月支的聖湖,不過,今天,不是天災,是……
「動手——」
凌歸玥聲音冷冽,夾著毀滅般的氣息。
凌歸玥勾住少驚瀾精壯的腰肢,抬眉和他對視,銀白的月光在少驚瀾寒冽的眉宇間破碎跳躍,給他稜角分明的俊顏鍍上一層寒光。
少驚瀾健臂朝天揮出,在夜風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手中是一枚信號彈一般的細竹管。
「嗤……踫……」
一絲細微的亮光沖天,在空中亮閃幾下便隱去,除了隨時緊鎖著這方的幾人,沒有任何人發現。
「轟轟——」
「轟——」
隨之,一聲聲巨響砸破了寂靜的深夜,比夏日的閃電雷聲還要駭人,驚起林中夜宿的鳥,一群群撲騰逃竄。
離兩人幾里開外,拜月湖湖水被激起丈高的水牆,隨著這整天的轟鳴聲,響動並沒有停下來。
支撐著拜月湖的石壁哄然破開,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湖水泄了閘一般,夾著山石亂木,朝著山間飛流直下,朝著凌歸玥他們的方向蜂涌而來。
「效果不錯——」
凌歸玥一指覆上瑰紅的唇,表情一片凌然。
蜂擁的洪水卷著草皮斷木,夾著吞噬一切的力量朝著皇家暗衛營的地方傾瀉而下,周圍山坳的泥土因為下雨的原因,變得異常松動,澄澈的湖水奔騰了幾里,幾乎是變成了泥石流,咆哮著吞噬一切。
「嘩嘩——嘩嘩——」
皇家暗衛營轉眼間被洪水吞沒,里面的人甚至來不解反應發生了什麼,就被吞噬,仿佛被歷史無情的湮沒一般。
少驚瀾低眉看著懸崖壁下的驚濤拍著崖壁,卷走崖壁上的樹木,徹底的淹沒了皇家暗衛營,洪水並沒有停止下來,夾著勢不可擋的,向著低處的皇宮襲卷而去。
仿佛一條巨龍一般,繞著山脈吞雲吐霧,咆哮著向下沖去。
「玥兒……」
看著這勢不可擋的洪水朝著下方奔瀉而去,少驚瀾薄唇抿了抿。
「驚瀾,你放心吧」
凌歸玥縴長的手指順著少驚瀾胸前的衣襟,輕笑道︰「不會真淹了整個京城的——」
她怎麼會不知道驚瀾心里的想法,他對敵人會殘忍冷酷,會不擇手段,但是,她知道,她的驚瀾更是一個心懷天下的帝王。
凌歸玥低聲一笑,接著開口道︰「無論是**的效果和位置,湖水的體積,淹了皇家暗衛營足夠,也會沖了月支的皇城,不過,京城的百姓最多是受點驚嚇」
說到這兒,凌歸玥微微一聳肩,接著笑道︰「或者是一夜起來,起腳就踏進水里,清風河狂漲水位」
如果不是顧及這城里的百姓,那些火藥足以炸掉那整塊懸崖絕壁,滅了這月支的京城。她是生性涼薄沒錯,但也不喜波及無辜。
「嗯……」
少驚瀾抬手覆上凌歸玥的頭,這就是他的玥兒,不需要任何言語,她總是能一言道出他心中所想。
「我們也是時候回去了,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少驚瀾摟著凌歸玥,將她完全納入懷中,看著懸崖下面翻滾的洪水,少驚瀾眼中也有著震驚,他真的想看看玥兒腦子里面到底有些什麼嗜寵—夜王狂妃85章節。
天上一輪寒月高懸,下面洪水裹著周圍的泥土肆意奔騰而下,敲打著崖壁,而崖壁上,兩個相依相偎的人影在這個情景的襯托下,透著一股妖異的氣息。
四面高牆,月支的皇城,青色白石為地,琉璃紅瓦封頂,燈火大盛,宮女太監有的在睡夢中,也有的在熬夜服侍著磨人的主子,似乎沒人意識到風雨欲來的危機。
皇帝寢殿,武帝提著筆,眉頭緊鎖著,離淵有勇有謀,能擔當太子的大任,甚至有著征戰天下的野心,而離歌卻沒有,離歌適合和平時期的君王,但是,這個時候……
「哎……」
