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清晨,晨光熹微,蔚藍的晴空恍如澄澈的湖水一般,沒有一絲雜質。
雲霄殿外繁花紛紛揚揚而下,空氣中都透著一股清新的落花泥土氣息。
雲霄殿歷朝歷代都是帝王的寢宮,但是,現在,卻是帝後的寢殿,今天少驚瀾下朝後的第一時間,當然是迫不及待的回雲霄殿繼續和他的女人孩子溫存。
少驚瀾伸手推開雲霄殿大門,邁著優雅的步伐,黑色的紋龍錦靴朝著龍床上那個鼓起的小山包走去,殷紅的嘴角還攜著寵溺的笑意,還忍不住微微搖頭。
這個小懶豬,他就知道,肯定還沒有醒。
少驚瀾倚身坐到床榻旁,節骨分明的挑開蓋著凌歸玥腦袋上的純白煙軟錦被,錦被下,一張慵懶的小臉蛋兒立刻就露了出來,睡得那是一個香甜,白女敕的面頰上還泛著兩團迷人的紅暈,就像清水中淡開的一絲紅色墨跡一般。
「玥兒,起床」少驚瀾伸手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尖,嗓中發出低低的笑聲。
錦被被撩開,凌歸玥有些不適的蹙了蹙眉梢,哼唧了兩聲,腦袋一縮,又蒙頭鑽回了錦被中。
「這小家伙」少驚瀾啞聲一笑,有些不滿自己被忽視了,伸手又將她腦袋上的煙軟錦被掀開,開口道︰「玥兒,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少驚瀾說完大手一撈,就將凌歸玥給摟出了被窩,小心的摟在懷中,一只手掌習慣性的往她的小月復滑去,略帶薄繭的大掌緊貼著她微微凸起的小月復,心里美滋滋的冒泡,今天是他的生辰,再過幾個月,他就要當父皇了。
「唔……」凌歸玥俏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一條細縫,透過密密的睫毛,瞥著眼前一臉笑意的男人,懶懶的開口道︰「你下朝了?」
怎麼今天好像比平時早了半個時辰。
「嗯,今天提前了半個時辰下朝」少驚瀾點點頭,眸中隱隱的有著期待,可是,凌歸玥說完又閉懨懨的上了眼。
少驚瀾眉頭一蹙,她都不問自己為什麼提前下朝?少驚瀾嚅嚅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凌歸玥舒服的窩在男人寬闊的胸膛里,睡得一臉香甜,不時還伸著小爪子,到處模模。
少驚瀾卻是一臉幽怨的看著懷中的女子,殷紅的唇輕輕的抿了抿,玥兒難道忘了今天是他的生辰了嗎,她不是應該和自己說點什麼嗎?
「玥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見凌歸玥還是閉著眼,沒有要理他的樣子,少驚瀾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今天……」
「嗯?」凌歸玥懶洋洋的從嗓子中嗯出一個字,側過頭,干脆將臉埋在了少驚瀾懷中,遮住了嘴角那隱隱的笑意。
少驚瀾咬咬牙,將要問出口的話有憋回了肚子中,是真有些抓狂了,他下朝急匆匆的就往回趕,結果,這小家伙卻根本忘了他的生辰,她前幾天不是還問他要什麼來著嗎。
玥兒一點都不關心他!
少驚瀾摟著凌歸玥,那委屈的表情,嘴一張一合,欲言又止的樣子活像一個小媳婦一般的扭捏。
「噗嗤——」凌歸玥臉埋在少驚瀾懷中,低低的笑聲溢滿了整個寢殿,瑰紅的唇角掛著隱隱的笑意,這個別扭的男人!
