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沒長眼楮的,你是哪宮的,撞到了雜家竟然還不求饒!」小林子依舊是尖聲嘶吼著,讓雲若裳微微一滯。文字首發
小林子為人,雲若裳再清楚不過,愛面子、固執、心眼小、記仇,幾乎所有小人該有的品質他都有,當年東宮之中到處都能夠听到小林子高聲訓斥的聲音,然小林子對自己卻是再盡職忠心不過。
自己也曾經說過他不要如此刻薄,小林子低著頭笑著說道,「太子妃您秉性太過純良,若是奴才不刻薄點,這東宮早就沒了規矩。」
宮霓裳當時听著覺得有理,後來就再也沒有多加干涉。
可當初自己是他忠心的主子,自然對他那些缺點不以為意,而現在……
雲若裳屏氣凝神,「奴婢玉環宮中……」
「雜家當然知道你是玉環宮中的,雜家眼楮還沒瞎!」依舊是尖銳的嗓音打斷了雲若裳的話語,小林子趾高氣揚,此時仿若正在氣頭上,說著這話便是將雲若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雜家問的你是玉環宮哪里當差的?!大白日的不堅守崗位,到處亂晃悠什麼?!」
小林子怒氣不小,讓雲若裳有些哭笑不得。
「奴婢是剛進宮的舞女,惹怒了玉妃娘娘,剛領板子回來,因為受了傷,所以走路不穩沖撞了公公,還望公公贖罪。」
雲若裳回答不卑不亢,這句話說完便是側了側身,之上血跡還在慢慢滲出,染紅了衣裳。
小林子捂住了眼楮,「哎呦,這打的還真是慘。」說著這話便再次的偷偷向那里看去,又是吧唧了一下嘴巴,這才是點了點頭,「好了好了,看在你也挨了板子的份上,雜家這次饒了你。」
「奴婢謝公公恩典,公公真是一個大好人,來日一定大富大貴。」小林子其實心地善良,只要順著他的性子說幾句話便會大好。
听了雲若裳的話,小林子卻並未如雲若裳想象那般活絡起來,反而臉頰之上露出了一絲傷痛,呢喃自語,「唉,就算是大富大貴了又怎樣?主子都已經……我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這話說的極其落寂極其小聲,若不是雲若裳武功在身耳朵極其靈敏,恐怕都听不到他的自語,而他說完了便是從雲若裳一側走了過去,雲若裳看著他的背影,能夠看到他走了一段路程便伸出了袖子掩了掩面。
真沒有想到時過三年,小林子竟然還是這般的忠心。
眼眸一沉,雲若裳繼續低頭向前走去。
……
一夜無話,很快天便微微亮了起來,司馬茹走進來的時候,十個舞女已經穿好了衣服低著頭等在那里,而就在那十個舞女的身後,雲若裳靜靜站在那里,換上了一襲干淨白衣。
司馬茹冷眼掃過雲若裳卻並未諷刺什麼,只是不耐的抬頭看了看日頭,眉頭蹙起,嘴中呢喃自語,「這雪玉環搞什麼鬼?都這個時候怎麼還不過來訓話?」
就在這時,突然地從門口處跑進來雪玉環身邊的小婢女,「司馬姑姑不好了,娘娘她……娘娘她讓你們都過去!」
司馬茹更加不耐了,劈頭蓋臉對著那小丫鬟便是一頓呵斥,呵斥完了這才輕蔑的掃了一眼眾舞女,下了命令,「走,去看看雪玉環在搞什麼?!」
想過雪玉環可能要為是個舞女錦上添花,想過雪玉環可能是繼續呵斥,可眾人萬萬都沒有想到的是,現在躺在塌上連著嘴唇都是蒼白色的女人,會是雪玉環?
雲若裳第一反應去看老大,老大眸中驚疑之色一閃即過,很顯然,這也超出了老大的計劃!老大與雪玉環之間有著什麼協議,雲若裳早就看出來了,她低下了頭。
司馬茹也是非常的驚訝,撇著平日里總是倨傲光鮮亮麗的雪玉環這幅樣子微微一愣,接著反應過來諷刺道,「誒呦玉妃娘娘,您這是上了什麼妝?莫不是想要學習西施那頭痛病博得皇上的憐惜?可惜了,咱們的皇上啊不喜歡病怏怏的美人呢……」
司馬茹的話,雪玉環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只是神色淡淡,反倒沒有了昨日里的焦急和慌張,雪玉環等著司馬茹說完,這才淡淡開口,「昨日夜里,本宮的茶中被人下了藥,本宮特意叫你們過來就是為了此事。」
許是雲若裳真的感覺出了錯誤,她竟然覺得雪玉環再說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語氣之中有著一種輕松。
依舊低著頭不講一句話,雲若裳仿若一個無事人一般置身事外。
「怎麼?你懷疑是我們之中有人動了手腳?」司馬茹一副不屑的樣子,眉宇間卻是開心的,冷哼著嘲諷,「以我看啊,不一定是你茶中被人下了毒,應該是報應!」
雪玉環仍舊不惱,以前那維持的很好的姿態和脾氣再次回歸,與昨日那個暴戾的對著雲若裳喊打喊殺的人完全不一樣了。
雪玉環根本就不理會司馬茹,只是淡淡撇著下方的人,「你們可有什麼話說?」
此話一出,那十個舞女都是低下了頭,雲若裳眯起了眼楮,淡淡看著雪玉環,她全身上下有一種放松的感覺。
雖然茶中被下了藥,臉色蒼白,卻完全也不擔憂,反而撫弄著自己的手指,淡淡的等著下方之人開口講話。
單單就這份氣度,也讓人不敢小覷。
「娘娘……」忽的,一道細小的聲音傳了過來,眾人皆都安靜,所以這聲音即便是再細小,再懦弱,也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雪玉環抬起頭來,向著說話之人看了過去。
小十一畏手畏腳,手腳攪動仿若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一看便知道十分的緊張,她抬起了頭看了一眼雪玉環,再次緊張的低下了頭,仿若在猶豫該不該開(5)口說話。
可既然已經開了口了,還怎麼會猶豫?
雲若裳心中苦笑一下。
「哦,你有話說?」雪玉環看好戲般繼續轉著自己手指上的一個白玉戒指,「若你說得好,本宮將這個賞你。」雪玉環說著將那戒指拿了下來。
小十一眼楮一亮,咬了咬下唇,抬起了頭瞥了一眼雲若裳,只讓雲若裳再次苦笑,看來這小十一要說的話,與她有關。
「奴婢昨夜里睡不著,起來的時候看見若裳走了出去。」
果然!!
小十一說著這話有著濃烈不安的感覺,看了看雪玉環,再次開口補充了一句,「司馬姑姑平日里教導我們不能隨便出去,所以奴婢沒敢跟出去看看。」
這一句話是重點,司馬茹不讓人出去,可雲若裳仍舊出去了,那麼她出去做什麼?
文字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