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董事會散後,一名董事追上了正準備離開的菲娜,問道,「我們做生意的,說破大天去,也無非就是賺錢兩個字——您一向也不是跟錢有仇的人。那您干嗎又非要分家,自己斷自己的財路呢?」
「嘛,說了估計你也不信•••」少女轉過頭來,對這名董事露出了一個看起來帶有幾分神秘色彩的微笑,「現在,我手上的這一筆生意要是做成了的話,整個世界都是我的,何必還在乎區區這麼點錢呢•••」
「整•••整個世界?」
「沒錯,就是整個世界•••」菲娜一臉自信的神情,「也許現在的你們還不相信,等到幾年,啊,也許是幾個月之後,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雖然在之前蔣玉成跟直葉談話的時候,菲娜並沒有插話,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在他們之前談話的時候,菲娜完全是在打醬油——恰恰相反,從剛才他們的這一番談話中,菲娜得到了許多自己此前不知道的信息︰
由于有了當初制造多菲的經歷,菲娜本人在魔造學上也有著很強的造詣——之前在海角的時候,菲娜就已經開始協助蔣玉成,通過魔導技術來制造各種武器裝備。她曾經看過蔣玉成畫過的一張設計圖紙——那是一種重達四十噸的,由鋼鐵打造的重型履帶戰車。從設計指標上來看,這種車輛有著堅固的裝甲和強大的火力,足以將米拉都最為先進的陸戰型羽翼碾在它的履帶下。
最初的時候,菲娜一度以為,自己的丈夫這是在異想天開——因為奧薩世界現有的技術,所能夠提供的動力只有兩種——蒸汽輪機和魔導爐。顯然,前者體積過于龐大,只能用于戰列艦那一級別的大型戰艦;而後者在體積太小的情況下,又沒有辦法做到足夠高的功重比——哪怕是把米拉都最為先進的軍用魔導爐塞進去,也沒有辦法帶動如此龐大的一個大家伙。
然而,就在今天上午,在直葉此前拿出的一張照片里,菲娜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名為「坦克」的,曾經出現在蔣玉成圖紙上的龐大戰車,曾經在幾百年前的艾梅拉,真真正正地出現過。雖然菲娜對于「戰神」之類的,並不是十分了解,但是憑借少女的直覺,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的丈夫,很有可能真的要改變這個世界——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蔣玉成,十有八九是要把曾經在幾百年前出現過的,領先于整個奧薩的工業體系,重新再現于現在的艾梅拉•••
「凱申大帝,早晚會有歸來的一天——」菲娜喃喃自語道,「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將為之而顫抖•••」
如果那個工業體系真的重現于現在的艾梅拉,那麼會發生什麼事情?菲娜不敢說自己是預言家,但是至少有一點,她是十分確定的——那就是要想在這個由全新的工業體系,所創造的新世界中生存下來,布里多瓦財團,必須轉型。
蔣玉成曾經說過,那個全新的工業體系在大多數方面都要領先于現在的奧薩——換句話說,如果那個體系真的重現于世的話,必然會引發新一輪的技術革命。菲娜雖然沒學過馬列主義,但是這些最基本的東西她還是很了解的——技術革命將會帶來生產力的大發展,而隨之而來的,必然會是世界格局的重新洗牌。
菲娜憑借直覺,本能地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奧薩世界原有的魔導工業體系,將在這次重新洗牌中分崩離析。而布里多瓦財團要想繼續生存下去的話,就必須想辦法在這個新的工業體系中,佔據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麼,財團的轉型,具體又該怎麼轉呢?雖然菲娜對蔣玉成所說的這個「現代工業體系」並不是十分了解,但是從目前已經透露出的蛛絲馬跡中,仍然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目前看來,生產民用魔導車輛(及其專用魔導爐)的克拉斯特公司十有八九是要被新的工業體系給淘汰掉的——因為目前看來,新的工業體系似乎可以提供一種小而強勁的,連「坦克」那樣的龐然大物都能帶動的動力來源——這種強勁的動力系統,足以讓現有的魔導動力車輛直接被掃入垃圾堆。
接下來是杜龐特公司——它的繁榮,完全是建立在了魔導技術在奧薩世界現有工業體系的重要地位上的——那個工業體系能夠在幾百年前的艾梅拉發展壯大,說明依賴魔晶礦石的現代魔導技術,或者說類似的東西,在那個工業體系里並沒有特別高的地位。而且杜龐特公司作為布里多瓦財團的頂梁柱,想要貿然搬走的話顯然會遭到來自董事會的巨大阻力——因此,這個選項也被排除掉了。
實際上,菲娜真正想要的企業,只有一個——那就是生產民用魔導器的艾普因斯坦集團。之前她說的「把整個布里多瓦財團都搬走」,實際上只是談判的一種策略罷了。
在東雲研究所的時候,少女曾經不止一次地從蔣玉成那里,听說過這樣一個概念——「信息化」。雖然她並不清楚這個概念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注意到,平日里蔣玉成似乎對于魔導信息終端設備,非常地重視——也許,這與所謂的「信息化」有所關聯•••
蔣玉成當初在東雲研究所組裝的,那種名為「魔導計算機」的終端設備,使用了一種不同于現有魔導終端的全新設計——
奧薩世界原有的魔導終端設備,實際上是一種基于人工靈魂的個人信息助理——它的運行原理,基本上相當于生造出來一個「人」,來幫助使用者處理和存儲信息。而蔣玉成所制作的「魔腦」,則是真正意義上的現代計算機——只不過內部的芯片是使用魔晶的「邊角料」制作的,印刷線路板也是通過魔導技術制造的,並且用魔導能量取代了電能,作為數字信號的載體。
這種「魔晶計算機」不僅在運算性能上遠遠強于傳統魔導終端,而且成本也非常低廉——一個性能相當于2027年最新的英特爾高端處理器的芯片,原料成本只有可憐的10米拉,僅相當于傳統魔導終端的百分之一,而且tdp(熱設計功耗)極低,連散熱都不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