少驚瀾低眉就對上了凌歸玥那明亮澄澈還稍帶一絲睡意的涼眸。
沒等他反應過來,凌歸玥伸手勾下他的脖子,臉湊到他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的薄唇上印上一個香吻,蔚藍的重瞳和漆黑的雙眸對視,兩人長長的睫毛幾乎都交織在一起。
凌歸玥離開他那火熱的唇瓣,大聲道︰「驚瀾,生日快樂!」
听得這話,少驚瀾眸中瞬間一亮,原來玥兒沒有忘!凌歸玥低眉瞥著他那瞬間光亮的表情,紅唇微微一勾,這男人,這事都能扭捏了半天。
不就是想說他今天生日嘛,一副吃不到糖的委屈樣兒。
心里自顧自的美了一會兒,不過,看著凌歸玥那狡黠的眸光,少驚瀾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被她給耍了,這小家伙在裝,害得他在一邊干著急。
看著少驚瀾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凌歸玥趕緊岔開話題,咬了咬紅唇,攤手道︰「不過,我沒有準備禮物,驚瀾你喜歡什麼?」
主要的是她太懶了,也不知道送什麼好。
少驚瀾低唇順勢就親了親她的臉頰,伸手覆上她的小月復,笑道︰「我喜歡玥兒,還有玥兒肚子里面的這個」
凌歸玥忍俊不禁,這個也能當禮物送?不過,這才三個月不到,還早著呢。
少驚瀾盯著凌歸玥的肚子,那深邃的眸光像是要將它看看穿一般,笑得一臉迷人,開口道︰「我們的第一個寶寶,要是個小公主,張得和玥兒一樣美,第二個,勉強就要一個小皇子吧,再然後呢,我還是喜歡要……」
「去你的,你以為是買菜啊,想要什麼就選什麼」少驚瀾還沒說完,就被凌歸玥一個巴掌拍在那僵硬的胸膛上。
「沒事,沒事,慢慢來,我們不急」少驚瀾兩根指頭摩挲著下巴,只是想想幾個月之後他就會有一個縮小版的玥兒,心里就美得冒泡。
看著少驚瀾那一臉美滋滋的樣子,凌歸玥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看著懷中女子那睡意闌珊的小臉,還有那細長的柳眉,少驚瀾節骨分明的手指順著她的眉宇間滑動,眸中一亮,開口道︰「玥兒,起來——」
「你要做什麼?」凌歸玥愣愣的由著少驚瀾的動作,他想干什麼?
一番梳洗之後,少驚瀾將凌歸玥按在了梳妝鏡前面的軟凳上,凌歸玥一頭青絲隨意的散開,披散在肩上,而少驚瀾則邁步走到一邊,伸手從一邊的錦盒中挑出一樣東西。
「你干什麼?」
凌歸玥疑惑的看著少驚瀾側臉那稜角分明的弧度,還有他嘴角的笑意,似乎有點明白了,不過,卻是很意外。
少驚瀾殷紅的薄唇一勾,站到凌歸玥面前,節骨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精致的下巴,手中的眉筆覆上了她那彎彎的柳眉。
「給我的玥兒畫眉」醇厚的嗓音,比春風美酒都醉人。
給他的玥兒畫眉,除了大婚那一日,還沒有見過玥兒上過妝,不過也是,少驚瀾眼紅的唇勾出一絲好看的弧度,他的玥兒那是天生麗質。
凌歸玥剪眸一眨,看著眼前男子那明顯有些生疏的動作,心里卻涌出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嘴里卻幽幽的說︰
「你會嗎?這可不是讓你畫畫」
別說現在他是一國之君,就說他以前一個王爺,不是舞刀弄槍,就是玉筆揮灑,什麼時候會給女子畫眉了,這可是細致活。
「我當然會」少驚瀾微微一挑俊美的眉梢,「你沒听說過,有一種人,是無師自通嗎?」
少驚瀾挑著手中的眉筆,捧過,她的臉,一筆一畫的在她的眉上細細的描著,一邊接著笑道︰「比如說,我第一次就知道,怎麼喂玥兒吃飯,怎麼抱玥兒,怎麼吻玥兒,怎麼給玥兒月兌衣服,穿衣服……」
少驚瀾說著,臉上浮出迷死人的笑容,低眉對上凌歸玥的雙眸,接著幽幽的道︰「還有怎麼伺候玥兒……」
