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澤南雙手緊緊的揪住了蘇木木的衣服,眼眸睜不開只能眯成一條縫隙,滿是破碎的凝視著她,無助而絕望。文字首發
當一個人在最無助的時候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以為自己得救了,可最後那根稻草倒戈相向,割破雙手,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疼痛,無法言語。
「代妖孽,沒事的……沒事的……」蘇木木看著他這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混著雨水劃過唇角,苦澀在蔓延,難以下咽。
「沒了……」代澤南失神的喃喃自語,悲涼無處不在,整個人好像被人抽空了靈魂,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我什麼都沒了……都沒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蘇木木使力的抱緊他,想要給他溫暖與力量,可是他好像是一個黑洞,無論你投給他什麼,都會被遺漏掉,什麼都沒了。「你還有我,代妖孽,你還有我啊!我是你的寶貝,當初說好的一起堅持,一起努力,不管有多糟糕,多困難都不可以輕易的放棄。你忘記了嗎?你現在是要放棄自己了嗎?」。
「痛!」
「哪里痛?你受傷了是不是?」蘇木木想要看他身體哪里受傷,可是衣服全部濕透了貼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他的傷口。
代澤南一只手緊緊的揪住了自己的心口位置,哽咽的語氣在顫抖著︰「這里痛!」
是心痛,是沒辦法解釋,沒辦法被諒解的痛。
「代妖孽,你不要嚇我,不要離開我!你別放棄自己……我們說好要一起堅持的,我都沒放棄自己,你怎麼可以放棄自己……我答應你我一定幫你把他找回來。我絕對不會讓他離開你的,好不好?你別放棄自己……」
縴長的睫毛被雨滴打濕,劇烈的顫抖著,眼皮無力的垂下,嘴角勾起了一抹蒼涼的笑容,跌倒在她的懷中,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了。
木木,如果可以我多想陪著你一起堅持下來,那兩年我們一起走過來了。如今,你幸福了,可我得到的又失去了。我真的沒力氣再堅持了……
如果沒有得到過,也許我還可以堅持,可得到又失去,真的太痛了……
痛的我沒力氣再掙扎下去……
真的……累了!
蘇木木身子一僵,雙手抓著他的肩膀,不斷的搖著他,哭著喊著︰「代妖孽,你睜開眼楮看看我,看看我啊!你別嚇我……代妖孽,別離開我!你回答我一聲啊……代妖孽……」
代澤南蒼白的臉色沒有一點的血色,被冰冷的雨水拍打著,昏迷不醒,不管蘇木木怎麼搖,怎麼喊,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手指從自己的心口緩慢的垂下來……
靳斯辰已經看不下去了,走進雨里將代澤南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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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間格外的安靜,空氣中飄蕩著冰冷,透明的輸液管,液體一滴一滴的流進了代澤南的身體里。蘇木木坐在床邊,看著他昏迷不醒的樣子,薄唇發白,整個人都好像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手里拿著的毛巾不斷的在為他擦拭著汗水,沒有疲倦,不知道累,只是心痛,自責。
窗外的大雨終于停了,全世界安靜下來,東方泛著魚肚的白,泛著點點光芒,黑夜過去,黎明終將到來,光芒將會照耀大地,驅走每一個角落的陰霾,可是能驅走代澤南心底的陰霾嗎?能給他光和熱,能讓他溫暖一點嗎?
