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劇毒飯菜
清晨,夜-色-漸漸褪去,第一縷陽光在天空滑過,將沉睡的天權峰在夢中喚醒。文字首發曦晨睜開雙眼,-揉-了-揉-半開半閉的眼楮,穿上衣服,走下床來。
「奇怪,怎麼我好像覺得師父昨晚在這兒?難道是我做夢了?」曦晨晃了晃尚未徹底清醒的腦袋,「大概是這幾天修煉太累了吧!」曦晨伸了個懶腰,向洞外走去,「今天一定要更加努力修煉,把‘愈光術’運用精通!」
曦晨先去了一趟天權峰的側廳,此處是天權峰眾弟子用餐的地方,他找劉逸鴻師兄借了一個小布包,取了一些干糧,用小布包兜著,便朝著柿子嶺走去。那里的天地元氣相當充沛,自己雖因那炙熱的石台,而吃了一些苦頭,但好在效果還不錯,體內的元力著實凝練了不少。
柿子嶺上的平台依舊灼熱異常,曦晨不停地運轉體內元氣,手掐劍訣,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施展著「愈光術」,直到體內元力宣告枯竭時,方坐下盤膝吐納。待元力恢復之後,接著起身繼續修煉。從早到晚,曦晨除了吃點兒干糧以外,沒有休息片刻。
曦晨體內的元力枯竭了四次,傍晚時分,當落日從一片蒼茫混沌的雲層中-露-出來時,他終于將「愈光術」練成。曦晨張開四肢,平躺在尚留有余溫的石台上,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在逆境中獲得成功的喜悅,這種苦盡甘來的感覺,是很多從小一帆風順的人所無法體會的。
「曦晨哥哥」林宛兒嬌小的身影又出現在了石台的盡頭。曦晨坐起身來,沖著她無力地揮了揮手,不經意間扯疼了酸痛的肌肉,嘴角一陣抽搐。
林宛兒提著小籃,像個鄰家小妹一樣乖巧地走了過來,她又像昨日一樣,將飯菜取出,放在地上。曦晨此時也餓了,忙站起身,走了過來,坐在了飯菜前面。
「咦,今天蘭姨做的菜怎麼怪怪的?和往常的好像不一樣。」曦晨低頭看了看盤中的飯菜,蔬菜切得大小不一,顏-色-也不像昨日的那般鮮艷,而且有的菜還泛著丁點兒黑-色-的泡沫。
「曦晨哥哥,你餓了吧!快吃吧!」林宛兒一邊催促,一邊殷勤地遞上筷子。曦晨夾了一大口菜放入嘴里,宛兒眼巴巴地看著他,可愛的小臉兒上滿是期待。
誰知曦晨的臉瞬間由平靜變得扭曲,他一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迅速地將水壺從林宛兒手中搶過,咕嘟咕嘟地朝口中拼命地灌著,像是吃了什麼難以下咽的東西。直到一壺水全部都喝盡,曦晨方才松開了緊皺的眉頭。
「這個菜,難不成是……?」曦晨表情復雜地看著林宛兒,心里也有些不確定。
「嗯」林宛兒點了點頭,「今天娘不在,她去七師叔的玉衡峰作客了,所以我就親自下廚給你準備晚飯。」林宛兒期待地看著曦晨,「曦晨哥哥,你覺得味道怎樣?」
「這個、那個,味道很特別。」曦晨苦著臉,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幾盤菜,「宛兒,你在里面加了什麼佐料啊?」曦晨抬起頭來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林宛兒用小手托著腦袋,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從娘臥室里的小櫃子中找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佐料,但想想這些東西,應該放得越多,菜就越好吃,所以我每個都放了一點,我倒是還記得有幾個名字,好像叫做什麼元參、龍膽、白果、砒霜……」
听著林宛兒如數家珍地報著一株株-藥-草的名字,曦晨的臉都綠了,「我的小姑-女乃——女乃-,你把我當豬來喂呀?再說,這些東西連豬都沒法吃啊!」當曦晨听到「砒霜」二字的時候,再也忍耐不住,「嗖」的一聲沖到後山的水潭邊,喝了一肚子潭水,然後趴在地上拼命地嘔吐,「竟然在菜里下毒!這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呀!」
幸虧這次曦晨吃的比較少,再加上他為自己施展了「愈光術」,臉-色-不一會兒便由蒼白變得紅潤,可他再也不敢去多吃一口。
「曦晨哥哥,我做的飯菜很難吃對不?」林宛兒淚眼婆娑,猶如一枝梨花春帶雨。
「其實也不是」曦晨支支吾吾,林宛兒這個樣子,弄得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人家一個小女孩,辛辛苦苦地為自己做飯,雖說實在難以下咽,可對方一片苦心,自己怎麼也不能辜負呀!但如果讓自己像昨日一樣狼吞虎咽的吃完,那是萬萬不能做到的。自己雖不懼死亡,卻也不願死得如此窩囊。
曦晨舉著筷子,始終鼓足不了勇氣再去吃一口。林宛兒看他哭喪著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哇」的哭出聲來,連籃子也不拿,轉身哭著向山下跑去。
「宛兒,你等等我!」曦晨來不及收拾地上的餐具,便向林宛兒追了過去,石台上就只剩下幾個裝著菜的盤子和一個小竹籃,被孤零零地遺棄在地上。
有幾只烏鴉墜落在石台上,圍繞著盤子踱來踱去,眼看四周無人,一只膽大的烏鴉悄悄地走上去,朝盤子里輕啄了兩口。還沒等其他的烏鴉上前,這只烏鴉便哀鳴一聲倒在地上,兩只爪子朝天,羽-毛-灑落了一地。嚇得其它烏鴉一哄而散,在空中不停地盤旋,卻再也不敢飛落在石台上。
盤子旁又多了一只烏鴉的身影,伴著寂靜沒入黑暗。夜逐漸靜得深沉,靜得可以听到-露-水從花瓣滴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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