凌歸玥越往後听,臉色越黑,咬牙切齒的接口道︰「我是不是該很榮幸,你的無師自通都是用到了我的身上」
少驚瀾低聲一笑,淡淡的一筆勾至眉梢,嘴角帶著邪肆的笑意,低笑道︰「我的第一次可都是給了玥兒的,所以玥兒要對我負一輩子的責任」
凌歸玥嘴角隱隱的一抽,這無賴。
「那你就不用對我負責嗎!」凌歸玥不甘示弱的回道。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少驚瀾停下手中的動作,兩指捏著眉筆,略帶薄繭的指月復沿著那畫好的眉輕輕的滑動,笑道︰「那為夫就給玥兒畫一輩子的眉,如何?」
雖然臉上是有些邪肆的笑意,但是,那冰藍的眸中卻是深邃一片。
畫一輩子的眉?這個她喜歡,凌歸玥紅唇一勾,絲毫不客氣的點頭道︰「好!」
少驚瀾縱聲大笑,他的小家伙還真是個爽快人,他喜歡。
不過,凌歸玥又幽幽的補上一句︰「只是我的眉毛就要可憐一輩子了」
低聲一笑,少驚瀾眸中夾著一絲揶揄的笑意,摩挲著凌歸玥那細長的眉,玥兒的眉毛很美,仿佛墨筆勾勒一般,濃淡適宜,黛眉彎彎,的確是不用畫,不過,畫上,也會有另外一番韻味。
「好了——」一筆勾尾,少驚瀾邁步繞到凌歸玥身後,雙手攬著凌歸玥的雙肩,微微俯,看著鏡中女子。
凌歸玥從鏡中看著那笑得一臉迷人的男人,笑道︰「還不耐嘛」
沒想到這男人還真是畫得有模有樣的。
少驚瀾將她肩膀上的青絲攬到背後,笑道︰「我會的,可不止這個」
凌歸玥微微一挑眉梢,看著背後男人的動作,還有他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的一把白玉骨梳,他不會是想……
少驚瀾低眉看著眼前女子如瀑一般的秀發,大手慢慢的撩起,手中的梳子也開始細細的梳著,每一根發絲都當珍寶一般,細細的呵護著。
凌歸玥腦中有些短路了,愣愣的看著他的動作,這男人今天是怎麼了?還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感覺怪怪的。
從鏡子中看著少驚瀾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有那微微蹙起的眉頭,手中小心翼翼的動作,凌歸玥腦中突然就冒出一句話︰一梳梳到尾,白發齊眉。
梳完之後,少驚瀾修長節骨分明的手指挑出一半的發絲,利落的綰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用一根白玉簪斜斜的固定住,然後在發髻邊插上一排精致的白色流蘇,將留下的另外一半從左肩放下。
凌歸玥眸中有些動容,目不轉楮的凝視著鏡中那個一臉認真的男人。
殿中絲絲沉香靜靜的彎出,每一寸空氣都透著靜謐安詳的氣息。
「好了」少驚瀾撫著凌歸玥的雙肩,滿意的從鏡中看著自己的杰作。
凌歸玥瑰紅的唇微微勾起,縴長的手指順了順胸前留下的幾縷墨發,想不到這男人弄得還有模有樣的,什麼不學自通,騙鬼去吧。
凌歸玥反手勾住少驚瀾的脖子,在他的光潔的下巴印上一個淺淺的吻,笑道︰「你的獎勵——」
「皇上」
少驚瀾正想說什麼,這是,燕飛踏進殿內。
「各國使臣都到了」少驚瀾听得眉頭隱隱的一蹙。
凌歸玥站起身,側頭看著少驚瀾,冷聲道︰「漠北這次怕是來者不善,驚瀾你記得上次斗獸場的紅衣女子嗎?」她也差點忘了這茬兒。
紅衣女子?少驚瀾回想,「你是說那血狼的主人?」他沒注意,但是有一點印象。
「嗯,她是漠北的大公主」
少驚瀾眉頭一蹙,微微有些驚訝的開口道︰「漠北的大公主,但是前晚漠北的使臣中,並沒有她」
思量半晌,那肯定就是今日會進宮了,凌歸玥點點頭,轉眼看向燕飛,隨口問道︰「齊華的使臣到了?」
看這情形,恐怕這剛安靜的天下,又要再起波瀾。
「到了……」少驚瀾回道,不過那語氣,有點怪怪的,唇角也微微向上癟了一下,實在是詭異得很。
這是什麼表情,凌歸玥怔了怔,她沒說錯什麼吧?