酋蒙兩家鬧得不可開交,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清理朝綱,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個時候,武帝還在為酋家和蒙家的爭執傷神,卻沒有意識到更具有毀滅性的危機正在向著他一步步靠近。
「轟——轟——」
驚雷閃電般的巨響襲來。
「來人,出什麼事了!」
本就心煩意亂的武帝揚聲厲吼,「何人膽敢在皇宮喧嘩!」
「皇皇……出大事了」
御前侍衛長甚至是闖進了寢殿,急聲道︰「皇上,是洪水!」
武帝怒目一睜開,甩手踏出寢殿,借著明亮的月光,遠處咆哮而來的洪水充斥著他蒼老的雙眸。
「這怎麼可能」武帝立刻反應過來,起身入殿,模著一物的手甚至有些發抖,幾下都沒有握住。
老皇帝眼中一片駭然,不可能啊,哪里來的洪水?即使是拜月湖因為下雨漲水,也不可能這麼恐怖,更何況,那湖的缺口,還是在皇宮的另一個方向。
不過,來不及向那麼多,隨著 嚓一聲,堅實的牆壁破開一道石門。
「轟轟——」
石門剛剛閉合,鋪天蓋地的洪水瞬間淹沒了整個寢殿。
整個皇城,變成汪洋大海,不過,洪水好像是後繼無力一般,噴涌而下,之後,便四處散開,退去,獨留下一堆堆破專欄瓦,或者還剩下一些堅實的建築迎風**。
月下,日出,不大不小,卻是無窮無盡的循環。
第二日一早,月支的京城大亂,或者說,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片混亂。
到處都是水跡,清風河水位一夜之間,漲了丈余。
而皇城中,支離破碎,幾乎被毀去了一大半,而皇家暗衛營的地方,一片狼藉,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被側地的湮沒,一切,仿佛都石沉海底一般。
月支通往天傲的大道上,幾匹快馬飛快的奔馳著。
領頭的烏黑駿馬上,少驚瀾一襲藍色錦袍的,墨發飛揚,懷里是白衣飄飛的凌歸玥。
少驚瀾一提韁繩,看著眼不遠處的小鎮,低眉望向懷中的女子
「玥兒,累嗎,要不我們慢點」
為了方便行事,他們沒有選著坐馬車,而是騎馬趕路。
烏斬得得的慢了下來,鐵蹄在大道上悠閑的邁著。
「不累——」
凌歸玥往少驚瀾懷中一靠,她哪那麼容易就累了。
這時,旁邊的一匹馬並上前來,上面的人開口道︰「丫頭,你就告訴我吧,那玩意兒要怎麼弄?」
這痞痞的聲音,不是那風流雲還會是誰。
後滿的仇影仇剎等人也豎起耳朵,想听听那個恐怖黑球是如何而來的,一帶黑球竟然能炸掉一斷崖,如果不是他們親眼所見,打死都不相信。
風流雲沖著凌歸玥一個魅眼拋去,「你就說說嘛」
這家伙算是死纏上她了,凌歸玥翻了個白眼,淡淡的開口道︰「告訴你也沒有用,原料中差了一樣東西」
「風流雲,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正當風流雲興致勃勃的想著他的**什麼時候能夠到手,卻听見凌歸玥冒出這樣莫名的一句話。
「呵呵……」風流雲仿佛自嘲般的笑了笑,也只是瞬間,低落的情緒便又回升,一臉嬉笑的望向凌歸玥。
「丫頭你想吃野味嗎?要不今天我給你露一手?」
凌歸玥眉頭一蹙,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風流雲就勒馬躍入了旁邊的密林之中。
少驚瀾看著風流雲的背影,冰藍的眼底一片流轉著令人難懂的思緒。
凌歸玥一行人就這樣,不聲不響的來月支逛了一圈,然後惹下一大堆的爛攤子,揮揮衣袖,又瀟灑的離開,很是低調,低調得沒有任何人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