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火里,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燼,雲若裳驚愣的看著前方,泣不成聲,淚珠一個接著一個落下,掉落在滾燙的地上化成蒸汽。文字首發
她看著前方滔天大火,面前浮現出赫連思言那溫潤的微笑,心被攪得生疼,雙拳緊握,想到雲太傅的話,「求你離開他吧,你跟他在一起,會毀了他的!」
她當時還不相信,還想要彌補,卻不想現在這句話便已成了現實。
「思言思言……」她喃喃自語,卻哽咽的喊不出話來,淚光迷離,頭發因為趕回來的太急而凌亂,散落在兩邊,雙腿一軟,她癱倒在地上,腦海中閃過與他在一起的種種,閃過這幾日來的溫馨,猛然間站了起來,她匆匆向那大火之中沖去!
「思言,我來陪你!」
伴隨著這一生淒厲的叫聲,她整個人化作一只箭向大火之中沖去,卻驀地被人扣住手腕,一個轉身便看見那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面龐,渾身陰冷帶著肅殺之氣的赫連思言壓抑著怒氣低吼道︰「你在做什麼?」
雲若裳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赫連思言,顫抖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沒死,他沒死……
滿腦子都是這句話,看看那升騰而起的大火,再看看面前隱忍著怒氣,眸光猙獰的人兒……雲若裳抽回雙手,思緒這才反應過來,突然升騰而起的怒氣讓她徑直甩開他的拉扯往門邊走去,赫連思言眼見她背上盡是鮮血,拉扯之間背後傷口再次崩裂,不由心疼拉住她,怒氣飛散,無奈道︰「若兒,你……」
「很好玩嗎?!」她猛然一個回頭,惡狠狠地看向了他,這個時候她才明白,這場大火是他親自點燃的,他的目的,只是讓她回來。
赫連思言眸光一沉,卻拉緊了她的手臂,想到她剛剛瘋癲猶如惡魔的眼神,想到她就要沖進去陪著自己的樣子,不自覺的心中一暖,「若兒,你要做什麼?為什麼離開?我找不到你,不知道你往哪個方向走的,所以這才……」
「我要走,不用你來管!」雲若裳低吼,再次抽開手,就要離去。
赫連思言攔住︰「你要去哪里?」
「皇宮。」
「前幾日與你說的一番話,你還不了解麼?你回宮,還想報仇?」赫連思言聲音不受控制地揚起,死死扣住雲若裳手腕,再不放開。他知道,一旦放開,她將再入地獄。
雲若裳回頭,冷笑著說道︰「什麼因果,什麼愛恨,我不懂!被滅滿門的人不是你,你當然不恨!」
「安家已倒,安博伏法,你為何還要回宮?端木凌墨先中毒後受傷,已經去了半條性命,現在皇宮被圍,早晚被安家攻破,你對安家做的事情,回去,只是送死!」
「呵呵,誰告訴你,我要殺他?」雲若裳輕笑,眸光蕩漾。
赫連思言蹙眉︰「你要做什麼?」
「哈哈,殺了他,是便宜了他!」雲若裳突地大笑起來,情緒的波蕩讓她此時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猛力掙月兌赫連思言的手,眼中充斥著滔天恨意︰「我要他生不如死,夜不能寐日不能食!要他記住,我宮霓裳,不是隨意欺騙任意玩弄肆意丟棄的玩物!」
赫連思言被這一句話釘在在原地,好似靈魂都被抽走一般,驚愣的看著面前大火的陰沉之下臉色泛紅的女子,突然覺得她是那麼的熟悉,卻又是那麼的陌生,半響才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你說,你是誰?」
雲若裳面上無波瀾,直視赫連思言,強力忍住心中痛楚,只抿唇輕笑︰「我說,我是宮霓裳。」
「你認為我會信?」赫連思言看著雲若裳,視線卻好似穿透她看向另外一人。不自覺的雲若裳三年前三年後的表現差異在腦中浮現,不自覺的想到三年前,也便是在她死亡的時候,他的若兒曾經溺水,本已斷氣卻又活了過來。
雲若裳不顧及他眸中的不可思議,「信不信隨你,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利用你,干脆與你說白了也無所謂。」
「利用?」這次換作赫連思言輕笑,綻放在蒼白無奈的臉上。
雲若裳不去看赫連思言的眼楮,「要想復仇,便需不擇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優勢,當年你一廂情願的幫我,我為何不用?可現在,他活在那個皇宮里,我才不會與你一起回到雲國!」
她突然笑得妖嬈,宛如惡魔般的笑容,妖艷的如同曼珠沙華,「你可知我為何用右手射箭刺中他的左手?」
她自問自答,「為了讓他知道我便是宮霓裳。」
赫連思言的臉色愈發慘白,雙眼布滿血絲,薄唇輕輕上揚,卻驀地抓住雲若裳的手腕,「你以為你說的話我都會相信?告訴你,我不信,一個字我都不信!」
他突然爆發的力氣讓雲若裳蹙眉,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頰,雲若裳幾乎痛哭出聲,卻听著他自嘲的話語,「你若對我沒有半分感情,剛剛又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要跳進火海欲要與我同歸于盡?」
「呵,你以為我是舍不得你?對,我是舍不得,殺了端木凌墨之後,你那里是我唯一的港灣,你死了,我還能去哪里?!」雲若裳斜睨著赫連思言,仍是諷刺笑道︰「你不要覺得委屈,這是你欠我的!你為了報復我宮霓裳曾經的背叛,為了你的江山社稷,派了多少我在乎的人進宮為我復仇?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些安排!」
「我……」
「夠了!」雲若裳冷聲打斷︰「我為何會活到如今?因恨重生,你(5)可知這恨有多深?你幫我除去兩個大敵,我們之間恩怨全消!事到如今,你滾,滾回你的雲國!」
赫連思言完全冷靜下來,面上的平靜如波,卻是勉強笑著,語氣早已恢復了平日的溫和,只是冷冷看著她,「若兒,你說的,當真?」
「我不是若兒!」
「不後悔?」
雲若裳撇過腦袋,「我是宮霓裳!」
兩句話語雖然回答的完全不對,可卻明白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赫連思言自始至終都在笑著,「好,我成全你。」
說罷,不再看她一眼,與她擦身而過,走過她的身側,卻又折了回來,雲若裳身子抖了抖,緊閉雙眼將淚水逼了回去,感覺到赫連思言拿起她的手指將一個東西塞到她的手中,隨即轉身決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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