燕飛雙手一合,低頭回道︰「娘娘,齊華的使臣是太子沐星辰和三公主沐星翎,昨晚已經到達使館,今日一早便進宮」
凌歸玥微微一愣,少頃,唇角隱隱的散開一絲笑意,這別扭的男人,難怪今天一大早起來就怪怪的。
少驚瀾一聲低咳,道︰「我先過去九霄殿,玥兒你好好休息,晚上的宴會我會來接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健步離開,燕飛看了眼凌歸玥,微微一點頭,緊跟著少驚瀾邁出殿門。
凌歸玥看著少驚瀾那修長的背影,唇角彎了彎,揉了揉眉心,邁步走到一邊的麒麟紫玉軟椅上坐下,打開側邊的一個小的紅色錦盒,看著里面的東西,眸光不由得深了幾分。
鮮紅的小錦盒中,剩下七枚紅色的藥丸,隨著晨風,散著一股清新的藥香。
凌歸玥伸出手,從錦盒中拿出一顆,晶瑩的指甲蓋之間,那枚藥丸紅得恍若血色瑪瑙玉石一般,凌歸玥慢慢的將它含入口中,藥丸入口即化,瞬間,一股暖流從心間涌出,每一個毛孔,都透出一股暖暖的感覺。
凌歸玥伸手覆上那微微凸起的小月復,抿了抿紅唇,瑰紅的嘴角掛上一絲笑意,只是,那涼眸中一片幽深。
半晌,寢殿中似乎傳來一聲低嘆,凌歸玥合上錦盒,放在一旁,開口向殿外喚道︰
「凝梅——」
「怎麼了小姐?」凝梅小步踏進寢殿,小貂也跟著竄進寢殿,嗖地閃到凌歸玥懷中。
「別亂竄!」凌歸玥提著小貂的尾巴,將它放在墨石案台上,雙手覆在微微凸起的小月復上。
「傳信給殊影,叫他進宮一趟」
「哦,好」凝梅眨眨大眼楮,點頭應了一聲,她一點都不想理那個死木頭。
凌歸玥慢慢的靠在椅背上,微微的低聲一嘆,慢慢的閉上眼,長長的睫毛順著晨風顫抖著,也不知道迦夜怎麼樣了,幾天都沒有個音訓,沒有回雲殿,也沒有去天下樓,看來,凝竹這次是真的將他傷到了。
看著凌歸玥又想睡過去的樣子,凝梅眨著大眼楮,道︰「小姐,外面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走走吧,今天外面也很熱鬧」
凌歸玥悠悠的睜開眼,笑著看向一臉皺成包子狀的凝梅,轉眼又看向菱木窗外紛紛揚揚的落花,無奈道︰「走吧」
今日是少驚瀾的生辰,皇宮之中,分外熱鬧,御花園,紅綢飄飛,湖上花燈旋轉,宮女太監忙得是腳不沾地,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
一群宮女太監簇擁著一個黃衣女子,在御花園中欣賞著美景,女子精致的黃色繡花錦衣,輕挽朝天髻,頭插一排金穗碎流蘇,晨光熹微下,她面色沉靜,眉目婉轉間,美得高貴典雅,讓人難以挪目。
女子,眉頭一凝,抬手指著遠處玉橋石亭邊的一個白色背影,開口問道︰「那是誰……?」
領路的小宮女看了一眼,順著黃衣女子指出的手,看見那個白色的背影,小宮女眸中夾著笑意,回道︰「回稟星翎公主,那是皇後娘娘」
沐星翎眸光一沉,其實她也早就料到了,這皇宮之中,也只有那一個女人而已,能在御花園中如此悠閑,那就一定是那個女人了,深深的看了一眼,沐星翎美眸閃了閃,開口道︰「我們過去」
宮里的人,誰都會多張兩個心眼,小宮女一听這話,頓時有些為難,低頭兩手揪著衣袖,整個皇宮都知道,皇後娘娘休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這星翎公主過去會有什麼事?
