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宸坐在沈唯以的床頭,模了模她的額頭。
沈唯以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一毫血色的女人。
搶救了整整五六個小時,又在加護病房觀察了一天一夜,沈唯以的病情才算穩定下來。
想到她在雲南發生的事,好不容易才平復的心髒,又感覺一陣難耐的抽搐。
他直直地看著沈唯以,似乎睡得十分恬靜的模樣,眸子忽而幽幽地閃動了起來。
而被他刻意封存在心底,那最深處的記憶,也隨著眸光的跳動活躍起來,一下竄入他的腦海里。
她所說的第一次,其實並不是第一次見面,在那之前,他們已經見過好幾次面了。
那日,他二弟因發生了一點意外,進了一趟醫院,那天下著滂沱大雨,從早到晚。
他沒有打傘,站在醫院門口,正準備沖到停車場那邊去,一眼便看見,捧著一把天藍色傘的沈唯以。
她站在醫院門口,伸長著脖子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一樣。
在看見他的剎那,她灰暗失落的大眼,突然變得雪亮透明,熠熠生輝。
那時候的他不清楚,為什麼會在人群中,一眼便注意到這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沒什麼動人之姿,穿著一件潔白的連衣裙,也看不出什麼曲線。
明明她就是隨便丟在人群里,就會找不出的沙粒兒。
難道就僅憑她有一頭烏黑美麗的長發,就讓他無法移開視線,連步子都挪動不了嗎?
他還真不知道,為什麼會莫名的被她吸引,為什麼會無法抗拒的,就這樣怔怔的看著她,隔著幾米遠的距離。
而她一路往這邊慢慢走來,一個勁兒沖著他微笑。
他看得很清楚,真的是在沖他笑,笑的很燦爛很明媚。
可是她卻越過他,沖到醫院那邊一個小攤處,步子有點不穩,目光也有點閃爍,卻依舊笑的明媚笑的燦爛。
若不是她手上沒有拿拐杖,她那目光,到讓他感覺有點兒像盲人。
過後,他突然有點想笑,笑自己何時如此自作多情,會去在意這麼個小事了。
既然是個小事,他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冷艾弄了家公司,因為要住院,所以沒法顧上開業。
他頭痛得,不得不抽空去幫他看著。
誰讓他總是對這個弟弟格外破例,放著他的怪脾氣,若是別人敢這樣叫他幫忙,他早就立地滅掉了。
當天晚上,按照冷艾所交待的,他還帶著公司全體員工,到了一家俱樂部慶祝。
公司關公部的經理沙麗提意,全場所有的女士比賽斯諾克,誰贏了就可以得到他的一吻。
他果斷是要拒絕的,可是所有的人已經起哄,不禁又是吼嘯又是尖叫,一時間場子里口哨聲四起,氣氛一下便變得無比熱辣辣,整個場子都轟了起來。
他深邃邪冷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所有人,拿起酒杯舉了舉,邪冷挑眉表示答應了。
在二樓的桌球城,他看到她在打斯諾克。
看樣子是個新手,右手打球一點力道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