靳斯辰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
蘇木木身子一僵,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代澤南的臉,淡漠的語氣回他︰「現在我恨不得殺了自己。如果不是我和你們聯手把他逼回來,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是我害了他,我明知道他為什麼逃里這里,卻還非要逼著他回來面對他無法面對的,我真是糟糕透了。我不配他對我那麼好……」
話語哽咽,眼淚緩慢的落下來……
靳斯辰皺起眉頭,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扳過她的身體,與她面對面,認真的語氣一字一頓說的無比清楚︰「這不是你的錯,蘇笨蛋!你听見沒有,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即便我們沒逼著他回來,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嗎?他能逃避一輩子嗎?」。
「至少,不會是這樣的……不會是這樣的方式……」
「沒區別!」靳斯辰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余光掃了一眼代澤南,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語氣道︰「他的申請書一直被批下來,雷克斯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即便代澤南不回來,雷克斯也打算去中國。難道你要等到雷克斯出現再來讓他們面對這個問題嗎?」。
蘇木木愣住了,淚珠掛在蒼白的小臉蛋上,傻傻的眼神看著他,還是覺得很難過。自己好像是凶手,殺了代澤南!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能逃得了一年,逃不了一輩子。有些事情,必須他們自己去經歷,去面對!我們當初不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嗎?當初你何嘗不是對我緊鎖心門,表面裝的若無其事。可我不願意這樣自欺欺人的過日子,有些事情就必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解決,否則以後只會更痛……」
蘇木木還沒有說話,只听到沙啞的聲音比鴨子的聲音還粗狂︰「你說的一點沒錯。」
蘇木木側過頭看到睜開眼楮的代澤南,眼底劃過一絲欣喜,連忙扶著要坐起來的他,在他的背後塞了一個枕頭,好靠的舒服一點。「你醒了?後背的傷口都處理了,還痛不痛?」
代澤南憔悴的神色,病怏怏的,抬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嘴角揚起一抹牽強的笑容︰「我沒事,別哭……你哭起來的樣子真是丑極了。」
蘇木木吸了吸鼻子,抓著他冰冷的手,眼底充滿了擔心,語氣卻還是以往那般的沖︰「還給我說笑!我都快要被你嚇的心跳停止了,以後不準在這樣嚇我,絕對不可以。」
「呵呵……」代澤南笑的更深了,挑著眉頭,有氣無力道︰「當初你不也是這樣嚇我的嘛!而且還是一次又一次,我才一次而已,你就哭成這樣,我要是死了你……」
「閉嘴!」蘇木木忽然暴吼,像被人踩到尾巴的貓,炸毛的吼道︰「不準給我說這樣的喪氣話!你要是敢死的話,給我試試看!我挖了你的心,剝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頭丟給狗狗吃!不要再嚇我了……我已經沒媽咪了,我不能再沒有你……」
代澤南眼眶一紅,微微的抬起頭,把眼淚逼回,想要說話,嗓子卻是針扎的疼痛。深呼吸了幾次,平復心情,嘴角揚起笑容︰「寶貝,我從來不知道我對你這樣重要,現在靳斯辰怕是又要吃醋了。」
眼眸抬起落在了站在一邊的靳斯辰身上……
靳斯辰雙手放在口袋里,淡然的神色絲毫沒有關心與緊張,薄唇輕抿︰「我是故意的。」
雲淡風輕的態度,仿佛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代澤南無聲的蒼涼一笑︰「我知道。」
「代妖孽……」
「我還知道兩個紙條都是寫著回法國!」
蘇木木一听,心虛的低下頭,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卻不說,還乖乖的回來了。
代澤南冰冷的手指玩弄著她柔軟無骨的小手指,低下的眼眸有著說不清的黯淡與悲傷,「我就知道沒辦法逃避一輩子,也沒辦法隱瞞他一輩子。遲早要曝光,他還是會離開我。我以為這場夢可以做的長久一點,卻沒想到……呵呵……」
蒼涼無力的笑容充滿了悲傷與無奈……很多事不是他不希望就不會發生……事到如今,他真的失去了那個人,才明白原來是這麼的痛,比自己預計的還要痛。
蘇木木用力的按住他的手,篤定的眼神看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我說過會把他找回來還給你,一定就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代妖孽!」
代澤南眼神一怔,詫異的看她,卻不知道她還有什麼辦法,祈風此刻心里是又恨又痛吧……
「我也累了,你好好休息。再睡一覺,我保證會把祈風找回來!」蘇木木收起那些消極的情緒,努力的揚起嘴角給他燦爛的笑容。
代澤南說過,最喜歡愛她微笑的樣子,仿佛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擔心。
代澤南點了點頭,終究沒力氣再多說一句話。心,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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