而且,皇後娘娘肚子里,還懷著龍種,這要是有個萬一,按皇上對娘娘的緊張程度,他們都是要掉腦袋的!
「這……星翎公主,奴婢帶公主去飛仙橋吧,那邊的風景最美……」
思前想後,小宮女只好吞吞吐吐這樣說道,她可不能冒險帶這人過去。
「本公主說,我們過去!」
沐星翎一揮長袖,眸光瞬間一沉,這宮女竟然敢反駁她的話!
「這……」
小宮女額上有了一些汗意,也沒想到這個星翎公主竟然這麼難纏。
將那小宮女猶豫的樣子,沐星翎再次沉聲道︰「我們過去,沒听見本公主的話嗎,還要本公主再說一編」沐星翎瞥著左右為難的小宮女,一聲冷哼,「難道這就是你們天傲的待客之道!」
「是,是——」小宮女急了,這個罪名她也擔當不起啊,左右想了想,最後點頭道︰「公主這邊請,奴婢這就領公主過去」
小宮女暗自思量,她們的皇後娘娘那麼厲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一大群宮女太監簇擁著沐星翎離開,向著遠處的凌歸玥走去。
她們身後,一座假山後,一雙紫色的長靴踏了出來,是一個身著淺色紫衣的男子,一張病態的桃花臉,臉上隱隱的顯出陰鶩,星翎公主,還真是一個大美人。
另一邊,這一處卻是分外幽靜,宮女太監都很默契的走開。
凌歸玥站在湖邊的玉橋邊,旁邊是一座兩層閣樓的紅木小亭,上面擺放著一些精致的糕點,凌歸玥一襲白衣,身上也系著薄薄的一層絲質披風,迎著湖風,玉帶飄飛。
隔著很遠都听見一群人的腳步身,凌歸玥低眉看著水中的倒影。
凝梅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口中包著滿口的糕點,不適掰出一點,遞給旁邊的小貂,一副哥兩好的樣子,听得有些雜亂的聲音,凝梅疑惑的轉過頭,是誰竟敢來打擾小姐?
看著眼前那一臉傲氣的黃衣女子,凝梅眨巴了一下大眼楮,嘴中的糕點都忘記了嚼,這人是誰?
「凌歸玥」
沐星翎都走到離凌歸玥幾步,但是,見她還是沒有轉過來的樣子,眸光一沉,開口叫了一聲。
那小宮女一听這明顯有些不恭敬的話語,立刻就有些後悔帶她過來了,她竟然直呼皇後娘娘的名字。
凌歸玥眸光一凝,淡淡的轉過身,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紅唇一勾,開口道︰「原來是星翎公主」
當凌歸玥轉過身來的時候,沐星翎微微怔了怔,有一瞬間的驚艷,現在的她看上去和那日大婚上又是另外一種感覺,一襲白衣,周身都泛著一股冷漠疏離的氣息,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沐星翎慢慢的踏上前一步,淺笑道︰「皇後娘娘竟然還記得本公主,星翎是不是該感到榮幸之至呢?」
四眼相對,沐星翎又是一怔,竟然打心里冒出一股退縮的感覺,現在她也不得不相信,這段時間,關于這個女子的傳言,她就像一個傳奇一般。
難怪,連他,都會鐘情于眼前的這個女子,沐星翎嘴角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哪怕他知道,這個女子,是他一輩子都觸踫不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