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白球撞擊黑球,筆直成一線,直接入洞,白球卻彈了回來,在綠色的桌面上滾動。
連颯天一竿收球。掌聲響起一片。
「連爺得技術越發精湛了啊,我都沒上兩把手,就被清干淨了,再這麼下去明兒回家要輸個底兒掉了。」男人搖著頭惋惜,卻不吝夸獎。
連颯天傲到姥姥家,扔了一句︰「承讓。」便把球桿往旁邊一扔,換趙文暄對壘。
幾人穿著會館的浴袍圍在附近看著,女孩們繼續討論者她們的奢侈品和敗家史。
「想什麼呢?傻了吧唧的。」
藍色調的霓虹,將黑色基調的會館襯托的更加典雅高貴。連爺抄起埋在冰塊中的威士忌為自己添酒,對著藍墨馨的腦袋就是一鍋貼兒。
這妞兒從坐沙發上就一直在發呆,不知道又在瞎想什麼。
「哎呦!」藍墨馨正想著,腦袋瓜子頂上就挨了一記,趕緊捂住。
藍墨馨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猶豫了下說道︰「你們是不是早就不相信感情了啊?」
藍墨馨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卻想不通他們這樣的生活到底意義何在。
男人為了肉欲肆意玩弄女人,女人攀附男人為了得到虛榮,男人不惜劈腿,女人不吝背負罵名,這和交易有什麼區別,最後的傷心失望有什麼意義?
連颯天卻奇怪她怎麼忽然想這個問題,怎麼沒看出來這缺根筋兒的妞兒還有點兒哲學天賦。
「跟老子有什麼關系。」
連颯天才懶得想這些,對他來說,所有的感情都干淨利落,他玩兒不來那些虛情假意。所以他從不在這方面上多想,高興就在一起,不高興最好給他好聚好散。
也是啊,和她有什麼關系?藍墨馨忽然發現自己在作繭自縛。
才回神兒抄起桌子上的酒杯,她並不喜歡喝威士忌,但是連爺生日嘛,怎麼也得意思意思,于是舉杯。
「首長,祝你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松鶴延年?年齡不到吧?福祿雙全?似乎已經有了。
藍墨馨詞窮,只想到了韋小寶的那句經典台詞。
連颯天一怔,貼到唇邊的酒杯還未喝下,便離開了,就著藍墨馨的杯子踫了下,好心情隔著八丈遠都能感覺到,算她識相,昂首飲盡一整杯。
說是一杯酒,但是為了保證這昂貴的威士忌口感純正,杯子里被一大塊冰坨佔領,喝到嘴的酒只有一口。
連颯天揚揚杯子,證明自己‘感情深一口悶’。
藍墨馨吞吞口水,也一口灌下了杯中的酒,會品的人會覺得這酒滑潤棉柔,藍墨馨卻只覺得好涼好嗆。
酒還沒咽下,就被連颯天一把掐住後脖子,貼向自己的唇。
四唇相接,藍墨馨驚訝,口中的烈酒被悉數引進連颯天的口中,霸道的長舌在她唇中搜刮,直到冰涼的口腔被他的氣息染熱,似乎想將最後一抹殘留的酒精也模去,久久不願離去。
有人在吹口哨,女孩們興致盎然的在起哄,藍墨馨渾身僵硬,大生日的也不敢推開連爺落他的臉,草,她這算不算自找的?沒事兒閑的學人家敬個JB的酒,又沒好處!
連颯天許久才放過她,將她擁入懷中。
暗處的燈光下,寶石般的星眸閃著璀璨的光芒,藍墨馨逃避著,看不到他眼中那份繾綣的留戀。
「傻妞兒。」連颯天的聲音並不大,卻帶著些無法掩蓋的纏綿之意。才發現竟然有種感覺能超越生理上的沖動,忍不住想要擁有更多更多,恨不能將她一口吞進去,然後再也不吐出來。
藍墨馨眼角一抽,草,丫逮著機會就罵她,她哪兒傻了,就算傻也是裝傻好不好。
「伉儷情深啊。」趙文暄抱臂咋舌,嘖嘖,連爺竟然找到真愛了,還能名正言順的結婚在一起,簡直羨慕嫉妒恨。
「你嫉妒啊?」連爺瞪回去。
剛巧愛上可以嫁給自己的女人,這是只有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才能明白幸運。
他們多半被這奢華浮夸的頭餃折磨疲憊,早早接觸女人,還沒來得及懂得愛情是什麼的時候,就看穿了披著愛情假象下,那些虛榮做作的利刃。
他們都喪失了愛人的勇氣和能力,只能享受雄厚的財力和滔天的權利為他們帶來的一切奢華,包括那些看重他們‘附加值’的所謂的‘愛’著他們的女人。
既然這樣不如等價交換。
連颯天的修成正果,是多麼難能可貴的福氣。
「誒,何止是嫉妒啊。」趙文暄攤攤手,眼神無不幽怨︰「簡直是憤恨到我想多贏你幾把。」
連颯天挑眉,他這人最不禁挑釁。
可趙文暄是個沒節操的無賴啊,不戰先認輸︰「我可打不過你,不如……」
趙文暄看著藍墨馨,桃花兒眼似笑非笑,仿佛天塌下來都是那個弧度︰「贏你媳婦兒過過癮也行啊。」
連爺看了眼藍墨馨,很豪爽很孤傲,豎了一根手指頭︰「行,一個球這數,連進疊加。」
趙文暄怔然,周圍這群闊少也都愣了,女孩們用艷羨帶這點兒嫉妒的眼神看著藍墨馨。
趙文暄轉而一笑︰「小妞兒,連爺這麼敢下注。莫非你球技不錯?」
藍墨馨是不知道他們這手勢什麼意思,瞪大眼楮指指自己︰「我?我不會打!」
別開玩笑了,她哪兒有那個耐心學它啊,她對斯諾克的天賦只停留在將白球直接打進洞,干淨利落。
不會打?趙文暄傻眼了︰「連爺,你最近哪兒發財去了,這一盤下來少說你得輸我一個億,這是準備給我送錢呢?」
藍墨馨差點兒沒吐血,一個億?臥槽,其實連颯天是想連她也抵在這吧?夠她收藏多少豪車的啊?
「不不不,還是算了吧,我真的不會打。」
連爺一鍋貼兒就勺了過來︰「不戰先敗!還不長記性?!」
藍墨馨捂著腦袋怨念,輸輸輸!不輸你丫個底兒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